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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妮在二楼阳台上打断了两人的拌嘴——红袍法师据点的阳台看上去也好像一张半张的阴森兽嘴:“摩利尔!有消息了!”
在摩利尔眼中。心灵沟通法阵中出现的费迪南子爵只是一个穿了华美服饰的恶心生物。
在这种受术者出于自愿而进行地灵魂联结中,他的一切伪装和谎言都无所遁形——所以法师们很喜欢以此来和重要的仆人或部下联系,享受操纵一切、生杀予夺的快感。
“早上好,主人。”变形怪微弯着身体,苍白油腻的面孔偶尔有些晃动,声音好像蛇爬过草地时发出的咝咝声,带着说不出的怪异和恶心。
“废话可以少说。你最好有我感兴趣的消息。”摩利尔板着脸站在魔法影像面前,对于变形怪这样地异怪生物她从来都没什么好感。它们无论强大还是弱小,愚蠢还是软弱,无不以人类的痛苦为乐,现在只不过是因为被红袍法师以它绝不可能反抗的方式束缚住了而已。而从另一个角度看,把变形怪捏在手心里的自己,在它眼里未必就不是一个可恶的异怪呢。
“我刚刚收到了希瑞克教会的讯息……”变形怪谦卑的低头:“您要找的那个人,欧沙利文通知我今晚在深流城下面地头骨港见面。”
头骨港?摩利尔皱起眉头。她听说过这个地方,幽暗地域海域和深流城山脉迷宫地城的交汇点。隐藏于黑暗地底的深流城地孪生兄弟。虽然在这些天联合或者胁迫深流城工会团体帮助她进行的打击暗日教会的行动中,摩利尔的触角也曾经渗入进头骨港少许——只不过因为时间和精力等方面的原因,尚没有多大成效。
“头骨港不比港口区小多少。具体在什么地方?”摩利尔问道。
“很抱歉。主人。他并没有告诉我……只是说晚上会另行通知。”变形怪有点紧张地搓了搓手,细长多节的手指彼此纠缠着:“而且到时候我可能就无法和主人你联系了……子爵的记忆告诉我,高级教徒地聚会总是会事先侦测魔法的。”
“这个我会想办法,用不着你担心。”摩利尔皱了下眉头:“你没有被希瑞克教徒看出破绽吧?”
“怎么可能?”变形怪又习惯性的露出它狡诈的笑容:“在您的帮助下,这具身体的记忆我基本上都已经掌握了……就连子爵的家人也没有看出任何异常。哦。主人,我没有碰他们,不过要骗这些家伙简直易如反掌。”
摩利尔竖起一根手指制止了变形怪的谄媚解释:“可以了。如果到晚上之前你们聚会的地点有变。告诉我。”
结束通讯后,卡妮得意的笑了一下:“放心吧,摩利尔,它绝不可能欺骗我们的,在任何时候,只要我们想,捏碎它就像喝杯酒那么简单。……你要找的那群人的确也没什么地方可去了,现在深流城中到处都是我们的人,他们除了躲在肮脏阴暗的地下城里,还能有什么办法?”
“不过……”女儒想了想:“头骨港那种地方可不大好混进去。我只去过那里一次,化装去的。头骨港的范围内,只要生人一露面,那么港内马上就会传开。如果不能联络到具体地点使用高等传送的话,想抓住他们几乎不可能,而且他们很可能还设置了阻碍空间移动的结界……当然让变形怪冒险也不是不可以……”
卡妮抬头看向摩利尔,笑得完全像一个无害的邻家小女孩:“这只变形怪可是我费了很大功夫才弄到手的……虽然为了帮助你而损失掉也不算什么,不过……可不可以也帮我制造一个阿古斯帝国技术的构装体呢?”
“南希不是很称职么?”摩利尔瞥了四十七一眼,对他没有贸然代替自己答应还是比较满意的:“等事情办完之后……我会考虑的。”
几分钟后,摩利尔告诉南希:“把‘响尾蛇’公会的会长‘毒牙’找来。”
第五章 … 去北方
第三十七回合 突袭
四十七也算见识过很多大自然的奇观,从铺满沸腾熔岩的行星世界到内部还隐藏着另一个小星系的气态巨型行星——不过眼前的“海中之海”仍然让他感到蛮新奇的。
独木舟在黑暗中逶迤前行。借助洞壁上发光苔藓的微弱光线,不时能看到瀑布一样的激流从洞窟顶部倾泻而下,激起雷鸣般的声响和大片细碎的白浪。不可思议的是,尽管日复一日,海水流注,而且四十七很确定他们现在肯定在海平面之下,说不定还要在海底之下——但是某种尚不为人所知的原因阻碍了海水灌满深流城的地下洞窟,海水之下的海水只是淹没了洞窟的下半截,在一种奇妙的动态平衡中形成了介于湖泊和海港两种形态之间的黑暗水域。
船上除了领路的毒牙和两个操桨水手之外,就只有摩利尔和四十七。
女法师抚摩着尾指上的黑曜石戒指,半闭着眼睛随着木舟一起在紊乱的海流中微微摇荡。周遭的环境被她一点一点的在脑海中勾勒出来,从模糊到清晰……
下一个岔路左转后就应该到了。凭空而生的预兆闪现于摩利尔的脑海,如同一道撕裂夜空的闪电。
这种与生俱来的第六感近来随着她法师等级的提升而愈发敏锐,除了凯罗仍然渺无踪迹之外,摩利尔甚至已经预感到欧沙利文一定就在前方地城里的某处……虽然她至今也不知道这个眼中只有家族和发蜡地欧沙利文为什么会给希瑞克效忠,但是解决来自暗日的干扰。起码可以使迷雾女士浮出水面——希望如此。
“我们马上就到了,摩利尔小姐。”
女法师睁开眼,冲毒牙微微颔首。
“谢谢你,‘毒牙’先生。等我们进入头骨港之后,您就可以通知您的人去找卡妮拿货了。”
木舟在黑暗中转过一排犬牙般交错的钟乳石,进入一条狭窄平直的水道。它应该是人工开凿而成的,因为低矮的甚至让人不得不伏首蜷身的洞壁上斧锤痕迹比比皆是。
接近洞口的时候,船停了。毒牙伸手从怀中取出一个黯淡无光地石头在空中摇晃了几下,这样的环境里甚至很难看清他手臂的摆动。但是四十七却可以看见这石头眩动出极为明亮的轨迹——大概这是因为他的视力感知范围要比人眼大的多的缘故。
直到对面的黑暗中也同样闪起这样地光火,水手才不声不响的开始继续划桨。
“红眼小子,你***看什么?”迎接他们上岸的是一个老矮人——但又不是一个普通的老矮人。他长得比一般矮人高且瘦,只有一条腿,花白的胡子中带着隐约的血色,污秽的指甲和灰扑扑地秃头也是如此。一根构造很独特的铁拐杖托着他的断腿起着助行地作用,而且从分量和造型上看完全能兼任杀人凶器的功用。
“当心我把你那双红眼珠儿抠出来拿到集市上卖了!”老矮人喷出的气息中带着硫磺的臭味,一对浑浊的黄眼睛里迸射凶光:“你在嘲笑我只有一条腿么?像你这样儿地。我都不用拐杖就可以把你放倒,来个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冷静点,老因克。你开膛破肚的技巧无人能比……”毒牙看起来很尊敬这个老矮人,他略有些紧张的说:“不过你也要看清楚,他只是一个构装体,构装体怎么会嘲笑你呢?”
因克闻言又仔细打量了四十七一会儿。
“构装体?哼,还真是。”他扫了一眼黑漆漆地水面:“这***鬼天气。水温降低,冻得鱼群都不发光了。什么时候连地下海也封冻乐子可就大了……”
老矮人转身带路:“快点!这种黑乎乎的地方我真是一分钟也不想多呆!”
摩利尔微微一笑。一个有着炼狱血统的矮人竟然说不愿意呆在黑乎乎的地方……四十七没有发作。要么是想起了血斧,要么是在“顾全大局”。
变形怪,不。是费迪南子爵从坐上马车开始,便一直通过换乘车马随从来躲开可能的监视,并且在三处隐秘的房屋内换过三次服饰,才戴上了那面出席希瑞克教会集会所必需的面具,费迪南一边咒骂着前任的繁琐行程一边疲于奔命。一直到终于到达位于头骨港某处的秘密会所结束,连给主子留下个记号的时间都没有。
“辛苦了,爵士。嘿嘿……您这些日子一定被红袍女人折腾得够呛吧。”
费迪南从记忆中搜索出这个甜得发腻的声音的主人叫作黑角。是深流城内最高阶的希瑞克牧师了:“嗨,谨慎点,黑角阁下。您想把我的身份弄得世人皆知么?”
别看周围除了他们两个之外一个人影都没有,但根据记忆,这是个很标准的回答。真正的费迪南子爵一向都是在掩饰自己身份上下大工夫的——甚至到了有点神经质的地步。
“抱歉,克里夫先生。”黑角使用了费
教会内部公开的假名:“请,我们的年轻司仪已经等了。”
费迪南点了点头,泰然自若。他不担心会被看出破绽,事实上繁复的魔法检查在来这里之前就已经做过了,如果不是打心眼里畏惧能一念之间决定自己生死的红袍法师,就是子爵那风韵正盛的老婆也只能等到生了一个小变形怪之后才会发现问题吧……
可惜。费迪南有那么一瞬间感到了巨大的愤懑和痛苦——但是在表现出来之前便将其打消了。毕竟无论在哪儿,变形怪也都是当间谍和探子的命。
费迪南的自信在踏入会场之后有些动摇。
他从未在真正子爵的记忆中看到过这样地场面。一间平平无奇的大屋,连燃烧着暗日神符的水坛都没有。早已到场的高阶教徒围成一圈儿,手拉着手——只给黑角和费迪南留出了两个人的缺口。
“哦,克里夫先生。”欧沙利文仍然是一身黑色装束,一双眼睛黑的像无底深潭:“您辛苦了。”
“这是……”费迪南把迟疑表现的恰如其分。他可以确定真正的费迪南也不会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这些日子以交易纠纷为借口,变形怪在摩利尔的指引下已经把子爵地记忆消化的差不多了:“我们要做什么?”
“我们将进行一个前所未有的创举,联结我们的心灵去呼唤我主,听永恒暗日的神谕!”黑角代替欧沙利文作解释,他的神情语气颇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