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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到他平安,我始终是不安心。”风归离又咳了两声,牵动胸骨的伤,额头上便渗出些汗来,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微微抽动,大约是真的疼得狠了。
门外有脚步声传来,舒镇南带着一身寒气进了殿,见到风归玥与风归离先叩拜行礼,“臣参见宸王殿下,见过郡王爷、三公主。”
“将军免礼,先去看看攸宁罢。”风清容亲自上前将他扶起,手往内殿方向指了指。
舒镇南只觉得胸口抽痛,也顾不得君臣礼数,微点了点头便进了内殿。
刘院使终于等到他来,上前便将舒攸宁的情状简单讲了一遍,“臣并非不敢担责,只是要等到将军到,您点了头,臣才能动手。”
“院使大人尽管放心,若能救得小女性命,便如同是再生父母,我舒家铭记院使恩德,若有万一,这罪责也绝不在大人身上,这点道理我还是懂的。”
舒镇南说完这一句,拱手深深作揖,掉头便出了内殿,大门被紧紧关上,所有人的视线都被隔断。
风归离望着紧闭的殿门,搭在膝头的双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他不敢想,若有万一
***
天气一日比一日和暖,窗外的桃花已经盛放开来,斜斜的一枝从窗口伸了进来,透着一股清香,舒攸宁半靠在床上,听着外面的鸟鸣声和小宫女的嬉笑声,微微有些羡慕。
风清容迈着轻盈的步子从外面进来,衣袂轻扬带进一室春色,她见着舒攸宁便弯了弯眼睛,笑道:“你醒啦。”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整日不是吃就是睡,这日子都给我过迷糊了。”舒攸宁笑道。
“刚过了未时,你可觉得饿了?我吩咐人给你端些点心上来?”
舒攸宁摇了摇头,“一直都躺在床上,动也不让我动,吃下去的东西都消化不了,我现在每日只要吃一顿就够了。”
“你就老老实实养着罢,鬼门关走了一趟,还能再睁开眼就不错了。”风清容坐在床边,剥开个橘子塞进了她口中。
舒攸宁轻轻叹着气,酸酸甜甜的汁水浸润了口腔,让她微微皱了皱眉,肩下还是隐隐作痛,皮肉新生的感觉痒痒的,她刚抬起手,便想到太医的嘱咐,是不能挠的。
其实那日有多凶险,她自己并不知道,只是清醒了之后从风清容口中听说了一些。
听说,刘院使是用烧红的薄刀片剜开皮肉取的箭头,流出的血浸了半张榻子,血腥的味道弥散在整个宫殿中,过了许多天才渐渐散去。
听说,她的哀叫声折磨的人发疯,舒将军跪在殿外祈求上天,金戈铁马一辈子的大将军那虔诚的模样和眼角的泪,让在场所有人都不禁动容,宸王殿下后来也陪跪在大将军身边,她这条命啊,是多少人求回来的。
听说,取出箭头之后她便生了高热,昏睡了一天一夜都未清醒,南阳郡王差点掀翻了御医院,从前心悦他的医女们如今再提起郡王爷,都是煞白的脸色,只说暗夜修罗大约也不过如此。
听说,陛下在朝堂上命三法司限期破案,后宫中皇后娘娘惩治了大批宫人,但仍没有一点头绪,那批刺客仿佛是天上掉下来的,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想什么呢?可是觉得闷了?”风清容起了身,将手边一扇合着的窗户打了开。
清新的风透了进来,舒攸宁觉得心中的憋气好了许多。
她昏迷了两天才醒了过来,皇后娘娘特旨让她留在宫中休养,刘院使一日来请三回脉,各式各样的补品堆叠了一整间屋子。
风清容日日都陪在她身边,皇后娘娘与风归玥也时常来探望,便是皇帝陛下都亲自来过一次,让舒攸宁受宠若惊。
“素衣呢?怎么没见着她?”舒攸宁打量了眼屋子,肿眼了好几日的小丫鬟今日却不见了。
“我今早让她先回将军府了,你在宫里留了这么多日,只有舒将军能偶尔过来探望,你大哥大嫂还有你祖母,指不定要担心成什么样子,让她回去先给家里报个平安。”风清容笑回道:“母后将如絮留了下来,你认识她的,比你那个笨丫鬟要好用许多。”
“你安排得倒是妥帖。”舒攸宁扯了扯嘴角,并不敢大幅笑开。
“可不是我想到的,我二哥今天早上来探望你,见着那丫鬟才吩咐我去跟母后讲的。”风清容提到素衣便笑了起来,“我见过直心肠的人,像你家丫鬟那么直的,倒是头回见,你出事那日,我到处寻不到她,最后天都黑了,才有宫女与我说,华阳殿前的亭子后站了一个人,我过去看了一眼,正是你家丫鬟,问过之后,说是你让她在原地等着,只这一句话,她站了一整天都没挪过一步。”
舒攸宁轻轻笑了笑,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口,“我想跟你说”
“想回家是吧。”她的话刚出口便被风清容打断,“你跟我说没用,让你留在宫里是父皇和母后的意思。”
“我这都好多了,在哪儿养着也都是一样罢,我还是觉得家里自在些。”
“你还是老老实实待在这边罢,有什么事情就告诉我,我去帮你办,不用你请安也不用你见人,你别觉得不自在,你是为救我二哥才伤着的,不看着你好了,我母后与我二哥,还有我,都难心安。”
第58章 补更(4.17)()
一盘橘子被两个人几口就消灭得干干净净;风清容在舒攸宁对面的软塌上躺了下来;满足地打了个酸嗝。
舒攸宁此时正在养病;脂粉未施;全身也并无一件装饰,风清容偏头看着她;却觉得她素面朝天的模样;比往日要更好看一些。
她伤的这几日瘦下来不少;下巴能明显看出变尖了一些;加上病中的三分娇七分弱,更惹人怜爱了。
“我一直有件事想问你。”风清容憋了好多天,终于等到舒攸宁好转起来,迫不及待就开了口。
舒攸宁一双眼睛本盯着帐子顶;听见她说话便歪过头来;问道:“你想问什么?”
“你那日舍命救了我二哥,是为什么?”风清容斟酌了一下;还是决定先试探性地问问。
舒攸宁偏头仔细想了下;轻动了动肩膀答道:“只是个下意识的反应罢了;倒没仔细想过是为什么。”
“你可知那一箭差点要了你的命,幸亏你身量不高,那刺客又是冲着我二哥去的,才偏上了那么几分,若是正钉在心口;就是大罗神仙在世也救不了你了。”
舒攸宁咧嘴笑了笑;“那是我运气好咯。”
风清容翻了翻眼睛;不说明白这人是听不懂了,她起了身,拉了个凳子靠坐在舒攸宁床边,正色道:“那日的经过我二哥已经全部跟我讲过了,包括左相的那点小谋划,你不想让姚忻儿入宸王府,又舍命救了我二哥,是不是因为,你心悦于他?”
舒攸宁一惊,连忙摇了摇头,“拦了左相的路,我只是觉得他手段龌龊,救了殿下也不过是下意识的反应,都不存私心的,何况当时我并不知道那支箭是冲谁而去的,只是本能地,拦了一下。”
“当真?”
“比真金还真。”舒攸宁回答得十分笃定。
风清容哀叹一声,这样的回答并不是她想听到的,只要舒攸宁有一点羞怯的意思,都能让她安心一些,可她偏偏是这样一派清正的神色,她本以为舒攸宁肯为风归玥舍命,多少是存了一些私情的,却没想到是这样一个结果。
至少现在,舒攸宁对风归玥是没有任何特别想法的。
风清容眼睛稍过窗角,不经意间看到一个青衣身影一闪而过,她微微笑了笑,喃喃自语道:“有人忧,有人喜,若将来能着落在他身上,倒也不错。”
“你在念什么?”舒攸宁笑问道。
“没什么,看到一只猫儿得了鱼,大约是极欢喜的罢。”
舒攸宁挣扎着起了身,伸着脖子往外看了看,嗔道:“哪里有猫儿,你又胡说。”
“后宫也有妃嫔养猫的,你若是喜欢,抱一只来就好了。”风清容起身站到了窗边,向外探了探头,一角青衣消失在回廊口,她抿嘴笑了笑。
风清容于旁的事一向是大大咧咧,感情方面的心思却是个细的,那日在偏殿中,她看到风归离的神色,便知道他对舒攸宁有意。
既如此,她倒不好再强合风归玥与舒攸宁,缘分的事情本就勉强不来,她也不愿让风归离失望,无论是表哥还是亲哥,都是自己家的人,她看了看舒攸宁,更觉安心。
风归离疾步走到宫门口,狂跳的心绪才慢慢平复下来,风清容今日的问话也是他多日的揣测,等待舒攸宁回答的那几秒钟,他这一颗心都快从嗓子眼喷出来了。
还好,还好,无意就好。
他咧开了一口白牙,挡着眼睛看了看今日的阳光,甚好,甚好,艳阳高照,碧蓝如洗的天空挂了几朵粉红的云彩,看在他眼里也都变成了爱心的形状。
啸影刚进华阳宫门,便被风归离吓了一跳,自家主子咧着嘴仰着头,心情大好的模样,自舒家小姐重伤之后,他还是头一次看见自家主子能笑得这么开怀,看来舒小姐恢复得不错。
“主子,您看什么呢?”啸影一路大踏步走到风归离身边,他似乎都没察觉,一双桃花眼笑得都眯了起来。
风归离拍了拍两颊有些酸痛的肌肉,笑回道:“没看什么,宸王殿下到了?”
“到了,散了早朝就去了华阳殿给皇后娘娘请安,过不了多一会儿应该就会到这边来。”
“嗯,那我们就在这坐会儿,等他到了再一起过去探望攸宁。”
啸影偏了头,“您躲了殿下好几日,今日不躲了?”
风归离嘴角都快扯到了耳朵根,脸上这笑是如何收敛不了,只答道:“现在不用躲了,等下一起过去,总是独来独往的,又要让人传闲话了。”
“看来舒小姐是恢复的不错。”啸影偷笑道。
“是不错,今日吃的东西比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