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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那个时候,我父亲才从某种程度上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尽管爷爷的讲述是那么简单,语气是那么平淡。可其中的奇怪,只要是一个心智健全的人都能从其中体会出来。最简单的就是,一个富庶而如世外桃源的一般的村子,为什么爷爷会在那么乱的年代,离开那里,在这纷乱的世间‘流浪’?最后落脚于奶奶所在的故乡?一个真正贫穷又闭塞的地方?父亲有了寻根的梦,继而引出更大的梦想,他想改变自己的故乡。”
“他这个梦想是愚蠢的!就因为他什么也不知道,只是从追问爷爷的只言片语中判断出自己的家乡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只是去过一次,就天真的想从思想上改变自己家乡的人?爷爷在那个时候已经去世了,否则一定会阻止父亲的吧?”
“爷爷死亡的原因很可笑,在平常人看来很不可思议——狂犬病。而且,他好像知道自己会作一般,提前三天,把自己关在了屋子里。那个时候,我已经出生,而且六岁了,父亲第一次瞒着爷爷踏上了寻根之旅,他什么都不知道。我清楚的记得,到了第三天爷爷把奶奶和关系和我们家关系走的最近的姨夫叫到了那个屋子里。”
“我在那个时候被奶奶抱在怀里,我永远忘记不了那一幕,在黑暗的屋子里,昏暗的油灯下,爷爷枯槁的面容——吓人!他躲在角落里,似乎很畏惧光芒,他看我,那目光我现在也无法回忆,没有平日里的慈爱,只有浓重的悲哀。他说,我被疯狗咬了,算算日子,这几日里该走了。来,把我绑起来吧,免得害人。”
“最后,是姨夫绑住了爷爷,颤抖着去绑的。爷爷是一个很有威严的人,平常的人是拒绝不了他的要求的。即便他那么奇怪,说自己要作了,狂犬病人会知道自己要作了吗?以前,我疯狂的查阅资料,我以为也有可能?我还记得那一天夜里奶奶的哭声,因为爷爷和她说再见了,老婆子。”
这几段记录其实很散乱,和开始那种言语简洁,逻辑清晰的讲述朱家湾情况的风格严重不同。
我和正川哥看的有些累,但大概还是看懂了其中记述所要表达的意思?
从这里来看,这张红边儿纸内容的布者,也可以说是雇主,原来就是那个神秘村落的后人,只是他到底要做的是什么呢?布这么一张纸?
我和正川哥拿着红边儿纸继续看了下去,因为这上面的记录,已经透着浓浓的诡异,让人忍不住想要看下去,想弄懂这一切的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
而我却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觉得有一种后背凉的感觉,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总觉得记录的这件事情虽然诡异,但好像我却并不觉得奇怪,甚至有一种该是如此,来了的,独特的宿命感。
只是这种感觉太过于飘忽,我在那个年纪无法准确的抓住形容它,也就没有告诉师父和师兄。
但后来回想,我其实说与不说都不重要,师兄我不知道,但师父是不是一定知道一些什么吧?
不管如何,那张红边儿纸吸引了我,我在继续的看下去。
“爷爷在那天晚上以后的第二天傍晚,果然作了!我不想回忆那天晚上,奶奶哭泣的声音和我躲在奶奶怀里,颤抖的身体。爷爷所在的那间屋子像是被关进了一只巨型的猛兽,感觉房顶都要被掀翻了去,我听见了嚎叫的声音,不知道是狼嚎,还是狗叫。”
“那个时候,我的父亲应该追寻到村子里去了吧?他一定在盘算着,要改变自己的家乡,先就要让他们与外界接触。”
第八十三章 阻止()
狂犬病在8o年代的时候,也是常常听见这个词儿的。
那个时候,我还在厂矿区,我妈就爱给我灌输什么,油菜花开的时候,别到处去疯跑,因为那个时候正好就是疯狗出没的时候。
我甚至在小时候,还固执的认为,狗得狂犬病,是因为被蜜蜂蛰了鼻子。
所以,在有小渣的时候,每当院子里出现蜜蜂,我都会很紧张,会抱着小渣躲进屋子里,生怕小渣会得狂犬病。
狂犬病反正在我记忆中,就是最神秘也最可怕的病了。
但我没有想到会那么可怕,什么如同房子里存在着一只巨型野兽,差点儿掀翻了屋顶,整夜的嚎叫。
记录却还在是在继续着。
“爷爷死了,在那个黑暗的,油灯都照不透的屋子里。这样挣扎,嘶吼,几乎是惊动了整个村子的折腾了两天以后,终于没有了动静。在这两天里,奶奶试图去给爷爷送一点吃的,总是进不了门。爷爷会用仅存的理智,用家乡的土话告诫奶奶,别进去。我很奇怪,爷爷怎么知道奶奶要进去?难道得了狂犬病,也有了狗一般的听觉?奶奶不曾多想,奶奶只是哭的很伤心,她觉得死亡不可怕,每个人都要走这条路。她觉得可怕的在于,最亲密的那个人要死了,她没办法告别。这种悲哀我记得,然后在心底形成了很大的恐惧——我不要这样。”
“在没有了动静之后,是几个姨夫打开了那间屋子的门。爷爷死在了屋子里死时的样子,我就记得一片血肉模糊,下嘴唇有明显牙齿撕咬的痕迹。大概是很瘦了,但我记不分明,因为他们蒙住了我的眼睛。屋子很乱,里面曾经有一张桌子都散架了,我还记得这个。记得有一个姨夫说,到底是要多大的力气,才能造成这种破坏?什么样的破坏?如果是一定要形容,我只能想出狂风过境这样的词语。”
“在长大未曾知道真相以前,回想爷爷的行为总是觉得很怪异。怪就怪异在那间黑屋子的存在,奶奶曾经无意中提起,那原本是一间采光很好的房间呢,原本是爸爸住的。在爸爸出去念书以后,爷爷重新给爸爸盖了一间屋。然后,把那间屋子的窗子封闭了。“真是可惜,好好的窗子,你封它干嘛?关上门,比夜里还黑?”奶奶曾经反对过,爷爷只是一句你一个妇人家,懂什么?就给奶奶堵了回去。奶奶不再言语,她的一生,爷爷就是她的天。后来,我在想,爷爷好像在给他自己准备死亡的地方。”
“爸爸没有回来,爷爷不能下葬。有文化人给爸爸的工作单位写信,爸爸在爷爷去世后的十五天回来了。”
“爷爷最终也没有下葬,爸爸说他去过爷爷的故乡了。他要带爷爷回家!愚蠢,但也不能怪他,他什么都不知道。”
“爸爸说在家乡隶属的那个县,竟然没有这个村子的编制存在,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他回过村子,说村子里的人不是没见识,没见过爷爷说的那种藏着大量的银钱,但也不穷。可是他们固执的可怕。他觉得改变的第一步,就是要让外界来了解这个村子。”
“在爸爸的努力下,终于在那个县的地图上,多了一个不显眼的,叫做朱家湾的地方。这是一件非常非常愚蠢的事情,非常愚蠢!”
“我不知道那个可怕的村子,对于爸爸这样愚蠢的行为,抱着什么样嘲笑的态度?但我知道,是什么让他们容忍。”
“他们肯定是不在乎的,绝对是不在乎的。他们有的是办法,而这背后的一切是可怕和肆无忌惮,偌大的华夏,没人在意这个灾难一般的存在,没人在意!说出去的人可能都是疯子。”
看到这里,我已经彻底迷糊了,可是那种细思极恐的感觉却一直包围着我。
好在师父就在我的对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点燃了烟斗,熟悉的醇厚的烟味儿包围着我,让我有了几分安心。
更好在正川哥也坐在我的旁边,透过衣衫传来的体温,好像也是我的底气。
我明明就有一肚子的问题,可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一句话:“师父,我们是要去到那个村子吗?”
师父抬头看了我一眼,说到:“村子并不一定是要去的,先要解决的问题不是这个?但也许是会去的,谁知道呢?”
说话的时候,师父咬着烟斗,轻轻的皱眉,眼神非常的深邃。
这样的表情很少出现在师父的脸上,他在山门之中一向是放浪形骸的样子,在外面也不过装装高人,这种沉重,忧虑,心事满腹的样子何时适合他了?就因为这个红边儿纸上的事情吗?
其实不管也不是什么很严重的后果,师父却是吐了一口烟,好像看穿了我一般,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如果没有遇见那也就罢了,接了这张红边儿纸,那就是必须要理会的。”
这就是理由吗?这个理由是不是十分牵强?
我当时没有想那么多,虽然我是一个调皮的孩子,却在骨子里信任和依赖师父,他这么说,我就理所当然的这么认为那就是要理会的。
这段杂乱的记述到了这里,也就结束了,感觉好像是从什么日记里摘抄了一些似的。
在后来,这张红边儿纸上的内容又恢复了简洁以及逻辑清晰的样子。
只是在之前的记叙当中,一再的提起父亲行为愚蠢什么的,始终是没有给出任何的解释,也没有再提起了。
而我顺着内容看了下去,大概是在讲,由于以上这些原因,所以村子里就有了村长和村支书。
村长就是村子里自己选出来的人,那也就罢了。
不过按照规矩,村子里的支书一般都是外派而来的。不过,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原因,在那里的村支书都是做不长久的,往往最多两年,就会强烈的要求离开那个村子。
这种事情一般并不是儿戏,说离开就能离开。但是,那些人奇怪到工作不要了,也非得要调离那个地方。
当然,也有想要留下的人,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具体现了什么?这样的人有三个,但是疯了两个,死了一个。
这样的事情,终有是引起了外界的注意。
所以,有警察来调查了。但是,这个村子里一切正常,警察调查了起码一两年,最终得出了一个近乎荒谬的结论,这个村子里的人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