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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禺,皇宫。
“陛下,快来啊!”
“陛下,我在这呢!”
“来嘛,陛下——”
数十个衣着暴露的宫女在殿中嬉戏着,一个身着白袍的年轻男子,正蒙着眼睛,一会左扑一下,一会儿右扑一下,抱着一个就使劲揉搓着,圆扁由心,甚至忍不住撕咬着那诱人的圆润,大殿中,不时地沾染些许红色。
“走,走,走——”突然,年轻人将黑布条扯开,发起脾气:
“无趣,无趣,全都给我滚开——”
宫女们瞬间花容失色,捡起地上的衣物,慌乱地被驱散离去。
“郎君,来玩这个吧!”而这时,善解人意的宦官们,摆上了一桌子珍珠和细线,粉色黑色的珍珠交错一起,散发出别样的美感。
“好——”见到这些,刘鋹心中一动,蹲在地上,忙不迭地串联起来,目不转睛,专心致志,让那些前朝的臣子们看到了,得把胸脯排的震天响。
陛下有这样的精力,何不放在朝政之中?
从远处看着兴致勃勃地年轻皇帝在摆弄着这些珍珠,龚澄枢心中越发的得意。
这些皇帝,在他人眼中高高在上,在自己眼里,不过是个玩偶罢了。
让其哭,其必哭;让其笑,其必笑。
先帝喜爱卜算,临死之前还不忘为自己卜算一卦,而年轻皇帝又喜欢摆弄那些匠人的活计,这大汉天下,还得靠咱维持啊!
“太师,你快来看,我的这个珍珠竹篮如何?”余光瞥到了龚澄枢,刘鋹迫不及待地想要分享自己成果。
“这?陛下,这真是您一个人弄得吗?真是太漂亮了!”龚澄枢适时地摆出惊讶的面孔,这让年轻的皇帝很是满意。
不过,事实上,这用珍珠串联而成的竹篮的确漂亮,在龚澄枢看来,也是极高的水准,不过这出现在皇帝手中,的确有些奇怪。
“太师前来有何事?”刘鋹欣赏着自己的艺术品随口问道。
“尚书左丞钟相,又在找老奴的麻烦!”龚澄枢委委屈屈地说道。
“唉,左相是先帝看重的臣子,不理会他就是!”刘鋹摆了摆手,无所谓地说道。
“他作贱老奴无所谓,但却对陛下发牢骚,说陛下数日不理会朝政,还,还任用我等奴婢,败坏了朝政!”
“该死,这些文人,心思一点也不纯净!”刘鋹一想起自己上朝时的那混乱场面,气急败坏地说道。
这些文人吃饱了没事干,吵闹不堪,甚至连自己也不放过,指着脑门骂。
“陛下,老奴这些无根之人,一心向着您,那些文人们各个死心作祟,个个都该死!”龚澄枢想起钟允章这老头坏了几个自己的安排,心中格外气恼。
“不能,咱大汉江山,还是靠他们治理的!”刘鋹脑子还算正常,治理天下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自己还要这些文人收税来为自己造宫殿,享受生活呢!
“不过,他们私心那么多,让他们来治理万民,也不太合适!”刘鋹打心底里认为,宦官才是最值得信赖的,但宦官又没些许才能,大汉六十州,可都得靠文人。
“若两者能相互结合就好了!”
刘鋹的小脑袋瓜子,开始琢磨起来。
“有了,有了——”
刘鋹双目放光,兴致勃勃地说道:
“从即日起,凡朝中六品以上的官吏,必须阉割干净才能上任,违背者,就地罢黜!”
“不,罢黜太过于严苛!”刘鋹骨子里懦弱,生怕激起暴乱,退了一步。
“太师,将那些重要的职位都交给阉割过的,没阉割的,就让他们去闲职吧!”
“过几个月开恩科,未阉割者,不授官职!”
就这样,刘鋹在那些官员前放了一个选择题,要权,还是要几几?
文人的节操是勿须质疑的……
第六十四章扬帆起航
“郎君,已经准备好了,可以出发了!”
钦州湾的码头,十来艘挂着“李”字旗帜的商船,正停泊在海面,蓄势待发。
从远处望,甲板上人影绰绰,难以胜数,粗略的估计,千人还是有的。
“今日也算是不错,出发吧!”望了一眼晴空万里的天空,李嘉再次眺望了一下陆地,留恋地看了一眼远处的山林,果决地说道。
“出发咯——”一旁自然有人应下,大声吼叫传达。
随后,号角声逐渐传起,八艘千料至六百料的商船,开始撑起帆布,缓缓开动,码头上的商船为之一惊,气势太过于骇人了。
“这个李嘉,真的决定去海南?去哪个穷乡僻壤之地?”码头上,一个唇红齿白的俊俏郎君,嘟囔着嘴唇,颇为诧异地问道。
“当然,李郎君想来是极有魄力的,海上之事,恐又起波澜了!”王仲秋眼眸中闪动着别样的色彩,语重心长地说道
“别人多言,李家郎君自讨苦吃,好好的邕州不去经营,去跑到海上,与我等水上之人抢饭吃,降了身份!”
“但,他们又何曾知晓,陆地上百年的世家,来到海上,却用不到十年!”
“那,阿耶,咱王家不是又多出一个对手了吗?”王三娘陡然一惊,自家可是靠海贸起家的,若是多个对手,不就少了收益?
“此言差矣!”王仲秋笑了笑,看了下路过的那些大食人,语气颇为沉重地说道
“若将海贸比作馅饼,咱王家,只是吃了点皮,而大食人,才占据整个大饼的肉!”
“李郎君若想发展,就得与大食人争肉,对我等汉商而言,反而是有利的!”
“大食人船坚人多,李郎君此行,福祸难知啊!”
“哼,亏死他就好——”目送着船队的离开,王小娘子愤愤不平地说道,现在她依旧对自己被训斥的场景,耿耿于怀。
江小北是个疍民,从小到大,就一直生活在海上,有时候是在钦州,有时候又在海门,还有的时候,为了躲避海盗,就跑到海南的儋州,总而言之,居无定所。
疍民很穷,哪怕捕捞了许多海鱼,但卖出的价格很低,而且还遭受那些恶人的欺凌。
而最可怕的就是,夏季的海风,脆弱的木船经受不住台风的袭击,每次大风前来,总有几家落水,没有了消息。
所以,看着这艘与山一般大小的巨船,江小北兴奋极了,要是家里有了这样的大船,再也不怕睡觉时被吹走了。
哪怕已经看遍了,江小北依旧看不够,左摸摸,又瞅瞅。
“你小子在作甚?”耳旁响起了一声炸雷,江小北一震,赔笑地回过头,不好意思地说道
“船长,这船真好!”
“那是,这船可是花了几千贯买来的,在整个钦州,那也是首屈一指的!”
船长同样穿着短衫,一脸的胡子,手中拿着一把木圆筒,两端还弄了琉璃片,腰间别着一把长刀,看上去很是威武不凡。
江小北羡慕极了。
“小子,好好干,虽然你是白水人,但郎君对你们很看重,赏钱什么的,肯定会有的!”
船长故作豪迈地拍了拍江小白的肩膀,说出来的话,令人激动。
“你这小子,又在偷懒……”说完,船长就很快的离去,不再管他。
“该死,我到底在干嘛,郎君只是让咱别欺负他们,我为甚那么激动呢?”使劲地磨蹭了一下拍肩的手掌,白水人可卑贱的很,不能脏了自己……
江小北则停留下原地,摸了摸自身这干净的衣服,又瞅瞅脚上的靴子,而且每个月还有五百个大钱,脚下的船不停地晃动着,在告诉他,这不是梦……
八艘船,三艘六百料,三艘八百料,还有两艘千料的,总计船员一千三百余人,其中疍民则占据了近半,六百人。
与其他水手每月数十贯的薪俸相比,疍民可谓是廉价,而且质量很不错,李嘉可谓是非常满意。
只是,疍民长期待在海上,鱼腥与他们相随一生,几乎是令人窒息,极其难闻。
除此之外,也是为了杜绝传染病,李嘉特地要求进行大规模的洗澡运动。
所有上船的水手,都光着屁股,在散满草木灰的池子里,用猪鬓毛制成的刷子,狠狠地搓了一遍又一遍。
足足洗了五遍,将那些疍民们皮都刷破了,才停止,然后又用皂角再洗一遍,鱼腥味才淡了点。
这些没什么,疍民们对于剃发成为光头而非常抵触,甚至还想进行反抗,下船。
那么疍民们,一点也不讲究,头上的虱子密密麻麻,头发间的虱子,爬上爬下,头皮左右活动,简直令人窒息。
哪怕清洗了一遍又一遍,过不了几个时辰,就又有了。
虱子是会传染的,李嘉对这个深有感触。
小时候,见到邻居一家,小孩子头上有虱子,不在意,结果不到半个月,一家人都被传染上了。
头虱更令人可怕的是,那邻居用敌敌畏稀释洗头,都难以清洗干净,过不了几天又有了……
只有剃发,才是唯一的办法。
“三郎,你这船员,怎么那么多光头?难道都是从庙里雇佣来的不成?”
李嘉身旁,立了一位男子,这是他的堂兄李皓,二叔家的长子,比李嘉大上三岁,按照族中的排行,李嘉排第三。
“大兄莫要笑我!”李嘉笑着说道。
“此去海南,小弟今后得拜托大兄照料了!”
“此言差矣,咱俩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这是应该做的!”
李皓满面春风,看着这位堂弟,不由得地心生感慨,自己这涯州知州的职位,可是他帮忙弄来的,不然自己区区不过二十一岁之龄,怎能有此安排。
崖州知州,全称为知崖州军事,这是在刘岩时代就确立下来的,武将不再担任地方职位。
作为天下第一大抄,连黄袍加身都抄郭威的赵匡胤,赵大抄,自然不会放过这个,也抄了抄。
而刘岩在历史上名声不如赵匡胤,自然也无人知晓,文人政治,文武分治,一开始就是在南汉实行的,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