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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旭一声干笑,说:“被你看出来了?有何不可?”
周思聪瞪大了眼睛,见一旁郑卓信只是低头吃肉,不由用手拐了一下:“你说,他也真是。”
郑卓信含糊地:“这肉不错!”
梁旭含笑看了一眼,也举了手里的一块肉嚼了起来。
此次来得全是皇族,郑卓信是亲卫军统领,自然是要跟来,这加蓝山面积大,平时难得来一趟,倒是清净幽雅得很。
皇上很少有这样的雅兴,此番看着身子好得很,神采奕奕。
咋儿一来就带了那卫队直接进那林子里,不到一个时辰就猎了二头鹿来,众人分着烤了。
郑卓信认真埋头吃着,他三两下吃完,一抹嘴唇,就要走。
皇上在那帐子里头歇着,他得要去巡视一番。
此番出来,谁都可以歇着,唯独他们不能。
这护卫的责任重大,他得提了十二分的小心才是。
周思聪知道他有事情,直接撕了一块腿上的肉递给他:“诺,拿着。”
郑卓信笑一笑,对着梁旭一拱手,转身大步走了。
身后梁旭望着他愈行愈远的背影,又下死劲咬了一口。
见周思聪看着他,挪了一下位子,坐在方才郑卓信坐过的地方,挨着周思聪说:“你说,这郑卓信还没有婚配?为什么?”
周思聪咽下了口中的一块肉,说:“是啊!他这人冷清,不近女色。要不,怎么叫和尚呢?”
看了梁旭一眼,忽然怪笑:&039;你怎么问起这个来?可是有好的?”
梁旭笑眯眯地:“我就是问上一问。你们俩不是要好么?他可是长房嫡孙。竟然不急你不是要成亲了么?”
周思聪不言语了,用力撕了一块肉,在嘴里嚼了几下。
说起来,这个他倒是不好说。
柳妙丹,他未婚妻。只是听说身子不大好。
这门亲事自定下后,他就从来没有见过她,因为她几乎很少出席各种聚会。不过应该不会差。
“上京双姝!”么,原他还开玩笑,说郑卓信有福,订了郝明秀。
如今郑卓信退了亲后,他订了柳妙丹。
想到另一个,如今已进了宫,他皱了皱眉。
梁旭见周思聪不再说话,也住了口。
苏暖几人玩了一会子,就撤了,坐着说闲话。
一个侍女从前面一个帐篷处走过,觉得眼熟,梁红玉已经叫了出来:“巧儿?”
巧儿微微曲身行礼,去了。
两人看着远去的巧儿,一时没有说话。
这,梁弘不会是把郝明秀也带了出来吧?
两人都有点子狐疑。
四下望了望,清一色的白帐蓬,分不清谁是谁的。
两人交换了一下眼色。
帐子内,郝明秀正坐在那里,百无聊赖地看着窗子外面。
她一直坐在轿子里面,闷得慌,到了这里,又不让她出去。
梁弘说是带她来散心,却是把她一人给扔在这帐篷子里。
听着外面的欢声笑语,她烦躁起来。
也不只怎的,近日胸口老是闷得慌,透不过来气。
她的腿脚也开始浮肿起来,一点都不想动,可是梁弘却是要带了她出来。
她知道他不放心。
她想不明白,有什么不放心的?宫里头有侍女,嬷嬷,还有侍卫。
她在梓华宫里待了快半个月,并没有人来打搅她。
一个都不曾有。
梓华宫好像是与外界隔绝,就像一个铁桶似的,恐怕连上头的飞鸟都被那些侍卫给打下来吧?
郝明秀由初始的担心,谨慎变成了无聊。
原本在外头的时候,还能在院子里走一走,也能听见墙外头的车马声,小贩的喧闹声。
可是现在每日里抬头、低头都在屋子里,每走一步都有人看着,跟着。
她不明白,怎么如临大敌般地?
她闷得慌,想出去走一走,透一透气。
她听着外头的声音,偷偷地掀开了帘子一个角落看出去。
却是没有什么可看,入眼只见另外一座帐篷,再过去就是一对盔甲鲜明的士兵卫队。
有一个人走了过来,几人的背立刻挺得更加直了。
一个男子,颀长的身子,阳光下,身上的盔甲亮亮地闪着光,郝明秀抿紧了嘴唇:郑卓信。
他正从帐篷那里转过来,环视了一圈,拍了拍一个卫兵的肩膀,说了句什么,嘴角微微上翘。
她一动不动地瞧着,觉得眼睛有些酸涩。
326红糖水()
身后一声响,她放下了手重中的帘子,隔绝了外头的声音。
她换上柔柔的笑容,看着进来的梁弘。
他似乎很高兴,脸上泛着潮红,轻轻喘息着。
“秀儿。”
他伸了手来,眼睛盯着郝明秀,眼神热烈。。。。。。侍女悄声退了出去。
“今日可是高兴?”
他凑近了,问道,嘴里有些微的酒气,喷到郝明秀的脸上。
他竟然喝酒了。
他不是不能饮酒?
郝明秀伸手接过他脱下来的袍子,那上面的金线闪闪发光,这是一件新的外袍。
眼光掠过搭在一旁屏风上的里衣,郝明秀目光闪了一闪。
她有些不能理解。
这个国家最尊贵的男人,梁弘却是极其简朴,许多贴身衣物都是旧的,那些早该扔了的,他都留着,照样穿着。
她甚至看见过他的一件龙袍竟然修补过。
身为一个皇帝,竟然简朴至此,这是为什么?
她一肚子疑虑,却是不敢多问,梁弘的脾气看似温和,却是喜怒无常,明明前一刻还是笑着的,下一刻忽然就发落了人。
她不敢。
她郝明秀如今除了他,可是再没有依仗。
她知道自己的长处,身为女子,长得美,这就够了。她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惊艳。她是得意的,也是委屈的,她竟然要靠色来取悦男人?后来,她知道他是皇上以后,就不委屈了。
只是,现在看着身材瘦削的梁弘,那因为常年咳嗽而有些微微佝偻的背,她忽然脑子里闪现出方才的郑卓信来,笔直,就像一颗挺拔的松,气宇轩昂地站在那里。
她情不自禁地又望外看了一眼,那里早没有人声,应该是已经走了罢?
她在梁弘的搀扶下,坐在了宽大的圈椅上,上头垫了厚厚的棉垫子,是明黄色的。
她心里那丝黯然又消逝无踪。
皇家。
那个男人能比得上?
她挺着腰背靠坐着,这样子舒服些。
肚子因坐下来,显得更加鼓突些。梁弘不由伸手抚来了上去,轻轻地,目光柔和。
“我想出去走走,行吗?”
郝明秀看着梁弘,轻轻地:“就在外头,我就站着看看。”
梁弘歪过头来,诧异地看着她:她一向是柔顺的,怎么这会子竟然闹了起来?
“不行!”
他拒绝,看着她的肚子:“外头不妥当,这不比宫里,万一有什么东西冲撞了,可了不得。”
他看着郝明秀的眼睛,两眼亮晶晶地:“就三个月,等熬过去,随你,想怎么玩都行。”
郝明秀低下头,柔顺地答应了。
她并不想出去,也知道他定是不许。
她挪动了一下身子:“那我不出去了。只是,晚上可否多派些侍卫在帐子前多走动?我听着人声,也是心里安宁些。”
“哦?可是害怕?莫担心。朕多派些侍卫就是。”
梁弘这回答应了。
他马上探出头去,吩咐了一声,就听见外头有人应了一声,再一会就听郑卓信在外求见。
梁弘出去了,亲自吩咐郑卓信晚上值班的事情。
郝明秀微微地笑了。
她轻轻地拨开了那帐子的一角,见到郑卓信对着梁弘,躬身应是,侧对着她,一动不动。
夏日的阳光照过来,照在他头顶的盔甲上,闪着冷冷的光。
郝明秀缓缓地放下了帘子,嘴角弯起一丝不易察觉到微笑,稍瞬及逝。
入夜,苏暖几个正围坐在苏暖的帐子里,说话解闷。
难得出来松快,周霓虹和梁红玉都很兴奋,两人过了时也不睡,只是一个劲地玩闹,下了几盘棋,又叽叽咕咕地说起来话来。
苏暖却是累了。
今日,她正好是小日子,肚子酸涨得要命。
好不容易等这两人去睡来。她叫来木青,去厨房要一碗红糖水来。
木青转身去了,却是又转了回来。
苏暖见她手上空空。
“小姐,厨房里都熄了火了。红糖也没有找到。”
木青为难地看着苏暖。
此次都是临时出来的,一到时辰就抽了火柴,那厨下那哪里有人?
苏暖捂住了肚子,一阵抽痛,她轻声说:“算了,睡吧,明日再说。”
她爬上了大床。
木青见她侧身躺下,弓着身子,似是不舒服。
木青出来帐子,看看外面,想着去寻一碗热水来也好。
山里的天气,入夜凉得快,白日里还是艳阳高照,这会子已经是冷风四起。
木青重新又向厨房走去。
蹲在灶间,她找着引火的东西,这些人收拾得干净,她翻翻找找,才找到了,生火准备开始烧热水。
门外一声响,“什么人?”
有人进来。是两个侍卫,她站起来,看着他们,说是烧水,一个侍卫盘问了出去了。
一会重新又回来,身后跟着郑卓信。
见是她,郑卓信挥退了两个侍卫,看着木青:怎么回事?
木青就说了,又强调了一句:“奴婢想着烧点子热水也好,所以才。。。。。。”
郑卓信看了一眼干干净净的厨房,又看了看天色,说了声:“随我来。”
两人一路摸到了那边大帐篷那里。
这边搭者的几个帐篷看着要宽大得多,门口有不断巡逻的侍卫。
四周亮着火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