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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分别的时候,一家人的心情格外的沉重,就连小小的耀宗,都沉默了起来。
“相公,我等你回来,你在外面要安心,我会替你尽孝,好好孝顺娘,把耀宗培养成人。”李蔷薇为了不让相公担忧,硬是忍着不哭。
“蔷薇,一定要等我回来,以后咱们再也不分开了!”李思义强忍着自己的眼泪,在李蔷薇的额头落下了一吻。
“爹爹,爹爹”一岁的耀宗像是知道了什么,他拼命挣脱了李蔷薇的怀抱,张开双臂扑向了李思义。
李思义紧紧的将儿子抱在了怀里,一遍一遍亲着他的小脸,万般的不舍。过了好大一会,他才猛地将耀宗往李蔷薇的怀里一塞,抓起了包袱就往外走去。
“相公!”李蔷薇的声音如泣如诉,李思义的背影一顿,却没敢回头。
他去了杨氏的住处,放下了包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娘,儿子不孝,不能在您面前尽孝,还要让您替我担心,儿子今日一走,不知何时才能回来,您要保重身体,不要舍不得吃,蔷薇和耀宗让您费心了!”
说完便磕了三个响头,不等杨氏说什么便跑了出去,他怕他会舍不得离开,他就是娘的命,娘老了,承受不住这个打击。
李思义回头望着这座住了几年的小院,心如刀绞,这里承载了他的快乐和幸福,他和蔷薇在这里成亲,在这里有了儿子,原本还想着把这个院子买下来,如今却成了泡影。
娘亲的嚎啕大哭声,蔷薇的呜咽声,越来越远,李思义的脚步却没有停留,目光坚定的向前走去。
第61章 这是谁的孩子()
八年后
今日的蕲水城格外的热闹,听闻当今皇帝的亲侄女儿长安公主,要跟着未来的驸马爷来蕲水祭祖,整个县衙都忙碌起来了,县令早早的就安排下去,组织人清扫街道。
到了巳时许,从城门的方向过来一队人马,前面有差役鸣锣开道,后面是二十几人的卫队,紧跟在卫队后面的是一顶黄盖红帏的暖轿,再后面是一顶银顶皂帷的官轿。
“来了,来了!”人群开始骚动起来,就连街道两旁店铺里的掌柜和伙计,也伸出头来探望。
“这长安公主虽说只是皇帝陛下的侄女儿,可是跟嫡亲的公主一样呢,洪武皇帝重亲情,大哥饿死了,皇帝对大哥的这个遗腹女疼爱有加,听说比亲生女儿更甚。”
“你们胆子真大,竟敢议论皇帝和公主?”
“山高皇帝远,蕲水到应天有上千里路呢,何况,咱们又没有说什么不好的言论。”
“咱这蕲水怎就引来了金凤凰呢?也不知何人有这个福气,能娶了公主做驸马。”
“能配得上公主的,自然不是凡夫俗子,听说是新上任的户部尚书,那可是二品大员。”
从前朝到现在,蕲水城的百姓头一次见到这么大的官,更别说是公主了,百姓们就跟过节似的。
这时,只见卫队里面一个领头模样的人,策马来到了暖轿旁边,下马后对着轿子深深的一揖:“启禀公主,李大人说,先让公主去驿馆歇息,他有些事情要办,还要去见见几个故人。”
“王将军,你派人悄悄的跟着,看看他见的是些什么人,回来禀告本宫。”轿子里传来一个娇柔的女声。
被称为王将军的男子,年约二十七八岁,中等的身形,精瘦干练,目光如炬,此人是拱卫司的一个校尉,名曰王奎,是这次负责公主安全的首领。
王奎又来到了官轿的旁边,说了几句什么,便引领着公主的轿子朝驿馆的方向驶去。围观的人没见到公主的天颜,有些遗憾,见公主去了驿馆,便也跟着散了。
而那顶官轿则一路去了东街,除了几个轿夫,官轿外面只跟了一个不到二十岁的长随。临近一个巷子时,轿子停了下来,从里面走出了一个身形修长的男子。
“你们先回驿馆,不必跟着我了。”男子说罢,便带着长随,进入了一个靠近街面的巷子,巷子里都是客栈。
一进入巷子,男子的手便不自觉的收紧,脚步也开始散乱,男子到了一家客栈门前驻足下来。
他立在了客栈门前,定定的看着客栈上面的大字,脸色巨变。
用行楷书写的‘如家客栈’四个大字如行云流水般飘逸,下面的一副对联也很巧妙,上联:南来北往,宾至如归;下联:洁净似月,温馨如家。
进入了如家客栈里面,客栈的布置和寻常的客栈没有什么不同,唯一不同的就是,这家客栈非常整洁,还真的应了那句,洁净似月。柜台后面站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正埋头写着什么。
看到了男子,少年马上展开了笑颜,热情地问道:“客官是打尖儿还是住店啊?”
“你们客栈的店名和对联是何人书写的?”男子并未回答少年的问话,而是急切的反问少年。
“当然是我们掌柜的写的了!”少年扬眉,一副很自豪的模样。
“小哥儿,烦请你把你们掌柜的叫来。”男子按耐不住心里的悸动,声音有些急促。
“客官,您要住店便住,不住便罢,为何非要见我们掌柜的?”少年嘴里嘟囔着,一脸的不高兴,不知哪来的登徒子,竟要肖想自己的掌柜。
“大胆,你一个伙计,端的什么架子?”男子身边的长随不满的瞪了一眼少年。
“休得无礼!”男子先是厉了身边的长随一眼,接着便淡然一笑,“小哥儿,还是烦请你们掌柜的来一趟,我真的有事。”
少年看了看男子,只见男子年约三十,身形修长挺拔,面容清隽,气质沉稳淡然,又隐约透着一股子威严。看男子不像坏人,少年这才说道:“您等着,我这便去唤我们掌柜的!”
少年蹬蹬的上了楼,不一会就听到一个妩媚的女声传来:“吆,是哪位客官?好大的架子!”
听到这蚀骨的娇嗔声,男子眉心一蹙,他忐忑的看向了楼梯,只见一个婀娜的身影,袅袅婷婷的走了下来,男子屏住了呼吸,当他看清楚女子的容颜时,便犹如雷击了一般。
四目相对,两人皆是心潮起伏,女子身子一个趔趄,急忙扶住了楼梯,这才没有滚落下来。不一会儿,女子的眼中便溢满了泪水,身子也剧烈的抖动起来:“相公!”
“蔷薇,真的是你吗?”男子颤声说道,踉跄着奔向了女子。
“相公,你的头发?”李蔷薇抬起手,抚摸着男子的鬓角,竟是一片斑白,她顿时泪如雨下,相公到底吃了多少苦?才三十岁便两鬓斑白。
“蔷薇,我老了,你还是这么年轻貌美。”李思义伸出粗粝的大掌,抚摸着她的脸颊,眼中的爱意比之以往更加强烈。
岁月似乎格外偏爱这个美丽的女子,八年过去,她依然还是那样美丽不可方物,还平添了些成熟的风韵。身形更是窈窕有致,很难让人看出来,她已经是一个九岁孩童的母亲。
这个让自己魂牵梦萦的女子,现在就在眼前,他多想上去将她抱在怀里,好好的疼她,可他的心里却莫名的有些害怕,八年了,她的身边会不会有了别的男人?
“相公,我对不起你,我没有照顾好娘,娘在三年前去世了!”李蔷薇心中一阵绞痛,杨氏的死,至今让她难以释怀,杨氏对她来说,不仅仅是婆婆,更是亲娘。
“娘是怎么死的?”李思义身子一晃,差点跌坐下来,身边的长随眼疾手快的扶住了他。
“至正二十三年,陈村的陈三金重伤回家,他告诉我,你在洞庭湖水战中战死了,被娘听到了,娘当时就吐了血,那几天都是不吃不喝,若不是耀宗跪着求她,娘怕是要活活饿死了。”
李蔷薇哽咽道,“我给娘请了郎中,吃了半个月的药,娘总算是缓过来了,可娘还是垮了身子,撑了两年还是走了。相公,都怪我,没有照顾好娘,娘若是再撑三年,便能看到你回来。”
“蔷薇,这怎能怪你呢,只能怪这乱世,可为何传闻说溪水村染上了瘟疫,整个村子的人都死光了?我的头发便是那时候白的。”李思义伸手拭去了李蔷薇脸上的泪水。
李蔷薇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开始娓娓道来。
至正二十二年年末,临近年关,地主江德家杀了一头猪,吃不完的猪肉低价卖给了村民,李蔷薇发现猪肉有被老鼠啃过的痕迹,便劝阻村民不要买,可那些贪小便宜的村民根本不听她的。
果然,没几天,村里就陆续有人出现高热、畏寒、淋巴肿大的现象。幸亏李蔷薇知道这个病,现代叫鼠疫,古代叫黑死病,她连忙告诉了江德。肉是江德家的,江德吓坏了,加上又是保长,江德只好全力配合李蔷薇。
县里知道了这件事,也没有办法,只能派军队将整个溪水村封了起来,免得疫情扩散,溪水村的人只能自救,村里有两成的人家买了老鼠啃过的猪肉,他们都有不同程度的发烧现象。
没有染病的人家为了自保,只能将那些染病人家的大门从外面锁上,不让他们外出,他们的饮食,由江德家的佣人负责,隔着墙头往里送。送过饭的器皿,用开水煮半个时辰,将村里人流多的地方撒上石灰。
李蔷薇还教村民养成饭前便后用皂荚洗手的习惯,她心软,没有将那些染病的人家一棍子打死,她让江德准备了一个院子,将那些人里面,症状看着不那么明显的集中在一起观察,每个人单独一个房间,免得交叉感染。
一个月之后,疫情终于缓解,吃了猪肉的近三十户人家,居然还有近二十个人幸存下来,都是在那个院子里观察的人。一场瘟疫,因为发现及时,处理得当,全村上千口人,死了不足两百人,为了防止疫情死灰复燃,李蔷薇提议将他们火化。
而苟氏一家,除了张氏娘几个,以及李思三的长子一家因为外出而幸存,其余的人都死了,李蔷薇以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