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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向周围权贵盟友卖好,侍卫自然不敢落她脸面,一五一十地将张平要他转告的话说了,然后等她定夺。
楚小姐不辨喜怒地又抽了口烟,然后转过头,对坐在她不远处,与她面容有五成相似的青年说道:“二弟啊,你惹出来的鸡毛蒜皮的事,我帮你收拾一次烂摊子,没精力帮你第二次。听到了?自个儿处理。”
周围都是和楚家一条绳上的蚱蜢,有的听闻过当年情况,有的没有。
没有的自然抓心挠肺好奇,想问不敢问,但也有人胆量大,斟酌开口道:“呔,这京官来,不是查白马巷的案子么,和楚二爷有个啥子关系哩!”
他想劝楚二不要慌,但余光瞥到那青年冷汗涔涔,又狐疑地闭了口。
楚小姐吐出口烟圈,道:“不怕各位笑话,白马巷那事儿里头的梁家,投井自尽的梁家小姐,是被这小崽子招惹才寻短见的。我为了把他摘出来,废的气力可不小。好在最后报酬也不小。”
她语气平淡,众人都惊了一惊,背后汗毛直起。
不懂背后内幕的,明白其中因果,被她手腕吓到;早就懂背后缘由的,听她这云淡风轻,心里也慌得不行——
这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是要把他们栓在楚家这条船上,栓得死死的啊!
楚二显然没有他长姐的城府,沉着脸,对身后立了一排的楚家侍卫吩咐道:“去,趁着没人的时候,查查那个京官,和他手下两个小厮的房,有不妥的话,立刻回报!”
暗卫们点头应是,一个两个掀开窗,接二连三地跳入运河之中,足尖轻点,就没入了黑暗里。
另一边,月上柳梢,谢重姒也觉得乏了,她望着人潮不减的运河两岸,道:“真热闹。还有这么多人等着上船呢,载得下吗?”
宣珏看了眼,道:“有人下,有人上。除却一等的船票,应当只能捎一站的。”
谢重姒靠着水岸边的桩子,嘬了口豆沙冰饮,沉吟道:“那叶竹得三更半夜才能回去啦?算了不等她了,咱们先回客栈吧。”
宣珏点了点头。
回去逆着人潮,比来时走得更慢。好在宣珏身量高,走在前面三步处,谢重姒在后轻松很多。
隐约可以嗅到清淡的檀香。
忽然宣珏脚步顿住,谢重姒一时不察,撞了鼻尖,她疼得眼泪冒花,语气不自觉带了点嗔怪:“怎么了?”
宣珏:“有人昏过去了。”
果然,前面围成了一团,最正中有人紧张喊道:“娘!娘!您还好吗?!”
宣珏迈开一步:“借过。”
然后走进圈内,就看到一个老妇瘫倒在地,面容抽搐,口舌歪斜,说话都不太利落。
宣珏微微皱眉,单膝跪下,对那老妇的儿子道:“得罪。”
便扣住老妇手腕,替她把脉,又窥她症状,道:“老太中风了,速送医馆吧。”
旁边乱作一团,谢重姒怕圈里的人被踩踏到,之后绕着圈安抚想看热闹的人群:“哎大娘,别走近啦,里头要挤着啦,对对对,是病发了,没什么好看的,那头画舫快靠岸了,去看那个吧!”
见附近人潮略微疏散,她松了口气,刚想问是什么情况,就听到老妇人的儿子绝望地道:“这附近哪有医馆啊!就算是有,你看这人挤人的,过去我娘就没了。”
宣珏叹了口气,抬头看向谢重姒。
他想问问谢重姒有没有身带银针。
话还没出口,谢重姒就在腰间解下个随身佩戴的小锦囊,轻轻扔给宣珏道:“银针金针,各种粗细大小都有,昨儿刚用火烤了一道,干净的。”
宣珏颔首:“多谢。”
谢重姒的医术,刚巧够她在自个儿足上那一亩三分地发挥的,再往上挪几寸,她也就勉强记住穴位的位置,功效记得南辕北辙。
但宣珏比她精通不少。
“劳烦看顾下四周。”宣珏又道,抽出根银针,四平八稳地将它送入头顶百会穴位。
谢重姒知道这话和她说的,也不推诿,继续长袖善舞地和周围人明着唠嗑,暗中阻止他们上前。
长安栈生意红火,又靠近运河边,屋前屋后,总有脚步声和谈话声。
掌柜的和伙计都见怪不怪,特别是今儿八月二十,楚大当家的生日,扬州城更是热闹。
不过再热闹,也是街上热闹,再加上不是饭点,店里人流不多。
有些清闲的店家人,便搬来矮脚凳和方桌,凑到门前,边看外头热闹的凡尘,边打着叶子牌。
忽然,其中一个伙计疑惑:“我怎么听到半空那个瓦片松动了?我经常补的那块。”
“疑神疑鬼的!”另外一个喝道,“该你出牌了,你不会是手气差,想耍赖吧?”
伙计只好压下疑惑,为了证明他不是耍赖般,吭哧吭哧丢下一连串地好牌道:“没想到吧,你爷爷赢得这么顺畅!乖孙子别赖账啊!”
下头赌得红红火火,上面万籁俱静。
此刻还留在长安栈的,基本是不想凑热闹早早歇了,许多房,都只留了盏极其细微的夜照灯。
几个暗卫从房檐弯处翻窗而入,不带丁点儿惊动,翻开他们方才偷来的账本,找到谢重姒一行人的房间。
“没人。”其中一个道。
有人问:“今儿是踩个点,还是立刻查?”
“就今晚吧。我放哨望风,你们三个,速度快!”
第33章 杀机
三个暗卫来去都像一阵风; 分别没入三间上房。
叶竹房间行李不多,暗卫翻找一番,归位后就出门来报:“未有异样。”
宣珏除了些卷宗文案; 并无他物,韩旺写给宛姬的那封信; 也被他送了回去。暗卫默记抬头落款和大致内容,对领头的谨慎报告:“大致没问题。案件文书和信件我记了大概; 回去给主子禀报。”
而另一位暗卫,刚踏进房内,就察觉哪里不对。
好似有双眼,在暗中偷偷窥视。暗卫耳聪目明,未听到幽微呼吸,只当多心; 又往前走。
夜照灯在方形玻璃里; 据说是西洋进来的好货,近处光亮; 却照不到太远; 作为晚间灯盏再合适不过。
暗卫举着夜照灯,将房里火速逡巡一遍。床榻枕下; 桌椅背靠,零落物件,一切正常。
他嘟囔道:“嗐; 白跑一趟。”
转过身; 却突然身形一僵; 然后寸寸抬头上看; 与房梁顶侧俯视他的锦官; 大眼瞪小眼。
锦官和猫头鹰估计血缘很表; 到了晚上就蔫头耷脑,谢重姒已经很少夜里带它外出。
平时偶尔也有伙计和扫铺娘子来清理房间,锦官见人不怪,只以为这来去翻找的暗卫也是如此。它那犀利的小豆眼甚至透出几缕疑惑——
这王八羔子怎么吵这么长时辰,做事一点也不麻利,还不快滚。
暗卫正准备走出门去,猝不及防和只猛兽对上正脸,吓得后退一步,手掌一撑桌,撑在砚台上,染了半手墨。
他对这些少爷们的无聊圈宠骂骂咧咧,低头把砚台移回原位,目光触及到露出的一角白页时,微微一愣。
这是一封信。
暗卫立刻抽出信笺,展开对折的纸张,皱起了眉。
夜间嬉游的人,都被缓慢靠岸的画舫吸引了注意,向渡口涌去。
那庞然大物犹如巨龙降临,蜃楼般笼罩半个津口驻,刺目的光把宣珏手里的银针也照得通红。
老妇人已陷入昏迷,周围看热闹的人也不敢再看了,生怕人一个不行死在自个儿面前,不吉利;那老太的儿子也算有主见,冷静下来后道:“……此病听天由命。公子只管动手,就算真……也是与你无关的。”
倒是比那些端碗吃肉,放筷骂娘的好多了。
宣珏神情平静,手又快又稳,接连封住人中、上星、印堂、四神聪等穴位。隔了很久,才轻巧抽出细针。
他对紧张的妇人之子道:“老夫人已无大碍,回去多休息即可。近期秋冷转寒,勿要吹风受冻。”
说着,那老妇哼了声,悠悠转醒,浑浊的瞳孔也清明起来,像是有些疑惑:“啊……旭哥儿,你哭个什么?我怎么了?”
那男子千恩万谢,宣珏道:“不必多礼。”
他一般分三分注意给谢重姒,以防扭头就不见人影。
但方才一心不能二用,没能看住,现在回头一望——谢重姒又不知道溜哪去了。
宣珏:“……”
他环顾四周,还是没能找到人,正以为谢重姒觉得烦闷,独自先回长安栈,突然被个东西砸中。
不轻不重的一团,还挺有弹性,砸在肩头不痛,弹出后在地上滚了几圈。
是个塞了棉花的小锦囊袋。
一般三节里,沿街都会有这种香味扑鼻的锦囊袋贩卖,熏香染制,里头塞些驱虫的中草药。
对人不坏,但味实在太冲,得放上四五天,那熏香才褪去,流露出内里的草药清香来。
所以宣珏一般敬谢不敏。
他愣了愣,下意识抬头,就看到临街的一家楼——背水面未见招牌,只隐约透着纱帘人影,看到袅娜歌舞,判断是家舞坊。
舞坊三楼处,谢重姒凭栏而坐,不知哪里顺了把折扇,展开在前,见他看了过来,将折扇一收,勾唇笑道:“这里能看到画舫,快上来!”
宣珏将几步开外的锦囊捡起,想了想还是收进袖里,未直接系在腰间。等他走上三楼眺台时,那巨舶画舫靠了岸,发出咚然闷响。
谢重姒拿扇尖指着横斜下来的长梯道:“你看,那是张平对吧?”
“是他。”宣珏。
谢重姒玩味地道:“他不是怕酒喝多伤身,不喜宴席参会么?”
宣珏看了片刻,摇头:“说辞罢了。”
他和张平互相试探过几轮,对方是个混不吝的老油条,八面玲珑。
谢重姒看着张平向顶阁走去,隔得远,看不清他神态,但他背影挺直了不少,极为谨慎郑重似的。她不由自言自语:“难不成楚思思在那里?”
楚思思,就是楚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