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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件事,你现在毫无印象当时却是真实生。师礼前,我第一次带你到流火殿中,你看过那窗外的迎春花后,就直接晕倒在我怀里。三日后,你再醒来,却是完全不记得此事。
“从梧桐古树中出来,我识海中就出现许多散落的碎片,我试过各种方式都无法将它们激活,也无法再看到其内的具体场景。
“我总觉那背着光向我走来的少女就是你,所以从北荒回来,我就策划着想要举办那场师礼,只为了能让你多一点时间呆在我的身边,帮我解开心中的疑惑。
“不管我之前的想法含着功利也好,别有用心也罢,咱们相识已久,你应是知道我做事一向遵从本心,我虽不能确认你的具体身份,也不知你是否就是那梦中的少女,但每每对着你,我心中都觉无限欢喜,只想一直一直同你在一起。”
这近乎表白的话听得彦小七面红耳赤,为人师表的,说这些做什么!
羲煜却是不管她面上心间的种种反应,只自顾自的继续说道“我同你父君去白熊一族的路上,我已是明确的同他提起,那收回的圣地会作为我付出的部分聘礼,将来还会有旁的6续补上。”
彦小七已是顾不得害羞,她直接愣在了原地,说好的遮羞布呢!
他这般,让她怎么接!
“你会觉这世上有冥冥注定这样的事吗?”羲煜握住她的一只手“我相信!因为你,我相信这世上一定有!因为它将你带到了我的面前。”
活了两千岁,第一次被人表白,彦小七的心骤然跳的急促,上神大人的眉眼一如往昔的好看,只是褪去过往的玩世不恭,里面写满的是认真和郑重,让她不敢与之对视。
有些事,她虽没亲身经历过,但千百年来看得多了也会明白一些,上神大人对她的好,没有理由,没有缘由,似是突然而起,就对她再放不下。
她不是没去想过其中的种种可能性,但愚笨如她,从不觉自己身上有任何值得对方喜爱之处。
论容貌,她尚显青涩的眉眼还及不上他的抬眸一笑论身姿,三千岁才能成年,她此时也只是一根拉长的豆芽菜,毫无曲线可言论性格,她怯懦、胆小,不够坚强,总是喜欢躲在旁人的身后。
若是一定要寻一处不算优点的优点,那就是出身,青丘神君的女儿,拥有着上古的银狐血脉,但这般身份,这仙界中也不是她独一份。
他到底看上她哪里?她只怔怔的看着羲煜,这般想着也便这般问着。
“我都说是冥冥中注定,你又为何要去纠结那些细枝末节?”她在意的那几点,在羲煜看来都极为可笑,他若是那般肤浅之人,又岂会在这万万年的岁月中依旧独身一人。
“可是,你是我的师傅,而且,你年纪比我父君还要大。”若那些不是问题,那这些就很是问题,至少对彦小七而言是无法逾越的鸿沟。
感情他刚刚那一番真挚的表白全是在唱独角戏!
上神大人气的想笑,握着她的手不由得收紧“这仙界中,万万年里只要不是极亲近的血统,就不会有人在意彼此间的身份。至于你说的年纪,则更不是问题,无尽的生命里,你的两千岁同我的十多万岁在未来的岁月中,没有任何区别。”
“可你是我师傅啊,你同我父君才是一辈人。”彦小七完全无法绕出这个圈,那一瞬间因为表白而欢喜的心,又跌回现实中。
她到底是一个很世俗的人。
“这都不重要,”羲煜拉着她的手贴近自己的胸口“你只要知道我喜欢你,想同你一直在一起就好。”
掌心下是炙热的胸膛,那胸膛中,一颗强而有力的心脏正因她而剧烈跳动,这是一种同梦境中一般炙热的情感,让她无处安放。
她下意识的想要回避,这样的情景、这样的对话都让她不自在,缺失了那一魂一魄引的症状渐渐浮现,与欢喜有关的感情,她全部不知该如何对待和存放。
一颗心被这异样的情感冲的七零八落,乱成一团。
羲煜放开的她的手,又继续说道“七子山上,咱们一同陷入沉睡的半个月中,你可是梦到了其他的情景?”
不待她回应,羲煜又继续说道“我梦到了仙魔大战,那不是我参与过的那一场。梦境中的我,在那场战役中已经是上神之位,同云水和秋木二人一同带领仙界众人,力退魔界的强敌。”
“我也梦到了仙魔大战,你同另外两位上神大人,身边,身边都有一位女子。你们挽着手,穿着相同款式的贴身软甲,一同御敌。”
这是她醒来后最耿耿于怀的一件事,此时听他说起,又不由得问道“你明明都已经有了心上人,为何还要这般对我?”
“我有记忆起就身处东海中的一座小岛上,我的记忆中没有父母没有亲朋,更没有你说的心上人,仙魔大战时,我还只是一员不足万岁的小将,今日的上神之位,是我在那一场大战中,一步步用血泪拼出来的,你梦境中的那个我,也许是我无数个前世中的一世。”
上神大人若是之前心头中有九分肯定,在彦小七的反驳中已经变为十分。
他俯下身,双眼直视着彦小七“你为何不换个方向想一想,那不断出现在你识海中的碎片,记载的也许都是你的一个个前世。”
“这不可能,仙人怎么会有转世?”彦小七被羲煜大胆的推断已经彻底吓住,仙人的陨落从来都是以魂飞魄散收场,哪里能转世。
“可是,这天地间从来都只有三位上神,三位天女,你不觉奇怪吗?”
更奇怪的是,无论哪一世的上神和天女都有脱不开的羁绊,真当他心里扭曲,喜欢对豆芽菜下手吗?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她明显还是一个孩子!
这太荒谬了!实在是太荒谬了!
彦小七摇晃着头,一时间怎样都无法接受这个推断。
若是,若是,那些碎片中真的都是她的一个个前世,那她此生岂不是也要以那般绝望来收尾。
似是为了给她回应,那能将她吞没的无边悲伤从心底急涌出,让她连坐都坐不稳。
她抬眼看向羲煜,那漂亮的眉眼依旧好看,只那其中的深情她却是从未见过。
她踉跄着起身跑进侧殿的房间中,反手将房门死死的关紧,再不肯出来。
第二百二十四章 就这样吧(二合一)()
这是被拒绝了吗?
羲煜黯然的望着彦小七踉跄离去的身影,摸了摸心口,原来难过是这样一种感觉。
心底里有一丝疼痛在悄无声息的蔓延,慢慢将一颗心撕裂成几份,很疼很疼。
不是明知她缺魂少魄,为何还要这般忍不住?是实在不满足于这般清浅的碰触还是怕她有一日会因为外人而离去?
原来,他也不过是个寻常人,会患得患失,会不择手段。
神识迅的探出,无遮无挡的进入偏殿,既然已是认定,无论手段是否光明,他都不会再放手。
彦小七双手抱膝坐在床榻之上,她此时心中无比恐慌,这份恐慌来自于那未知的绝望,也来自于她不知该如何安放上神大人的情感。
她不是无心之人,旁人给予的欢喜,她总希望可以给出正确的回应,喜欢与否,都应该有一个答案,而不是一如面对安韶时的那般无助。
上神大人是不同的,与安韶完全不同,她能冷脸去面对安韶,但对着上神大人不可以,她连他失望的神情都不敢去看。
彦小七烦躁的扯着衣带,私心里,她已然认同羲煜的想法,那碎片若不是她的前世,又如何会毫无征兆的出现她的识海中。
但若真的是她的前世,她难不成真的是每一世都同羲煜那个家伙有纠葛?
目光侧移,落到殿外的迎春花上,她似是又看到绝望的少女手握匕,狠狠的刺入心口,带起串串血珠,洒落在那花瓣之上。
她不由得打了个哆嗦,这一次,这一次若是不能独身一人,她定是要试着换个人去喜欢。
只是这般下着决心,心头非但没有轻松下来,反而愈加的沉甸甸,她不由得有些焦躁,站起身将当初羲煜拿给她的宝囊打开。
宝囊中,塞满里了各式稀奇古怪的仙器,她一一查看着,终是在角落里,寻到一柄精致小巧的匕,那匕上的阵法,雕琢的如同装饰用的流纹,光影闪动间,划过犀利的寒芒。
刀柄处,大红的宝石闪着妖冶的光芒,如同鲜血浸泡后的色彩,她细细的回忆着碎片中,少女手中的匕,似是同她手中这柄一模一样。
这是羲煜亲手炼制的还是偶然所得?彦小七手指在刀刃旁扫过,一不留神带出一串血珠。
果然锋利!难怪能瞬间刺穿仙人的肉骨。她比划着,想要确认这是否是碎片中的那一柄。
“你做什么?”
房门被瞬间推开,上神大人如风般出现在彦小七的面前,大掌握着她的手腕,直接将匕卸了下来。
“不做什么啊。”彦小七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和喊叫惊住。
羲煜望着彦小七有些呆愣的面孔,心底的那撕裂般的疼意更甚,他的表白对她而言就如此难堪吗?让她忍不住想要对自己下手。
“你若是觉得我刚刚的话对你有困扰,我们,我们。”每说一个字,心头都似被人用刀子狠狠的剜过,他不由得顿住,疼的太紧,如同扼住喉咙,让他无法再多说一个字。
彦小七不知他怎么会突然说起这些,只是将匕又抢了回来“这是你炼制的还是从别的地方得到的?”
那刀柄上的大红宝石,似是刚刚沾染过鲜血的缘故,竟是又明亮了几分。
“是这宫中的旧物,我以为你会喜欢,就放在了宝囊中。”
这柄匕不管是材质还是炼制的手法都极好,难得的是样子也很精致,他当初给彦小七选仙器时,以为小女生都会喜欢这种闪亮亮的东西,就顺手放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