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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我的脸上火辣辣的,疼得厉害,唯乐看着自己的手掌,顿时失了神。唯乐叔叔,一向温文尔雅,从未发过脾气的唯乐叔叔,刚刚打了我一巴掌,用了足够的力气。
“我知道了。”我说,脸上青紫一片。
“少爷”唯乐伸过手来。
“别碰!”我叫道,勉强挤出一点笑,“真的好痛哦,唯乐叔叔。”
他呆在那里,完全想不到我的反应会是这样。估计现在他是悔恨得要死。我也没想到,第一个出手打我的人竟然会是最温柔体贴,心思比女子还要细的唯乐叔叔。也是他教会我,什么是宽恕。
“唉,我现在这个样子,还能勾引谁啊!”
唯乐忽然笑了,流着泪,“少爷,你能答应我不要再做这么危险的事么?”
“嗯。”
“少爷,你能答应我从今往后要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么?”
“嗯。”
“少爷,你能答应我一日三餐都要按时按量吃么?”
“嗯。”
“少爷,你能”
“唯乐,你好啰嗦,就像我小时候的奶妈。”
“少爷,你还记得小时候的奶妈?”唯乐吃惊地望着我。
我横了他一眼,“不记得了。所以,你是我见过最啰嗦的人。”
“少爷?”
“尉迟唯乐,你不要得寸进尺!”我喊出他的全名。
“你变了,变得连我都不认识了,可我却比从前更加地心疼少爷了。”
唯乐的这一巴掌还真下了狠劲,戴寒见着的时候,吓得嘤嘤地哭了好久。我嘱咐她,不要跟别人说,要是有人问起,尤其是那天来的那个帅得一塌糊涂的男人,就说是我跟南蒂躲猫猫的时候摔的,她拼命地摇了摇头。那就说是,我偷偷跑出去,被人莫名其妙地打了一巴掌,她还是使劲地摇着头。就说我自己吃饱了撑的没事干,自己扇嘴巴子玩!
她惊愕地看着我,竟然微笑着点了点头。
“其实,少爷你原本可以做得更好,不是吗?”艾西丝俯下身,伸手轻触我的脸。
“要是,我不愿意呢?”
“你,不会的。”艾西丝捏住我的下颌,“下一个又将会是谁呢?”
“我累了,艾西丝。”我拿开她的手。
艾西丝站直身子,“青袅,少爷,等你的好消息。好好睡吧!”
我躺在床上,缩成一团,今晚的夜好冷,非常非常冷。
要是,我说要是,唯乐知道我骗了他,还会说出喜欢我的话吗?有谁知道,在我那完美的掩饰之下,其实只是一副血肉模糊的躯壳呢?
在最后的最后,我才觉得克雷布斯的那句话说得很对,他说,我想让你记着的事你忘了,想让你彻底忘记的事,你偏生又固执地要想起来!
第十五章 遗失的记忆()
当我将那些蓝色的液体喝下去的时候,头痛欲裂。我不知道有什么结果,亦不期待会有什么结果,我只是单纯地觉得,我的东西,任何人都不可以随意地夺去。
那些不知道什么时候缺失的记忆像玻璃的碎片刺进我的四肢百骸
我的父亲,是元和组的新任组长宇文光耀,母亲,来自一个落魄家族的小姐,我甚至不记得她的脸,脑子里,只剩下一双幽深哀怨的眼睛,就像一潭死水,再也激不起任何涟漪。
她跪在那个俊逸的男人面前,拽着他的腿,痛哭着恳求给她一个解脱,男人的枪对准她的额头,却终于没有按下扳机。男人顺了她的意思,让她搬去阁楼。
我摇摇晃晃走进那扇门,她转过头来看着我,轻声地唤着我,将我抱在怀里,疯狂地吻着我,我朝着她笑,把手上刚摘的一朵小花别在她的发间,拍着手掌,从喉咙里发出含糊不清的词。
那场火,烧光了一切,那些赤红的火苗燃得决裂,一如我从遮住我双眼的指缝间瞥见她轻扬的嘴角。
我不记得那是哪一年,什么时间,只知道一切都很小,小小的脸,小小的手,小到我伸出手抓不着她那飘舞的裙角。她就像一只翩翩飞舞折了翅膀的飞蛾,坠落在那一大片血红之中,带着绝尘的微笑。
我依依呀呀地叫着,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另一个地方,一个穿着黑色裙装的美艳女子从男人的手里将我接了过去。
我缩在女人的怀里,瑟瑟地瞅着那栋苍白的建筑,幽闭的囚牢。
男人痴痴地望着我,逗弄我略微卷曲的鬓发,我紧抿的嘴唇,用他英挺的鼻尖磨蹭我的脸,然后走进一团暗黑的浓雾之中,再也没有回来过
周围的一切仿佛都消失了,天旋地转,只剩下那栋白色建筑,幽幽地散发出刺冷的寒光。
在我离开那栋金色的别墅之前,艾西丝来找过我。她眯着眼睛,瞅着墙上那一幅幅精致的画像,手指滑过画框的边角,“我以为你知道的,他每年都会来,你生日的时候。”
“生日?我不记得自己有过什么生日。”我揉弄着南蒂浓密的毛发,几缕银白的发丝落进我的手里,“呀,掉毛了。”
“这些话儿在姐夫身前原是警告过不许说的,尤其是说给青袅少爷你。从姐夫把你送走的那会儿开始,他没有一天不在想你,惦记着你的,所以,只有依靠这些画像,还要偷偷地藏着掖着,才让他感觉你就在他的身边。”艾西丝侧坐在长椅上,右手扶额,身姿曼妙,娉婷婀娜。岁月对谁都是公平的,偏偏吝啬于她。“可怜我那苦命的姐姐,就这么去了。要是她看到,现在的你,哪怕只是一眼,怕是她也舍不得离去了吧。”艾西丝捧着手中的百合花茶,吹着气,水汽蒸腾着迷蒙了双眼,“更让人觉得心痛的是,自己儿子却连母亲的相貌都记不住了。”
她徐徐地站起身来,把一样东西放进我的手里,打开来看,竟是那块金色的怀表。她挑挑眉,“我觉得这样儿东西,他不该带走的,还是给了你更好。”
我盯着手心中静静躺着的怀表,心脏随着那指针的节奏一下一下跳动着。“把我从宇文光耀的手里接过去的那个人是你吗,艾西丝?”
“你,难道你想起来了?”艾西丝的眼睛顿时亮起来,又暗下去,狐疑地摇摇头,笑道:“怎么可能,你那个时候才只有三岁,怎么会记得。”
“我是不记得。”我将那块表搁置一旁,“也没想过记得。”
“呵。”艾西丝瞟了一眼那块表,又看了看我,轻启红唇:“不过就算是真不记得了,也没关系,那生生的血缘,深入骨髓的牵绊将是你这辈子都不可能摆脱掉的。”她眼珠一转,“即便是有人多么热切地想让你忘了。”
我怔了一下,难道爱西丝她早就知道了么?克雷布斯在给我配的药里一直加了一味能让记忆模糊的药。我听唯乐曾经跟我提过,爱西丝是一个极其聪明的女人,聪明到让人觉得如她这般美貌的女人是不该再拥有更多的智慧了。她就像是一株曼陀罗,独自妖娆,永远也无法触及。
爱西丝搁了茶杯,走近抬起我的脸,“青袅,宇文光耀一死,你可真是什么都没有了,可是幸好,你还有这张无人能敌的脸。”
她走到门口,回眸一笑,“哦,对了。我有没有对你说过,姐夫和姐姐只是政治联姻,尽管姐夫有多么深爱着姐姐,姐姐的心里至始至终可都是只有与她青梅竹马,如今已经登上赤火老大宝座的莱蒙德。”
莱蒙德
我的手慢慢抚上疼痛欲裂的心脏,全身的神经陡然拉紧,仿佛稍一用力就会立刻断裂开来。
“少爷,已经准备妥当了。”唯乐小声地敲了敲门。
“嗯。我知道了。”我马上应道:“你先去吧。”
“少爷。”
“还有别的事么?”
沉默一下,“我刚刚碰见了爱西丝。”门外传来唯乐焦灼不安的声音。
“那你还不去追她。”忍着剧痛,我故意笑出声来。
“少爷!”唯乐没好气地叫了一声。
“你去吧,我就来。”心痛渐渐舒缓下来,大口地喘着气,盯着那块表,将它拿起来用力地握在手心里。
我听唯乐说,爱西丝在我搬出别墅的第二天也跟着消失了。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呵,枉费我自称这个世界上没有我不知道的事,跟着少爷以后,我才知道,这个世界上我不知道的事还真是多。”唯乐笑笑,望向那一盆刚种下的不知道什么名儿的花。
宇文光耀告诉我,唯乐从十一岁开始就对情报和数字有着过人的直觉,有人称他为终极情报站,仿佛没有他不知道的事,没有什么能从他眼皮子底下逃脱。也是因为他知道太多的事,他的名声越来越大,却也成了他最大的致命伤。
“她是谁?”望着怀表里那个美得出尘的女子,我明知故问。
“您的母亲,露西亚夫人,少爷。”
“他爱她吗?”
“我不知道。我来的时候,夫人已经过世了,少爷。”
其实,我根本不相信唯乐的话,每次问他,都是同样的回答,再没有多的话,以及,克雷布斯那么费尽心思想让我忘记有关童年的记忆,都让我的心狂躁不安。
如果可以,我想知道真相。这究竟是怎样的一个故事,让我想忘却忘不掉,越陷越深的故事。
爱西丝充满诱惑的笑声在耳边响起:“青袅少爷。你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可好在你还有一张绝世倾城的脸。你又知不知道,用这张脸可以做多少事呢?”
渐渐从睡梦中清醒,感觉有手指滑过脸颊,“唯乐叔叔,你干什么,好痒。”我知道唯乐这些天都会端着早餐站在床边等我醒来。
“你醒了。”
睁开眼睛,看到的却是另一张脸,完美的轮廓仿佛经过精雕细琢一般,眼角处那道暗红色的疤痕竟与他的脸融合在一起,反而营造出一种惊世的美,神秘,性感。“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