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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学士又怎么知道我没有你们皇帝的委命状?”木阿勒将手肘从椅榻扶手上转移到自己的膝盖上,他前倾着身子俯视梁正,眼神凛冽。
梁正冷哼一声:“狼子野心,居心不良!”
“梁学士可以据理力争,但拿出身来说事,就显得不那么英明了。”木阿勒站起来,走下了台阶。
“血统天成,这是不争的事实。王族自承天命,等级森严,岂是你这种乡间野兽可以僭越的……”
梁正话未说完,木阿勒手起爪落,自前者额心往下割下一道深深的血痕。
梁正一声未吭,便已朝后卧倒。
木阿勒弹了弹指甲里的血花,从袖管中扔下一块明黄色的绢帛。
绢帛飘落梁正脸上,将他圆睁着死鱼似的双目盖住了,一道血痕自绢帛下方渗上来,染红了绢帛上密密麻麻苍劲有力的字迹:
“天狼族族长木阿勒先生亲鉴……”
书信落款处,是一个大红印章“厉崇和”。
严格来说,这没有国玺宝印,不算圣旨,梁正说他没有委命状,也不冤。
木阿勒走出大殿,殿前广场上黑压压站满了人,所有人低垂着头,有人忍不住抬头偷看了一眼。
没有人知道大学士梁正在里面遭遇了什么,见到只有木阿勒一个人走出来,不知怎的,前排有一个人膝盖一弯,“扑通”一声跪倒了。
这一下便仿佛洪水缺堤,近旁的人一个接一个地跪倒,进而广场上所谓的贵族、士官全部向他这个野兽跪地求饶。
“看到了吗?这就是人族。”
木阿勒没有转身,可林默知道他是在对自己说话。
他们从赤练山上赶回来,风尘仆仆,未及休憩,木阿勒便传他到殿前相见。
林默往大殿内看了一眼,梁正的尸体孤零零地躺在里面,木阿勒也不着人收拾,像是要等着给广场上这些人类展览似的。
林默眼尖地看到了那块绢帛。殿内父亲与梁正的对话,他在外面是听见了的,可这块绢帛他是第一次见。
灿烂的明黄色,皇帝专用的颜色。
他张着嘴,半天才理顺了思路:“爹,皇帝这是在借刀杀人,他在利用我们。”
“谁在利用谁,你不知道吗?”木阿勒扫了林默一眼。
事实证明是林默多虑了。在人族与妖兽族的初次较量中,妖兽族以压倒性的优势获胜。
当木阿勒挥戈中原,暴露出他并不仅仅满足于南疆的野心时,厉崇和的勤王诏令并没有获得多少回应。
北域是指望不上的,东境、西陵势力较弱,而且本就各怀二心,南疆传闻说世子厉平康一直潜伏暗中活动,可也只是传言。
木阿勒在洛都西郊建营囚禁老弱,男人们被逼上战场,所到之处,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木阿勒与人族开战,也与不肯驯服的妖兽族开战,每当他站在对垒的阵前,一言不发地挥下令旗,就意味着又一场屠杀开始。
他将天狼族的族人一分作二,一队在阵前冲锋,一队殿后,被追赶着上场的士兵,不管是人族还是别的妖兽族,一旦有谁丢盔弃甲逃亡,就会被身后的狼人撕碎喉咙。
木阿勒也带着林默亲上战场,他告诉林默,懦夫不会获得任何人尊重。
一千年过去了,林默已经记不清他们打过多少场仗,但战场上的擂鼓声还时常侵袭他的梦境。
浓郁的血液芬芳会激发他体内的狼性,让他在理智丧失的边缘游离。他耳边充斥着疯狂的喊叫声,早已分不清扑到他面前的扭曲而狰狞的脸是人是兽,在绝望的边缘,人也仅剩下了兽性。
人和兽,压根就没有区别。
第90章 清醒过来
现代,洛都大学迷阵中。
寻找苍狼成了解开所有谜题的钥匙。
“从已露面的妖兽族来看,这似乎是天狼族与黑狐族之间的争端,不过,根据我们对黑狐族的能力研究,他们好像没有扭曲时空的能力。”
彭越随意地用树枝在地上画了一个圆形一个三角形,用以代表两个妖兽族。
实际上,在长年与妖兽族的拉锯中,l战队也没有真正遇到过有这样能力的妖兽,也正因此,杜海晟的时空研究才会陷入瓶颈。
如果不是黑狐族,那就很可能是天狼族了。毕竟天狼族已经销声匿迹了上千年,他们有多强大,具体有哪些能力还是个未知数。
“我们要去哪里找苍狼?”夏梓馨轻轻叹了口气说。
迷阵在苍狼与那个狐妖在缠斗中开启——用彭越的话来解释其实是时空裂口被撕开——那么苍狼应该和他们在同一个空间里。
“先搞清楚这座城的结构,我们是别指望过河了。”厉苍看了一眼河对岸,现在看来,河岸又在咫尺之间了,可他知道,一旦他们上了船往对面划去,岸又会一直后退直到看不见。
最后三人合计了一下,厉苍和彭越轮流守夜,先熬过今晚,等天亮后再进城看看情况。
因为担心施静怡醒来后又有什么特发状况,夏梓馨把她留在了船上,自己在篝火旁和着半湿的衣衫入睡。
身上冷冰冰黏糊糊的极不自在,夏梓馨想念起自己那暖和的床铺了,不过毕竟终究是忙活了这一整天,一松弛下来,不到片刻就睡着了。
天亮醒来时,也算天公作美,晴空万里,一碧如洗,晨起的朝阳软绵绵地落到身上,衣服总算干透了。
厉苍守下半夜,彭越还没睡醒。见夏梓馨醒了,厉苍又回头打盹去。
“睡一下吧,我来看着。”夏梓馨伸着懒腰说,白天感觉比黑夜要安全,虽然她这感觉没什么根据。
睡饱了,就要考虑吃的问题了。
夏梓馨看看那河流,没受过现代工业污染的河水倒是清澈,此刻看来也全然不见昨天晚上的波涛汹涌,河水倒映着朝阳的粼粼波光,颇有几分岁月静好的味道。
河里偶有几尾鱼儿嬉戏着游过,夏梓馨平日是不大爱吃鱼的,现在是饿慌了,见着活鱼也忍不住咽起了口水。
这迷阵中的鱼应该是可以吃的吧?她琢磨着扯几根软藤编个网兜,裤腿一挽就可以下河捉鱼了。
正想着,夏梓馨忽听见船舱内传来两下沉默的碰撞声。
看样子是施静怡醒过来了,不知道她又要怎么发疯。夏梓馨提了一根木棍在手里向岸边的小船走去。
船上能找到的破布破衣都被他们撕成布条捆到施静怡身上去了。她像一只粽子似的被丢在船舱里,扭动着动弹不得的身子,两腿高高举起又砸落船板,以此吸引别人注意。
眼角瞥见夏梓馨进来了,施静怡如逢救星,昂起头从被塞住的嘴里吐出“嗯嗯呀呀”的叫声。
夏梓馨不敢放松,毕竟昨天晚上施静怡还差点咬断了自己的喉咙,她双手举着木棍,滑着步走近了施静怡:“你……清醒过来没有?你现在是人还是妖?”
从精神状态上来看,现在的施静怡看起来比昨天晚上被妖兽控制时理智得多,起码目光是焦急惶恐的。
施静怡当然回答不了夏梓馨的话,只能继续“嗯嗯呀呀”地叫着踢着船板。她脖子上还带有伤,没踢两下,扯动了伤口,就痛得她眼睛一眯挤下了两滴泪水。她含着嘴里的破布干嚎起来。
“好了好了,叫什么叫?不是怕你发疯才把你捆起来的吗?”夏至这下可以确定施静怡是真的清醒了,她搁下木棍,上前扯下了她嘴里破布。
施静怡又干哭了两声才呀呀叫着合上了差点被破布撑得脱臼的下巴:“你们怎么能这么对我……呜呜……”
“昨晚的事你都不记得了?”
施静怡梨花带雨委屈兮兮地摇了摇头。夏梓馨一边给她解绳子一边想,要是让她知道昨晚彭越差点一枪把她崩了,那更加没完没了了。
施静怡的哭声把厉苍和彭越也唤醒了,两个男人站在岸边没有跳上船,朝舱内看了看确认没有危险后交换了一下目光。
“这么看来,那四千个被卷入零度空间的人类可能也清醒过来了。”彭越说道。
“所以他们被妖兽控制的条件是什么?黑夜?”厉苍思索着说。
“明显不是,同样在夜里,我们三个没受到操控,施静怡在刚开始的时候也没有被控制。”还有不知所踪的厉笙意识也是清醒的,不过这当儿彭越就不提起厉笙了,以免又惹厉苍不高兴。
“那么……”厉苍又看向船舱,这次他的目光落在施静怡被包扎住的脖子上。
“我也是这么想。”彭越说,“可能是被咬了之后,血光吸引妖兽。妖兽是以人类的精魂为食的,精魂就蕴含在人类的血液里。”
“那为什么白天又清醒过来了呢?”
“可能是白天妖兽的力量减弱。我们和妖兽作战那么多年,他们极少在白天袭击人类。”彭越撇撇嘴角笑了,“像一群丧尸似的,看,那些什么文学作品形象都不是乱编的。”
夏梓馨已经扶着施静怡钻出了船舱,施静怡浑身发抖,一连打了两个喷嚏:“我好饿……有什么可以吃的吗?”
夏梓馨说出了捉鱼的提议,得到了厉苍的支持,两人于是扎起裤管迈入河里,趣味盎然地抓起鱼来。
篝火早已熄灭了,施静怡将外套脱在了阳光下晒,自己也站在了阳光底下烘着,平日里她是打死不晒太阳的,晒黑了分分钟要被黑粉群嘲,现在她可管不上那么多了。
彭越窝在树荫底下,看着夏梓馨和厉苍在河里叫嚷奔忙。施静怡和他不熟,可也看不过眼了:“你怎么不去帮忙啊?”
彭越说:“没这个必要。”倒不是他懒,而是他认为人力资源要合理分配,抓两条鱼这样的小事用不着所有人都动起来,他节省点精力以防不期的袭击更高效。
夏梓馨和厉苍毕竟都算是会家子,身手敏捷,不一会儿夏梓馨网兜里就兜住了三条鱼往岸上赶。
厉苍跟在她身后上岸,他的衣袖被打湿了,他将袖子卷起来时,感到自己的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