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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疯狂下山（）
我望着山下，大片大片的阳光照耀这山下的街区，大家都在平静的活着，没人相信山上正有几个人要不平静的死掉。
我顺着山上挖掘的天然气管道，找到了几辆运送水泥和建筑材料的大卡车，其中一辆满载着一车水泥，一看就知道严重超载，车身下的八个轮子感觉随时都可能被压爆，想必是这场暴雨来得突然，工人来不及卸载这几百袋水泥便盖上防雨布都下山去了，或者是被人强行清理走了。
当我驾驶这辆水泥卡车艰难地从泥地穿过，出现在小影、美索和瘦猴面前时，三个人都愣住了。
“你他娘的打算留下当包工头了？”瘦猴被绑在担架上也不老实，但凡他还能行动，肯定会过来踢我两脚的。
“上车，我们下山！”我先将瘦猴用救护车里的毯子裹成一个大粽子，塞到了水泥卡车后排的座位，正好被卡住。
“我觉得你还是把老子留下来等小护士和美女医生吧”瘦猴似乎预感到了危险，脸上的表情竟变得有些谄媚。
“他们以前不是想馋死你吗？今天我帮你去吓死他们！”我一边说一边将小影抱到了副驾驶位子上，“美索，你”
美索竟然在祷告，祷告结束在爬进了驾驶室，和小影一起坐在副驾驶位上，用安全带将她和小影牢牢地绑在一起。
水泥卡车缓慢行进，不只在泥泞的路上行进艰难，常常会陷进去，在石板路上则会碾碎石板边缘，轮胎摩擦碎石的声音不时传来。
“这条下山路一共有五个转弯，这辆车的配重会导致刹车片报废，我们可能还没有冲到拦截者的面前已经从山路上翻下去了。”美索说道。
“我认为波斯猫说的有道理！”瘦猴在后排位子上说道。
我没有理瘦猴，而是抓紧时间熟悉着这辆水泥卡车的档位和油门的控制，“美索，你刚才祷告，有没有帮我们三个一起祷告啊？”
“我不是在祷告，我是在诅咒”
随着美索说出“诅咒”两个字，水泥卡车已经调转了一个方向，我将油门狠狠地踩到了底，水泥卡车发出报废前的怒吼，拐下山路，朝这陡峭的山坡直冲而下！
“啊！——”美索和瘦猴的叫声划破天际，混合在水泥卡车的轰鸣声中。
十几吨重的水泥卡车从陡峭的山坡直冲向下，所过之处，留下两排深沟！
两排深沟很快变成了一排！八个轮子陆续爆炸，抛飞到远处。惯性作用下，十几吨重的卡车俨然变成了一列火车，沿途没有任何一棵树木和一块巨石可以阻挡前进！
轰鸣声震耳欲聋！挡风玻璃上早已糊满了泥土和植物碎屑，在挡风玻璃破碎的瞬间，我抱着小影趴到了驾驶室下面，小影用双手捂着耳朵，我则用身体将她整个身体护在其中。
“啊！——”原本男女混合惨叫，很快只剩下了瘦猴一人。
“我在大树上看到这里还不错！应该能下山！”我大叫着，希望瘦猴能听见。
“你他娘的这是自杀！啊！妈！我想回家！啊！——”瘦猴的惨叫声逐渐被水泥卡车上零件的爆裂、折断声淹没。
轰隆巨响之中，一道灰光直冲山下！沿途散落的汽油，燃起一道火线，那股火线紧追在飞驰的水泥卡车后面。
车门早已不知去向，我望着一闪而过的山景觉得似曾相识，看到草丛和泥土之中有人跳出来躲避冲来的卡车，更觉得熟悉。
洒光了最后一滴汽油，破损得已经看不出是辆汽车的水泥卡车最后完美的翻倒在了山丘下面堆积着大量建筑物资的工地里，一时间灰色的水泥尘埃铺天盖地、席卷四周，这让我想起了那一次目睹瘦猴和胖虎袭击旅游大巴时的情景。
我抱起小影查看，她的脸色有些惨白，但大眼睛依旧很有神彩，“大叔，这才是真正的过山车吧！”
“他是疯子他是疯子”瘦猴的声音已经嘶哑得只能听出这四个字了。
“真正的疯子没我命大！”我拍了拍瘦猴，以示安慰。
“波斯猫姐姐怎么样了？”
“跳车跑了。”
“不会有事吧？”
“猫有几条命？”我反问道。
“九条命，够用吗？”
“除非她从车里跳出来直接跳到了车前面，被咱们这辆车从山上一直碾到山下”我说道。
“你是个疯子”瘦猴已经在嘶哑这干嚎着，但很快飘飞的水泥呛得他只能咳嗽了。
水泥不像石灰，没有太强的灼烧感，忍着剧痛，流着眼泪，还能勉强在漫天石灰之中穿行。
撕了块毯子捂住小影的口鼻，将瘦猴扛在肩上，另一只手签着小影，在一片灰色的掩护下混进了正赶来看热闹的人群里。
“疯子向左”瘦猴一边咳嗽着一边发出声音。
“嗯。”在瘦猴的指引下，钻过几条只有一人宽的隐蔽胡同，来到了一扇绿色斑驳的铁门前。
这扇铁门在胡同的尽头，旁边对方着十几个同样为绿色的垃圾桶，如果不仔细看真发现不了这是一扇门，而且那十几个垃圾桶所共同散发的味道足以让很多人望而却步。
“花盆下有钥匙”瘦猴一副快要解脱了的样子。
摸出钥匙，打开门，走进去发现这是一间厨房，里面正有三个厨师在忙碌着，看到我们三个“石灰人”走进来，都吓了一跳。
“你们是谁呀？”三名厨师同时抄起了菜刀、炒勺，一副要拼命的架势。
“我们瘦猴老板可是混道儿上的！”一名厨师举着菜刀逼近我。
“你们瘦猴老板想喝水！”我将瘦猴放下，用灶台上抹布擦了一把瘦猴的脸。
三名厨师慌忙放下手里的各种厨具，围拢过来。
“瘦猴老板，你这是咋了？被追杀了？”
“水”瘦猴艰难地发出声音。
三名厨师慌手慌脚地给瘦猴喂水喝，我和小影则到洗菜池旁把脸洗干净，望向彼此，竟同时笑出了声。
我正想跟小影开个劫后余生的玩笑，忽然透过厨房远处的一扇小窗，看到了餐厅角落里的一张小餐桌，许葶正坐在一张桌边，与一个戴墨镜的男人交谈着，桌子上放着已经打包好的快餐，还有厚厚的一摞文件资料。
小影踮起脚，依旧看不到那扇小窗，“大叔，外面的是小许老师吗？”
“你又未卜先知了？”我轻拍了一下小影满是石灰粉末的小脑袋。
“不是。”小影摇着头，让石灰粉末四处飞扬，好像有石灰飞溅到了她的眼中，水汪汪的大眼睛眨了眨，“你看小许老师时候的眼神很特别”
“特别傻是吧？”我想笑，却怎样也笑不出，轻轻抚摸着小影的小脑袋，忍受着自己杂乱如麻的大脑袋。
“人变傻都是有原因的。”
“聪明的小鬼”我从旁边桌子拿起一部不知是那个厨师的手机递给小影，“给小许老师打个电话”
“我知道说什么”
我再次透过那扇小窗望向许葶，她看起来有些憔悴，但坐在那里依旧身形笔直。那个戴墨镜的男人口若悬河的不知在说着什么，配合着一些手势，像是在努力说服许葶。
“许老师，我是小影”
小影的电话接通了，但我看到的许葶依旧在听对面那个男人说话。
“我今天写完作业以后可以去看大叔吗？嘻嘻蓝小默他们想把自己的手指剁掉，学大叔那样”
一个许葶在医院，另外一个许葶在我面前。小影示意我蹲下和她一起听手机，可我只想望着小窗外的许葶。
之前在医院里的许葶，照顾我照顾得无微不至，甚至比最优秀的护士还要细心，而真正的许葶会有如此完美吗？
大脑梳理着医院里与许葶相处的记忆，她比护士完美，但她并不像军人。
“许老师说你需要静养，不让我去医院看你。”小影放下手机说道。
“你早就知道医院里的许老师是假的？”
“可她长得真的很像啊，一模一样！”小影说道，“如果她闭着眼睛站在那里不说话，我也看不出她是假的。”
“你怎么不告诉我？”
“我又不知道你喜欢真的还是喜欢假的！”小影理直气壮地说道，“如果你连真的小许老师都看不出来，我为什么要告诉你？那等于作弊！”
“你知道什么叫作弊吗？”
“我不想写检查的时候让你替我写，还要写的字跟我的字一模一样。”小影笑着说道。
“活该分不出真假！”喝了两瓶水三碗汤的瘦猴精神了许多，“一个疯子要是能分出真假来那就不是疯子了吧”
小影抓起笼屉里的一个大包子塞住了瘦猴的嘴，看着瘦猴夸张的翻白眼的样子，我忽然觉得如果有两个真假小影，瘦猴和胖虎一定能第一时间分别出谁是真的，那么我能做到吗？
目光不由自主地从嬉闹中的小影和瘦猴身上移开，重新望向许葶，餐厅里几乎坐满了人，她的对面又坐着一个在不停说话的男人，但许葶却看起来格外的孤单，仿佛被周围的所有人隔绝了，或许真正能够看到她的人只有我。
心里感觉有些温暖和甜蜜，眼里却注意到那个戴墨镜男人说话时已经不再做手势，整个身体有节奏的慢慢前倾、后移，脸上的表情也不再丰富。许葶的脸上则出现了焦急的神色，眉头皱了起来。
我赶忙从瘦猴嘴里掏出小影塞进去的三个包子，“瘦猴老板，我想在这里当服务员。”
“免费的可以考虑一下！”瘦猴一副守财奴的样子，“倒贴钱的优先考虑！”
当我以服务员的打扮出现在餐厅里，许葶脸上的神色越来越焦急，她原本坐得笔直的身体向前微微探着。我整理了一下头上绿白相间的服务生帽子和脸上印有订餐电话的大口罩，在另外两名女服务生笑意浓浓的眼神中走到了许葶身旁。
许葶似乎真的有所感应，立刻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