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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不远的院墙上闪过了一道白光,两个黑衣人像是幽灵一般潜伏在蒙蒙月色里,出鞘的剑刃泛着丝丝寒意,呼啸着破空而至。
跟了这么久,现在才舍得出手麽?
风归玥站在原地未动,唇角似乎还有笑意,那两人瞬间便察觉出不对,一个翻身便想要逃离,却被随后而至的一个敦实身影三两下踹翻在原地。
两人在落地的瞬间,同时咬破了藏在牙缝中的,鲜血顺着唇边流下,两人只抽了两下便再没了动静。
“殿下,您没事吧?”邱鹤收了剑,躬身向风归玥拜了一拜。
“无事,探路的两个虾米而已。”风归玥绕过了那两具尸体,迈步进了宸王府侧门,“让京兆尹府来收尸。”
“您不来看一下?”
“不必,什么也不会有。”他人已走远,最后这句话似乎是漂浮在空气里。
邱鹤不太甘心,蹲下身拉开了两人遮面的黑纱,一样的陌生面孔,他摸遍两人的全身也未搜出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他站直了身子往宸王府内望了望,眼中对那个少年人流露出不加掩饰的敬意。
他们都未察觉,围墙边一个玄衣身影只冷冷地望着这一切,片刻便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帝都城郊。
风济燃了一柱香,插进了铜炉中,并未下拜,只微闭了眼,双手在胸前合十,灵位上空空荡荡,没有署名也没有刻字。
焉儿,十年了。
“王爷,属下回来了。”玄衣的身影闪身进门,拉下了蒙在脸上的黑布,单膝跪地拜道。
“如何?”
“如王爷所料,风归玥身边已加派人手保护,也是一个熟人,邱鹤。”
久远的名字让风济微微皱了皱眉,似是想了一会儿才记了起来,他微微笑道:“他竟然还在麽?”
“皇城那一日的少年,名唤啸影,属下已经查实,正是邱鹤之子。”
“父亲效忠老主子,儿子效忠少主子,这般忠心,倒让本王不忍下手了。”沙哑的声音仿佛是浸了一夜的黑,没有一丝温度,听进耳朵里是透骨的寒。
“咱们从前,大约是轻看了风归离。”
“都是些少年人,轻看如何,重看又如何,碍不了大局,本王不过是一时心痒,想让那人也尝尝丧子的痛罢了。”
“那属下再去安排。”
“不必。”
那玄衣人有些发愣,似是不大明白主子的意思。
“还不到咱们真正要动手的时候。”风济起了身,站在了窗前,“也不知怎的,忍过了几十年,突然便有些冲动了,本王瞧着那风归玥,便想起了焉儿,若他还活着,二十八岁,正是有作为的年纪。”
“那个人的父亲囚禁了本王十五年,方寸的天地,本王待了整整十五年,人这一生有几个十五年啊。”
“那个人将本王放了出来,本王本该感谢他的,却总有那么些不甘,同样的血脉,如何本王就坐不得那至尊之位呢?”
“焉儿是最明白本王心意的,可惜他还太年轻了些,为保大业,本王亲手斩了他的头颅,你知道他与本王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他说,父王,我无悔。”
一滴泪,顺着沟壑满布的脸滑了下来,风济哑着嗓子笑了两声,“人老了,话便多。”
“主子,下一步咱们要如何做?”
“静默。”
第76章 补更(4.28)()
绿树阴浓夏日长;楼台倒影入池塘。
入伏之后;咸安宫的课便停了;舒攸宁又有了一个月的空闲;不过在这样能煮熟人的天气里,她还是不大愿意出门的;陪陪祖母逗逗素衣;这日子过得倒也安闲。
苦了的是风归离;他掰着手指头数数日子;已经有五日不曾见过她了。
“主子,我爹把咱们在燕州的人手又调回了一批,分两拨充作府兵,分别进了宸王府和咱们这边;长公主身边有噬魂在;您且放心。”啸影捏着手里的条子汇报道。
“嗯。”风归离答得心不在焉。
“属下这几日出门,总觉得身后有眼睛;可绕了好几次也没抓住踪迹;不知是属下多心还是怎的。”啸影喃喃道。
“嗯。”风归离仍是心不在焉。
啸影眼睛一眯;“哟,主子,我瞧着舒小姐了。”
“哪里哪里?”风归离连忙起了身,入眼的是自家书房和似笑非笑的啸影,哪里有半点舒攸宁的影子;他又坐回了椅中;敲了敲桌子;“禀事就禀事,作的什么妖?”
“属下这不是想着给您提提神儿嘛,您这一副丢了魂儿的样子,属下刚禀奏过的话,您怕是半点也没听到罢。”
“嗯你刚说了什么?”
啸影翻了翻眼皮,将自己讲过了的话又重复了一遍,风归离点头道:“外面的一应安排交给邱叔就好,重点在宸王府,咱们这边可以相对宽松一些,至于盯你,是肯定会有人盯的,闻香楼就暂时不要再去了,好在咱们也不止这一条线,西郊的庄子可以用起来了。”
“说到这个,属下倒想起了一件事。”啸影笑道:“将军府每年伏天都会去郊外庄子避暑,属下打听了一下,离咱们的去处不远,到时主子便可公私兼顾了。”
风归离这般听着,只觉得生命里总算有了点光亮,他咳了一嗓子,仰头对啸影道:“什么公私兼顾,你主子我是那样儿女情长的人麽?”
“主子,粘得太紧,舒小姐会觉得烦的。”啸影煞有其事地说道:“人家好歹也是个名门闺秀,平素也有自己的圈子,再说她年纪还不到,您若是让舒家人觉察出来,只怕会留下些不太好的印象。”
“说的有理。”风归离摸了摸下巴。
帝都关于他的流言这些时日虽然消停了不少,但在舒镇南心里怕还是有些影响的,舒言白从前对自己还算友好,可前几日在咸安宫却总是冷言冷语的,怕就是察觉到了什么,至于舒言朗,城墙边刚刚打过了一架,也算不得亲善。
照这么看,舒家人除了舒老夫人,其他人似乎对自己都没太大好感,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风归离犯了愁。
“主子,主子!”啸影连唤了他几声他都没应声,只好对着他的耳朵吼了一嗓子。
风归离被吓得打了个哆嗦,怒道:“嚎什么呢,耳朵都被你喊聋了。”
“是,属下知错,长公主回府了,召您过去呢。”啸影憋笑道。
“知道了。”风归离心事重重地出了门,去了母亲的院子。
风菱兮从皇城而回,刚脱下繁复的宫装换上便服,便瞧见儿子耷拉着脑袋进了门,虽是规矩地请了安,却是满脸不高兴的样子。
“你可是在外面碰上什么犯难的事了?同母亲说说。”风菱兮拉着他的手,靠冰盆坐了下来,两个小宫女在旁边轻轻打扇。
“没有。”风归离长长地叹了一声。
“那便是舒家姑娘的事了。”风菱兮掩唇轻轻笑道。
风归离抬了头,凉凉地往窗外瞟了瞟,“早晚有一天,我要把啸影那张嘴用针线缝起来。”
“别冤枉啸影,他什么都没说,娘自己猜的。”风菱兮笑纹儿扩大了些,“看着你长了十六年,你那点心思娘还能参不透麽。”
“若只攸宁一人倒还好,可舒家,儿子有些犯怵。”
“哦?”
“老将军就不必说了,军功累起来儿子活两辈子都不见得能追得上,言白虽未入朝,可早就入了陛下的眼,沉淀个几年定能入阁为臣,言朗年后才入的营,头前大比已经位列一十二,提了兰翎卫长,她有这样的父兄,便是做个皇妃都是使得的,儿子虽承袭了父亲的爵位,却是半分功劳都没有的,将军府怕是瞧不上儿子。”
风菱兮轻轻一笑,摸了摸儿子的发顶,“娘倒很少瞧见你有这般不自信的时候。”
“也并非不自信,攸宁年岁还小,及笄还有四年,四年之后儿子二十岁,正是建功立业的时候,必不会落于人后,可儿子还是犯嘀咕,这样的人家不知多少人盯着,听闻皇后娘娘也替宸王有这个打算。”
“将军府并不如你想的那般高不可攀,家门也与寻常帝都高门不大相同,你便看舒家长子的正妻,听说只是边城小吏的女儿,可见权势富贵于舒家都是过眼云烟,重要的还是你本人的优劣。”
“这个儿子也知道,却只怕那一纸皇封。”
风菱兮笑道:“陛下也曾有意将二公主许给舒言白,不也没成?陛下与舒将军亦君亦友,将来攸宁的婚事,大约也是要征得舒将军点头才可。”
长公主的话无疑让风归离心定了不少,眉宇间的愁绪也渐渐消散开来。
“入了伏,天热的难受,咱们过几日去西郊避暑可好?”风菱兮笑问道。
风归离有些讶然,“您”
“我听说舒老夫人每年夏天都会去西郊避暑,今年大约也不会例外,我记得咱们有个庄子好像离那边不远,不如同去可好?”
长公主眼中笑意明显,风归离脸红了红,小声道:“母亲何时也关心起旁人家的事了。”
“可不是旁人,若事情顺遂,该是亲家才是。”风菱兮故意打趣他道:“娘就你一个儿子,你上了心的人,娘自然也要多留心,总要提前跟未来的媳妇套套近乎才好。”
风归离头也不敢抬地坐在一边,俊脸涨得通红,一双手也不知该往哪儿放,一会儿理理衣摆,一会儿摸摸茶碗,满脸满心的尴尬。
风菱兮嫣然一笑,隐隐想起当年自己大婚的时候,燕离也是这般羞红了脸,这一转眼,风归离都这么大了,若他还在,该是怎样的天伦之乐。
***
将军府内,舒攸宁抱着冰盆赖在了林婉然房中,十分好奇地把玩着她给未出世孩子缝的鞋帽,一样样都是小巧玲珑憨态可掬的模样。
“嫂嫂,你要不也照着这个样子,缝个大一些的给我可好?”舒攸宁捧着一个虎头帽,爱不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