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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法制,就是要那么严谨。
闻言,李郜也连连点头,作为文官,他特别认可,对于皇帝的言语,极为赞赏。
说着,他又谈起了街坊官奴的事,眉飞色舞地言语道:“政令一下,长沙府衙数十号胥吏,人皆欢喜,口乎万岁,一时间鞭炮声不绝于耳,婚娶的请帖,也连绵不绝,整个衙门的精气神,瞬间高一大截,腊月封衙之前,所有的事情已然安排的井井有条!”
“陛下此举,不亚于石破天惊,庙堂地道,受利之人,数以万计,确确实实福泽万民啊!”
第八百零八章宗庙
李郜一时间倒是忘了李嘉的身份,不住地大放言辞,赞叹不已,言语有时太过于孟浪,惹得一旁的兄弟姐妹皱眉焦虑,心宽体胖的宣王,也不由地心惊起来。
李嘉倒是毫不在意,听得津津有味。
李郜虽然是贵胄,但到底是文人做派,又名义上掌管长沙府,听起来倒是别有一番思虑。
“历代以来,战乱者,犯官家属,以及些许小错而被贬的,子孙数代,皆为官奴,世世代代饱受折磨,胥吏也就罢了,那乐工,哪怕家丧,也得跑来弹奏,身病,也得翩翩起舞,可怜可叹!”
李郜到底还是文青比较重,见着皇帝一副倾听的面孔,他述说的欲望越发强了:
“我曾与几位诗友饮酒作乐,叫了几个乐户、杂户女子服侍,其神色悲戚,还知晓些学问,言语自己祖辈,乃是宇文氏为政就贬为奴婢,历经前隋、前唐,朝廷换了几轮,三四百年光景,但他们依旧为官奴,苦苦挣扎求生,三十来岁,就得没得性命!”
“这是为何?”卫王李宾听得入神了,不由得问道,小脸满是好奇。
“为何?”李郜叹了口气,饮了杯酒,说道:“待其子女成婚有子嗣,就自裁而死,舍不得钱财买药,又怕污秽了本家,就吃饱肚子,城外找个歪脖子树,自吊身亡了,免得受这苦楚。”
“罢了罢了,今日咱们一家团聚,说甚个晦气的言语!”
宣王李骏连忙掺合进来,强行打断其言语,看着皇帝,笑闹道:
“如今咱们李氏,也算是枝繁叶茂了,宫中不断传来好消息,这是列祖列宗的庇佑啊!”
李嘉随便一瞧,三四个小人正襟危坐,五六个则在奶娘怀里,瞪着滴溜溜地大眼睛看着,哇呀呀地叫唤着,给宴会凑了几分热闹。
“叔父言语的极是!”李嘉笑道:“列祖列宗庇佑,咱们李家,又坐了天下,享得太平日子!”
“宣武皇帝若在,瞧着这景象,想必是极为欢喜的!”太妃侯氏眼眶微红,擦拭着眼睛,笑道。
“父亲定然让欢喜的!”提到李维,李嘉不由得有点低沉,轻声附和道。
“陛下,如今大唐划江而治,奄有南国,长沙也着实安稳,咱们是时候将宗庙挪到这里了,子孙后继有人,享有飨食,告慰列祖列宗之灵!”
宣王提到宗庙,人瞬间就精神了许多。
在宋朝以前,族谱和宗庙,基本上是贵族的专享,亦或者是世家门阀,为了防止血脉遗失,就既有族谱,然后举行宗庙之礼,汇聚庞大家族的凝聚力。
说白了,祖先崇拜,祭祀,一来是追根溯源,显示自己家世雄厚,老祖宗特别牛逼,二来,就是通过浩大的仪式,让规模越来越大的家族,凝聚在一起,从而在乱世中壮大。
到了宋朝,世家大族被消灭干净了,宗庙祭祀也普及下乡,那些崛起来的士大夫阶级,也要面子,看重祭祀祖先,所以宋朝是修谱、列碑、立祀最繁多的朝代。
如欧阳修、苏洵分别编修了《欧阳氏谱图》、《苏氏族谱》,这在唐朝时,根本就是逾矩的。
所以,除了孔家等少数派,其余的族谱可信度最多在宋朝,以前的都不得信。
扯远了。
“太庙吗?”李嘉听到这事,脸上的笑容瞬间一敛,沉思起来。
自古以来,宗法制的天下,皇帝就是需要立庙的,为了祭祀列祖列宗,所以就有了太祖,太宗等,到了唐朝庙号被李治玩坏了,是个皇帝都有庙号,所以太庙中,列祖列宗都会在。
当然,庙号就是为了让「天子世世献祭」,也就是为了将来「亲尽而不毁庙」,毕竟只有几个位置,除了带祖的,其余的得腾位置给后来人。
他建立大唐后,宗庙却是忽略了,毕竟他是旁系入继大统,事情太麻烦,他生怕那些儒生像光武帝一样,给自己找个爸爸。
所以一直故意忽略。
只是,宣王这话,颇有几分试探的意思。
“叔父可是听谁言语了?”李嘉轻笑道,目光一瞥,其打了个冷颤。
毕竟,宗庙之事,若自己认了爸爸了,宣王就不再是近支皇室,其自然有所焦虑。
“臣,臣只是自己思量着!”宣王颤抖了几下,然后硬着头皮说道:“宗庙乃朝廷之根本,如今放置在岭南,年节难以祭祀,况且,宣武皇帝牌位也一直在岭南,市井间,倒是有些杂言……”
虽然宣王说的有些隐晦,但李嘉自然清楚,所谓的杂言,就是说自己不孝啊!
李维在广州去世,陵墓在岭南,其牌位也在宗庙之中,皇帝肯定不能时时祭祀,甚至这几年忙活着都没南下拜过,以如今宗法,这的确是不孝啊!
失策了,哪怕以后世标准,几年不回家扫墓,也是不孝啊!
不行,绝对不能让自己孝顺的人设毁了。
他心中又有些恼怒,这叔父何不如私底下说,非得这般公开言语,让他猝不及防。
一旁的李郜等人闻言,瞬间脸色发白,低头,不敢言语。
“叔父所言极有道理的!”李嘉脸色不变,笑道:“之前某顾忌北迁长沙,冒犯到列祖列宗,但到底是我太狭隘了,不晓得真正的孝道!”
说话间,李嘉脸色惭愧,言语道:“如今时机成熟,宗庙自当北迁长沙,这件事别人我不放心,就交与叔父去办!”
“陛下一片纯孝之心,下臣竟然乱语,请陛下降罪!”宣王连忙跪下,颤抖地说道。
“罢了!”李嘉风轻云淡地挥挥手,然后伤感地说道:“父皇的音容相貌,仿在眼前,心中着实难受,这件事,叔父年岁最长,正旦后,叔父就去一趟广州吧,好好做,勿要惊扰了祖宗!”
“臣遵旨!”宣王哪里敢不应这差室,连忙应下,喏喏不语,气氛一时间僵硬下来。
“宗庙太窄了,也得扩建,着人去办吧!”李嘉吩咐道,一旁的田忠只能应诺。
宗庙在楚王宫的左侧,早就有了,就是规模不大,前唐二十位皇帝,小小的楚王宫还真装不下,自己也追封了四位,更是显小了。
李嘉则独自思量着,宗庙建好,到底是自己认个爸爸,还是让自己父亲李维认个爸爸呢?
第八百零九章顽固
事实上,没出他所料,宗庙迁移北上的消息传过来,朝廷上下,加上民间,瞬间轰动起来。
之前他一直压下的统嗣问题,此时如同沸腾的开水一般,难以抑制。
众所周知,天子脚下的人,对于政治具有别样的热情,又是首善之地,官衙不敢乱动,所以百姓们格外的喜欢言语。
言论自由方面,唐朝不遑多让,更是没有欺君之罪,唐初世家门阀大盛,皇帝权威不振。
人主以天下为家,乘舆巡幸,不敢指斥尊号--唐律疏议。
所以,大不敬之中,有个指斥乘舆的罪名,但《唐律疏议》又对此做了法律规范和说明,“若使无心怨天“,“不入十恶之条“,“盖欲原其本情,广恩慎罚“。
比较有名的犯人,则是岳飞。
岳飞曾说:“我三十二岁上建节,自古少有。“此语被引申和篡改为“自言与太祖俱以三十岁为节度使“。
为莫须有罪名之一。
综上所述,唐宋时期的政治氛围较为轻松,唐朝又是自信心爆棚,胸怀宽广的,只要不当街骂皇帝,基本上没事。
此事传出,街头巷尾皆议论纷纷。
虽然是冬日,但大家热情不减,饮热茶,兴高采烈地讨论起来,哪里顾及到寒风。
“听说了吗?圣人准备将宗庙移到长沙,以后我们就是正儿八经的国都了!”
街头茶摊,某个大汉脚踏桌椅,神气昂头地说道。
“这点事,谁不晓得?”
某人接过话,饮了口茶,言语道:“这风水轮流转,从关中,来到了咱湖南,咱们这国都,是当定了!”
人们喜不自胜,终于能确立名分了,要知道长沙府担任临时行在,可是有好几年了!
而在富丽的酒楼,包厢内,许多文人学究,则美酒佳肴为伴,他们自然不会与普通人一般见识,只在乎国都,他们在乎的是道统,法统。
当坐中间的那位,则浑身书卷气,衣衫古朴,齐齐整整,端坐着,胡须修长,身材颇为削瘦,腰板笔直,自有一股精神气,五十多岁,乃是石鼓书院的山长,杨文靖。
其人名满湖南,神武元年,皇帝北上平定湖南,荆南,仰慕其名声,特地拜访,请为石鼓书院的山长,可谓是地位极高的。
一旁的,则是国子监祭酒田晗,身材较为宽阔,穿着黑色长袍,面带笑容,他地位隆高,不亚于杨文靖,但却推崇其名声,又尊其年岁,所以敬陪礼让。
对面而坐的,则是礼部左侍郎,张汀,年岁四十来许,为人古板,望之就好似一块石头一般。
其他陪坐的,都是长沙府的文人雅士,清流御史,都有些许名声,地位却差这几人些许,但也聊得来。
某种意义来说,他们代表着清流,仕林,乡望,哪怕宰相见到这几人,也不得不尊敬几分。
“如今宗庙迁移,市井小民不知,我等却不得装傻!”
张汀眉头一皱,望着杨文靖、田晗二人,沉声道:
“陛下如今也不给个信,政事堂的装聋作哑,一味的媚上,置朝廷体统于不顾,咱们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