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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动的心情保持了一会儿,他入京没多久,就被传召入了皇宫。
神武四十年,皇帝已经年届六旬,而他的父亲,太子李复沐,也已经三十有六。
这是为他准备的家宴。
几个弟弟,眼生的紧,见到他的到来,颇有些陌生,一时间,只是几句兄长,毫无亲近之意。
数了数,三年来,只添了一位皇孙,加上老二入继梁藩,兄弟还是七人。
至于长姐,被封为益阳郡主,嫁与了勋贵。
几年不见,伴随着夫君,平和贤惠了许多,笑着示意。
至于其他的诸王,这几年间,南洋开疆拓土,差不多都就藩去了,最近一批,才走了三个月。
当然,皇叔太多,太过于陌生,关系好的没几个。
“孩儿拜见皇祖父,父亲!”
“起来吧,快起来!”
皇帝一脸的慈祥,虽然鬓角斑白,但依旧精神矍铄,声音洪亮,并未苍老几分。
哪里有几分传位的样子,他不禁心中起疑。
“好孩子!”
李嘉看了一眼太子,瞧着皇孙满脸风霜,精神奕奕的模仿,连声感叹道:“你去了三年,吃了不少苦吧,干的不错,好样的。”
对于这样的培养手段,李嘉与太子也是第一次,但没办法,没有经历兵灾,打天下的难处,太平中成长的下一代,就很难成材。
酒宴进行的很顺利,气氛融洽,父子、祖孙之间并无隔阂。
而李邦茗见到圣人与太子依旧融洽后,也放宽了心。
直到半夜,皇帝才让人散了酒席,唯独留下太子与薛王。
殿中,明晃晃地点着巨大的蜡烛,成人高,人腰粗,散发着淡淡的香味,将空荡荡的宫殿,照的明亮。
这是南海鲸鱼脂肪,再加上麝香等香料制成的蜡烛,长久不灭,一支价值数百贯。
而在殿中,却点了九支。
恍若白日。
“坐下——”
“诺!”
皇帝此时也脱去常服,换上了一件长跑,面目颇为轻松。
但跪坐的太子,则神情严肃,让李邦茗颇为奇怪,也只能同样表情。
父子对坐,而皇帝高居龙椅,彼此相隔数丈,即使是明亮如日,也有些恍惚了。
寥寥三道影子,相互错落。
“今次召你们父子留下,讨论的乃是国事,也是家事。”
李嘉略显轻松道:“晋王今年初,就已经就藩于真腊,我只有两个嫡子,如今,留在洛阳,中国的,就只有太子你一个人了。”
“儿臣……”
太子抬起头,刚要言语,就被皇帝打断:“你先让我说完。”
“除此外,朕的诸子中,尽皆年幼,也只有你成年了。”
李邦茗心中惊诧,这言语,内涵极深啊!
强忍着激动,他跪坐着,面色凝重。
“这个位置,本就是你的。”
李嘉轻笑一声,说道:“民间有句话说的好,老而不死是为贼,对于皇家来说,在位太久的皇帝,也不是什么好事。”
“陛下春秋鼎盛,哪里谈及一个老字。”
太子忙道。
“人生七十古来稀,我已经六十,老了。”
皇帝再次叹道。
太子与薛王不敢言语,帝王心术,不到最后一刻,焉知其真假?
“你当了十年太子,十来年薛王,日渐成熟,我也放心将这万几重担,与你之身了。”
皇帝感怀伤秋之后,立马果断起来:“明年正月初一,举行禅位大殿,改元绍德,意为继承文武之德。”
“陛下,三思啊!”
太子忙起身,匍匐跪下,双目含泪,恳求道:“孩儿德行尚浅,不足以继承大统,还望您收回成命。”
薛王不敢言语,只能继续跪下。
李嘉也不知这是演的还算真实的,但无论真假,有这个表态,就足够了。
至少,比欣喜若狂强吧,这点忍耐收敛都没有,不足为皇帝了。
深深地盯着其人,似乎持续了许久,又仅仅是一瞬间,太子与薛王,尽皆脊背发凉,布满细汗。
“一言九鼎,朕不会收回来的。”
皇帝长叹了口气:“再英明神武的皇帝,一旦老了就会糊涂,会有难忍言之事,还不如舍得、放手。”
第1412章 岁月
其实,对于皇帝要放权,洛阳内外早就传出了风声。
从工部,兵部,户部等六部衙门,太子都督办了一年半载,最后的政事堂听政,也进行了半年。
太子一直谨言慎行,有理有据,博得朝野的一致认可。
再加上皇帝多年怠政,基本上活都让太子忙完了,显而易见,这是准备退位了。
但是,虽然做好了准备,但朝野上下依旧大吃一惊。
无论皇帝怎么说,大家绝对不能顺从,反而不断地劝说。
这其中固然有想一朝天子一朝臣的意思,但更多的,还是想稳住皇帝的心思,这要是来个反悔,那可就好玩了。
不过,朝会上,面对众臣的哀求,皇帝依旧干脆利落道:“朕意已决,就莫要再言语了,准备禅让大典吧,接下来的朝政,依旧由太子监管。”
“诺——”半喜半忧之中,朝臣们应下。
而在政事堂,如今的首相,依旧是胡宾王,剩下的唐复、萧善文,吕余庆,去年又新添了张齐贤。
拢共五位宰相,平均年龄超过六十。
而,张齐贤反而是最年轻的,五十八岁。
朝会结束,几个老头子汇聚一堂,心中百感交集。
“自某入仕,就是神武年号,如今快将结束,真是有些恍惚。”
唐复不由得感慨道,直到这时,他还怀念当年的状元高中的风采。
“陛下这般,果断异常啊!”
吕余庆已经七十有三,拄着拐杖,颇有些精神道:“老夫入朝多载,算是见识了陛下的风采。”
“朝政果断,对诸王果断,对自己,也更加果断,佩服之至啊!”
大家会心一笑。
是啊,这位圣人,心狠啊!
儿子兄弟,偏僻的地界,说赶走就赶走,如今退位,也是极为果断,哪个敢不服啊!
“吕相公,您今年得退下了吧!”
胡宾王沉吟了片刻,调转了话题。
“多亏了陛下留用,我这一把年纪,还霸占了相位,成何体统哦,早就应该致仕了。”
吕余庆摇摇头。
“明年再退吧!”胡宾王沉声道,目光炯炯。
吕余庆惊诧了些许,然后笑道:“没错,明年退,我弟弟(吕端)还任幽州留守,得再扶个半载。”
在坐众人互相看了看,心中就了然。
显然,在新君继位前致仕,当今还未退时就离去,可能会让皇帝有所联想。
再者,新君继位前,也不宜有波澜起伏。
其实大家一把年纪了,还能就任相位,心里头早就有所明白。
新君继位,肯定要有位置安排人。
而他们这些老头即使是唐复,张齐贤,也顶多再干两三年,像胡宾王等人,随时就可以致仕下台。
正好,可以顺理成章的给皇帝腾位置,安排心腹。
新君,新气象。
不经过一番人事变动,怎么树立权威?
堂后官们,则默默无闻地整理东西,装作没听见。
政事堂中任职,就是得耳聋嘴哑。
由于政事堂的稳定,让朝堂上并未有什么波澜,就算有,也被镇压。
而在洛阳民间,则掀起巨大的舆论。
人们议论纷纷,对于皇帝主动退位,依旧是难以想象。
茶馆中,人满为患。
“你说,这怎么可能啊!”
某个大汉,拍着桌子,不可置信道:“我爹出生就是神武年,我出生也是神武年,这怎么就退位了呢!”
“就他么瞎说,神武才四十年,你都三十了——”
一时间,满堂笑声。
“圣人临朝四十载,怕是早就厌烦了,退了享清闲,也是好的。”
“真退假退不一定呢!”
某个人低声道:“按照规矩,怕不是得被迫了吧!”
“瞎说甚的!”
这就有人气不过,直恼了:“且不说满堂的忠臣武将,就言语,那一圈的藩王,哪个敢乱来。”
“说的也是!”
众人纷纷点头,老子要是受了委屈,儿子哪肯罢休。
民间的议论自然不会影响到朝廷的运转,多年以来,或者说乱世至今,人们还是见到第一个禅让的皇帝,着实感到不可置信。
岂止是百姓,就连薛王,回到自己的王府后,说与自己的王妃们听,她们也是满脸错愕。
“大王,这么说,您岂不是太子了?”
薛王妃难以压制心中的喜悦,迫不及待道。
“也可以这样说。”
李邦茗微微一笑,骄傲道:“受封薛王至今,已有十年了,皇祖父,父亲,未曾对我有过不满,太子之位,舍我其谁?”
“只是,可惜,你的肚子不争气,还未有个儿子。”
想到这里,李邦茗有些无可奈何。
娶了七八个妃嫔,只诞下五个女儿,竟无一个儿子,这让他万分的气恼。
恐怕,他受封太子的阻碍,就在于此吧!
不过,他想着,这些年,可能是他经常地方奔波的缘故,好好将养几年,就能有儿子了。
“听着,你们谁要是生下个儿子,日后的封赏,数之不尽。”
……
而在皇帝的后宫中,则也是不平静。
早在神武三十五年,丽妃,侯丽娘病逝。
三十六年,端妃钱氏病逝。
三十七年,贤妃惜竹去世。
……
四十年,开春三月,德妃吴锦儿、孟氏、钱氏、刘氏姐妹,一一离去。
到了入冬,后宫来报,瑜妃病重。
皇帝心急如焚,忙不迭看望。
只觉得,昔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