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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了一会儿,周婶婶又忍不住操心起了白春笙那五亩地,他们家的地前些年和周家族人相争的时候早就卖了,对于白春笙能有属于自己的一块地,周婶婶还是很羡慕的,不过,他们家唯一的壮劳力周茂青将来是要考科举的做学问的,最不济也得做个教书先生,周婶婶可舍不得让儿子回乡下种地,此刻便不由得关心起了白春笙那五亩地。
“我听茂青说现在这个时节不太适宜种植粮食,正巧我打算自己做点小本生意,便想在地里先种一茬佐料,自己种出来的用着也便宜。”白春笙把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
“我正想找时间去请教一下婶婶呢,我想在地里种些辣椒、黄豆和生姜、香葱,也不知道哪里能买到这些种子?”
“何必去外面买?我们家里还有许多,我回去就拿给你,若是不够,再去镇上的杂货铺子买一些就行了。”
“那怎么好意思?婶婶家也要种的吧?”
“嗐!我们家现如今一分地都没有,那些种子放在那里也要放坏了,你拿去种也不算浪费。”
“那成,到时候有了收成,婶婶家里缺什么只管来拿。”白春笙也不再客气,想了想,忍不住说到,“婶婶,我看城外尚有许多荒地,你们若是想种些蔬菜的话,为何不去城外开些荒地呢?”
“哈哈那要等咱们家茂青中了举人才能去开荒呢。”周婶婶忍不住笑了,这小子果然是刚上岸的小妖,别看做的一手好菜,人间的一些俗物还是很懵懂呢,想了想,忍不住认真给他解释道——
“这荒地也不是随意就能开的,寻常人家开荒都是要缴纳租税的,若单单是拿来种菜,卖不掉的话,一年的收成还不够租税呢。不过,朝廷对读书人是很好的,只要考中举人,便可免除名下土地的田亩租税,当年我家先生在世的时候,家里的十几亩地都是不要交租税的。”
“若是咱们家茂青能中了举人,别说开荒了,婶婶还想攒钱买地呢。”周婶婶惆怅了一会儿,想到今天是王家三郎的生辰,勉强打起精神笑了笑。
周茂青在一边安静地听着,没有说话,不过,他坚毅的眼神已经将他要说的话都表达了出来。为了母亲,为了妹妹,为了父亲临终前的期盼,他是一定要考中举人的!
吃完寿面后,众人拿着王大郎送的鲜肉告辞回去了,都是穷苦人家,能耽搁半天来吃宴席就算是不错了,对于他们来说,每一天都要努力赚钱,否则第二天就可能吃不上饭了。
回去之后,周婶婶果然把家里剩下的那些种子都拿了过来,还耐心地教了白春笙什么作物该怎么种,虽然这些白春笙都知道一些,但是很明显周婶婶说的更有参考价值,这里,毕竟不是他从前生活过的那个世界了。
只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周母并非无知妇人,在察觉到周氏族人对自家相公身后遗产的垂涎后,当机立断,让儿子到县衙门找到了昔日周先生的一个学生,那学生也感念老师教导之恩,连夜召集了县衙一帮兄弟赶到乡下,阻止了一场可能陷师母于万劫不复之地的阴谋。
在亡夫学生的帮助下,周母顺利卖掉了周家在乡下的土地,带着一双儿女住到了镇上。周氏族人自然不甘心白白放弃这么一大块肥肉,只可惜,他们几次来闹,都被闻讯赶到的衙役们抓个正着,有两次闹事的还被抓到大牢里“反省”了几日,有那位学生打招呼,县衙大牢里的牢头岂能给他们好日子过?饭菜是馊的,喝的水也是大牢里擦桌子的脏水,让这些贪得无厌的人吃够了苦头,从那之后,周氏族人便再也不敢随意来骚扰周家母子三人了。
“白大哥,现在距离秋后耕种的季节还有三个多月,依我之见,你不妨先在地里种些辣椒,这个季节虽说有些晚了,但是我看有些乡间种菜的老农,反倒特意选在这个时节种植辣椒,想来气候也是适宜的。”
“而且可以错开辣椒丰收的高峰期,等到寻常人家的辣椒都快吃完了,这些辣椒才刚上市,反倒能卖个好价钱,对吧?”白春笙笑着问道。
“正是如此!我从前也该想到是这个道理的!白大哥果真聪慧过人!”周茂青击掌赞叹道。
“那是,我本来就不是人额,我的意思是我可是妖!”白春笙觉得自己能说自己不是人,大概今晚真的是喝多了。
那红曲酒虽然喝着甜滋滋的,但是后劲还蛮大的。
“辣椒很好,你若是种出来了,我可以用我们的商船帮你运到州府去卖,那边的人都喜欢吃辣。”王大郎也表示他可以帮忙。
“行!那就种辣椒!不过,这些辣椒我可不卖!我、我要把它们做成剁辣椒!蒜蓉辣椒酱!到时候请王大哥帮我卖到州府去,咱们赚大钱!”白春笙觉得自己脑子已经有点控制不住自己了。
“白贤弟好像有些醉了,我送他回去歇着吧。”王大郎大概也喝多了,白天还客客气气喊人家白小郎呢,这会儿一顿酒过去就变成白贤弟了。
周茂青也有些晕晕的,闻言也没有多说,他自己也是周母搀扶着才能勉强回到卧室的,哪里还能管得着别人?
“兄弟我跟你说,我一定能做出整个州府最好吃的剁辣椒,你信不信?”喝醉了的白春笙自信心爆棚,揪住王大郎拼命强调道。
“我、我跟你说,我奶奶做的剁辣椒可是远近闻名的好吃!多少人求上门来请她帮忙做呢,我、劳资要不是拆二代,钱多的没处花,我都想开网店卖剁辣椒去了!”
王大郎不知道什么是网店和拆二代,不过,喝醉了酒的人,胡说八道也是正常的,红曲酒的后劲很大,他故意选的这个酒,就是想灌醉了白春笙和周茂青,却怎么都没想到白春笙这家伙喝醉了酒竟然还是个话唠,揪住他就不放手,非要他“跟着他一起发财”,王大郎无奈,只好依从白春笙所言,喊了他好几声“白总”,这才挣脱了这醉鬼的纠缠
他都被搅和得快忘了自己一开始是想做什么了。
将白春笙安顿好,盖上被子,王大郎走了出来,装作醉酒和周母打了声招呼,从前门回家去了。
夜深人静,周家母女和对门的曾姑娘都吹灭了油灯入睡了,王大郎如一只灵巧的大猫一般,悄无声息地从屋顶上一跃而下,落地无声,准确无误地扑向商秋芦的屋子。
曾姑娘隔壁的那只螃蟹妖今晚被他支走去看守码头仓库了,整个院子里,现在大概也只有商秋芦没有入睡了吧。
“大公子。”看到来人,商秋芦规规矩矩地行礼道。
“豫亲王府的大公子,此刻应该还在国子监日夜苦读,我算哪门子的大公子?”王大郎,不,应该说是王鲲风,冷然一笑,施施然坐在一边的条凳上,看着商秋芦的眼神,就好像在看一条肮脏的走狗,“后日便是鲲玉十八岁生辰,我不管你们接到了那个女人什么样的密令,丑时之前,约束好你们的人,胆敢靠近鲲玉,便是你自寻死路!”
“大公子,王妃并无恶意,她只是担心您”商秋芦反驳道。
“担心我?怕是担心我给她带来难堪吧?回去告诉她,等鲲玉和阿姌成年之后,我便带着他们离开这里,再不会碍着她的眼。”
商秋芦没有再说话,恭敬地行了一个礼,王鲲风冷然地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去。
已是深夜,凉凉夜色下,王鲲风孑然一身,坐在自家的屋顶上,看着北方,那里,重重山峦叠嶂,挡住了人的视线,也挡住了许多的恩怨情仇。
他想起了五岁那年,也是这样一个有些微凉的月夜,乳母抱着他,贴身伺候的两个小童各挎着一个包袱,就那么站在月色下,看着站在屋檐下,那个抱着小小襁褓的美妇人。
那是他的亲生母亲,虽然,她从来都不愿承认自己有一个半妖血统的孩子。
生下了一只半妖,大概是她那完美的、令皇城无数女眷羡慕的人生中,最大的一个污点了吧?
偏偏她还不能将这个污点擦去
身为豫亲王妃,那个女人一辈子最大的希望,就是能生下一个血统纯正的妖,好继承豫亲王的爵位,如此,即便今后老王爷仙逝,她也依然是那个尊荣无限的豫亲王太妃。
可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王妃寄予厚望的第一个孩子,竟然是个血统低贱的半妖!
所有王府的女人,乃至皇城的女眷们,都在等着看她的笑话。
然而,她们都失望了。
作为一个从小便在后宅养大的女人,王妃从来都知道该如何利用手里的一切去扭转局势。
生下一个半妖贱种,本是死局。她却在生下孩子后,立刻抓住豫亲王的衣角哀哀恸哭,只说自己万死不辞,只希望王爷能饶这个孩子一命,哪怕只是半妖,也要让她的骨肉能平安长大。
豫亲王深感王妃一片慈母之心,不但对她的恩宠更盛,还特别允准她养育这个孩子到五岁再送去别院。
从那后,这孩子便成了王妃哽在喉中的一根鱼刺,他是王妃对王爷表现她柔弱善良、慈母心肠的工具,也是她提心吊胆提防着的孽种。
直到三年后,王妃再次有孕,顺利诞下一只血统纯正的妖族幼崽,豫亲王果然如三年前承诺的那样,立刻便请旨立嫡次子为世子。
他这个不中用的半妖长子,自然也到了该功成身退的时候了。
王妃不愿让人看到他这个半妖长子,便命人趁夜将他和一直伺候他的乳母送到别院,那天晚上,也是一个月华如霜的冷夜,他哆哆嗦嗦地被乳母抱在怀里,颤抖着嘴唇不敢哭出来,就那么呆呆地看着站在屋檐下的华服宫装女子,她抱着怀里的小世子,那才是她毕生的希望和寄托。
而他,不过是她的污点和累赘罢了
“不许让他出别院一步!若是被外人察觉,你们也别想活命!”华服女子嫌恶地丢下这句话,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