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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抑头发已经基本干了,被吹风机吹得有点炸,倒将他身上那股阴郁冷冽气息冲淡了不少,显得柔和多了。
沈辞上楼回到自己房间,从衣柜里拿出两套睡衣,又返回了秦抑卧室,询问道:“哥哥,你觉得哪个好看?”
秦抑本来以为他回去洗澡了,看到他又拿着衣服回来,眼底闪过一丝错愕,顿了一下才道:“都行。”
“都行是什么评价……选一个吧。”
秦抑看了看两套睡衣,也没什么太大区别,不过一个颜色深一点,一个浅一点,他指了指浅色那套:“这个。”
“好,”沈辞把睡衣往床上一扔,“那你等我,洗完就给你按摩。”
说完,转身扎进了浴室。
秦抑张嘴想说什么,可浴室门已经关上了,他忍不住皱眉。
为什么要在他浴室里洗澡。
衣服还不拿进去。
浴室里传来水声,沈辞估计是冲淋浴,很快就洗好出来了。少年裹在柔软浴巾里,只露着一颗湿漉漉脑袋,和两截白皙小腿。
秦抑看着他走近,眉头皱得更紧了,他一言不发地注视着对方,就看到沈辞停在床边,开始用浴巾擦身上水。
少年躯体不断在浴巾下隐现,秦抑呼吸微微一停,不太自在地别开了眼:“为什么不穿好再出来。”
沈辞抬起头,疑惑地问:“在这里穿不行吗?”
可能是习惯了,以前他家太小,浴室也小,洗完澡以后浴室里都是潮气,在里面穿衣服会把衣服弄得很潮,非常不舒服。
现在换到这么大别墅,一时半会儿还适应不了。
秦抑没回答他行不行,好半天才道:“不可以在别人面前。”
沈辞一愣,琢磨了一下他这别扭语气,不禁笑起来,裹着浴巾就扑到他跟前,作势要抱他:“当然不会了。”
秦抑忙把他挡开,命令道:“快点把衣服穿好。”
沈辞在惹秦少生气边缘疯狂试探了半天,知道再越界他就真要发怒了,便乖乖转过身去,背对着他穿衣服。
秦抑浑身僵硬地坐在床边,听到耳边窸窸窣窣声音,终于还是没忍住抬了一下眼,就看到少年白皙脊背,以及优美腰线。
紧接着这抹色彩被垂落睡衣遮挡,秦抑搭在膝盖上手指一紧,立刻收回了视线。
沈辞换好衣服,把头发彻底擦干,可能是洗澡时水开得太热,他脸颊有些泛红,先去喝了杯凉水,随后在秦抑面前蹲身,开始今日份按摩。
所谓一回生二回熟,秦抑昨天被他按摩过一次,今天就不那么抗拒了,他低头看着少年发顶,始终一言不发。
沈辞在他大腿上按揉了一番,抬起头问:“这里有知觉吗?”
秦抑摇头。
又转移到小腿:“那这里呢?”
秦抑再次摇头。
最终沈辞握住他脚腕,用力按了按他脚心:“这里?”
“不用试了,没有。”
沈辞沉默。
看起来除了“关键部位”,其他地方都没知觉啊。
也不知道是算幸运还是算不幸。
沈辞不再多问,继续帮他按摩,或许是洗过澡缘故,秦抑体温比平常高了些,脚趾难得是暖。
按摩持续了快一个小时,按到沈辞额头和鼻尖都有些冒汗,他停下来呼出一口气:“有觉得舒服点吗?”
“嗯,”秦抑看着他泛红脸颊,“去把空调打开吧。”
沈辞果断拒绝:“不行,我好不容易才让你神经痛缓解,万一一着凉,又疼了怎么办?”
“不会。”
“那也不行。”
沈辞站起身来,看一眼时间:“该睡觉了。”
说完,又一次离开了房间。
秦抑从来没有这么早睡过,或者说,神经痛从来不允许他这么早睡。往常这个时间,正是疼痛开始加剧时候,今天却姗姗来迟,始终没有动静。
这种幻痛一刻也不会停止,但如果是现在这种程度,就还在他所能忍受范围内,不会太过影响正常生活,也不至于让他半夜睡不着跑去喝酒。
他并不喜欢喝酒。
秦抑慢慢在床上躺下,双腿依然没有知觉,但这五个月来,他似乎是第一次没有像往常那样痛恨这双没有知觉腿,有什么东西因那少年接近而稍稍瓦解了,身体轻松了很多,不再像之前那样疼痛且沉重。
忽然,他想起白天沈辞说过话,慢慢地将自己翻了个身,从床靠窗一侧挪到另一侧,正准备关灯睡觉,却听到房间门响——某人又回来了。
沈辞抱着被子爬上了秦抑床,看到对方听了自己话,不禁笑起来:“哥哥早该这样。”
秦抑皱着眉,见他轻车熟路地铺好床,忍不住道:“你来干什么?”
“睡觉啊。”
“为什么要睡在我房间?”
“方便夜里照顾你。”
“我不起夜。”
“可我昨天还在凌晨三点撞到你在厨房喝酒。”
“……”秦抑沉默了一秒,对自己话进行补充说明,“我睡着以后,不会起夜。”
沈辞停下动作,抬起头看他:“那……我帮你挡风?”
秦抑面无表情:“你大可把窗户关上,把新风打开。”
“呃……”沈辞再次被他戳穿,尴尬地挠了挠脸,“其实我觉得,你床比我床舒服。”
“明天我让管家把这张床换到你房间。”
“……”
沈辞抱着被子,有些哭笑不得:“可我昨天就是在这里睡。”
屋子里突然安静了。
秦抑目光在他脸上停留数秒,似乎欲言又止,最终选择翻身背对他:“随便你。”
沈辞松一口气——秦少眼神杀伤力实在太大,要是再盯着他看一会儿,他可能就要知难而退了。
他动作很轻地躺下来,也背对着秦抑,睡着了。
或许因为今天是“光明正大地爬床”,沈辞睡得不太深,等到后半夜,半梦半醒间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在和困意斗争五分钟后,还是睁开了眼。
紧接着,他就听到男人压抑喘息声。
沈辞听到这动静就知道大事不妙,猛地翻身坐起,伸手轻轻拍了拍旁边人:“秦抑?”
没有回应。
看来“睡着以后不起夜”是真,哪怕已经疼得浑身发抖了,这人居然还没醒来,只是用力地攥着被子,将自己裹得很紧。
沈辞叫不醒他,只好把手伸进他被子,撩开衣服,就摸到他腰间皮肤一片冰凉。
他把自己掌心贴上去,想帮他捂一捂,可这么一点热源明显不够。想找暖宝贴,也不知道秦家这种豪门里会不会备那种东西,电热毯又不知道在哪里……思来想去,干脆选择了最原始方法。
他鬼鬼祟祟地钻进对方被子,想用身体帮他取暖。
而正在这时,被他触碰身体一顿,黑暗中,秦抑缓缓睁开了眼。
第45章 第 45 章
“秦少; 那个……您今天怎么起这么早?”男人额角滑下冷汗,一改之前嚣张,唯唯诺诺地说; “是身体好些了吗?”
秦抑坐在轮椅上; 苍白面容格外阴冷; 他明明什么都没说; 身上却透出难以形容压迫力,让面前男人卑躬屈膝; 不敢和他对视。
沈辞后退一步,微微地屏住了呼吸。
秦抑并没有看他,只沉默地注视着面前人; 似乎在等待他为这场争执给出一个合理解释。
男人额角冷汗越来越多; 几乎到了浑身发抖地步,终于他抬起头; 咬牙道:“秦少; 您说不喜欢别人碰您东西; 这位沈……沈小少爷刚刚摸了您钢琴; 我怕您生气,就出言制止他,我……”
沈辞皱眉:“我没碰钢琴。”
秦抑像是没听到他辩解,视线依然停在那男人身上,他神色更加阴沉,毫无血色唇微微张开; 嗓音低沉而嘶哑; 夹杂着近乎冷冽怒意:“我东西; 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指手画脚?”
“秦少!”男人一下子跪倒在地; “我是担心您钢琴被碰坏了!”
被反复提及“钢琴”二字; 似乎让秦抑愈发不悦,他眉心一拧,搭在轮椅扶手上手指收紧,怒道:“滚!”
男人身体一僵,知道自己这是又惹秦少生气了,再不敢多说一句话,起身就要“滚”。
“我说滚,”秦抑冷冷地斜他一眼,“指滚出秦家,永远在我面前消失。”
“……秦少!”男人错愕地回过头来,“我真错了,您再给我一次机会!”
“不要让我重复第二遍。”
男人脸色一阵青白,额角蹦起青筋,他恶狠狠地瞪了沈辞一眼,头也不回地冲出了房间。
沈辞觉得自己冤枉极了,这人明明是自找,居然还好意思瞪他,这种在背地里耀武扬威,在秦少面前唯唯诺诺家伙,还是早点开了好。
他正想着,就看到秦抑轮椅从面前经过,连忙想叫住他,说一句谢谢,可还没来得及开口,那轮椅忽然一停,轮椅上男人背对着他,声音依然低哑:“你喜欢钢琴?”
沈辞一愣,拼命点头,又想起对方背对自己看不到,只好开口:“喜欢。”
少年声音很乖,透着这个年纪独有清朗干净。
秦抑没再说什么,苍白修长手指在轮椅操作手柄上一推,离开了琴房。
沈辞:“……”
又走了?
他有些迷茫地站在原地,一抬头,就看到正往他这边来管家,后者好像刚起来不久,冲他抱歉一笑:“实在对不起,秦少刚刚……吓到您了吗?”
沈辞“啊”一声:“没事。”
吓到倒是没有,只是觉得有点奇怪。
他知道秦抑喜怒无常,可刚才他态度……自始至终没看他一眼,却在离开前问他是不是喜欢钢琴?
而且,刚才他呵斥那个男人时候,似乎在刻意压制语气,没像昨天那么暴躁。
嗓音也比之前听到更哑了。
沈辞心里有很多疑问,可现在秦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