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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铎回道:“豪格那时派扬善去找济尔哈朗,让他表态,济尔哈朗模棱两可。现在又提起来,济尔哈朗当然心慌。”
“郑亲王既服软,兴许能保住性命。”钱昭摇头感叹道,“只是肃王还能活到今日,不知是运道好,还是摄政王量大。”
多铎望着她道:“豪格这人也没什么,就是脾气急,管不住嘴。顺治元年被削爵废为庶人,老实了不少,眼下再照样整治他一回,大约就安生了。”
钱昭惊异地道:“听说他曾咒摄政王病弱早亡,显是怨毒甚深,如何能留?”
多铎皱眉不悦,道:“如今胜负已定,若容不下他,岂不偏狭?”
钱昭不想与他争辩,便转了话题,道:“我给小七起了汉名,重琚,重佑,你觉得哪个好?”说着递了一张写有两个名字的笺纸给他。
“琚是什么意思?”他问道。
钱昭答道:“斜玉旁的字,大多意为美玉。”
多铎思忖片刻,道:“美玉虽好,却易碎,不怎么吉利,就叫重佑吧。”又搂了她笑问,“小七要是有了弟弟,该叫什么名?”
钱昭倒没思量那么远,随口道:“男孩可以叫重修重信,女孩叫重仪重伽。”
多铎想着与她以后儿女绕膝,乐滋滋地去亲她,道:“咱们赶紧叫重修来跟哥哥作伴……”
第六十八章 (上)()
“上午半个时辰满文半个时辰汉书?”钱昭翻着课本挑眉问。
教汉书的韩先生是顺治三年所聘,顺天府宛平县人,有举人功名,真才实学自不消说,教授童蒙绰绰有余。他望了眼同僚,低头沉默不语。
满文师傅则答道:“回福晋,几位阿哥早课前晨读临帖,课后温习,下午则习骑射。”
钱昭将课本合拢,往桌上轻轻一拍,下首的两人都是心头一颤,只听她道:“下旬起,辰正开课,每日上午三堂各半个时辰,头一堂改为算学。下午骑射之后再加一堂文课。两位先生辛苦了,束脩将酌情添补。”她见举人欲言又止,便微笑道,“先生有何建言,但说无妨。”
韩举人拱了拱手,委婉地道:“禀福晋,在下以为,课业似太紧了些,三阿哥与四阿哥还不到十岁,恐有些吃力。”
钱昭叹息着回道:“正因为年少,才不可懈怠。不过光学四书的确乏味,先生不妨间讲诗词曲赋、山川地理。”
举人低头称是,心道在这家坐馆着实不易。
送走了两人,钱昭心中却想,还是要请一位有专长的大家来授业,方能镇得住,且小七长大以后也需名师指点。她想起儿子,便踱去东厢,小七正在奶娘的陪伴下学步。
小七见母亲来,噔噔噔地跑向她,摇晃踉跄最后却终是站稳了。
“重佑。”钱昭望着孩子仰起的小脸,牵了他拽住她袍摆的手。
小七对于自己的新名字还不熟悉,懵懂地睁大了眼,思索片刻后笑了起来,露出乳牙道:“娘,抱。”
钱昭抚了抚他头顶留的一绺细软的头发,并没有俯身抱他,而是牵着他往里间去。小七走得很慢,踏上炕前的地平后松开了她的手,胖软的十指扒着炕沿,奋力抬起一条腿,似乎想爬上去。
钱昭忍俊不禁,奶娘立刻上前抱了他上炕。小七自觉地坐到炕桌旁,将其上的一个漆匣挪到面前,钱昭在他身边坐下,与他一起将匣盖打开。匣子里是新制的识字画板,钱昭挑了几块,教他一边摆弄一边辨认。
小七学会了说“笔”、“纸”两个字,今儿也差不多了,钱昭觉得满意,吩咐奶娘带孩子午睡。小七知道母亲要离开,扑上去抓住她的衣襟,坚持道:“抱。”
钱昭掰开孩子的手,按他坐下,皱眉道:“不许胡闹!”
小七遇挫,当即放声大哭。钱昭命嬷嬷去绞了湿棉帕来,给他抹泪,道:“再哭便不要你了。”
小七哪里会懂,只管眼泪鼻涕地喊“娘”,钱昭不喜幼儿哭闹,起身示意奶娘去安抚。
奶娘上前将孩子抱起,拍着他的背轻哄。小七眼睫湿漉漉的,抽噎着窝在乳母怀中。
正巧耿谅禀报,额尔德克来请安,钱昭便命他将人引去会客的西厢。回房更衣时,牧槿忍不住道:“福晋,七阿哥还小,何不多依着他些。这么着怕往后跟您不亲。”
钱昭回道:“不可纵他任性,否则以后怎么教他!”
牧槿不以为然,小七比之同龄幼童聪明乖巧得多,才过了周岁,说骄纵任性为时太早。
钱昭见她沉默,吩咐道:“你就别跟着来了,免得尴尬,待会儿放你单独与他说话去。”说完便领着小圆和耿谅出了房去。
额尔德克前两天腿伤刚好了些,便一瘸一拐地来向多铎请安。这回平叛倒是立了些功劳,但负伤却算不上英勇,乃是在雨天被己方流矢所射中,滚下马来,差点在乱军之中被踩成烂泥。
多铎听说经过,不仅不同情,反而当着他的面大笑道:“哈哈哈,太背运了!我看你也别出去混了,在府里待着吧。”
要是旁人敢指着鼻子嘲笑,额尔德克早恼羞成怒挥拳相向,可主子的脸他敢抽么,只得面红耳赤地忍着。但更叫他不敢相信的是,多铎给他派的差事竟然是做钱昭的侍卫班领。
钱昭见到额尔德克却未摆什么主子的架子,赐了座,温和地笑道:“王爷让你来我这当差,不知你是否乐意?”
额尔德克不管心里怎么想,嘴上哪敢说个“不”字,忙表了忠心。
钱昭点了点头,却道:“其实呢,上下从属也要讲个缘分。今儿找你来,便是想与你开诚布公地聊聊,若合得来,你便留下,合不来嘛,我就与王爷说,给你换个差事。这样一来,两厢得便,你觉得如何?”
额尔德克在心中大骂,爷这委曲求全还被嫌弃上了?真要被退回去,王爷那里先不说,在牧槿面前可是丢了大脸了。于是赔笑道:“奴才谨遵福晋之命。”
第六十八章 (下)()
钱昭见到额尔德克却未摆什么主子的架子,赐了座,温和地笑道:“王爷让你来我这当差,不知你是否乐意?”
额尔德克不管心里怎么想,嘴上哪敢说个“不”字,忙表了忠心。
钱昭点了点头,却道:“其实呢,上下从属也要讲个缘分。今儿找你来,便是想与你开诚布公地聊聊,若合得来,你便留下,合不来嘛,我就与王爷说,给你换个差事。这样一来,两厢得便,你觉得如何?”
额尔德克在心中大骂,爷这委曲求全还被嫌弃上了?真要被退回去,王爷那里先不说,在牧槿面前可是丢了大脸了。于是赔笑道:“奴才谨遵福晋之命。
“你的腿,伤得如何?”钱昭命耿谅上了茶,扫了眼他搁在一边的木拐问道。
额尔德克怕她以为自己就此残疾,忙答道:“回福晋,并未伤及筋骨,已好得差不多了,再过十天半个月应能行动如常。”
“不急,好好养着。便是应了差事,也用不着你亲为岗值,只是近来想要出征却是不能了。”钱昭托着茶盏,睨着他道,“江西总兵叛清投明,朝廷势必大动干戈,可惜了这挣功劳的好时机。”
这话戳到了额尔德克痛处。金声桓在前明是左良玉部将,顺治二年降附以来,以战功升任江西提督兼总兵官,实力不弱,此人降而复叛,摄政王必将发大军征讨,平定之功,非剿小贼可比。因而勉强笑道:“就是没有腿伤,也未必轮得上。”
“哦,兵事我不懂。”只见她闲适地啜着茶,问道,“你以为这次会点谁的将?”
你个妇人懂就怪了,额尔德克心中嘀咕,摇头道:“金声桓虽有些声势,却用不着摄政王亲征。主子有辅政之责,奴才估摸着当也不会离京。莫非会是郑亲王?”
郑亲王济尔哈朗被贝子吞齐、尚善等告发其处事不公,苛待旗下宗室王公,多尔衮便命所涉人等集武英殿对质。初时所论不过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却被牵扯出,先皇初丧时,明知两黄旗大臣拥立肃王豪格而不举发,以及扈从今上自盛京入关时,令两蓝旗越序于两白旗之前立营行走。这两条罪状十分耐人寻味,所以他现正在家闭门思过。
钱昭笑道:“诸王大臣论郑亲王之罪当死,你不知么?”
额尔德克笑答道:“奴才也是胡乱猜测。”诸王会集论罪,一向都往重里议,然后等着君上宽赦。哪个王爷没被定过死罪,当年摄政王围锦州失利,也是自议死罪,最后不也好端端的么?
钱昭瞧着他似有深意的笑容,却问:“既是猜测,肃亲王也可戴罪立功。”
额尔德克呆了呆,脱口而出道:“肃亲王还能翻身?”说完自觉失言,忙道,“奴才是说,肃亲王行事不谨,且多有悖妄之辞,似乎、似乎……”
钱昭对他的弥补置若罔闻,道:“是呢,肃亲王昨日已被逮问下狱。摄政王大约在想如何体面收场吧?你说呢,小额?”
额尔德克目瞪口呆,结结巴巴地道:“福、福晋……”
钱昭也没想等他回答,接着问:“何洛会此人你如何看?靠着讦告肃亲王,从正蓝旗调任了正黄旗固山额真,又得了摄政王青眼。”见他讷讷不言,便挑眉道,“怎么,这也不敢说么?”
额尔德克沉默半晌,回道:“奴才以为,原主并非自己所择,道不同不相为谋,也无可厚非。就是,做得绝了些。”
钱昭闻言乐不可支,笑道:“没想到你还是个厚道人!”她初时也不习惯这满朝堂相互讦告的闹剧,小到某人造房多隔了间厕所,大到拥兵谋反,都由这些王公重臣亲自撩袖子上阵,何其直白露骨。不过后来一想,不就是接了御史的活计么,省却了前朝拐弯抹角的虚辞,倒也简单明了。
额尔德克被她笑得两颊微红,低头装作捧盏吹茶。
钱昭止了笑,道:“你我眼下还算相合,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