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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其他的，张淮确实没法反驳。他不能告诉若儿其实她已经死了，否则就真救不回来了。
可他也不是没有靠着说书先生的身份接近若儿，但……
“所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儿这辈子的爹都同意我娶她了哪还有你反对的份？要看我不顺眼就将我放了，料你们也没那个本事关我一辈子！”
‘张淮这话倒没说错，如果欧阳若是生是死可以由他自由掌控，那自己和净空还真不能将人一直关着这里。’
想到这里，钱芊忍不住皱起了眉，正要询问净空的看法之时，张淮却突然惨叫一声，随即全身抽搐着，不断从嘴里往外吐着白沫儿。
客栈外的李匀一行人也还没走远，骤然见到怀中的小姐一阵痉挛，面色青黑，当即吓的不行，在红婶的连声催促下又抱着人一路跑回客栈向净空求救。
“不、不……行，若、若儿……”
张淮为了克制这突如其来的痛苦传达到欧阳若那边，当即咬紧牙关，脖子的青筋尽数暴起，可很快便又全身虚脱的瘫倒在地，瞳孔时隐时现，全身不受控制的翻搅起来，在人身与蛇尾之间来回转变。
竟是险些就要被打回原形了！
第312章 何须念浮生（一百三十三）
见张淮情况危急，净空当即撤去咒钟。
“他这是……”
钱芊也立即起身去查看张淮的情况，只是还没走两步便被净空拦住了去路。
“小心有诈，你便跟在我身后吧。”
钱芊只得点头应是，随即反应过来净空这是在担心自己，心头不免又一阵雀跃。
撤去咒钟后的张淮仍然蜷曲在地上，时不时的抽搐一下，神情痛苦无比。
可他口中仍旧喃喃念叨着欧阳若，似是在央求净空先去看看欧阳若情况如何了。
净空意会，安慰了一句，“他们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他已感应到李匀抱着欧阳若正朝着客栈的方向飞奔而来，估计要不了多久便会再次出现在这间客房门口。
说完，净空径直伸手探向张淮的脖颈，随后是脉门，似乎猜出了什么，接着点向张淮眉心，闭目用神识探去，片刻后睁开眼睛，面上尽是了然之色。
“追魂咤命真言咒。”
钱芊听着净空吐出来的一长串名字，便知道就是这玩意儿将张淮折磨成了这个样子。
“这是什么？又是魂又是命的，是不是很厉害啊？要怎么破解啊？”
既然净空都能叫出名字了，那想必也是知道解法的，钱芊便直接问道。
谁曾想净空竟摇了摇头，脸上浮现出一个讥讽的笑容来，
“我也不知。”
说完，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一般，看向张淮的目光头一次有了同情之色，仿佛张淮之苦他能感同身受一般。
“不过，虽无解，却也并无大碍。此真言要不了他的命，只是在他的魂魄上留下烙印，警告他不得违抗施咒者的命令罢了……”
净空说着，缓缓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张淮，
“你的魂魄如今还在烙印中，所以才会痛苦成这般模样。放心，等烙印完了你就可以恢复正常，只不过……能否恢复自由便要看施咒者给你定下的是什么命令了。”
说完，净空缓步走回桌边，拿起筷子接着吃桌上早已凉透的三盘菜。
钱芊听后却是满心疑问，瞧净空对这所谓的真言如此熟悉的模样，难不成他以前也中过？
还有，这个什么什么真言算不算是升级版的蛊毒或是生死符之类的，像是什么武侠小说不是经常有写这类东西嘛，中毒者必须听从下毒者的一切命令，完了解药还得按月或者按天领取，否则就死的很惨。
所以张淮这就算是隔了老远被不知名的人给下了毒，而且还是直接种在魂魄上的？
鉴于房间内有张淮的存在，因此钱芊并没有问净空他是怎么知晓的，只大略问了一下这真言大概的发作周期，如果不遵守又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以及最重要的，既然是烙印在魂魄上，那轮回转世是否可以消除真言的影响？
净空解答的很耐心也很详尽。
这追魂咤命真言咒其实并不致命，转世之后的影响更是微弱，除非是跟施咒者投胎到同一家，否则影响无限趋近于无。
而一个人最多也只能被烙印一次，且施咒者所下的命令也只能有一个，只要中咒者遵守，那除了被烙印的时候疼痛难忍之外，别的也没什么太大影响。
即便不遵守，真言本身也并不能作出什么惩罚，只是却会与施咒者产生联系。无论中咒者身在何处，施咒者都能瞬间感知到他的所在。
即是说，这玩意儿就跟手机里的监控软件一样，可以随时随地上传坐标位置。
解释完，桌上的菜也被净空吃了个干净。
随后便抬眸嘱咐了钱芊一句，
“他们此刻已经在楼下了，可贫僧这会儿有急事要处理，便劳烦师妹你替我向他们解释了。”
说完，还不待钱芊反应过来便拎起地上的张淮，从窗口一跃而出。
“什、什么情况……”
钱芊赶忙奔至窗口，只见街上已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凡。而净空和张淮却失去了身影。
想来不是飞天就是遁地去了，只是不知道那和尚着急忙慌的是要去哪里。
想到方才张淮的神色已经缓和了许多，而净空似乎就是在等待这一刻。
‘或许，他知道施咒者是谁，甚至跟那人有可能是认识的……’
钱芊不禁揣测着净空此行的目的，而李匀焦急的喊声已从楼下传了上来。
“大师，大师救命啊！快救救我家小姐！”
此刻的李匀顾不上周围的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只兀自抱着欧阳若一面大声的喊着一面登登登的朝楼上跑去。
即使明摆着得将小姐送进大师的客房中才方便人救治，可李匀就是在踏进客栈大门的那一刹那便忍不住呼喊出来。
哪怕是早一点让大师听到，早一步将小姐送到大师面前，都是好的。
他身后几十步外，红婶和春花也互相搀扶着，追的气喘吁吁，直到亲眼见着李匀进了客栈方才稍稍放心。
“要不，红婶，我还是，还是去回春堂，请、请个大夫，一并，一并……”
春花觉得也不能光靠求大师祈福解惑之类的，还是得找个大夫双管齐下，便对着红婶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说道。
红婶也觉得是这么个理儿，便摆摆手让春花去了，自己一步三喘的朝着客栈缓慢移动。
这档口，李匀早就蹿进了净空的房间，瞪着一双铜铃般的眼睛急的双目赤红，
“姑、姑娘，大师呢？大师去哪儿了，方才还在呢？”
李匀抱着欧阳若跑了一路，早就是汗出如浆，一身衣裳紧紧的黏在他的皮肤上，隔了老远都能感受到从他身上散发出的蓬勃热气。
抱着欧阳若的双臂也微微颤抖着，就站了三秒不到的时间，地板上已被他滴了一滩水渍。
而他怀中的欧阳若早就平静下来，只是嘴唇白的吓人，一张俏脸上隐隐泛着青气。
看来张淮此刻的情况也不怎么好，否则欧阳若也不会面露死气，任谁看了都知道不是活人。
李匀急到发疯的神色钱芊全看在眼里，但又不好向他直说有关张淮和净空的事，便在他期待的目光中缓缓伸出手去抬起欧阳若的一条胳膊，神色镇定的把起了脉。
“大师有事出去一会儿，我先给她看看……你放心，我医术法术都很厉害，大师亲自手把手一对一教学……”
钱芊一面想着说辞，一面感受着掌中一片冰凉的手腕，心中唏嘘不已。
如果按照欧阳若的性子，她是会愿意跟着张淮不生不死的活，还是愿意痛痛快快的死，再度与李匀相约来世呢？
第313章 何须念浮生（一百三十四）
净空这边拎着张淮飞出窗外之后，便几个闪身瞬移至了城外。
他没告诉钱芊的是，追魂咤命真言还有一个限制，那便是施咒者距离目标不能超过百里。
而扬州城如此之大，百里的距离，施咒者若不是在城内某处躲着，那便只有东西两座城门之外了。
净空略一思量便选了东城门的方向，毕竟鸿蒙寺便在扬州城的东面。
这追魂咤命真言还是他师兄所创，今日来的也不知道是他哪个徒子徒孙，还是说，来的就是他本人呢？
种种猜测在净空脑海闪过，想到师兄净尘之时脸上的兴奋之色更甚。
五百年了，他们师兄弟终于要见面了。
如今修行界一日比一日式微，也不知他那个一心为公，满口天下苍生的师兄是不是还活着。
如果活着，又活成了什么样，修为还剩多少？
是否，当真诛灭了一心以为的妖物之后，便能得窥天道，立地成佛了？
渐渐地，净空脸上的兴奋逐渐转变为了压抑多年的疯狂，他迫不及待的想看到，他的好师兄见到他时会是什么表情。
凭净空的修为，很快便在一片荒山中找到了席地而坐，正在念诵经文的施咒者。
他的身边还站着一个中年男子，观其五官长相与欧阳若颇有相似之处。
果然，那男子见到净空手里提溜着的张淮便是瞳孔一缩，神情戒备的在净空与张淮之间来回扫视，显然是在暗中揣测二人间的关系。
那念经之人一身气势内敛，若不细看，几与身旁的山石草木无异，显然是修为已臻化境的高僧。只是身材太过瘦小，与净空记忆中身材高大、意气风发的师兄相去甚远。
见来人可能不是净尘，净空不免心中失望，兴趣缺缺的转头看向一旁警戒的中年男子，神情淡漠的问了一句，
“你可是欧阳若的父亲？”
“正是，敢问阁下……”欧阳林见净空的模样不过二十许，可一身气势又不容小视，遂又改了口，换了一个更加恭敬的称谓。
“……敢问大师又是何人？可知您手中之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