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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不想你每天练琴还要帮我按摩很辛苦。”
这句话语速飞快,连个标点符号都没有,好像一旦停顿就说不下去了似的。秦抑说完,表情更加古怪,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
沈辞控制住想要翘起的嘴角,在他面前蹲身:“我教你吧?按摩我可是专业的。”
他说着抬起对方一条腿,搭在自己膝盖上,就听秦抑说:“我一直都想问,你为什么会按摩?是特意学的?”
“这个……”沈辞有点心虚,哪敢说他是在穿书前给卧病在床的母亲按摩时练出来了,忙找借口搪塞,“个人爱好。”
这拙劣的借口明显没让秦抑相信,他拧起的眉头依然没有打开,看向对方的眼神透出怀疑。
沈辞装接收不到,撩起他的裤脚,在他苍白的小腿上按了按:“哥哥,你腿毛很少耶。”
秦抑:“……”
沈辞继续从自己奇特的关注点发散思维:“我想等我们领证以后,去海边度蜜月吧?你光着小腿走在沙滩上,一定很好看。”
秦抑语调平板:“下辈子争取。”
“就不能这辈子吗,对自己有信心一点好不好?”沈辞抬头看他,见他的眼神不太对,忙言归正传,“那我开始了,你看好。”
他伸手触上对方脚底:“我每次都是从脚底按起,脚底有很多穴位,每天按摩可以舒筋活血。”
秦抑很想说一句“我看不到”,但看他这么认真的样子,还是没忍心打断。
沈辞继续手上的动作,他看着对方腿上的疤痕,一不小心就走了神,按到某一处时,似乎有些用力过猛。
随后,他就听到秦抑发出一声低沉的,像是抑制不住的闷哼。
沈辞的手瞬间顿住,他抬起头来,难以置信地看向对方:“你刚刚是不是感觉到什么了?”
秦抑也是一怔,犹豫着道:“疼。”
“疼?哪里?”沈辞重复在刚才按过的地方按揉,“这里?现在还觉得疼吗?”
“有一点,”秦抑说,“不过我搞不清楚,是神经痛造成的突然抽疼,还是你按的缘故。”
“你再仔细感觉一下,”沈辞耐心地说,“除了疼,还有没有其他感觉?”
这一次秦抑沉默了很久,才不确定地说:“有点酸疼,好像没神经痛那么的……尖锐。”
沈辞猛地站起身来,快要掩饰不住内心的惊喜:“哥哥,你是不是要恢复知觉了?”
秦抑皱着眉,垂眼看向自己的腿,似乎并不太相信。
“你等着,我给陆医生打电话。”沈辞当即掏出手机,拨通了陆衡的号码。
第一个电话没人接,他又锲而不舍地打了第二遍,终于打通了,陆衡那边有些嘈杂:“怎么了?我在外面吃早饭呢,我说你俩能不能消停会儿,我刚下夜班,让我缓口气行不行?”
沈辞:“有急事!”
“什么急事?姓秦的磕药了?”
“别胡说八道,”沈辞忙说,“他的腿好像开始恢复知觉了,你快点过来看看!”
陆衡一愣:“哈?”
第27章 第 27 章
陆医生有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震惊到; 一时间咀嚼食物的声音都停了,半天才续上话音:“知道了,我吃完就过去。”
沈辞挂掉电话; 满心期待地等着他来; 一回头却看到秦抑还维持着刚才的姿势一动不动,表情也没有任何变化。
他满腔欢喜瞬间冷却下来,小声问:“哥哥,你怎么好像……不太高兴?”
“没有; ”秦抑语气还是很平静,“只是不想给自己希望,那样如果是判断错误的话; 也不会太过失落。”
沈辞张了张嘴; 却一句话也说不出,他心里忽然难过极了,也不知道这五个月来秦抑到底经历了什么; 居然连恢复的希望都不肯抱有。
如果他能够早一点过来就好了。
如果能早点陪在秦抑身边,陪他度过那几个月最艰难的时光; 说不定他的病情还不会像现在这么严重。
而不是让他一个人躺在医院里,一个人回到这栋充满寂寞的别墅; 一个人默默承受了所有的痛苦,还被外人所不理解。
沈辞只感觉鼻子发酸; 眼眶也跟着红了起来,他走到秦抑身后,弯腰抱住他,低声说:“对不起; 我来晚了。”
秦抑微怔; 回握住了他的手。
还不算晚。
沈辞说了这么句莫名其妙的话; 秦抑居然莫名其妙地理解了,两人非常默契地都没再开口,一直等到陆衡过来。
陆医生刚下夜班就被叫来“加班”,脸上还带着明显的倦色,他被沈辞带到卧室,打量了一下轮椅上的秦少:“怎么发现恢复知觉了?”
沈辞:“我刚刚给他按摩,他说感觉到疼。”
“具体什么位置?”
沈辞在秦抑面前蹲身:“大概是这里。”
陆衡看着他指的地方,有些嫌弃地问:“你洗脚了吗?”
秦抑皱眉:“你又洗手了吗?”
两人互相看不顺眼,就这么对视了长达数秒,终于是陆衡先败下阵来:“算了,本医生从来不跟病人计较——沈辞,你去接盆热水来。”
“接热水干什么?”沈辞有些迷茫,“泡脚吗?”
陆衡:“让你去你就去,我想秦少总不会喜欢用冰袋吧?”
虽然还是没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沈辞却听出了十足的阴阳怪气,想也知道是陆医生还在为了秦抑拉黑他的事耿耿于怀。
他没再试图插入两人之间这胶着的气氛,乖乖去接了一盆热水,摆在秦抑面前:“然后呢?”
陆衡冲秦抑一挑下巴:“脚,放进去。”
秦抑看起来很不想听从他的指挥,但最终还是照做了,就听陆衡又问:“感觉到热了吗?”
秦抑低头看着盆里的水,沉默了一会儿:“嗯。”
“确定?”
“确定。”
“恭喜你啊,”陆衡相当敷衍地鼓了两下掌,“恢复知觉最明显的表现,就是能感觉到疼痛和温度。车祸至今快六个月,你终于开始恢复了,要是再晚一段时间,从医学角度就要判断你没希望了。”
他有点疲倦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用手撑着头,好像困得快睡着了:“水也别浪费,顺便泡个脚吧。”
听完这话,秦抑还是没什么反应,沈辞却已经激动得难以自制,他眼睛一下子亮了,猛地扑到秦抑身上:“哥哥,你听见了吗,陆医生说你真的开始恢复了,不是错觉!”
陆衡并不知道自己来之前他们说了什么,因此对这番话感觉十分诧异:“那不是废话吗,我还能骗你们不成?”
秦抑依然没太大反应,沈辞抬起头来,兴冲冲地问:“那,大概需要多长时间能重新站起来?”
“站起来?”陆衡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秦抑,“不,你可能有点误解,恢复知觉不代表一定能重新站起来——人的神经分为感觉神经和运动神经,也就是传入神经和传出神经,你们生物应该学……”
他说到一半,又想起什么:“哦,你是学文科的。”
“总之,”他咳嗽两声,“这两种神经的作用是完全不同的,他现在能感觉到冷热,说明是感觉神经在恢复,但是你让他试着动一下,能动吗?”
秦抑垂眼看着自己的腿,很迅速地给出了回应:“不能。”
陆衡:“对吧,有的人感觉神经恢复了,运动神经一直恢复不了,就导致有感觉但站不起来。有的人运动神经恢复得很好,感觉神经却一直停滞,导致能正常走路,知觉却非常麻木。你现在问我运动神经什么时候能恢复,我也判断不了,看他自己争不争气了。”
沈辞心里微凉,还是不太死心:“就根据你既往的经验来看呢,能不能有个……大致的时间?”
“根据经验来看,”陆衡想了想,“应该在三年到五年吧。”
三年到五年……
还要那么久?
沈辞一时有些失落,眼中的光亮慢慢淡了下去。
事业在最巅峰的时期戛然终止,三五年过后,还会有人记得秦抑吗?
虽然秦抑并不是什么需要时刻保持热度的人物,可他总有某种私心,想让更多的人看到他,想看到他出现在音乐会上,想看到台下座无虚席,想让钢琴天才永远被万众瞩目,熠熠生辉。
那才是他应该拥有的生活。
留意到沈辞失落的表情,陆衡连忙往回找补:“当然,也不是没有特例,有些特别努力的人,可能一两年也能正常走路了,说不定你们这就……爱情的力量是伟大的,对吧?”
沈辞看向还是没什么表情的秦抑,心说这像是“特别努力”的样子吗?
明明是一副放弃挣扎的样子。
“哦对了,”陆衡说到这,忽然想起什么来,“之前给你开的药你吃了没有?”
秦抑语气平淡:“什么药。”
“养护神经的药啊,不是让你一直吃吗,到底吃没吃?”
“吃完了。”
“吃完了是什么意思?”陆衡一脸莫名,“药吃完了?”
“嗯。”
“什么时候吃完的?”
“一个月前。”
“……”陆衡突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对方,语气变得有些危险,像是遇到了什么不遵医嘱的病人,“那你为什么不跟我说?你告诉我我再去给你拿啊,又一声不吭地擅自停药,当年你就这毛病,现在还这毛病。”
秦抑抬起头来,神色不善地看了他一眼:“因为吃了也没用。”
“你还敢瞪我,”陆衡更生气了,“搞清楚你的身份,现在你是病人,我才是医生。”
沈辞站在两人中间,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觉得现在的气氛相当不适合自己插嘴,他默默地后退了一步,心说陆衡医生果然非同寻常,居然还敢教训秦少。
秦抑皱紧眉头,神色比之前更冷了。
“我现在就回医院给你拿药,”陆衡说,“你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这种药本来就不能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