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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抑点头。
沈辞拉开窗帘,太阳已经落山了,但余晖还在,外面依然有光线,秦抑微微眯了一下眼,很快适应了这点光亮,向窗外看去。
外面的景色实在没什么好看的,尤其是这种冬天,还没下雪,入眼只有光秃秃的树木,别墅外墙的爬山虎已经落光了叶子,只剩下藤蔓还挂在墙上,显得非常萧索。
“哥哥,”沈辞看着窗外,忽然道,“等开春了,我们出去转转好不好?就在院子里,不走远。”
这是他第二次向秦抑提出出门,本以为他还会和上次一样拒绝,却听到他沉默了一会儿,有些犹豫地说:“好。”
好?
秦抑居然答应了?
沈辞回过头,眼中露出难以掩饰的惊喜,也不看窗外那些无聊的景色了,猛地坐到他身边,床都跟着沉了一下:“真的?你终于想开了?早该这样嘛,不要总是憋在家里,会发霉的。”
“不会,”秦抑居然认真地说,“干燥的状态不会发霉,潮湿才会。”
沈辞:“……”
他表情奇怪地抬起头,伸手在对方面前晃了晃:“你真的睡醒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还没完全睡醒,还没发现自己指甲被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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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第 60 章
秦抑抿唇; 好像也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答非所问的话,抬手想拨开对方的手,忽然留意到什么; 视线落在自己指尖:“你干的?”
“什么?”沈辞眨了眨眼; 故意装傻,“什么我干的?”
秦抑向他展示明显短了一截的指甲:“你给我剪的?”
沈辞继续装傻:“我什么时候给你剪过指甲,总共只剪过一次脚趾甲吧; 剩下不都是你自己剪的吗?”
他这过分笃定的语气让秦抑微微皱眉,居然也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怀疑; 差点就让他骗过去了。
直到他又感觉到哪里不对; 掀开被子,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随后转向沈辞,面无表情道:“接着装。”
沈辞没绷住笑出了声,终于不装了; 讨好似的晃了晃他的胳膊,哄他道:“我是怕你复健的时候不小心把指甲磕劈了; 所以帮你剪短点; 不容易受伤。”
“我没那么容易磕……”
秦抑话说到一半,又想起上次磕伤脚踝和膝盖被他发现,以及今天在平衡杠上摔倒的事,硬生生把没说完的话咽了回去,改口道:“你可以提醒我; 我自己剪。”
沈辞:“你不是不方便吗,每次都要剪半天,反正我没事干,顺手就帮你剪了呗?”
秦抑似乎无话可说; 最终只能绕开这个话题:“你没事干可以去练琴。”
沈辞委屈:“我才考完试,休息一天都不行吗?”
秦抑:“统考不过是个通行证,你想上燕音大,还得参加他们的校考,校考过了才算真的过了。你现在还有三个月,可没那么多时间给你休息。”
沈辞听完更委屈了,整个人肉眼可见地萎靡下来,低声嘟囔:“知道了……不过哥哥你是在公报私仇吧?”
“嗯?”
“我是说你可以起床了。”
秦抑看他一眼,没计较那句“公报私仇”,把自己挪上轮椅:“明天去学校吗?”
“当然,考试都考完了,明天还是得正常上课的。”沈辞说,“你让我陪你,结果你在这里睡了一下午觉,那到底算陪了还是没陪?”
秦抑闻言不禁一顿,迅速权衡了一下利弊:“那今天就休息一天吧,晚上别练琴了,一天而已,也没多大影响。”
他这现场改口让沈辞拼命忍笑,最终咳嗽两声,故作严肃道:“遵命,秦老师。”
秦老师……
秦抑对这个久违的称呼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干脆装没听见,去洗了把脸,总算是彻底清醒了。
沈辞今天偷懒没练琴,学校的作业自然也没写,整个晚上都是闲暇时间,自从上高三以来,还是第一次这么空闲。
现在时间还有点早,沈辞突发奇想,让厨房阿姨改了晚上的日常营养餐,准备放纵一把,吃一顿火锅。
需要的涮菜很多都不是常备菜,家里没有,沈辞便自告奋勇,跟阿姨一起去了附近的生鲜超市选购。
他们回来时天彻底黑了,沈辞兴冲冲地架起了鸳鸯锅,往里面放火锅底料,秦抑看了一眼,不解地问:“为什么要把清汤放我这边?”
沈辞也很疑惑:“你不是不吃辣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不吃辣?”
沈辞也迷茫了,仔细回想,秦少好像确实没说过自己不吃辣,但关键是这人对什么食物都兴致缺缺,他居然就自然而然地以为对方也不喜欢吃辣。
“倒是你,”秦抑又道,“不能吃辣的是你才对吧?”
沈辞把眉毛皱成了奇怪的形状:“我为什么又不能吃辣了?”
“上次吃辣条被辣出眼泪的不是你吗?”
“……这两个辣度不一样的好吧!”沈辞拿起火锅底料的包装袋,放到对方眼前展示,“我买的是正常辣度,你上次给我买的那个辣条,那明明是变态辣,是个人都受不了,能放一起比吗。”
秦抑不吭声了。
“哥哥,你下次买东西之前,好歹也看一下口味,要是不确定自己能接受多少辣度,又想吃辣,就选微辣,好不好?”
“知道了,”秦抑不太想再继续进行这个话题,把锅转了九十度,“就这样吧。”
沈辞往火锅里加水,又插上电,用筷子搅了搅,让火锅底料加快融化,心说秦少在吃方面恐怕是一点天赋都没有——这叫什么,有长处,就必定有短处?
底料一煮开,香味就已经飘出来了,那边阿姨端来了洗好的涮菜以及蘸料,几个小碗在桌子上一字排开,颇有点在火锅店里吃饭的阵仗。
沈辞调好了自己的蘸料,见秦抑皱着眉不动,便问:“这个也要我帮你调吗?”
“……要。”
沈辞只好也帮他调了一碗,放在他面前:“你该不会从来没吃过火锅吧?”
“吃过一次,”秦抑垂着眼,“小时候,我母亲带我去吃过,不过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
“只有一次?”
“嗯。”
沈辞忽然有点说不出话来,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只有你母亲,你父……呃,秦潜呢?”
秦抑正在搅拌蘸料的筷尖一顿,似乎不太愿意提起那个名字:“秦潜基本不和我们一起吃饭,他不喜欢和我母亲待在一起。”
“哦……”沈辞把菜下到锅里,“所以日常就是你和你妈妈一起吃饭?”
这个问题让秦抑沉默了一会儿,许久才道:“不,是她高兴的时候会陪我吃饭,不高兴的时候,我就自己吃。还有可能她本来高兴地陪我吃饭,吃到一半突然不高兴了,摔碗走人。”
沈辞:“……”
他无法想象那是怎么样的一种家庭氛围,也难怪秦抑的口腹欲这么低,任谁有一个从不陪妻儿吃饭的父亲,一个吃饭吃到一半无故摔碗走人的母亲,也不会对“吃饭”这种事产生任何期待的。
沈辞心里很不是滋味,隔着火锅冒出的热气,秦抑的脸也显得朦胧起来,他抿了抿唇,强行让自己不要在这种时候表现出不愉快:“没关系,以后我都会陪你吃的。”
说着指了指旁边的羊肉和肥牛:“你喜欢吃哪个?”
“我都行。”
沈辞往锅里下了一点肥牛,两边都下了,水已经烧得滚沸,放下去瞬间就变了色,他忙招呼秦抑:“快点捞,久了就不好吃了。”
秦抑把清汤锅的肥牛夹到自己碗里,尝完之后道:“你还是都下在辣锅里吧。”
“好,想吃什么你自己下。”
秦抑可能是没有什么想吃的,随便往锅里下了一点,忽然说:“你想见她吗?”
“什么?”沈辞没反应过来,“见谁?”
“我母亲。”
沈辞愣住,刚夹起的肉又滑回锅里,被沸水一滚,瞬间就找不到了:“你母亲不是在……疗养院吗?你不是说,见不到她?”
“我是说视频聊天,”秦抑垂着眼,语气是近乎平静的,“我并不恨她,却也不爱她,我依然认可她是我母亲,所以觉得有必要让她知道你。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找个机会,跟她见一面。”
61、第 61 章
沈辞注视着他的脸; 半天没说话。
秦抑这是在……邀请他见家长吗?
说起来,他其实对秦抑的母亲感情很复杂,一方面觉得她被丈夫抛弃; 是个可怜的受害者; 一方面又觉得她伤害儿子,是加害者。
但秦抑谈起她的时候,从没有单方面说过她的不好; “被爱”和“被伤害”总是交替进行,不像秦潜那边; 只有单纯的伤害; 或许因为这对比,秦抑对母亲明显更偏袒些。
现在想来,她也许是真心爱过儿子的,只是犯病的时候控制不住情绪,就会做出一些伤害他的事; 等到平静下来又会后悔,所以再对他好进行弥补……如此反复。
在这一点上; 秦抑或许更理解她; 所以即便被她反复伤害,也终究没能发展到“恨”,还念着那些曾经的母爱,就像是以前他卧室的那扇窗,被爬山虎遮蔽; 只有偶尔风掀起叶片,才能透进些微的阳光来。
这一点阳光,秦抑始终记得。
哪怕更多的时间爬山虎都会给他黑暗,也没有忘记这么一点点的阳光; 一点点的善意。
沈辞鼻子有点酸,忙低下头,不想让对方看到自己眼眶发红,他把那片已经煮过头的肥牛从锅里捞了出来:“好,不知道她那边什么时候方便?你之前好像说,她要和外界联系只能在固定时间内……是要提前申请吗?”
“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