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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理,这床单被罩所用的布料也皆是如此。
所以这天儿一凉,庄玉田这布庄便到了旺季,而天儿热起来的时候,生意反倒是不大好。
现如今有了这驱蚊草药包,夏天要更加忙碌,冬天反而会成为庄记布庄的淡季了。
不过也好,这人精力有限,一年到头都忙碌的话,到底是有些扛不住,一年有个旺季有个淡季,有的忙,也有的歇息的时候,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了。
“是啊。”庄玉田连连点头,对于此时布庄的状况可谓十分满意,“当真是两全其美了。”
两个人在这儿有说有笑的在铺子里头聊着天,铺子外头是热闹的大街人来人往,庄清宁忽的瞧见一个人影儿闪了过来,顿时“咦”了一句。
“怎么了?”庄玉田顿时讶异。
“没事儿,只当瞧见熟人了,不过兴许是我看错了。”庄清宁微微笑了笑,心里头却是泛起了嘀咕。
方才那人,是庄元忠?
且也不曾瞧见庄如满和宋氏的身影,这庄元忠是一个人来县城的不成?
不过这也不是不可能,庄元忠年岁虽小,可这心思却是比有些大人还厉害,又是个嘴馋爱玩的,一个人偷偷跑到县城里头玩,也不是不可能的。
这事与她无关,庄清宁自是不多想,只和庄玉田聊起这布庄现如今的生意状况,经营思路等。
…………
“冰沙绿豆糕,入口细腻的紧,你们尝一尝?”庄元仁热络地将食盒之中的糕点,分给周围之人,一边笑道,“干娘说新寻来的厨子最擅做点心,无论是甜味还是咸味点心,皆是做的不错,尤其是这冰沙绿豆糕,最是好吃。”
“冰凉爽口,绵软细腻,跟那沙一般,入口即化,且味道虽甜却是甜而不腻,不至于吃上一块点心便要用两杯茶来压,可以说是百吃不腻的,昨儿个刚尝的时候,便一口气吃了两块呢。”
“干娘见我喜欢,便着那厨子特意多做了一些来,让我带到这里,跟大家伙分一分吃,还特地预备了些毛尖儿来,说是配这绿豆糕来喝,滋味最好了。”
“大家伙都尝一尝,若是觉得不好吃,我回头再备些新的点心来。”
“元仁兄客气了,能吃元仁兄两块糕点,已是占了便宜,哪里还好意思再挑三拣四的?”一位圆脸矮个之人笑道,“更何况这冰沙绿豆糕的确是好吃的紧,恕我说句上不得台面的话,这可是我吃过最好吃的绿豆糕了。”
“是啊,这绿豆糕真好吃,比县城那糕饼铺子卖的好吃多了。”
“这茶也好喝的紧,厚脸皮问上一句,可否能给我留上一些,我想慢慢喝……”
“容我插句嘴,你们也别只顾着吃喝,得先谢了元仁兄才是。”
“多谢元仁兄盛情款待……”
感谢之言,不绝于耳。
庄元仁忍不住扬了扬下巴。
尤其是能感受的道这“谢”字里头,带着许多的羡慕和嫉妒时,这心中是十分的畅快。
初来官学读书之时,他看到同窗之人各个都是衣着光鲜,最次的也都是丝线混着棉线的料子,唯有他一身的细布衣衫,且洗的已是发白,内里处更是有着缝补的痕迹。
平日里的吃食也是,旁人皆是出去吃酒楼,最次的也是路边一碗馄饨,几个肉包子,偏生他只能去吃路边卖的加了些盐的烧饼,汤也只能要碗素面来,喝里头的面汤。
旁人若是问起来,他便只敢说是不食荤腥,以清淡为主,虽说这也算是个说辞,但看着旁人不解的目光,甚至口中发出的“嘶”声,庄元仁能明白旁人的不齿与轻视。
庄元仁当时心中是懊恼,又带了些许恨意的。
懊恼自己明明才学出众,却偏偏出身贫寒,旁人议论他最多的不是他的文章得了先生的夸奖,也并非是他字写得好看,反而是他今日晨起只吃了一个贴饼子,晌午的面中竟是没有肉,衣裳许久都不曾换过了。
更恨为何他如此这般,却不能生在富裕之家,这成日里过得苦哈哈的,被人指指点点,头亦是抬不起来。
但懊恼也罢,恨也罢,这些都过去了。
现如今,他的日子好过了。
有了孔家的这棵大树,他摇身一变,从起先的穷小子,成了旁人口中的庄公子,这每日吃的喝的,再不跟从前一般。
庄元仁能瞧得出来,同学对他态度的变化,也明白有人对他依旧不喜。
但没关系,现在的不喜,那纯粹那就嫉妒。
将方才卷起了那蓝色缎面衣袖给放了下来,慢条斯理道,“客气客气,同在官学读书,彼此照应都是应该的……”
庄元仁话音不曾落地,有人便进了来,道,“元仁,外头有个小孩子,说是你弟弟,寻你来的,你去瞧瞧?”
弟弟?
庄元忠来了?
估摸着应该不是一个人来的吧。
庄元仁心里头略凉了一凉,心中顿时有些不喜。
虽说家里头现如今也有了银子,这日子过得也比从前好上许多,能吃的好,穿的好了,可那银子到底有限,吃的再好,只怕一顿饭也不及孔家一块点心值钱,穿得再好,也不如孔家一个下人讲究。
且家里头人的做派,尤其是那宋氏……
庄元仁向那人道了声谢,便急急忙忙地往书院门口去了。
第328章 听错了
到了书院门口,果然瞧见庄元忠正在那站着。
日头有些大,晒得庄元忠有些发蔫,大约是走路过来的样子,鞋子上也有许多灰尘。
不过还好,穿戴到是整齐,衣裳也像是新作的,虽说料子一般……
“大哥。”庄元忠见了庄元仁,快步走了过来。
“你怎么来了?”庄元仁将庄元忠拉到一旁的树后头,四顾看了一看,“爹娘没跟你一起来?”
“没有。”庄元忠摇了摇头,“我是一个人来的,有件事想跟大哥说说。”
“何事?”庄元仁对于庄如满和宋氏没来,顿时松了一口气,但在听到庄元忠说有事时,又重新拧起了眉头。
该不会是,家里头让庄元忠来问他要钱的吧。
“姐姐过两日就要成亲,要嫁去孔家你知道吧。”
“嗯。”庄元仁点头,“不就是这个月的二十六?我已向先生告假,放心就是。”
孔家的独苗大婚,虽说庄元仁并不曾见过,却也晓得这孔家上下将这根独苗看的极其重要,所以庄元仁在得知日子之时,便早早的跟先生告假,准备那天以大舅哥以及义兄的身份,好好张罗这桩婚事。
“那大哥知道不知道,这孔家少爷早就去世,姐姐嫁过去,是要嫁给死人的?”庄元忠急切地说道。
孔家的独苗早就死了?
庄元仁顿时一怔,“这事儿,我还真不知道……”
但随后,却又是一喜。
孔家的独苗早就没了,现如今孔家老爷和夫人却待他这么好,那是不是就是说……
庄元仁不太敢想后面的事儿。
但瞧着庄元忠满脸担忧,强压了心底里头的喜悦,只道,“此事也并非你我能操心之事,婚姻之事,向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这无论怎样,都也只能说是清荷的命数了。”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清荷嫁过去之后,既是守寡,也得孝顺公婆,不能有半分怨言为好的……”
“可是大哥,那孔家让姐姐嫁过去,可不是让姐姐去守寡,伺候他们的,而是要跟那孔家少爷一并下葬,他们这是要活活把姐姐给埋了!”庄元忠失声喊道。
说罢之后,更是大口大口的喘起了粗气,眼里头也全都是眼泪。
自他那晚在墙根听到这事儿时,整个人便失魂落魄的。
他爱钱,他想要钱,平日里他也不介意坑一把旁人,哪怕是坑庄清荷,坑宋氏,他都没事儿。
可这是一条命啊,要用命去换银子,他想想就只打寒颤。
他真想把这事儿寻个人说一说,可庄如满是极为赞同这事儿的,必定不会听他说这些的,宋氏是个指望不上的,说了也是白说。
旁人就更别提了,一来不是自家事儿,都不会管,二来就他平日里在村子里偷桃摘杏儿的,旁人不说道他两句便是好的,必定不会替他想办法的。
思来想去,庄元忠也是没了法子,只得寻了个时日跑出来,来寻庄元仁了。
庄元仁的话,庄如满必定听得的。
而庄元仁在听到这话之后,整个人也是愣在了原地,脸色发白。
怪不得,怪不得。
怪不得庄清荷这样的能被那家财万贯的孔家看上,怪不得这孔家出手这般阔绰,怪不得孔家那个独苗竟是从未露过面,原来是早就死了,现如今却是寻了庄清荷来配了银婚。
想来,这一切,也都源于这庄清荷有个好生辰八字了。
但这,到是也足以葬送庄清荷的性命。
“大哥,你快回去劝一劝爹吧。”庄元忠见庄元仁失神许久,开口提醒。
愣神的庄元仁顿时清醒,看着庄元忠,嘴唇蠕动了好几下,都没说出话来。
半晌后才道,“这话可不能随意说出口的,这银婚乃是朝廷严令禁止之事,若是被官府知晓,是要打了板子的。”
“此事你一定是听错了,哪里有什么银婚,爹娘怎会舍得让清荷丢了性命去?尤其是娘,平日里最疼清荷的,断然不会做出此事的。”
“再说了,这孔家少爷虽说身子是不大好,却也并没有去世,我昨日刚去了孔家,还见过那孔家少爷,说了许久的话,我看他那个模样,虽说清瘦了一些,也容易咳嗽,人却是与常人无异的,还说什么往后要善待清荷等类的话,我这个大舅哥听着心中也是倍感欣慰的。”
“这活生生的人,好端端的婚事,怎的就说是要配银婚了呢,这些话你可莫要再说了,若是再说出口的话,旁人只当你是要咒孔家少爷去死,要说你小小年岁心地歹毒了。”
“总之这事儿肯定是个误会,你这小脑袋里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