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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本官想要你做的事……”
“本官方才也说了,杜知府是个聪明人,应该明白本官想让杜知府做什么。”
杜应为自然明白。
楚瑾年要的他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吐个干干净净,而且身为家犬,要再反咬曾经豢养他的主人一口。
咬的越深越好。
“本官晓得杜知府是个重情重义之人,且畏惧魏阁老权势滔天,但杜知府到是也别忘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他魏阁老做不到只手遮天。”
“且这话又说回来了,杜知府这么多年可谓是尽心尽力,不曾出过任何纰漏,功劳苦劳皆是不少,到底也不曾换的一张免死金牌,着实是有些可惜。”
楚瑾年道:“杜知府若是觉得为难,此时也不必立刻答应本官,待过段时日再回复也不迟。”
“自然了,本官会力保杜知府,期望杜知府能够等得到那一日。”
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说他兴许会没了性命,等不到那一天么?
这是说……
杜应为顿时紧皱了眉头。
是夜,月明星稀,微风阵阵。
薄薄的云雾一层一层的错综交织,让原本皎洁的月色,变得越发朦胧。
杜应为此时被关押在牢中,正坐在潮湿冰冷的青石地面上,看着从细小气窗中投进来的月光一点一点的暗淡下去。
他会没了性命吗,那么,会是怎么没的?
魏阁老会派人来封了他的口?
还是说,不过是楚瑾年吓唬他而已……
狱卒打开铁链子时的当啷声打断了杜应为的思路,有狱卒进了大牢,挨个往各个牢房之中,放上一碗水。
同样放的,还有杜应为这边。
定时送水,是狱中的规矩,夏日天气炎热,狱中又十分闷热,夜晚加了一碗水,为的是防止囚犯因为过于干渴脱水,误了案子。
晚饭送的是又干又硬的窝头,青菜做的似打死了卖盐的一般,齁咸齁咸的,这会儿杜应为还真是口渴难耐,端了水碗便来喝。
但水碗递到嘴边时,杜应为却是顿了一顿。
这水,下午的时候狱卒也送过,因为到底是给囚犯的水,只不过是例行公事,所以这水并不讲究,显然是从浅井里头打出来的,也没有烧水,能闻得到泥沙的土腥味。
可今晚这水,并没有土腥味,反而有一股淡淡的,似桂花一般,让人极难察觉的幽微香气。
杜应为的嗅觉自幼十分敏锐,时常能闻得到旁人察觉不到的气味,此时十分笃定自己闻到的气味不会有假,眉头顿时拧了起来。
水不同,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了。
有人在水中下了毒,想要置他于死地。
至于是谁下的,也就不言而喻了。
毕竟死人是永远不会乱说话的,也只有人死了,也才会放心。
果然魏阁老素来没有完全信任过他,即便他忠心耿耿,鞍前马后,仍旧不及一些溜须拍马之人在魏阁老面前得脸,纵然到了此时,也生怕他吐露任何一丝话语,要他完全闭口。
他今日横尸狱中,那改日的话,便是他的家人了。
依照魏阁老赶尽杀绝的性子,这事儿他未必做不出来。
杜应为阴沉了脸,将碗放在了地上。
“杜大人不想喝水吗?”方才倒完水离去的狱卒,此时去而复返,盯着杜应为看。
“此时还不大渴。”杜应为冷笑了一声,将那碗水,当着狱卒的面,尽数到在了地上,随后更是将那碗透过栅栏的缝隙,嗖的扔在了地上。
“嘭”的一声粗瓷碗摔了个粉碎。
“出了何事!”外头值夜之人,听着动静,往里头走来。
“敬酒不吃吃罚酒!”狱卒冷哼一声,从袖中抽出一枚短匕,朝杜应为刺去。
杜应为早有防备,灵敏的躲到一旁去,拿了手腕上沉重的镣铐来挡,脚下更是发力,一脚踢到了狱卒的膝盖上,狱卒吃痛,手上的力道都减了几分,更加上有镣铐阻挡,根本刺不中杜应为。
打斗之间,其他狱卒已是赶到了牢中,见状立刻高呼:“有刺客!”
刹那间,外头值守之人皆是冲了进来,快速将这意图要刺杀杜应为的狱卒抓了起来。
但那被五花大绑的狱卒,几乎是顷刻之间身子软了下去,伸手试探鼻息时,已是没有了任何动静。
“出了何事?”闻讯赶来的井昭,拧着眉头看着地上倒着的狱卒。
“回大人,有人意图想刺杀杜知府,被及时发现,逮捕此人之时,他咬破了口中毒囊,此时已经毙命,无法询问刺客是何人指使。”有人回话道。
“杜知府可有大碍?”井昭问道。
“并无大碍。”
“那就好。”井昭顿时松了口气,看向杜应为,皮笑肉不笑:“到是让杜知府受惊了。”
“受惊到是谈不上。”杜应为冷笑。
既是已经猜到要被人杀人灭口,又何谈受惊一说?
“烦劳通禀楚大人,在下有话想对楚大人详谈。”杜应为拱手,态度可谓十分恭敬。
“既是杜知府之言,卑职一定带到,烦劳杜知府稍等片刻。”井昭应下,吩咐底下人将狱中之事清扫干净,将那已经服毒的狱卒刺客更是抬了出去。
大狱中,顷刻后恢复了应有的平静。
杜应为在狱中踱步,想着待会儿要跟楚瑾年要说的话。
云雾悄然散去,皎洁的月光洒了一地,照在杜应为的身上,杜应为抬头,瞧到了窗外那明亮金黄的月牙,长长的叹了口气。
是愤怒,还是不甘?
他自己此时也是不晓得,只知道到了此时,大约也是宿命了。
第238章 气个半死
将死之人,能做的事不多,既是有些人视他为蝼蚁一般,随意践踏,那他到是不妨让对方知道,蝼蚁若是发起狠来,咬人也是很疼的。
杜应为握紧了拳头。
知府官邸后院,楚瑾年正坐在圆桌前,品茗赏月。
月色醉人,这茶也是好茶,甘冽清香,十分美味。
“大人。”井昭急匆匆的赶了回来:“杜知府说有事向大人禀告。”
“知道了。”楚瑾年勾了勾唇:“带杜知府到后院来吧。”
“是。”井昭拱手应下,脸上也挂了一层笑:“属下察觉那狱卒不对,便一直盯着的,原本想着此事若是杜应为察觉不到,也能立刻拦下,到是不曾想杜应为竟是也这般警惕,立刻便察觉到了不妥。”
“他心中对魏阁老有所顾虑,心里自然有计较,且这杜应为原本是寒门出身,一心想出人头地,误入歧途被魏阁老招入麾下,为魏阁老做事也是尽心尽力,力求上进。”
“你且瞧杜应为家中并不奢靡铺张,便晓得他所得的银两皆是尽数交给了魏阁老,这种有抱负之人,心思缜密,城府又深,想来魏阁老对其也是颇为忌惮,只利用其捞了银钱,却并不委派任何实事,可见一斑。”
“杜应为在魏阁老手下做事多年,想来对此也有所感觉,只是心中不愿捅破这一层窗户纸罢了,方才听我提及此事,心中也就越发有了计较,明白此事了。”
楚瑾年道:“你且先带他过来,我且听上一听,他如何说。”
“是。”井昭领命而去。
寿春之事,看起来颇为顺利。
有些人的自作聪明,到是正中下怀了。
楚瑾年伸手,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
…………
清晨,晨光微熹。
庄清宁照例起床,洗漱后打扫院子,做早饭。
这刚开了院子门,庄景业兴冲冲的跑了过来:“宁丫头,宁丫头,你这里可还有豆种?”
“里正叔公的意思是,你家里的豆种都已经分完了?”庄清宁扬起了眉梢。
“是啊。”庄景业连连点头,嘴角几乎咧到耳朵根去:“不单单是分完了,还欠了好几户的没给呢!”
“昨儿个各家分下去的豆种都发了牙,且瞧着芽叶肥厚,根茎粗壮,一瞧就是个好的,原本犹豫的人这会儿都不再多想,而那些已经拿了豆种回去的,见状想着再多要一些,这一来二去的,豆种也就不够用了。”
“豆种之事顺利,里正叔公的法子也是好用。”庄清宁笑着恭维。
“哪里是我的法子好用,分明是你提出来的这试用法子管用。”庄景业嘿嘿笑道:“这要是说起来的话,还要多亏有人在背后帮忙呢。”
“有人帮忙?”庄清宁有些诧异。
庄永贺和庄四福在这儿事上头是帮了她的,但这些庄清宁是知道的,且也是帮在明面上头的,要说是谁在背后帮忙,庄清宁一时之间还真是想不出来,究竟此人是谁。
“是啊。这事儿说出来你可能都不信,还要多亏了庄如满呢。”庄景业绘声绘色的将这几日庄如满在村中东奔西走,如何想着要坏了他和庄清宁的事,而那些人反而觉得听了庄如满这倒霉货的话肯定要走背运,反而是纷纷主动来他这里拿豆种的事,给庄清宁说了个清清楚楚。
“你说说,这庄如满打着如意算盘,到了最后砸了自己的脚,反而是帮了咱们的帮,算不算背后实打实的帮了咱们一把?”
庄景业说最后几句话时,笑的是前仰后合,几乎上不来气儿。
这种搬了石头砸自己脚的事儿,他是见过,却没见过这么倒帮别人忙的,实在是太好笑了。
所以说这人那,不能总是惦记着害人,不然做出这种害人不成反而帮了别人的事,真是天大的笑话了。
庄清宁听完这话,也是顿时愕然。
她这几日忙着张罗豆腐铺做腐竹的事情,又惦记着章永昌那边的事儿,脑子里头几乎容不下其他的事儿,又见这风平浪静的,只当庄如满先前也是吃够了苦头长了教训,此次又是庄景业伸头做的这件事,庄如满怎么都不会胡乱生事的。
不曾想这庄如满竟是做出这等事来,更没想到的是旁人竟然也是瞧得这么清楚,不会轻易被庄如满给骗了去,更是怕被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