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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北宋的所有目光都集中在了南方,不曾想过山东地界,竟然也能出现敌军。
青州,乃是平卢军的军府所在,不过,随着平卢军节度使的久不到任,其藩镇也形同废黜,知州才是最高的主官。
随着朝廷调粮的举措,整个青州瞬间就乱成了一锅粥。
知州,全称叫做“权知某州军事”,顾名思义,就是暂且把人借调到某州掌管军政,说白了,就是让东京的官,去地方担任主官,从而加强中央集权。
因为知州的人事在东京,去往地方只是借调,差遣,属于帮忙性质,所以东京就具有很大的主动性,随意地就能调换官吏。
这是赵匡胤为了削地方之权而做的处理,还有就是?如平卢军节度使逝去后?不再任命节度使,从而让其成为朝廷的州县。
从知府?到县令?人人都清楚,由于乾德二年?朝廷就清楚明白地告诉他们,留足地方用度?其余的钱粮一律调到东京。
如今?皇帝又调粮,其实就是搜罗地方下半年的用度,反正夏税快到了,地方用度肯定不缺。
但?这点钱粮肯定是不够的?所以,以官吏们的猜测,很快就明白其中的深意——调义仓之粮。
义仓理论上是来调度百姓灾荒的,但朝廷自己的粮食都不足,所以只能自用。
但?若是州县存留还好,一调义仓之粮?所有人都鸡飞狗跳,义仓纸面上的数字?怎做的数?
所以,为了能有粮食?青州上下的上百号官吏?来来往往?不断地调派里乡之民,加派钱粮,借口就是为了应付南方兵侵。
四月本就是青黄不接之时,百姓们果腹都苦难,只能挖野菜过活,甚至还有的进行借贷,但如今地方派饷,整个山东界面瞬间一乱。
胥吏们不仅要满足上官的要求,还是满足自己的私囊,一时间,许多州县民不聊生,怨声载道。
在莱州,李威都能听到饿殍遍野的消息,举家逃窜,上山落匪者不可胜数,再加上前两年赵匡胤筛选地方精兵入东京,这山东地界,竟然没有几个像样的部队。
“部署,快快预备粮食。”
张齐贤急匆匆地来到昔日的青州衙门,见到了正练武的李威,不由得说道。
“师亮,何事如此急促?”李威不紧不慢地说道。
“部署,整个河南道,尤其是青徐之地,已经乱作一团,民怨沸腾,盗匪并起,数十万百姓动乱奔走,咱们的机会来了。”
张齐贤平缓了一会儿,然后说道:“宋廷调派地方之粮,胥吏为患,夏收未至,百姓哪里来的粮食,所以弃家逃亡者极多,以我之见,不出十来日,平卢军定然沸反盈天,到时候只要咱们手中握有粮食,青徐手到擒来。”
“哈哈哈,你的话,甚有道理。”李威满意地点点头,说道:“不过,粮食却不需要担心,我已经派人从金山倭国采买粮食,甚至渤海高丽,也尽量采买一二,这十来天,已经买了近三十万石粮食,足够大军使用半载。”
“而百姓呢?”张齐贤迫切地说道:“青徐上百万灾民,他们可需要不少的粮食。”
李威淡定地说道:“师亮莫非忘了,我是怎么来登莱的?”
张齐贤瞬间一怔,然后恍然大悟,笑道:“也对,南方富庶,怎么可能缺粮。”
想到这里,他心气越发得足了,既然上了贼船,那就只能一往无前了,到时候若果真改朝换代,自己也算是元勋了。
他看着李威,冷静地分析道:“部署,只要粮草充足,那么青徐上千里之地,就可轻易拿下。”
“咱们还得感谢赵官家,平卢一分为三,淄青节度使,天平节度使二者皆无,唯有数百里之外,兖州的泰宁节度使存在。”
“泰宁军节度使,我若是没有记错的话,乃是白重赞吧!”李威回忆道。
“没错,正是这位老将。”张齐贤点头道:“其已经五十七,虽当初乃是猛将,但其功勋,却是治理黄河,其年岁又大,兵卒无多,想来其并无战心。”
时任义成军节度使的白重赞亲自率领役夫堵塞大程六合两大堤的决口,至九月份,成功堵塞黄河,得到郭威的颁诏褒奖。
这位猛将,倒是能文能武。
虽然是沙陀人。
“赵官家对其忌惮颇深,数年来,移镇两次,不敢轻动。”
李威恍然。
“其,在周太祖郭威黄袍加身之时,具有拥立之功,性格固执,部署可以说服一二。”
张齐贤轻声道。
李威点点头,果然有内应,就是好,不过,他又摇摇头,感叹道:“宋国猛将何其多也,像白重赞这般的猛将,竟然也被闲置,忌惮,真是太可惜了。”
李威一点也不忌讳其是沙陀人,反而对于其勇猛颇为羡慕,恨不得招揽到名下,不过,他也知晓,赵匡胤的天下来的容易,其根基也浅薄。
前朝的藩镇将领不敢轻易削夺,只能移镇,忌惮,若是天下无事,倒是可以让他一一剪除,但,如今南北大战,还能与他这般机会吗?
那些隐忍多年的藩镇,突然有了第二条路,怎能不做出选择?
“还是圣人明见万里,各国破灭,达官贵人尽迁移入长沙,省却了不少的事。”
李威声音洪亮,笑道:“如今,时机已然成熟,告诉兄弟们,三日后,咱们打出替天行道,剿宋助周的旗号。”
第九百二十章白重赞
泰宁军,兖州。
“该死,怎么平卢军竟然出现了南贼?”
白重赞一把年纪,闻听到莱州的境况,怒气冲冲地说道:“这些地方官吏都是干什么吃的,给我找那么大的麻烦。”
对于白重赞来说,兖州不过万八千人,又甚少骑兵,在这青徐之地,根本就派不上用场,更遑论对抗那数万唐兵了。
虽然他瞧不起南兵,但数倍的差距,人家又是处心积虑,肯定不容小觑,这可是天大的麻烦。
“会府,这都是那赵官家的错。”一旁的幕僚也一副紧张的模样,沉声道:“平卢军,镇守登、莱、青、淄等州,本是天下重镇,如今数年来裁撤镇府吏目,派遣知州、知州,一副削藩的模样,才有了这般的漏洞。”
“这过错,都是由那赵官家酿造的。”
“你说的在理……”
白重赞眯着眼睛,很是赞同,他傲气十足地说道:“赵官家,还是太年轻,不知晓太祖、世宗皇帝打天下的不易,他以为拙劣的模仿太祖,就能坐稳天下?”
“唐末以来,哪个朝廷不是依靠咱们藩镇来镇守地方,没有咱们武人打天下,这中原早就乱套了。”
其他的幕僚心里翻起白眼,没有武人,这天下早就安定了。
不过,屁股决定脑袋,他们也连连附和,对于节度使这般大逆不道的话,也置之不理。
反而心中思量着的如何转移家小,白重赞再厉害,也兵将颇少,更是年迈,肯定抵不过登莱的十万大军。
况且,听到节度使口中的抱怨,众人都是聪明人,哪里不晓得其左右摇摆,心神不宁,在这个节骨眼抱怨朝廷,寓意深远啊!
没错,李威在莱州树起旗帜,宣扬,所谓的剿宋助周,在整个青徐地区,掀起了巨大的波澜。
泰宁军可谓是重要之地,白重赞又是后周老臣,对于这些年来手中权势的削减,伴随着时间的飘逸,越大的不满。
尤其是,他是老资历的藩镇,自视不凡,对于赵匡胤这种禁军后辈后居而上,颇为不满。
其实篡夺后周的江山这没什么,北宋的禁军来自后周,后周的禁军来自后汉、后晋,一脉相承,论资排辈,怎么也轮不到赵匡胤这小年轻。
作为沙陀人,他早就把自己看作是汉人了,对于民族之分并不浓厚,脱胎于河东军事集团的禁军,他具有浓厚的影响力。
性格的固执,藩镇的桀骜,以及东京不断地削权,让白重赞不满至极。
发泄了一通脾气,白重赞并不是无理取闹,反而是借此向朝廷发泄不满,从而赢得尊重,他这个老军阀,对此倒是颇有几分伎俩。
“会府,莱州有人求见——”这时,某个亲信幕僚轻声道。
“莱州,唐人?”白重赞心中一惊,我不过是借故发泄,要点好处,竟然把唐人招来了?
“让他进来吧!”白重赞嘴巴发苦,面上却没有表露出来,反而一如既往的端大。
很快,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走了过来,有礼有节,白重赞不由得点头,粗声说道:“你们唐人有甚的好说的,战场上走一遭吧——”
“节度,某此行,可只是送信的!”
年轻人笑着说道,然后呈上一封信。
白重赞接过信,看着其上的署名,浑身一震:邢州郭宗训
一看到这几个字,他整个人都不好起来。
郭威乃是邢州人,所以郭家的籍贯就在邢州,而郭宗训的大名,更是让人如雷贯耳,哪个不晓得这是周国最后的皇帝?
“这个,这个……”白重赞面色凝重,拆开细细读作一番。
在信中,郭中训明言,自己在房州本快被赵匡胤暗害,但幸被唐国所救,如今安然无恙,并且封了王爵,好生过活。
然后,他话音一转,谈及了白重赞这些年来的功勋卓著,甚至搬出郭荣郭威日常赞叹他的言语,最后又谈及对赵宋的厌恶,揭穿其反贼嘴角,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咱不识字——”就在年轻人看着面色骤变的白重赞,准备劝服时,白重赞却摇摇头,一脸迷茫道:“咱是个粗人对这书信却是识得,过几日再让幕僚读读,你回去吧……”
年轻大吃一惊,果然,这年月,根本就没有几个白痴,念及此,他连忙开口说道:
“建隆三年三月,令将死刑复核权收归朝廷刑部,不准地方擅决——”
“建隆三年十二月,令每县设置“县尉”,负责地方治安,节度使不得再派镇将干预……”
“乾德元年三月,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