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倍利,比收那点税强多了。”
黄锦无语的翻了个白眼,“这把年龄了还去海上……是真不怕这把老骨头死在外面,这么说,我还真要在皇爷面前说你小话了。”
“哎,黄公公还没个干儿子,干孙子的?”钱渊摆摆手,“啧啧,不过得有军船护航才行,不然万一被海盗抢了……三宝太监当年都差点被抢了呢。”
嘉靖帝依在榻上含笑看着,虽然是想一出是一出,但至少有这份心,比朝中那些心思深沉只顾着党争捞银子的货色要顺眼。
天可怜见,钱渊在东南就是以捞银子起家的,虽然因为战功赫赫为人所知,但熟悉一点的文武官员对其的评价无不有心思深沉之语。
钱渊和黄锦你一句我一句斗咳嗽,嘉靖帝在心里琢磨了下,钱渊这主意倒不是个馊主意,市舶司给户部,皇室另外筹建船队经商。
想到这,嘉靖帝噗嗤笑出声,看不出来,这厮还是个和稀泥的好手,啧啧,是个当大学士的料子呢。
不夸张的说,在绝大部分时候,内阁大学士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和稀泥,不会和稀泥的大学士不是好阁老。
嗯嗯,这也是严嵩为什么被大量文官唾弃的主要原因,这厮从来不和稀泥,只知道一意逢迎嘉靖帝。
嘉靖帝的念头越飘越远,虽然不想承认,但这几年来修道炼丹没什么进展,总要为后来者考虑留几个能用的。
不过非翰林不得入阁,至少也得是个庶吉士出身,新科进士被选为庶吉士,三年学习后散馆,就算没有留馆入翰林院,但因为在翰林院学习过,也被视为翰林出身。
每三年一度的殿试,嘉靖帝都是朱笔钦点前三甲,在时文一道上说不上多有造诣,但眼光也不低,在他看来,钱渊……一甲进士怕是无望,二甲进士都难,庶吉士……也希望渺茫的很。
看嘉靖帝正出神,钱渊冲黄锦使了个眼色……我该走了吧?
黄锦微微点头,轻步走过去。
就在这时候,突然一阵天动地摇,钱渊像是踩在皮球上一般,重心不稳的挪了几步,一个踉跄扶住一旁的桌案,耳边传来咯吱咯吱的乱响。
钱渊转头看去,床榻和地面摩擦发出杂声,坐在上面的嘉靖帝身子摇摇晃晃,黄锦停下脚步,眼中满是惊恐。
来不及想更多,钱渊猛地扑上去,将还在发愣的嘉靖帝一把抱起来,发足向殿外狂奔而去。
“陛下……陛下!”
黄锦也反应过来了,高声喊着跟在后面。
殿外把守的侍卫、太监也感觉到了天动地摇,正疑惑间,一道人影突然窜出来,众人定睛看去,那人背上居然是身穿道袍的嘉靖帝。
还好西苑够大,建筑也不多,钱渊跑出万寿殿可能倒塌的危险区域停下脚步,小心翼翼的将嘉靖帝扶住,“陛下,可能是地龙翻身。”
“啪!”嘉靖帝一脚踹了过去,“慌什么!”
侍卫、太监都围了上来,气喘吁吁的黄锦喝骂着赶将过来,“还好还好,没事,没事。”
“当然没事。”嘉靖帝瞪了讪讪然的钱渊一眼,“路上摔一跤,你八颗脑袋都不够砍的!”
钱渊干笑几声,警惕的看着不远处的几座宫殿,“陛下,还是小心点好,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何况陛下是天下之主。”
前世多次参加预防地震演习的钱渊在第一时间就判断出,应该是地震,但应该不是在北京附近,没什么危险。
但钱渊立即发现,这是个好机会,一个让自己变得更加重要,至少分量更重的好机会。
一阵慌乱后,黄锦汇总消息才来禀报,“皇爷,不知是哪里地龙翻身,应该挺远,人人都有摇晃之感,但无房屋倒塌,无人员伤亡,兵部已经急派人手四处探查。”
坐在花园石凳上的嘉靖帝点点头,心里又是一阵烦躁,特么真要弄点钱来了,地龙翻身意味着后面要花费大批大批的钱粮,国库里怕是都能饿死老鼠了!
抬头看见还在一旁的钱渊,嘉靖帝嘴角勾起一丝弧度,虽然莽撞,但一片忠君之心确凿无疑。
嘉靖帝想了想,还有两个月就要会试了,现在赏赐什么钱渊也未必愿意。
“回去吧,别再和狐朋狗友嬉闹,专心备考吧。”
脸谱下的大明
第两百四十五章 能不配位
虽然北京城内很多人都感觉到了“震感”……虽然他们肯定不知道这个词,有的年长者猜得到应该是某处有地龙翻身,但城内依旧风平浪静,毕竟这对所有人都没有什么影响。
直到两日后,先是兵部最先得到消息,秦晋之交有地龙翻身,死伤无数,声震如雷。
再过两日,地方官员和巡按陕西的御史先后递交奏折,大致确定地震发生在华县、渭南、华阴及朝邑、蒲州等地。
钱府。
后院正堂,桌上摆着的菜肴已经热了一遍,陆氏和钱渊还没动筷子,环绕在周围的丫鬟、婆子都垂手肃立,只偶尔传来女婴的啼哭声,这是钱铮去年纳的小妾产下的女儿,小名“窕窕”。
“叔母,让窕窕先吃吧。”钱渊劝了句看陆氏没有反对,冲着一旁堂妹的乳母使了个眼色,后者将孩子带入后堂。
又等了会儿,钱渊虽然有点不耐烦,但也无可奈何,叔父下午让随从回府,吩咐钱渊晚上来这边用饭。
平日里钱渊对饮食的态度……能亲手下厨就亲手下厨,能拉上好友一起最好,实在找不到人把杨文、张三拉上桌,陆氏为此私下牢骚了好几句,管束外院的马管事还和张三闹过一场。
原本钱渊是计划让叔母管理后院,外面交给杨文、张三,但无奈这两个家伙没什么经验,最终还是让叔母老宅马管事负责,杨文等人只顾着护卫、随从工作。
瞄了眼桌上没什么热气的菜肴,钱渊琢磨待会儿回去得吃点夜宵,这时候钱铮终于回来了。
陆氏迎上去指挥两个丫鬟拍掉衣服上的雪花,又换了个外衣,喝了杯姜汤,又两个丫鬟带着婆子将菜肴又端下去热了热,钱铮去简单洗了个热水澡这才坐下。
都热了两遍了,再好的菜钱渊也没胃口,不过似乎钱铮也没什么胃口,只吃了几口就放下筷子,面色凝重道:“此次地龙翻身,死伤极为惨重,遍观史册,闻所未闻。”
钱渊顺势也放下筷子,“叔父,据说是陕西?”
“陕西、山西交界处,死伤最重的是潼关、蒲州,今日山西巡按递来的折子,两地死伤约莫十之七八,华县、渭南也过半。”
钱渊对此并不意外,这种天灾,后世都没什么好办法,这个时代几乎只能等死。
钱铮长叹一声,“道路改观,树木倒置,阡陌更反。五岳动摇,或岗阜陷入平地,或平地突起山阜,涌者成泉,裂者成涧,地裂纵横如画,裂之大者水火并出。井泉涸废,新泉涌流,喷高丈余。山移河徙四五里,涌沙、陷没亘数千里。”
这是今日折子里对地震的描写,钱铮如今在通政司任职,此类折子都能先一步看到。
钱铮是这个时代最正统的那种士大夫,刚正清廉,忧国忧民是他最真实的写照。
但事实上,这种人天下并不少见,但朝中五品官以上的,钱铮堪称大熊猫级别的保护动物。
对于此次地龙翻身的反应,京城中有好几种,其中主流意见是,嘉靖帝应该下罪己诏,检讨自己,革新吏治……毕竟天子天子,地龙翻身那是你嘉靖帝的锅,这个黑锅除了你谁都背不起,也没资格背!
而钱铮看到的是,地震之后铺天盖地的流民,山西、陕西都不是产粮重地,黄土高坡嘛,再往后必定是千里无人烟,路边皆尸骸。
钱渊歪着头想了会儿,“好像前两年关中都是大旱,岁荒粮歉……这次户部有的忙了。”
“难啊,户部即使能抽调粮食、银两,只怕也是杯水车薪。”钱铮又是一声长叹,饮了口酒后正色问道:“渊儿,你到底和兵部左侍郎王民应是何等关系?”
钱渊一愣,这个说起来就复杂了,最早在杭州借王忬之力为父兄复仇,但也为王忬送上一份大礼,之后和太仓王家合作开糖铺,获益颇丰,但说起关系远近……基本只存在利用和被利用的关系。
仔细听侄儿大约描述了一遍,钱铮紧锁眉头,手捋长须,给陆氏使了个眼色将丫鬟婆子都赶了出去,才轻声说:“今日有御史上书,弹劾王民应,其中提到其驱使士子为幸进……”
钱渊两眼瞪圆,这什么鬼?
我被王民应驱使?
还是幸进小人?
钱渊直截了当的问:“御史?谁的人?”
“此人嘉靖二十六年进士,籍贯山西。”钱铮缓缓道:“还有一人上书弹劾王民应三年前任浙江巡抚时剿倭不利,倭寇至今不息,此人嘉靖二十三年进士,也是籍贯山西。”
“山西?”钱渊眯着眼低声道:“蒲州杨惟约?”
杨惟约就是历史上被严世蕃赞为天下三杰的山西蒲州人杨博,如今任兵部尚书。
钱铮对侄儿如此快寻找到目标的行为并不惊诧,点头道:“应该是他,只是不知为何。”
“奏折中应该没有点出名字吧?”
“没有。”钱铮皱眉道:“但明眼人都知道指谁,你五日前还入西苑,三个时辰才出来,要知道陛下大学士、六部尚书等大九卿,余者一年也未必能觐见天颜。”
“应该无甚用处,侄儿尚未入仕,所谓幸进只是虚词。”钱渊摇摇头,“杨惟约针对的只是王民应而已。”
说到这,钱渊顿了顿,脑中灵光一闪,“叔父,地龙翻身便是在蒲州吧?”
“是,蒲州受损最重,据说人口锐减七成。”钱铮也反应过来了,“你是说……”
钱渊笑道:“应该没错了,杨惟约八成是要回乡守孝。”
钱铮迟疑片刻后轻轻点头,如果杨博真的家里死了人要回乡守孝,按顺序应该是兵部左侍郎王忬上位大司马,杨博这是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