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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点她完全自信,就算揭开纱帐,也必保那摄政王看不出纰漏来。
而且她整日的碰药材,这屋子里一股淡淡的草药味儿,这戏做的就更足了。
翻身坐起来,用手搓了搓如瀑的长发。发丝顺滑,经过她这么一搓,乱了一些,看起来还真是有几分颓然。
象牙白的小脸儿在乱发中显得更小了,清透的眸子泛着水色,通过她的眼睛,还真看不出她有病。
“小姐,您今天穿哪件衣服?不管怎么说摄政王是男人,您不能只穿中衣的。”香附又进来,开始给张罗。其实她也是紧张,总觉得未必能骗得过去。
“哪件都成,随便拿一件来。”衣服她觉得没什么关系。
香附走向衣柜,拿了一件白色的。
元初寒的衣服款式都是很简单的,衣料也不是上乘,这和郑王的风格很相似。他就整日穿着布衫,看起来极其普通。
穿上,再配上乱发,这么一看还真是有些病态。
“你去瞧瞧人来了没有,感觉时辰差不多了。”眼看着人要来了,元初寒倒是有几分兴奋。这算是一种挑战,尽管不是与人比拼医术。
香附跑出去,不过一刻钟后跑回来,气喘吁吁,“小姐,来了来了。”
红唇弯弯,下一刻拿过卷镇,展开,快速的抽出一根针,抬手扎在自己锁骨下。不管是扎别人,亦或是扎自己,她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银针扎在锁骨上,屈指弹了一下,银针颤巍巍的晃动两下,之后元初寒的脸以可看见的速度变白。
惨白惨白,恍若白纸。
一分钟后,惨白的脸开始泛青,连带着她的手,皮下都泛出了青色。
香附忍不住的皱眉,在她看起来,元初寒这种脸色与要死了差不多。
“小姐、、、”看起来,好难受啊。
元初寒缓慢的呼吸,听起来她好像是呼吸很困难。
取下针,元初寒将废针随意插在床头,卷镇卷起放在枕头下,然后幽幽躺倒。
她看起来全身软绵绵的,没任何的力气,重重的呼吸,好像马上就会窒息而死一般。
香附赶紧给她整理,然后将被子给盖上,“小姐,您看起来好像真的重病了,病入膏肓!”
“是看起来要死了吧。”元初寒想得到自己是什么模样,她也觉得没力气,呼吸困难。尽管这是骗人的,可她此时此刻也好似真的病了一般。
香附点点头,好像如果真的碰她一下,她就会咽气儿。
这边戏已做好,那边却一直没什么动静。
元初寒大口的呼吸,躺在这儿只等那人来了就给看戏。
可没想,过去了将近两个时辰,那边人才过来。
一听到动静,香附整个人都弹起来了,手忙脚乱的放下纱帐,然后几步奔到门口跪下。
有脚步声从小院儿里传进来,香附屏住呼吸,低头看着地面。
脚步声近了,眨眼间就到了门口。
眼前,一只锦靴出现,一抹暗色的袍角,滚着金边儿。
下一刻,极低的气压笼罩住了香附,让她整个人不由得低下头,跪在地上就差五体投地了。
直至人走过门口,那气压才消失,香附呼吸,她整个人要背过气去了。
床上,元初寒躺在那里,白色的纱帐是透明的,能清楚的看到走至床边的人。
“元宝啊,王爷亲自来看你了。知道你身体不好,王爷还带来了玉蟾丸,快谢谢王爷。”郑王略显巴结的声音在纱帐外响起,下一刻,纱帐被从外掀起,床边的人进入视线。
睁开眼睛,元初寒微微偏头,入眼的便是一张年轻俊美的脸。
这么年轻?
元初寒有片刻的愣怔,这摄政王是假的吧?怎么会这么年轻!
看起来不过三十,一张脸棱角分明,竟然挑不出一丝毛病来。
可俊美归俊美,那双眼睛幽深似寒潭,让人与之对视,便觉得喘不过气。
墨发束起,以金冠束在发顶;一袭暗色的华贵长袍,金色滚边,同金色玉带,身姿挺拔,贵气满盈,同时覆满杀阀之气!
与之对视一眼,元初寒便收回了视线,费劲儿的喘气儿,边断续道:“见、、、见过、、、王爷。”
丰离看着那床上的人儿,斜飞入鬓的眉几不可微的上扬,这人儿,看着很眼熟啊!
“王爷,小女元宝病的重,不能给王爷请安,还望王爷见谅。元宝啊,这玉蟾丸千金难求,王爷给你的,快谢谢王爷。”郑王将一个白玉瓷瓶放在元初寒手里,微微弯身看着她,以眼神示意她做得好。
“谢、、、谢王爷。”元初寒大口呼吸,话落就开始咳嗽,咳得胸肺空空响。
郑王立即抓着她的手连连长叹,恍似马上就要失去她了似的。不愧是活了将近七十年了,戏演的更真。
元初寒的脸本就是惨白泛青,这么一咳嗽,整张脸就变得青紫青紫的,甚为骇人。
丰离单手负后,一个简单的动作,贵气凛然。
“看来郡主的病真的很重,此次没有带太医随行,无法为郡主诊病了。不过,据听说,这郴州药佛山有位小神仙,医术了得,郑王怎的没请她过来为郡主瞧瞧呢?据说,只要有口气,这位小神仙就能让人起死回生。”声线低沉,字句间,他视线不离那床上的人儿,恍若寒潭的眸子压迫的人呼吸一滞。
元初寒心头一凛,他知道什么?
006、识破()
郑王一声叹息,“其实曾请了那位小神仙给元宝诊病,可惜啊,那小神仙似是徒有虚名,元宝的病不止没好转,反而还加重了。”连连摇头,郑王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仿似很后悔病急乱投医,反而害了元初寒。
丰离面无表情,那漆黑如寒潭的眸子无任何波动,压迫的人喘不过气。
“太医院神医无数,待得到了帝都,要太医为郡主仔细瞧瞧。”声线无波,听起来他没什么诚意,可是却让人不由自主的打起精神。
“唉!”郑王一声长叹,也深知这丰离此次必定会将元初寒带走。
元初寒咳嗽,再次咳得胸肺空空响,听起来好像马上就要断气儿了似的。
丰离的视线在元初寒那青紫的脸蛋儿上停了几秒,随后转身离开,步伐从容贵气,恍似将一切都踩在脚下,皆是蝼蚁。
元初寒眸子转动看向郑王,郑王拍拍她露在外的手,随后也站直了身体,“元宝啊,好好休息,爹爹一会儿再来。”
元初寒点点头,一边咳嗽着,那空空的声响回荡在房间里,让人听起来不禁起鸡皮疙瘩。
丰离与郑王离开,那一直跪在门口的香附才活过来,一屁股坐在地上,她满脑门儿的冷汗。
“小姐,刚刚摄政王说小神仙,他是不是知道什么了?”起身踉跄的奔到床边,香附觉得心惊肉跳的。长这么大,这是她第一次见着如此吓人的人,尽管她都没敢抬头看那摄政王长的什么模样。
“不知道。”费劲儿的喘气儿,元初寒反手将枕头下的卷镇抽出来,摸出一根银针,精准的扎在自己的心口。
呼吸一顿,下一刻长长舒口气,终于能正常的呼吸了。
“或许只是听说过小神仙吧,不过奴婢还是觉得心下惴惴的。”看着元初寒,香附的小脸儿依旧煞白的。
“瞧把你吓得,有那么吓人么?”坐起身,元初寒摇摇头,尽管那一身的气势确实是很不凡,但也不至于被吓得冷汗直流。
“吓人。”点点头,香附还是觉得心慌。
“这点出息!行了,将门关上,咱们一时半会儿的不能出去。”脸色还是不太好,白中泛青,但呼吸顺畅,已然正常了。
香附起身去关门,暂时的,确实不能出去。这摄政王会在府中住下,她们若是出去乱走被看见,那今天这场戏可是白演了。
丰离在郑王府住下,在郑王的邀请下走遍了王府。这王府也就名字叫王府,实际上和普通的宅子差不多,尤其后院的那些花儿,都是郑王亲手栽培的。
郑王似乎有意的在告知丰离自己的生活是何种模样,不知他想表达的是什么,反正元初寒是看不透。
由此她也愈发的肯定,郑王必定有什么东西是那些位高权重的人想得到的,否则,也不会陪一个老头看花。
但到底想得到什么,她实在是不懂,一年半多的时间了,她真没从郑王身上挖掘出什么秘密来,他很简单,就是个简简单单的老头罢了。
夜华初上,王府的正厅摆下了珍馐佳肴款待摄政王。郑王一直作陪,这府中人少,除却那二人,四周皆是丫鬟小厮,以及摄政王的护卫。
而芙蓉阁,元初寒身着中衣坐在桌边,桌子上几个笔洗并列摆着。那笔洗中各种颜色的液体,有的无色无味儿,有的则泛着幽幽的草药味儿。
桌子另一侧,一个金盒,一个银盒,里面摆放着数以万计的金针银针。
以一把银制的镊子夹着那些金针银针分别放入装着药水儿的笔洗中,浸泡片刻,然后用另外一个镊子夹出来。
放置棉布上自然晾干,随后一根一根的插在卷镇中。
数个卷镇放置面前,大小皆有。小的还不过一个巴掌大,若是卷起来,能轻易的塞进袖口。
今日看来是势必得随着去帝都了,或许离开了郑王府她就变成了人质了。无论如何,她得保护好自己的小命儿,重生一次不容易,这辈子绝不短命。
从天色刚刚暗下来一直到半夜,元初寒终于将自己的‘武器’整理好。大大小小的卷镇能放置在身上的每一处,这是她的保命符。
深吸口气,看着这些卷镇,她心里安定多了。
蓦地,细小的敲门声在外响起,听得出在外面敲门的人只用了很小的力气,免得惊动别人。
起身去开门,外面是郑王。
“老头,你喝酒了。”侧开身让郑王进来,他身上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