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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小西厢的两口子坐在炕上商量着让儿子写上一封问学问的信带给兆志,这样一来一回的二人有个书信联系能更亲密些,日后去府城的书院岂不是顺理成章。
玉茉一边绣着盖头一边坐在炕梢听他们商量,突然一摔手中的绣花棚子扭头进了里屋。陈四郎与林氏面面相觑,这是怎么了?都定了亲的人了还这么阴晴不定的!索性不去管她,现在还是商议怎么巴结好三房要紧,怕是这两日就要出发了,时间可不多了!
坐在里屋炕上抹眼泪的玉茉看着爹娘没进来安慰她心里更是难过,她使劲咬着唇,几乎就要把嘴唇咬出血来了。
自小她就觉得自己爹娘疼爱,在姥姥家日子过得也好,舅舅舅妈们都喜欢她,她不知为何就像天生知道怎么讨人喜欢一般,哪怕有了弟弟却还是家里人的心头宝。
玉芝家里慢慢发家了她虽然嫉妒,却也是抱着与三房好好相处的心态,希望日后沾点便宜。可是卓承淮自从玉芝大生日那日见了醉酒的卓承淮,她就发现自己总是想起他
没人知道她的心思,她也知道自己的心思是万没有可能实现的。可现在,玉芝竟然与那个天人一般的卓承淮定了亲!而自己,只能在绝望之下同意嫁给舅舅家的表哥!
卓承淮娶谁不好,要娶她三叔的女儿?一样的农家院子里出来的,年岁也相仿,甚至玉茉觉得自己的长相一点也不比玉芝差!
但玉芝却能日日穿着绫罗绸缎带着金银玉石,自信大方的站在卓承淮身边。而自己有一件细棉布衣裳就能高兴好几日,嫁给只会憨笑的表哥她不恨玉芝,却深深的嫉妒她!
玉茉咬着牙无声的哭了一场,擦了擦眼泪看着炕上摆着的未绣完的嫁衣,心里一阵阵的抽痛。
丝毫不知自己又招惹了一颗少女心的卓承淮此时已经成了翰林院的一名庶吉士。他给玉芝那是固定了五日一封信,不管收没收到回信都把自己想说的话写完就寄出去。
这种不管不顾的写信方式一开始让玉芝颇为不适应,因着路上天气或者马匹的问题,经常两封信一起来或者一前一后相差不过一两日,一起看隔了几日的两封信的微妙感觉总是让玉芝忍不住的想笑,觉得卓承淮真的是可爱。
这日卓承淮的信上说自从到了京城之后就再也吃不到玉芝做的点心了,玉芝想着快到八月十五了,不如做些广式月饼与卓承淮送去,反正这月饼本就要多放几日反了油才香甜,到了他那儿正是好吃的时候。
柠檬现在被称为黎檬子,早在前朝时候就已经开始栽种了,但是因着味儿极酸,多是孕妇喜食,于是又有个外号叫益母果。所以虽说不多,偶尔也能在街上寻到一两个家里种了来卖的。
就是现在时候不对,果子多还是青色的,但是玉芝前世用过白醋代替柠檬做转化糖浆,那口感一点也不醇厚,无奈只能让阿喜出去寻了一些青的过来试试。
玉芝在灶房忙活了半下晌才熬出了一陶罐比蜂蜜略稀一点的转化糖浆,盖上盖子放在那儿,只等着半月之后尝尝这青柠檬做的糖浆口感如何。
做完了糖浆又要做枧水,这个最是简单了,不过是碱加水罢了,就是现在的碱都是碱湖里天然析出来的,没有前世那么白,玉芝也没办法,只能凑合用了
几日后陈三郎和兆厉带着老陈头一行四五辆马车缓缓驶进了陈家宅子大门。
从马车上下来的人都被面前这气派的五进大宅震惊了,孙氏罕见的没说话,怯怯的拉着老陈头的衣袖。
陈二郎更是大气不敢出,低着头跟在老陈头身后头都不敢抬。
陈四郎是真的老实了,现在的三房一个指头就能捻死自己!
赵氏和罗盈娘虽说也是震惊,但是更多的是高兴,他们与三房已经是绑在一起了,三房越发达他们越高兴!
陈三郎看着怯生生的一家子人叹了口气,他就猜到会这样!他握住老陈头僵硬的手道:“爹,咱们先进正院吧,孩子他娘已经都准备好吃食了,现在应该是往这来了。”
话音未落李氏就带着四个孩子匆匆赶来,看到一行人站在前院有些羞愧:“爹娘,你们快进门我才听到消息,交代了厨下准备好菜这才过来,有些晚了望爹娘不要见怪。”
陈三郎和孙氏看着面前这个保养得宜,身着绸缎带着几只金镶玉簪子淡扫眉目的三媳妇,一时竟颇有些认不出来。
李氏见两个老人没说话,以为他们生气了,有些瑟瑟的上前道:“爹娘现下菜应是准备好了屋子也早早就收拾出来了,咱们吃个团圆饭然后就歇息可好?”阅读最新章节请关注微信号:rdww444
第168章 不认字?()
老陈头反应过来;看着有些担忧的看着李氏的儿子和羞愧的李氏,笑道:“一家人何必说两家话;快些吃饭去吧,这一道上可把我吃的嘴都淡了。”
李氏松了口气,忙上前扶住孙氏;陈三郎扶住老陈头;一家人欢声笑语的吃了一顿团圆饭。
饭后李氏才抽出功夫问陈三郎:“我爹娘呢?!”陈三郎苦笑道:“岳父说自己与岳母年纪大了就不来了,等到正日子前让大舅子两口子代替他们来一趟。我看着他们应是怕自己是乡下人给咱们丢了面子好说歹说劝了;就是不来;就差拿大扫帚把我赶出去了!”
李氏闻言想到爹娘一辈子都为了这些小辈着想,哪怕亲外孙成亲还怕自己是乡下人在亲家面前丢了女儿一家面子;忍不住落下泪来。
陈三郎心疼的拍着她肩膀道:“岳父那个人你也知道,只要做了决定的事儿就没有改的可能;我准备过两日派双禄带一车东西跑一趟;顺道把大舅哥两口子接来如何?”
李氏想着自己爹爹的直脾气也没法子,只能点点头:“多装些,还有拿些银子偷偷塞给我娘;若是我爹指定不要!但是也别太多;多了我娘指定也不要!”
陈三郎赞同的回道:“那是自然的;等日后几个舅子家的儿孙们若是想好好读书的;咱们也把他们接到府城来!”
李氏这才抹了眼泪破涕为笑。
躺在松软的床上,闻着新棉花和晒过的阳光的香味;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外屋努力不发出声音的丫鬟们细细碎碎的动静;孙氏不由捏了老陈头一把:“老头子;我这是不是做梦呢?”
老陈头被她掐的倒吸一口气,使劲拍开她的手:“掐你自个去!”
孙氏一点也没生气,看着自己被老陈头打疼的手笑了起来:“我这辈子吃了这么多苦,也算混出来了!”
老陈头没理她,翻了个白眼转身背对她,想着今日被一群下人们叫老太爷的样子,自己也美滋滋的笑了起来。
到了没几日,老陈头和陈二郎陈四郎在双禄的陪同下很是逛了一通府城,单家和曹家知道老陈头来了也都派人送了礼来,给足了陈家面子,孙氏每日享着老太太的福,更是乐的晕头转向的,巴不得日子永远这么过下去。
然而大房就没这么轻松了,兆厉每日都想与兆贞好好谈谈,但是兆贞却一直躲着他,哪怕被逮到了说不过几句就找借口离开,甚至有一次竟然直接转身就跑,可把大房一家愁坏了,无奈之下兆厉只能求助兆志,问问到底怎么办才好。
兆志还是第一次知道兆贞的情况,怎么琢磨怎么不对劲,生怕他是在这冲动的年纪学坏了。索性和兆厉带着四个墨趁兆贞在书房读书的时候把他堵在书房里。
兆贞看着哥哥与堂哥的样子,又看了看后面站着的四个书童,垂头丧气的低下了头,一言不发。
兆志与兆厉对视一眼,挥挥手让四个墨出去守着门口,谁也别放进来,然后拉着兆贞坐在椅子上,柔声对他说:“兆贞,若是你真的不愿意读书,那咱们就不读了,大堂哥足够撑起家业,你可以自己做想做的事情。”
兆贞抬起头眼睛一亮,却在看到兆厉关心的脸的时候又飞快的低下头去,讷讷道:“我我没有”
兆志见状索性让兆厉也去旁边的屋子等着,待屋子里只有他们二人的时候,兆志道:“现下大堂哥也听不着咱们说话了,若是你有什么话不妨对我说。
我是你的堂哥自然希望你过得好,可是却又不会给你压力,我只是想知道你到底是如何想的。毕竟这个世界上最担心你的人现在正心急火燎的不知道如何是好。你看大堂哥的嘴,都快起了一圈燎泡了,听说大伯母也日日睡不好。若是你真的担心你的家人,说出来咱们一起解决可好。”
兆贞低着头没有出声,兆志也不催他,足足过了将近一刻钟的功夫,兆贞才抬起头泪眼婆娑道:“二哥,我我不认字”
兆志愣在当场,不认字?不认字是什么意思?兆贞读了十多年书了,竟然说自己不认字?
兆贞开了口反而豁出去了,掐着自己手心哽咽的跟兆志说:“我不知为何,进学第一日起我就发现自己不认字了,先生教的字我都明明知道如何读,也拼命记住了它们长的样子,可是转头就忘。
我与爹娘说,他们说我刚进学是正常的,我也以为是正常的,强迫自己去读书,可是我发现我真的不行。我看着书像看天书一般,明明每个字都眼熟,但是连在一起却不知道它们的意思。
后来大哥考上了童生,考上了秀才,大家都道咱们陈家人是读书种子,我也想替娘出口气,就逼着自己背下了全部学过的书,强迫自己在脑子里搜出来带考试题目的部分,然后用一只笔在试卷上一个字一个字比着写的,生怕写的字大小不一歪歪斜斜,这才勉强考上了一个童生,再往下我是真的不行了”
兆志从未听过有人竟然会这样,他敏锐的察觉到这应该是一种病,一种几乎没人发现且无人会治的病!
兆志稳了稳心神,开口问道:“那你是如何打算的?若是你还想读书,咱们就去求医,府城不行就去京城,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