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貂儿圆圆的脑袋:“你这般乖,我养你如何?”
“你扣住它脖子,别让它咬了你。”
“不要你管。”秦嫣白他一眼。
“若若,快走,他们过来了。”翟容忽然起身道。这种事情翟容自然是不会拿来开玩笑的,秦嫣立即握着那貂儿,随着他展开身形。
他们一起在风雪之中,跃下山崖,在一片白雪的密密洒洒下,向着大山深处飞快奔跑着。他们时而攀岩而上,时而从高高的崖壁向下跳。几下腾跃之后就距离那座山岩非常远了。因一直需要攀援崖壁,他们如今连坐骑也已经放弃了。
他们站在高处,可以清楚看到,几名天字圈的刀奴神行电闪一般,冲上了他们方才藏身的那片山岩。几个人站在那里,就没有再往前走。反而有点失去了目标似的,在原地打起了转转。
不一会儿,十几名绿液刀奴也跟了上来,他们与平安一样,身形要比普通人高大一些。他们的一举一动,都是听命于那些天字圈刀奴的。
两人屏息等了一会儿,这些星芒教的恶徒,就四散走开了。看那个情形,像是分头寻找他们似的。
他们已经与对方打了多时的交道,连秦嫣都看出了异常:“郎君,他们好像不似先前那般容易找到我了?”
翟容更是将秦嫣从上看到下,说:“若若,你身上可觉得有何不同?”
“没有。”
翟容道:“那我们靠近他们,再试一试。”
秦嫣跟着他,重新黏上那些刀奴,试了好几个来回。
他们几乎可以确定,只消他们不暴露声息和足印,那些天字圈的刀奴,忽然仿佛失去了追踪他们的能力似的,再也无法像前几日那般,准确地发现他们。
翟容最终将目光,落在了那只满脸无辜的貂儿身上。
“若儿,你将貂儿给我。”
秦嫣依言给了他,翟容低下头,将那貂儿仔细翻了一遍,在那貂儿的尾部发现一个小小的白色云朵如意细纹。
他对着纷扬挥洒的雪花,摇了摇手中的灰色貂:“若若,他们捉你,就是靠的它。”
秦嫣看着他的脸:“真的吗?”灰貂轻声吱吱叫着,试图逃走。翟容捏着那貂儿:“若若,你从来不曾在莫血手中,见到过这个东西?”
秦嫣摇头:“我从来没见过这个。”
“这叫云貂,出产在漠北也细山。周身与其他银貂并无不同,只是臀部有这么一个花纹。”
秦嫣凑过去看着:“它能闻出我的味道?”
“云貂虽然嗅觉灵敏,但只是对药材味道敏感。如果经过训练,可以闻出人身上最轻微的特定药味。”翟容看了看秦嫣,“你身上有什么药味不成?”
“哪有药味,没有用过什么药。”
“你不是说,长清先生精通药理?”
“那是跟老巫学的,我们偶然生病才服用。”
“老巫?”
“长清哥哥就是老巫保下来的。”
“你最后在莫血手中,用过什么药?”
“最后用的药是长清哥哥帮我上的”她道,“伤得也不是很重,所以就没跟你说起过。”
“上的什么药,上在哪里?”
“背上”秦嫣道。
“为何我不曾注意到?”
秦嫣低声道:“我们时常要受各种各样的惩罚。”
“我没有在你身上见过很多伤痕,”翟容道,“你接着说。”
“他是用专门打制的长针,钉入我们的身体。”秦嫣为难地道。
翟容说:“如果,在那些针孔留下的伤口中,涂上药物。针孔的伤口细长,那药物就如同种在你们的脊背上一般,可以留存许久。”
秦嫣说:“我最后一次在莫血那边用药,就是被长针扎过以后。长清哥哥帮我涂了药汁。”
“给我看看你的伤口!”
“不必看了,就如你说的那样。”
“快些。”翟容催促道。
风雪在身边呜呜呼叫,秦嫣只好不情不愿地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解开,将自己的背部露出来给翟容看。翟容需要仔细看过去,方能够看到她的脊背上,有淡淡的浅红色斑点。只有针尖般大小,不被她特地说出来,谁也不会留意到。
翟容的手指轻轻一捏,可以看到那些针孔虽然并不大,可是深达数寸。秦嫣已经离开莫血数十天了,那针孔大约特地用药物收敛住了,依然是深深细细的伤口。
一凑近那些伤口,那小云貂就一双黑眼珠滴溜溜转个不停。
翟容将那小东西移开一些。让秦嫣自己将衣衫重新拉整齐,他道:“你背后扎得很深。”他的声音有点颤动,如此深刻的创口,她当时受刑的时候一定很痛苦。
“我知道啊,”秦嫣就知道他会心疼难过,安慰他,“当时疼的,如今已经没什么了。”
翟容的目光看向了那只云貂,不知道对方有几只这样的云貂?他的心,跳动了起来。是不是除掉这种云貂,星芒圣教就无法追踪到若若了?
他带着若若在冰天雪地里奔波,实属无奈的选择。星芒教徒对摩尼奴的定位非常准,他不敢将她送到中原去,怕对方跟过去。
第128章 抉择()
翟容让她将衣服穿好。
他看着秦嫣颈背处;那清晰的青莲印记。在心中思忖着这一个多月来,与星芒教徒周旋的种种细节,以及他这两年对星芒教徒的调查结果。
他从两年前;在敦煌与秦嫣的初会;星芒教那松散的管理方式想起到柔远镇上的重逢,对方没能及时追上沐雨山庄承启阁官员利用千里镜;监测星芒教徒的行动此后在宁山高镇与莫血的决战一条条线索在他的头脑中出现合并参差
星芒教追踪若若的过程,仿佛迷雾中的一条羊肠小径;逐步在他识海中;呈现出了大致的方向。
“若若;你将自己在扎合谷受针刑的情形,说给我听。”
若若水盈盈的眼睛望着他:“你要干什么?又不是什么大事,不提也罢。”针刑是多么痛苦的回忆?她不想说;怕他难过。
翟容看着她努力云淡风轻的脸,很轻易地便看穿了她的假面具:“我记得,那次在杏香园,你看到我取出那枚长针;吓得那般面无人色。这事对你来说还是挺可怕的?你不敢说?”
秦嫣低下眼皮,这都过去许久了,他怎么还记得如此多的细节?回答道:“没有啦;都过去那么久了。”
翟容摇了摇手中的云貂:“我问你这事,是因为你受针刑之事,与星芒教追踪你的事情相关。你说得约详细越好。”他看着她的脸,凑过去;捏捏她的下巴:“若若,我要帮你脱困,这是个机会。”
秦嫣点头,将自己从小如何受刑,其他刀奴如何受刑。他们每个人受刑之后都会被抹药。因为针插得很深,不抹老巫的药物,是会脊背溃破而死的。只不过,其他人是由年龄较大的刀奴代劳,而秦嫣则是长清哥哥动手,避免她的身体被人看到。
秦嫣问他:“针孔那里,是不是伤口长好之后,那些药物就没有了附着的地方,星芒教就找不到我了?”
翟容将所有的细节都汇拢了起来,自从若若回来以后,他一直在寻找让她脱离星芒教掌控的方式。
翟容觉得终于找到了帮若若脱困的途径,脸上有了笑容:“若若,你听我说,这只应该是莫血养着的云貂。他们不同的牧刀人之间是有竞争的,每个草字圈应该都有自己专门训练的云貂。你是莫血养出来的摩尼奴,他当然要令这个功劳只属于自己。涂在你身上的药物,也唯有莫血的这只云貂才受过他的训练,可以辨识出来。
此外,自从柔远镇上莫血全军覆没之后,你一直被我们保护住,他们也没有机会让别的云貂来熟悉你的味道。”
“我想,莫血每次给你们受针刑,都必然要深插入骨,那是因为你变成摩尼奴之后,血脉才会发生改变,这些药物才会散发出令云貂可以辨识的味道。你记得吗?在敦煌的时候,你还不曾变作摩尼奴,牧刀人几乎就没管过你,是不是?”
秦嫣自然记得,莫血对刀奴的管理很是松散,死在外面的从不多加理会。因为从表面看,他们只是一些武功平凡的少年人,不会引起太大的注意。
翟容说:“沐雨山庄里,你身上的青莲标记,需要用活血的药物作用才能显示,说明你那时候,尚未完全变作他们要的摩尼奴。沐雨山庄方圆五十里我都埋伏了人手,并没有见有人追上来。”他话音一转,“可是,到了宁高山镇,一切就变了。若若你还记得吗?”
秦嫣当然也记得。
宁高山镇里有足足十几个客栈,每个客栈都有近百个旅人,可是,莫血却能够在千余人马中准确辨认出她的方位。
“宁高山镇的时候,我变成真正的摩尼奴了?”
“是,所以后来我们躲避,躲得很辛苦。”
“莫血是听命于星芒教的,他来宁高山镇前,就送了一只云貂到了星芒教。”翟容道,“你可计算过秦都督军营里,来偷袭的绿液人?”
秦嫣哪有这样细致:“没有,有漏网之鱼吗?”
“有一个,我以为是要去营救黑衣女的,让人跟着他。可是他却迅速离开了。后来召哥他们找到那个绿液人,将其击毙了。我猜测他的任务除了传出消息,还有就是将莫血的云貂带出去。”
他带着她这些天来,一直在等待着星芒教徒无法追踪他们的时机。如今误打误撞,这只云貂落在了他们手中。
翟容道:“你方才看到没有?那些天字圈的人,在那里转了好几圈,选择的方向还是错了。其实我们距离他们并不远。他们,就是靠这只云貂在追踪你。”翟容说,“我跟他们打了这么久的交道,我想应该没错了。但凡有其他找到你的手段,他们不会耽搁到现在。天山这么大,你身上的药味应该比在宁高山镇淡了,应该更难找了。”
他嘴角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