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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开着大门，光线充足还不能完全看清，现在关上了门，众人清晰的看到。在那璀璨的银色中间隐隐有蓝光流过。
真的是冰灵根！
文华采直接瘫坐在了地上，文昊彦和董雅云也已经跪在了地上，其他人互相搀扶着，才没出现不受控制的状态。
“今日之事绝对不能往外声张。”巨大的惊喜过后，便是浓厚的危机感。
文华采将目光扫过面前的众人，因为今天是家族里的孩子检测灵根的日子，除了家族里几位重要人物，家中有适龄儿童的都到了前厅。
他的身体还在克制的不住的颤抖着，声线中满是隐忍的紧张。
冰灵根要是出现在大家族，不，中型家族都是普天同庆的喜事，可出现在像他们文家这样的小家族——
是福是祸都只在一念间。
福自不必说，冰灵根这样的资质，只要按步成长，中间不要陨落，紫府境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了。
只要南秋凝的悟性过了合格线，再加上一点努力，化神境都是囊中之物。
化神境啊
只要家族中诞生一位化神境，那便是绝对的中型家族了，以后说不定还有机会冲击大家族。
可伴随着而来的，还有未知的危险。
在司寇家管辖的那三分之二中还好，像他们这样的家族甚至可以直接申请成为司寇家的附属，不用再被上面的其他家族压榨。
依附于司寇家弊端不必说，稳定、安全却是有保障的。
可他们现在在剩下的那三分之一里，在这里，相互倾轧、掠夺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要是被周遭的小家族甚至是中型家族他们文家出现了一个冰灵根
前厅中的文家人浑身一个激灵，不敢再深想下去。损失一个冰灵根是最轻的了，最严重的的可能就是全家族都面临着覆灭的境地。
当然，他们可以将南秋凝送往大家族，用她来换取大家族给予的资源。这样也同样安全。
可要是他们真的这么做了，那他们想要成为中型家族甚至成为大家族的美梦就要彻底破碎了。
危机和机遇就是一线之隔。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南秋凝身上，饶是见过无数大场面的南秋凝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她在这里还不过是个五岁的孩童，她的父母也并不受重视，连带着她也不受重视，能够接触到的东西实在是太少。
她能知道如今元一世界的格局就算不错，再多的却是碰不到了。再加上她在古庭世界从开始就站在世界的顶点，压根没想到她卓绝的天资会引来如此多的思虑。
南秋凝看着众人的目光，稍稍一加思索，便恍然大悟。
她都有些紧张的看向文华采，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
“你们是怎么想的？”文华采慢慢的开口了，他的视线停驻在南秋凝身上。
没有人说话。
只是渐渐的，这些常年处在各方势力博弈中挣扎着生存的文家人中眼中流露出属于每一个修士都会有的野心。
他们就像是生存在贫瘠草原上，饥肠辘辘的狼群。生活的艰辛一点点的磨灭了他们的雄心壮志，现在前方突然出现了一片肥美的水潭。
他们已经沉睡了的野心被唤醒了。
他们冷眼看着潜伏在不远处的各个种群，内心的炽热却不容许他们后退半步。
“谁想把秋凝交出去，就先从我的尸体上跨出去。”率先开口的，是文华采的弟弟文华水，也是如今文家的二把手。
他的声音铿将有力，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与狂热。
害怕死亡吗？害怕被灭族吗？
当然害怕了，他们首先是人，才是修士。只要是人，就没有不对死亡有畏惧心理的。
谁都怕死。
可将死亡与名望、家族兴盛对立起来呢？
他们的确是人，可他们却还有个修士的身份。
像他们这样的修真家族，有灵根自不必说，就是无灵根者也同样渴望着强大，甚至比有灵根者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们此刻在悬崖之上铺了一条钢丝，站在钢丝之上，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
然而他们现在对粉身碎骨无所畏惧，一个强大的契机就这样摆在他们的面前，仿佛伸伸手便能够到。
“加我一个，虽然我力量有限，但有人想把秋凝送往那些大家族，就先取走我的命。”文英弈开口了。
文英弈是文华采的二儿子，现在已经是金丹境，是整个文家最有希望成为下一个紫府境的人物。
他这样一开口，整件事似乎彻底被确定下来。原本眼中还带着闪烁不定的文家人纷纷攥紧了拳头。
“对！秋凝绝对不能交出去，这可是我们文家崛起的好机会。”大家开始附和，家族兴盛这四个大字深深的刻在了他们的心头，震得他们全身都抑制不住的颤栗。
等着所有人都发表了自己的决心后，文华采欣慰的点点头。
虽然他们文家一直算不得什么厉害的家族，在这里生存也总是显得畏畏缩缩的。不过好在，大家都没有丢掉属于修士那颗骄傲的心。
“好，那在这里的所有人都听好了。”文华采牵过抱着颗球的南秋凝。
“今日之事绝对不能穿出去半分！如果传了出去，我们可能就会面临着灭族的危险。”文华采语气郑重起来，大家都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没有一个人出来呛声。
“我们对外就宣称秋凝是金水双灵根。”文华采继续说道，双灵根也是有高下之分的。
金火双灵根、金土双灵根有时候可不比单一木灵根之流的来的差劲，他为了以防万一选了个中档的金水双灵根。
正好南秋凝是冰灵根，既有金灵根的攻击性，又吻合了冰灵根变异前的属性。
“还有。”文华采顿了顿，显然接下来的话并不是什么好话，所有人都吊起了心。
文华采看了眼站在那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事的孩子们，闭上了眼睛，似有不忍，等他再睁开眼的时候，眼里已经只剩下了坚定。
“我需要将这些孩子的记忆封印，不，全部抹去。”文华采的声音刚落下，人群里便有了不安的抽气声。
南秋凝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她看向了这些刚刚认识的兄弟姐妹，心中难得有了一丝茫然和不安。
抹去记忆。
这样的术法自然是有的，可这样的术法一听就知道不会是什么正面的术法。
像他们这样的修士，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记忆都不应该被抹去。一个修士所经历的，那都是他要面对的，要是他因为某段记忆对修炼产生了畏惧心理，难以前进，不管他天资再怎么超群，那也只能说一句，他的命就是如此，注定了无法逆天改命、修炼飞升。
这样抹去人记忆的术法是为了施法人的私心而存在的，被施法的人很容易就因为丢失一段记忆而受到永久的损伤。
说不定，这人一生就废了。尤其是对这些还不过五六岁体内没有一丝灵气的孩童来说。
“这是我们想成为大家族必需的牺牲。”文华采咬牙说道。
“可她究竟能不能顺利修炼至化神境都是个未知数啊。”前厅里已经有人暗自抹泪了，她的孩子就在这些即将被抹去记忆的孩童中间。
这人话一说完，就被旁边一个人撞了一下，示意她不要胡说八道。
文华采没有生气，这本来就不该生气，她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作为一个母亲出于对自己孩子的爱护，才会说出这般的话。
他不仅不能生气，还应该心生愧疚。
那人是出于一个母亲的身份提出质疑，只是，他作为更加位高权重的族长肩上的责任更重。
“就算是只有一丝的希望，我们也要搏命去争取，”文华采低低的开口了，“更何况秋凝不是双灵根，不是单一灵根，她是冰灵根啊！”
文华采说到这里，眼中已经有了难掩的激动之色：“冰灵根啊，就是司寇家，千年能出一个都算不错。”
“她升到紫府境几乎是毫无疑问的事实，只要我们加把劲，那就是化神境了。”
“化神境的意义，你明白吗？”文华采将目光落到那位母亲身上。
“我们就能轻易的将一直打压我们的景家踩在脚下，甚至能冲击那三家，让我们文家重回昔日的光辉！”文华采这话透露出的未来蓝图让这些迷迷糊糊只知道很厉害却没有个具体概念的人彻底惊了。
将景家踩在脚下？
一些被景家人欺负过的文家人牙齿打着颤，也不知道是激动的还是愤怒的。
“所以，这些牺牲都是必要的。就算此刻要夺走的性命，我也毫无怨念。”文华采抬了抬手，阻止了欲言又止的族人。
“我只能愧对于这些孩子了。”文华采摸了摸南秋凝的脑袋，松开了她的手，转而蹲在了那两排孩子面前。
那两排的孩子都被惊到了，他们不明白平日里很难见到，就算见到了，也总是一副严厉模样的族长怎么突然这样温柔的对待他们。
他们高高兴兴的叫了一声“太爷爷”，文华采忍了好大的劲才没让眼泪从眼眶里落出。
“你们是文家崛起的第一批英雄。”文华采温柔的抚摸过每一个孩子，这些孩子纯净的眼里满满都是被叫做英雄的喜悦。
“开始吧。”文华采看向了前厅里的几位金丹修士，示意他们可以抹去这些孩子的记忆了。
而南秋凝被松开手后就一直站在一边。
她一直在为自己而战。
前世也好，古庭世界也罢，就算有师门有南家站在她的身后，可说到底，她都在为自己而战。
就算是到最后，为了拯救整个古庭世界、为了拯救整个下界、整个位面，那很大一部分还是为了她自己。
毕竟位面没了，她也要跟着没了。
可这次完全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