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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有妖师鲲鹏在中间替他周旋，也免不了要被斥责一番。
此刻听到小黄鹂的话，他忍不住怨怒起来。
怨的是师兄朱厌，怒的是这般小妖居然敢诋毁质疑他！
蛊雕脸上渐渐露出狠戾之色。
“既然你们不愿给，那我就只能自己取了！”
冷笑声中，他轻轻向前挥手。
数十道旋风骤然出现，每一道旋风都精准地卷起一名小妖。
这些结丹之境的小妖根本来不及反应便已经被卷上了半空，哪怕他们现出真身，也无法移动分毫。
蛊雕只是勾了勾手指，那些旋风便裹着小妖们来到他的身前。
他望着距离最近的小黄鹂，笑着道：“你这只小鸟儿天资还算不错，便先从你开始吧！”
眼看着蛊雕的大手在视野中快速放大，小黄鹂不由地绝望大喊。
“救命啊，师尊！”
听到小黄鹂的呼唤，远处盘坐着的朱厌目光中也多了一丝复杂之色。
有不舍，有留恋……最终这些全都化作了冷漠决绝。
尽管处在生死关头，小黄鹂还是清楚地看到了恩师眼中的神情变化。
绝望像寒冰一样封冻了她的心。
唯有一点微光还在散发着暖意。
就在这时，蛊雕即将落下的手掌突然停了下来。
“柳神是谁？死到临头，为何你心里却在向他祈祷？”
蛊雕紧紧地盯着小黄鹂。
读心之术！
他乃是金仙境大妖，在他的目光之下，小黄鹂这样小妖心中所思所想全都瞒他不住！
听到蛊雕的问话，小黄鹂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移向了山谷中心的那株大柳树。
蛊雕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随即便嗤笑道：
“你心里念叨的柳神该不会就是它吧？
哈哈哈……区区凡树，也配神位？”
蛊雕不屑地笑了笑，冲着柳树遥遥点出一指。
然而，什么也没发生。
“嗯？”
蛊雕皱起眉头，再次冲着柳树伸出手指。
依然没有任何反应。
“奇怪。”
蛊雕感觉有些不对劲，掐指一算，眼前的这颗大树的确是凡树无疑，并非是先天而生的灵根。
只是这树龄是不是长了些？
凡树能活这么久吗？
答案是可以。
洪荒元气充沛，不管是先天生灵还是后天生灵，都拥有漫长的寿命。
不过这颗柳树活得也太久了吧？
蛊雕无法推演出大柳树具体的年龄，只推演到两个元会前，这株大柳树便已经存在了。
“那时候好像还没有天庭吧？”
蛊雕喃喃自语，看着大柳树的眼神突然变得火热起来。
虽然这株柳树看上去没有任何的法力波动，也不像是有灵智的样子，但刚刚承受了他试探性的两次攻击却没有任何的反应。
他可是金仙啊，哪怕只是随手一击，也可开山裂石，截河断江。
这足以说明柳树的不凡！
若是以这株柳树作为主材料炼制成法宝，说不定能炼制出后天灵宝级的法宝！
想到这里，蛊雕哪里还有心思去收割什么妖丹，当即便闪身来到了柳树底下。
“真是一颗宝树啊……远处看着平凡，但只要用心感受，便能察觉到强而有力的脉动。这应该是地下的根须在汲取地脉灵力的声音……”
大柳树中，柳白看着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蛊雕，直到对方伸手打算抚摸树干时……
他再也忍不住了！
我不沾因果，可因果自己找上门了！
“唰！”
一声巨响。
地动山摇。
包裹住小黄鹂等小妖的旋风突然消散了，使得他们重重地摔落在地上。
不过这点冲击力对于他们来说连挠痒痒都算不上。
“奇怪。师叔……呸！那只蛊雕哪里去了？”
小黄鹂飞上高空望了半天，也没找到蛊雕的踪迹。
好像他是突然消失了一样。
唯一不对劲的是，山谷内的大地裂缝似乎变得更加宽广了，最宽处足有数十丈，深处隐约能够看到暗红色的岩浆以及一抹翠绿的光芒。
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有一个人却是猜到了几分。
这个人就是他们的师尊，妖神朱厌。
虽然他元神首创严重，几乎难以移动，但在那颗灵丹的缓慢修复下，已经好转了许多。
刚刚他见蛊雕站在柳树下感慨着“宝树”时，他还郁闷地暗想：自己在这一百多年，为啥就没发现这柳树的特异之处呢？蛊雕这家伙运气也太好了吧？
正酸涩痛心之时，他听到了那声巨响，也看到了翠绿的藤蔓从地下蹿出，卷起蛊雕直接拖了回去。
朱厌瞬间想通了为什么小黄鹂的家族会有敬拜柳树的习惯，也明白了自己之前为什么能从那大巫手底下保住性命。
“噗通！”
朱厌直挺挺地跪倒在地，冲着大柳树磕头如捣蒜。
“小妖一时鬼迷心窍，求柳神饶恕小妖！”
第十章 露本性朱厌祈命了因果道体出山
“师……师尊……”
看到这一幕的小妖们无一不瞠目结舌。
在他们心里，朱厌那无所不能的高大形象动摇了。
短短半日不到，先是被大巫骑着追打，现在又奴颜屈膝跪地求饶。
堂堂天庭先锋大将，金仙境的大妖，就这？
如果说被大巫追打还可以说是实力不济，那么跪地求饶无疑是暴露了他的真实嘴脸。
先前蛊雕言说要取妖丹的是朱厌时，小妖们还不相信，但此刻他们看到朱厌这副贪生畏死的嘴脸，却是由不得他们不信了。
朱厌此刻却完全不在意自己的行为有多狼狈。
和性命相比，这点屈辱算得了什么？
大不了等脱身后上禀师尊，有妖师鲲鹏撑腰，回头把这山谷移平了也不在话下。
这时，一道饱含愤怒与委屈的声音响了起来。
“不能饶了他！”
花豹“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朝着大柳树磕头礼拜道：“柳神在上！今日若是放跑了这妖神，他一定还会再去屠戮别的小妖！恳请柳神为我们主持公道！”
有小妖愤慨道：“大师兄你怎么能这么说！师尊为我们传道授课百余年，日日叮嘱我们修行……”
“教授我们修行是不假，但那是为了他自己！”
“不管怎么说，没有师尊也就没有我们！”
“……”
越来越多的小妖跪倒在地，朝着大柳树敬拜祈求。
但他们所祈求的目的却不太相同。
有的小妖希望大柳树能惩治朱厌，有的则是祈求大柳树能够绕他一命……
小妖中唯独小黄鹂站在那里望着大柳树愣愣出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大柳树中，柳白听着那些小妖一口一个“柳神”，不禁皱起了眉头。
因为朱厌开口求饶的缘故，竟然让这些小妖们也跟着相信了。
刚刚对蛊雕下手的时候真应该把朱厌也给带上的。
不过这也只能是想想罢了。
别看他对付那大巫和蛊雕时看起来轻松写意，但实际上金仙境又岂是那么好杀的？
盘根错节之术只是把他们困住并拖入地下而已，在那之后柳白还要使用其他手段磨灭他们的肉身。
而且临死前两人的疯狂反抗也是让柳白颇费了些手脚。
那大巫还好说，肉身被毁也就一命呜呼了，但蛊雕却在肉身成灰前元神出窍，想要借遁术逃离。
柳白从未系统地修炼过，别说元神了，连妖丹都没有凝结出来。
他所凭仗的便是如汪洋般的法力。
面对逃遁的蛊雕元神，他便将法力注入自己的根须中，形成一张大网将蛊雕的元神捆缚起来，否则真的要被他逃掉了。
此刻，蛊雕的元神就在大地深处，被大柳树的根须紧紧缠绕住，半点也动弹不得。
不过柳白在得到磨灭元神的方法之前，也只能将他困在这里。
许是因为久久没有动静，不停磕头的朱厌心思再度活泛起来。
难道是我猜错了？
刚刚出手的不是这株大柳树？
这个念头一生出来，朱厌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不然的话，怎么会只收走了蛊雕，而放过自己呢？
想到这里，朱厌“蹭”地一下从地上站起，心有不甘地看着一眼自己挖空心思培养数十年的小妖们，随即便化作一阵妖风离去。
“柳神！”
花豹看到朱厌离去，猛地站了起来，不可置信地盯着大柳树。
“难道刚刚不是柳神出手？会不会是师……那朱厌故意诓我们的？”
“我看这柳树也就是普普通通。”
“不对吧，先前蛊雕不是说这柳树有不凡之处吗？”
“许是另有他人出手，蛊雕错以为是大柳树了吧？”
……
听着小妖们七嘴八舌地议论着，花豹突然大声喝道：“都别吵了！是不是柳神出手相助，问一下小鹂儿师妹就知道了！”
“唰……”
瞬间
所有的目光都移到了小黄鹂的身上。
小黄鹂后退了两步，像是刚刚回过神来一样，迎着众妖期待的眼神喃喃道：“我……我也不知道。”
“看来真的不是柳神。不然小鹂儿师妹日日礼拜，柳树一定会给予回应的。”
花豹环视着众小妖正色道：“不管是谁出手相助我们，这份恩德我们都要铭记在心！”
“大师兄说得没错。”
……
眼见小妖们终于把对自己的关注转移开来，柳白松了口气。
刚刚他又隐约感应到有几缕信仰愿力在凝聚，不过现在却是渐渐地黯淡了。
很可能便是因为他没有“显灵”，才使得那几个小妖本就微弱的信仰动摇了。
这种事对柳白来说自然是喜闻乐见的。
他可不想再添一个小小黄鹂那样的“因果”。
提起小黄鹂，柳白就有些头疼。
他能够感觉到，从对方传过来的信仰愿力又凝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