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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二少爷去湖里捞的鱼,吩咐了一定要给大小姐做上,今日虽有些晚了,可到底也不好拂了二少爷的意,便赶着做了。”
“二哥待姐姐一向是极好的。”舒攸歌不咸不淡地应着,一只手随意在空中挥了两下,赶了赶绕在眼前的雾气,又对采薇道:“姐姐今日与公主一道出门了?”
“是。”
“你可知她们都去哪儿了?”
采薇皱了眉,不知二小姐怎就突然关心起大小姐的行踪来,稍想了想回道:“大约也就是在庄子周围转了转,具体的奴婢不知。”
“她们可遇着什么人了?”
“奴婢不知。”
舒攸歌往前走了两步,贴在采薇耳边小声问道:“郡王爷,大约是中意姐姐的罢,你可知姐姐的心意?”
采薇轻挑了唇,低眉顺眼地回道:“旁人嚼舌之言,二小姐可别信,奴婢跟在大小姐身边,所知郡王爷与大小姐,不过同窗之谊罢了。”
舒攸歌轻蹙了眉,这丫头话里话外对舒攸宁都是维护之情,倒是个忠仆的模样,她从袖中摸出一副镶金的臂钏,轻放进了采薇手中。
“你日日侍奉姐姐也是辛苦,这就算是我替姐姐赏你的,至于方才所言,我也是关心姐姐,我这个姐姐,是个大咧性子,少不得要旁人替她多操操心。”
沉甸甸的物件放在采薇手里,采薇半分心动的意思都没有,痛痛快快地又重新交还给舒攸歌,“大小姐平素的赏赐不少,奴婢再不敢多要,奴婢是大小姐的下人,下人当做之事,奴婢自会尽力。”
油盐不进,舒攸歌眯了眯眼睛,她竟不知道,姐姐将身边的下人的如此好。
“你有这份心就最好。”舒攸歌是个聪明人,也不再纠缠,笑了笑便要离去,迎面便撞上了端菜回来的素衣。
素衣反应一向是慢的,瞧见了舒攸歌也是愣了一下才俯身请了安,舒攸歌眼神落在了她身上,她竟忘了,舒攸宁身边还有一个笨丫鬟。
微微一笑,舒攸歌转身离去,她在素衣身上流连的神情落进了采薇眼里,让采薇隐隐觉得有些不安。
“二小姐若是单独找你,问你大小姐的事情,不管问了什么,你就一直回答不知道就是了,可别乱说话。”采薇瞧着素衣,细心吩咐道。
“大小姐的事?”素衣一脸的茫然,“姐姐就是想让我知道,我也不知道啊。”
素衣一愣,扑哧一声便笑了出来,她头一次觉得,笨些也有笨些的好处。
入了夜,舒攸宁与风清容一齐窝在被窝里,风清容黏人,抱着舒攸宁的腰身便不撒手,舒攸宁万分嫌弃地将她往旁边推了推。
“你往边上去些,大热的天非要糊在人身上。”被她胳膊压住的地方已经起了汗,舒攸宁轻轻挣了两下。
“我不。”风清容两手两脚都攀了上来,像是猴子扒在树上一般。
“亏得你比我长了两岁,又是个公主之身,如若不然,你此时怕已经骑在我头顶上了。”舒攸宁叹道。
风清容红了脸,往旁边让了让,羞道:“我前日里听了个吓人的故事,便不敢一个人睡了。”
“什么故事?”
“说是一个书生赶考,夜遇大雨便进了路边的庄子避雨,谁知这庄子里住了个邪灵,半夜便将这书生的心肺掏出来吃了,却又用了点邪法不让这书生死去,用他去勾引旁的活人回来取食心肺。”
舒攸宁揉了揉眉心,撑着身子坐了起来,“这般荒诞的故事,你从哪儿听来的,能吓成这样子。”
“我听你二哥讲的。”
“他从小就惯会编些故事唬人,也就你信。”
风清容握着她的胳膊也坐了起来,“我讲的没有他传神,你听着便像是假的,改天你让他给你讲上一遍,我不信你不害怕。”
舒攸宁摊摊肩膀道:“他那些破故事,我从小听到大的。”
夜晚的微风顺着窗子溜了进来,摇曳了烛影,风清容瞧着两人映在墙角的影子,只觉得寒毛都要竖起来了。
“攸、攸宁,你家这庄子,不会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罢。”她不自觉地往舒攸宁身边蹭了蹭,两只手都攀上了她的腰身。
“你是天潢贵胄,就算是有邪物也不敢近你身的,你尽管放心好了。”舒攸宁颇有些无奈,天不怕地不怕的三公主居然对鬼神有如此敬畏之心。
老天爷似乎存心要捉弄风清容一般,原本安静的夏夜突然便下起雨来,豆大的雨点啪啪哒哒地敲在窗台上,似是人的脚步声慢慢靠近了一般。
风清容只觉得耳膜突突地跳,片刻都不敢松开紧攥着舒攸宁的手,暗暗后悔怎就听了舒言朗的故事。
“我看你今夜是睡不着了。”舒攸宁笑道。
风清容扁了嘴巴,声音带了颤,“我与你二哥这梁子就算是结下了,这仇我早晚得报。”
舒攸宁柔了目光,报恩报仇,报着报着,就报出情意来了,若是这两人真凑成了一对,那舒家日后可就热闹了。
她抬头望了望窗外,雨势由急转缓也不过是片刻的功夫,连绵的细雨遮了她的视线,舒攸宁喉头滚了滚,蓦地便思念起风归离来。
微微有些闷的夏日雨夜,也不知他可有入眠。
此时的风归离并没有舒攸宁这般悠闲的心境,他正就着略有些昏暗的烛火看着手中一张张的条子。
几番试探,折了十几条人命,半点收获都没有,波澜不惊的闲逸王府就像是一湾深水,任谁也别想触摸它的深浅。
第88章 补更(5.5)()
东边的天际线现出了一丝桃红色;云雾仙飘,太阳像是挑着担子似的,不紧不慢地向上爬着,一点点晕染着簇拥的云朵。
风济拄着根木棍,沿着蜿蜒的小路向山上走着,错了一步跟在他身后的玄衣侍卫轻轻托着他的手臂;替他拨开了纵横的树枝。
早起虽然凉爽,但风济不知走了多少路途;脸上已经布了一层薄汗;到底也是上了年纪;胸膛起伏;微微喘着。
“王爷;到了。”玄衣人松了手,站到了一个小土堆旁边。
风济重重地喘了两口气,慢慢蹲下了身,不起眼的小土堆用一圈碎石围了起来,风济面露慈祥地深深凝望着,一言不发也未作任何表示,只有玄衣人将身后背着的酒囊揭了开,一袋子酒洒在了地上。
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树枝倾洒下来;在地上留下了斑驳的印子;许是蹲的久了麻了腿;风济的身形微微晃了一下;玄衣人赶忙上前将他扶了起来。
“回罢。”风济将半个身子的重量都靠在了玄衣人身上;慢慢张合着眼。
“王爷,山路陡险,您小心些。”玄衣人将木棍交还到风济手里,下山路他走在了风济身前。
“无事,这一年一年过的好快,上回来看他仿佛还是昨天的事情。”风济微微笑道。
“王爷何不选个好些的地方给郡王立个坟,便也能时常拜祭了。”
“谋反大罪,无牌无位无坟无碑,本王如何能破这个规矩。”
玄衣人顿了一步,道:“咱们偷偷的,不让旁人知道就好了。”
“再隐秘,只要做下了,早晚都会有人知道的。”风济抚上了他的肩膀,“焉儿活在我心里,又何必用木头石头的来纪念。”
“王爷说的也是,左右都等了这么多年,也就不急在这一时,咱们如今积蓄的人手也差不多了,要不了多久王爷大业便能成功,到时郡王也可见天了。”
风济没有赞同也没有反驳他的话,只低着头慢慢走着路,虽因着年岁身形有些佝偻,可他迈出的每一步却都踏在了实处,稳稳当当。
他没有玄衣人那般乐观,他清楚现今的局势。
新帝登基最动乱的那几年,他因着心中的犹疑,屡次行动部署都不算周密,错过了那最好的时候,后来又因着风焉的冒进折了大批人手,不得已蛰伏待机,如今十年过去,他虽然在暗中已经积下了足够的势力,可风归玥一班少年也成长了起来,垂暮之人想要与生机勃勃的少年人争斗,年龄上他便已经先输了一筹。
何况风归玥与风归离,远不是他想想中的那般弱小单纯。
已经参政的风归玥与他父皇的宽厚仁慈不同,年纪轻轻便有铁血手腕,处事老辣果断,刚过十六岁的风归离更是将从前燕离的暗鸽侍卫队重新组建了起来,用以刺探天下情报。
他现在虽然不能确定这两个少年是否已经联手,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两人将来必然都站在他的对立面。
与这般年轻人争辉,风济抬头望了望天边初升的太阳,平静如一潭死水的心慢慢泛起了涟漪。
鲜衣怒马少年时的猖狂与洒脱,被岁月磨砺了干净,却保留了一点火种沉淀在心底最深处,如今已有复燃之势,沸腾了血液。
闲逸亲王府依山而建,布局简洁古朴,门前也只有一个看门的老伯,风济进了门便转进了书房,玄衣人也跟在他身后,随手叩上了房门。
“知秋那边可有新的回复?”风济开口问道。
“没有。”玄衣人答道:“总共来了三拨人,按着王爷的吩咐,全数斩杀,一个活口也没留下,知秋处理的还算干净利落,只是不知他在何处露了相,让邱鹤盯上了他。”
“知秋本就不是个谨慎人,当日你选他入皇城刺杀,我便是有些犹疑的。”风济微蹙了眉。
“是属下的过错。”
“罢了,风归离也不过是试探而已,少年人,脑子不错却还是浮躁了些,沉不住气。”
玄衣人的面上浮现出一丝担忧,小心问道:“王爷下一步打算如何做?”
“呃”风济深吸了一口气,往椅背上仰了仰,“焉儿死在中秋前,每年的中秋团圆夜便是我最锥心的时候,如今整十年过去,咱们也该给他们备上份大礼了。”
他招玄衣人上前,细细将部署讲过,玄衣人一一记在心里,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