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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怎么可能?”
两柄木剑再度相交,发出的声音却响亮得犹如金铁交击。两人对战斗从不含糊,尽管木头承载不了太强的灵能,但在姐妹俩手中,切开血肉之躯不会比快刀切过黄油费力。嗤的一声轻响,艾芙洛的祭祀袍下摆被切下一块,她立刻还以颜色,薇卡的衣袖被割开一角。
水手们的喝彩声此起彼伏。艾芙洛有意在他们面前炫示技巧,挥剑时除了考虑实用,美观与华丽也成了重要的因素。薇卡不着痕迹地配合她,两人你来我往,一边交手一边向着前甲板移动,引来了更多观看者,连斯瑞普、船长和大副都加入了。他们混在人群里,一边看一边发出连声的惊叹。
漫天都是重重叠叠的利刃,在艾芙洛眼中,薇卡简直像长了六七条手臂。听着耳中一浪高过一浪的欢呼,她知道这场表演性质的战斗已经出色地起到了效果。她听到有人大呼小叫:“天啊天啊天啊!看到那一剑了吗?薇卡殿下真的只是个人类?”
也有人站在自己一边:“可艾芙洛殿下也很厉害,把薇卡殿下的攻势全都挡了下来。我上的话,五秒应该就完蛋了!”
全都挡了下来?其实不是那么回事。艾芙洛举剑横削,薇卡撤步退开,又弓身向前,唰唰回了两剑。自己已经竭尽全力了,姐姐可还游刃有余呢。说起天赋,姐妹俩相差无几,但论刻苦与专注,那整个艾格兰都没人能与薇卡相提并论。
只看某一天的练习强度,不管是艾芙洛还是海洛伊丝,谁都有过累到爬不起来、醒来已是第二天早上的时候。可若把时间延长到一年,她们俩就远远不及了。更何况对薇卡而言,这样的训练已经持续了超过十年。
而且,她根本不需要任何人监督,自个就能把自个累趴下。在艾芙洛看来,这才是自己或者海洛伊丝与姐姐差距最大的一环。
不知不觉间,战斗的地点以及移到了前甲板上,而每一处能观看的地方都挤满了人。艾芙洛又一次挥剑横扫,薇卡举剑架住,顺势向后一连几个空翻,稳稳地踩在了甲板边缘的围栏上。
“花冠”号的飞行高度是两千尺,围栏还不到成年人一个拳头的宽度,四周的喧闹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的落在了薇卡身上。再准确一点的话,是落在了她的双脚上。落下时只要偏上半寸,又或者身子稍稍踉跄一下,她就会从两千尺的高度坠落。
每个人都屏息凝神,一时间耳边只听得到风声。稍稍等待了片刻,让众人的震惊略微平复,艾芙洛走向薇卡。
在与姐姐触手可及的距离上,艾芙洛也跳上了栏杆。一边是挤满了人的甲板,一边是一望无垠的大地,再加拂面的微风,在这种地方决斗是个很别致的体验。
一片寂静中,艾芙洛与薇卡挥剑相向。前进后退,劈砍招架,闪躲腾挪,一切都在窄窄的栏杆上完成。随着她俩的动作,观众们或是叹息,或是惊呼,每个人都压着声音,仿佛生怕吵到她们。
若是寻常的表演,到这份上已经足够,观众们绝对满意。但这一回,表演者自己还没满意。艾芙洛向薇卡眨了下眼睛,后者立即微微颔首以示明白——向来迟钝的她只有在打架的时候反应才这般敏捷。
艾芙洛笔直地刺出一剑,薇卡好像忘了正身处两千尺高度的一根狭窄栏杆上,倏地侧身躲闪。她一脚踩空,顿时失去了平衡,惊叫一声从栏杆上向外摔了出去。
甲板上霎时像是蜂窝炸裂,所有人都围拢过来。艾芙洛粗粗扫了眼,人人惊恐万状,光是昏倒的就不是一个两个。很好,再吓唬他们一下。她假装脚下一滑,跟着头朝下向着围栏外摔下。
薇卡不出所料单臂挂在船舷边缘,身子交错的一瞬间,两人同时向对方伸出手去,随即十指相互紧扣。
我们默契得完全不需要言语,能和你成为孪生姐妹,是七神对我们最大的眷顾。艾芙洛凝望着姐姐,从薇卡的双眸里,她读到了与自己完全相同的情感。
不过这话可说不出口。栏杆边聚满了人,她听到了许多如释重负的长吁短叹。薇卡甩动手臂,艾芙洛便腾空而起。借助这股力量,她顺势将薇卡拉起。姐妹俩一先一后翻越围栏,又同时落在了甲板上,双手还保持着交握的姿态。
片刻的沉默后,人群爆发的掌声和欢呼令艾芙洛错觉飞行船炸裂了。
“我们还有薇卡大人和艾芙洛大人!”她听到有人挥舞着拳头大声说道。
“没错!”人群中一片响应。
“黑蔷薇叛乱的英雄!”
“没错!”
“有她们两位,蛮族根本不在话下!”
“没错!”
艾芙洛注意到挥拳头的水手就是先前在桅杆室的拐角一直念叨“天哪”的那位。“还有戴蒙王子,”水手满面通红,“别忘了是谁给了他脸上那出色的一剑,终结了叛乱!”
“没错!”
“即便再来一次,他的下场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没错!”
所有的水手齐刷刷抽出长剑,高举过头顶,然后面向姐妹俩单膝跪下:“艾格兰万岁!”
甲板上的气氛高涨达到顶点,吵闹犹如雷霆响彻飞行船,连天空也为之震动,想必天上的诸神一定能听到。
艾芙洛牵着薇卡的手走向船首,人群自动为她们分开。她的目光投向北方,几天以后,同样的喧闹还将在这个方向上、视线遥不可及的地方响起。
第146章 没有选择的选择(1)
这就是船长日记里记载的石门。与日记上记载的一样,门上刻满怪异的符文,有些像是出自儿童之手的简笔画,有些却又繁复无比,精巧得难以置信。
但日记里可没说石门原来这样高大。若是再大上一圈,只怕都能赶得上小号的星门了——当然,这个想法夸张了些。石门大约四十尺宽,六十尺高,远远超过诺亚见过的最高大的城门。
最重要的是,石门开着,宽阔的甬道笔直地向前延伸,延伸,直到完全没入双眼无法看透的浓重黑暗。
说真的,诺亚已经不太记得自己是如何来到石门前的了。读日记的时候还是清晨,此刻却已近黄昏。海洛伊丝凭空消失后的一切仿佛都是在梦中发生的,自己是何时从箱子上起身,又是何时迈开步子,一路上经过了哪些地方,又见到了些什么,他只有些朦朦胧胧的印象,仿佛有一层看不见的厚重帷幕将意识与记忆隔开。
或许那是几年前的事情了。或许海洛伊丝也只存在于我的梦中,不是真实存在的。或许消失的其实似乎我,海洛伊丝正在焦急地寻找我。梦……我睡过觉吗?他实在回想不起来,入睡时还在“花冠”号上,醒来却在完全陌生的青草地上,这件事似乎就是昨天到今天发生的,又像是已经相当遥远。
诸神救我,他踉踉跄跄地走向石门,如果这是梦的话,就快些让我醒来吧。我究竟在做什么?为什么在朝门里走?诺亚机械地迈着步子。日记,对了,是日记。“风帆”号船长的日记他还带在身上。他隐隐从日记里察觉到,水手与乘客失踪的真相要到石门里去寻找,他和海洛伊丝是如何离开飞行船的恐怕也和石门后的某些东西脱不了关系。
对,一定是这样的,所以我才会一步步走到这里。这道巨大的石门连同门里的存在成了他仅有的指望。
他跨进石门,脚步声在空旷的甬道里回荡。随着他前进的步伐,甬道迅速变低、变窄,很快就只剩可供两辆马车并行的宽度,高度也降低到三十尺左右。这尺寸比起石门来小了许多,但对于寻常建筑而言仍然是个惊人的规格。
甬道里没有他想象得那么阴暗,但他找不到光源在哪里,唯一合理些的猜测是这里的墙壁本身就在微微发光。目力所及,到处是大幅大幅的壁画,描绘的内容包罗万象,从初生的婴儿到千百人参加的血腥混战、从日月星辰到飞禽走兽,所有的一切和谐地糅合在一起,丝毫不使人觉得凌乱。
尤其令诺亚感到震惊的是壁画的精细程度。他凑近观察一处角斗场景,壁画里的角斗士与真人相同大小,甩动的长发、双眼中的血丝、鼓胀的肌肉、利刃上的血迹、沙地上掀起的尘土……
简直不像是用颜料和画笔画下的,而是通过某种魔法将活生生的人封印在了墙壁上。只消一句咒语,他们就会从墙上走下,继续忘我地厮杀。
这儿究竟是个什么地方?是什么人修建的,又出于什么目的绘上了如此精巧又宏大的壁画?
很快他便来到了船长的日记中提到的那处圆形大厅。确实有七道门,可是……这大厅正中央的东西,为什么在日记上一个字都没提起?那才是这儿最显眼的存在,他很难想象有人会忽略。
那是个巨大的圆球,诺亚毫不怀疑其中空间足够容纳得下一头大象。圆球是透明的,材质像是玻璃,或者水晶,抑或是其他什么东西。有数不清的色彩在球中盘旋环绕,时而聚拢,时而混杂,时而又分开,犹如一只看不见的手在搅动一池缤纷的颜料。不光圆球本身,整座大厅中的一切都随之变幻着色泽。
而在圆球正中央,一副黑色的全身铠甲静静悬浮着。铠甲式样简单,没有什么华丽的装饰,漆黑的表面上绘着金色的蔷薇花枝,仅此而已。可在诺亚看来,就是让一位国王来穿戴,也不会显得寒碜。
整个球体被安放在一根细小得不成比例的石柱上,看起来像是一根针戳着一只眼球。诺亚走上前去想瞧个明白,看清的刹那,他瞳孔急缩。
圆球并没有如同所想的那样由某种物理结构固定在石柱顶端,和球里的铠甲一样,它也是悬浮的。
这么大的东西竟然也能飘在空中?实在不可思议……那位船长是出于什么理由才没有把这个球记下的?诺亚呆呆地看了片刻,向着圆球伸出手去。
如想象中一样冰凉,轻轻抚过,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