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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要做什么?那座高大的战争机器位于蛮族阵线的后方,有重重的士兵和障碍保护,距离巨马城几乎有一千码之遥。那么远的地方,根本不可能……
投石机射出一枚圆形的石弹。即使相隔如此遥远,艾芙洛也清晰地听到了那架机器发出的震颤声和石弹破空的呼啸声。那颗黑乎乎的石头飞行了数秒之久,在众目睽睽之下落入护城河中,激起冲天的水花,直溅到了城头上。
公主,领主,骑士,士兵,巨马城的城楼上所有人雅雀无声。与之相反,蛮族的方阵中的欢呼声如同山呼海啸。
艾芙洛的头发被溅湿了,她伸手抹了一把,顺带摘下几颗水草。这些蛮族的投石机射程远远超出想象。他们完全可以在这边够不着的地方从容地投射石块,直到把整个巨马城变成废墟。
他们做的到。遥遥望去,这样的投石机足有二十架,石弹堆积如山,络绎不绝的马拉板车还在运来更多。刚才的一击是示威,同时也消除了一切的幻想。局势已经很明朗,现在的状况,大概就可以叫做绝望了吧。
“两位殿下,这是个艰难的决定,”老公爵的声音干涩犹如砂土,“请你们立刻返回橡木城,等待援军抵达。而我和我的封臣们,”他左右扫视,然后抽出佩剑,高举过头顶,“会尽到自己的职责。北境……不,艾格兰万岁!”
“艾格兰万岁!”四周凭空出现了一片长剑、弯刀和长枪的森林。
“不,不能这样,你们这是白白送死。我们……”我们该怎么做?艾芙洛想不到办法。
薇卡幸运地在刚刚的袭击中一点水也没沾到。“我不会离开的,”姐姐的声音并不响亮,甚至还带着几分腼腆和羞涩,可是其中蕴含着力量,让所有人把注意力都投向了她,“大家在为了艾格兰不惜付出生命,我身为艾格兰的公主却临阵逃脱,世上没有这种事。”
顿了一顿,在其他人的反驳意见来得及形成之前,她继续说了下去:“可是,艾芙洛是不同的。你是祭司,”她走向艾芙洛,“祭司的任务就是好好活着,让神的光辉和人类的历史传承下去。”
姐姐抱住了自己。
“喂喂,”艾芙洛蹙眉,“这样好吗?好多人看着呢。”嘴上这样说着,她张开双臂,同样抱住了姐姐。
薇卡瞥了眼北方。“忍耐一下吧。这是最后一次了。”
鼻头一酸,艾芙洛险些哭了出来。“我……听我说,姐姐。”她强行忍住,将姐姐抱得更紧了点。这个动作令胸口一阵刺痛,她完全不在意。正如姐姐所说,姐妹之间的拥抱是最后一次了,她贪婪地感受着姐姐的呼吸、心跳、体温,不想错过任何细节。
“什么?”
“上次是你,”眼泪终于还是夺眶而出,“这次也该换我了。”
“不行,”薇卡摇头拒绝,“我们俩必须有一个能活下去,而我已经是戴蒙的人质了,”她咬了咬嘴唇,“所以,活下去的那个只能是你。”
“好差劲的借口!”
“两位殿下,”布尔加宁公爵插入谈话,“你们实在没必要留下一个啊。我已经说过了,这里是北境的土地,我们生长于斯,也理应终结于斯。你们是不同的,你们还年轻,代表了艾格兰的未来。趁现在还来得及……”
“谁告诉您我是要留下来呢?”薇卡从艾芙洛的怀中抬头,奇怪地看着公爵。
“那您是要?”公爵的两撇小胡子僵住。
“一时的退却或者一座城池的丢失不代表战争失败,”薇卡答非所问,“重要的是取得最后的胜利。我们一定能做到的。”
“这是当然的,可您……”
“我去那位亲王大人的营帐作客。”说完,姐姐翻身越过城墙,纵身跳了下去。
第173章 太过热情的招待(1)
当那个窈窕而熟悉的身影在一片惊呼声中从巨马城城头跳下时,站在一座攻城塔顶端的哈耿竟然感到了担心。女人,你可千万别受伤啊。
她当然不可能受伤。人类构筑的城墙,为了结构的坚固稳定,底部会比顶部稍宽,所以城墙实际上并非垂直上下。再说表面也并非一片平滑,多少总有些凸起和凹陷。以她的身手,这些就足够了。
事实也是如此,转眼间她——现在哈耿已经知道她就是艾格兰的公主薇卡·卡斯蒂利亚了——就安全地落到了地面上。
她的妹妹——那个尤其可恶的小混蛋原来就是艾芙洛·卡斯蒂利亚殿下——连同一大群的男人在城墙上大喊大叫,想把叫她回去。薇卡殿下充耳不闻,飞身跃过宽阔的护城河,向着十二万西维人组成的方阵走来。
而且一脸平静。单只这份勇气就无人能及,哈耿由衷赞叹,我输给她是理所当然的。
能够如此平和地承认这一点,可着实花了哈耿不少功夫。那个糟糕的晚上过后,他一度陷入到对自己的严重怀疑之中。区区两个女人,更准确地说是两个女孩,就把他揍得满头是包,这些血肉之躯的人类为何能如此强大?
方阵前,费多尔亲王的掌旗官洛伦特领着一队骑士迎向薇卡殿下。刚刚这小子到城下喊话,风头都被他出尽了,这会儿正在得意。即便如此,他在礼数上也一点没有欠缺。
他在离女孩还有二十步时停下,连同身边的骑士们一同下马,齐刷刷单膝跪下。“尊敬的薇卡殿下,在下是费多尔亲王的掌旗官洛伦特,”洛伦特右手按住左胸,“欢迎您的到来。亲王就在后方,能护送您前去是我莫大的荣幸。”
“谢谢您。”
她将手伸向腰间,洛伦特微笑着制止。“您是来作客的,不是我们的俘虏,无需交出佩剑,”他躬身做了个“请”的手势,“请随我来。”
骑兵和步兵们在他们面前向左右分开,动作整齐划一,通道随之笔直地向前延伸。薇卡殿下露出惊讶的表情。这很正常,别说是她,就是哈耿第一次见到这些西维人操练,也被他们的一致性与纪律性所震惊。
薇卡殿下和洛伦特渐渐走近,攻城塔下方有人呼唤他:“哈耿大人,尊贵的客人就要到来喽,您不下来见一见老朋友吗?”
声音是很动听,可哈耿情不自禁哆嗦了下。“我这就下来。”说完,他纵身一跃,直接从攻城塔顶跳下。
“您的身手变得更矫健了呢,哈耿大人。”
“您就别再取笑我了。”哈耿谨慎地朝后退了半步。这个和自己说话的女人有着一头波浪般的黑色长发,双瞳为血一样的鲜红,美貌达到了非人的程度,脸上总是挂着甜美的笑容,无论谁和她在一起都会感到自在而舒畅,不知不觉间就被吸引……仅限于那些人类。
在自己的同胞中可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当初伊葛大人光是提到她的名字,哈耿就坐立不安了一整天。“梦行者”艾尔薇拉……许多同胞认为她是有史以来最强大的,而比她的力量更可怕的是她的智慧,按某些夸张的说法,连最狡诈的魔鬼也要在她面前瑟瑟发抖。
不过就哈耿的亲身感受而言,艾尔薇拉倒不像传闻的那么可怕,正是在她的引导下,他才能重新审视自己和人类,从而改变了以往的偏见。
跟在艾尔薇拉的身后,哈耿来到大军后方。一座土丘脚下搭起了一座营帐,土丘上安设了一长排座位,居中座位上正在读书的自然是费多尔亲王,两旁则是他的重臣们。亲王大约三十岁年纪,有着褐色的头发和黑而闪亮的双眼。他身材修长,姿态优雅,面庞的线条有如刀劈斧凿般棱角分明。虽然坐着,仍然几乎有常人站着一般高。
对这位亲王,哈耿暂时还体会不到有何过人之处,但是艾尔薇拉却对这位亲王佩服得五体投地,崇拜到了狂热的地步。既然如此,他相当厉害是肯定没错的。
他们才刚到,那边洛伦特已经领着薇卡殿下过来。一个又高又瘦、留着长长胡须的男人站起身,掏出一把西维人称之为“金锤”的金币塞到艾尔薇拉手里。“这怎么可能?”他吹胡子瞪眼,“居然真的是薇卡殿下,我还以为多半是布尔加宁公爵呢。”
艾尔薇拉爽朗地大笑:“所以说,您还不了解这位可爱的公主殿下。怎么样,这下相信了吧?”
“相信了。还有,离我远一点,我下次再也不和您打赌了。”
“亲王,”洛伦特走上土丘,“我把客人带来了。”
费多尔亲王放下书本,从座位上起身。“你辛苦了。薇卡殿下!”亲王迎了上去,他的笑容温和而灿烂,“您愿意大驾光临,实在让我们这些野蛮人受宠若惊。”
薇卡殿下并不领情。她面无表情地单膝跪下,双手横捧住佩剑举过头顶。
亲王有个微微惊讶的表示。“洛伦特没有向您说清楚吗?”他想扶起女孩,“您是客人,而非俘虏,不需要交出佩剑。当然喽,您要是把这当成礼物送给我的话,我会很乐意地接受,并且恳请您接受一件还算差强人意的回礼。”
“虚伪的强盗,这些做作还是免了吧。”
当这句话从薇卡嘴里吐出,笑容从在场大多数的人脸上消失了。孤身深入敌营,独自面对十万大军,非但没有流露出丝毫怯懦,还能不留情面地指责他们的首领,这份胆识和气概实在无人能及,哈耿钦佩之余也暗暗捏了把汗。
“我们之间看来有些误会。”费多尔亲王的笑容一如往常,就好像被冒犯的不是他。
“难道不是吗?”薇卡殿下一脸平静,不卑不亢,“您宣称我不是您的俘虏,可与此同时,您的双脚正踏在艾格兰的土地上,以侵略者的身份。您的入侵已经造成了几千人,或许几万人失去生命,现在您手上有了我,想必今后的侵略也会更加顺利吧。只要拿我来威胁,哪座城堡敢紧闭城门,哪个领主敢拔剑相向呢?”
啪,啪,啪,艾尔薇拉鼓起掌来。“让我打心底感到了不起的,您是第二个,薇卡殿下。”
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