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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宗宪脸上的怒气渐渐收敛,冷静的想了想,这番话还真有点道理,不然李默去年不会硬生生揪着自己不放,这么看来缓缓严世蕃那边的银子是可行的。
啧啧,钱渊都佩服自己扯谎的本事,脸不红心不跳啊,李时言倒是这么做的结果呢,罢官归乡,好悬没死在狱中,接下来的徐阶自然要改弦易辙,直接攻下严嵩这个山头,再转回头慢慢收拾胡宗宪最终胡宗宪就是死在徐阶手下的。
“严东楼也不仅仅只是收银子的,你不是送了好些名家字画、古玩嘛。”钱渊又替胡宗宪出主意,“孙克弘、徐长的字画都堪称一时之选,实在不行厚着脸皮去找衡山,还不行汝贞兄,可知嘉兴第一家项家的天籁阁?”
“去抢?”胡宗宪黑着脸反问了句,闷声道:“有其一就有其二。”
“好好好,其二,打制鸟铳的工匠十名。”钱渊轻声道:“知道汝贞兄不易,南京调拨来的福船、沙船就由总督府调配好了,不过吴淞总兵董邦政麾下是有海船的,俞大猷调驻嘉兴也带了一批海船去,倒是宁波、绍兴、台州三地缺船。”
“没问题。”胡宗宪对工匠不太在意,虽然打制鸟铳的工匠重要,但仅仅十人是无所谓的。
“其三,也是最后一点。”钱渊端起茶壶给胡宗宪斟茶,惹得后者一阵警惕。
“要人。”
“要人?”
“嗯,嘉兴府桐乡大捷,鼎庵兄侧翼率先破阵,后队才能一举截断倭寇前后,奠定大捷。”钱渊笑道:“还望汝贞兄将其拨给台州府。”
钱渊对吴成器颇为垂诞,这种弓马娴熟,有胆有识的人杰,定能为卢斌臂膀。
“拨到卢斌军中?”
“这如何使得!”钱渊摇摇头,“鼎庵兄之前任会稽典史,桐乡大捷、长水镇大捷皆有功,几日前又在富阳县破倭,台州府倒是少了个推官。”
“台州推官?”胡宗宪迟疑道:“鼎庵无功名在身,连诸生都不是,因战功迁会稽典史推官向来是进士出身。”
“只要汝贞兄答应就是,吏部那边小弟打点。”钱渊解释道:“再说了,即使推官不行,临海县缺了个县丞,黄岩县缺了个典吏。”
没辙啊,一般来说任职是不能在乡土,这里主要说的是进士出身的官员,浙江进士不会被派到浙江任职,但这些年浙江连连大战,很多副职空缺,新科进士都不敢来,像义乌知县赵大河都算是有胆气的了。
胡宗宪沉吟片刻应下此事,吴成器起复后一直留在总督府为亲兵头目,放出去倒是能有些用。
“都说完了?”胡宗宪斜着眼瞥着钱渊,“还算不错,至少没向愚兄要上十个八个歌女!”
“那家里就打成一锅粥了!”钱渊摇摇头,“小弟现在的日子不好过啊。”
“难道弟妹是河东狮?”
“是千手观音!”钱渊一瞪眼,“谁向你要歌女?”
“罗龙。”胡宗宪毫无顾忌的如此说,他现在可以确定京中传言是真的,钱渊和严世蕃的关系相当不错。
钱渊偏着头想了想,罗龙在史书中扮演的是类似谭维的角色,这一次没了表演空间历史上严世蕃是以通倭之名被杀,罗龙同时被弃市。
不知道这个时空中,徐阶会不会再将通倭的罪名扣在严世蕃的脑袋上啧啧,没了罗龙,有点牵强啊。
“汝贞兄,提醒一句,我说的银子可是额外的,不在拨给台州府衙、卢斌的军资中。”
胡宗宪叹了口气,“这次算是被你绑上贼船了!”
这句话说的还真不错,胡宗宪早有招抚汪直的想法,但开海禁通商胡宗宪还真不敢想,虽然说好了置身事外,但身为浙直总督,不可能完全置身事外。
但贼船这个词用的不对,胡宗宪是巴不得上这条船这是一条他日后可能逃得生天的诺亚方舟。
第四百四十一章 谁聪明
一般来说,政治人物很少出尔反尔,说出的口都是以自己的政治信誉做保证的。
翻译一下,用钱渊的理解就是,只要收益能压过成本,那么反悔的可能性就不大。
所以,钱渊不担心胡宗宪会反悔。
原因很简单,钱渊给胡宗宪描绘的是严党溃散甚至嘉靖帝驾崩之后至少几年之内,胡宗宪不会反悔。
胡宗宪一行赶在正月十五之前返回杭州,那日钱渊还专门准备了一大批元宵汤圆,用小巧的盒子装着作为礼物回赠。
“还是芝麻馅的汤圆好吃。”钱渊一口一个,含含糊糊的说:“放了猪油对吧?”
“二弟舌头还真好使。”大嫂黄氏笑吟吟道:“是徽州府送来的芝麻。”
“姓李的那个吏员?”钱渊咂咂嘴,这厮念念不忘徽州丝绢,不过这事儿他可不会胡乱插手。
“渊儿,何日启程?”谭氏不太嗜甜,手里汤勺舀了个汤圆,嘴里却在问:“如今天寒地冻,台州近海,潮湿的很,要不出了正月再启程?”
“明日启程。”钱渊干脆利索的答道:“先去绍兴噢噢,母亲放心,儿子同年诸大绶生母病逝,正在山阴守孝,诸大绶是这一科的状元,与儿子交好,年前无暇,年后总是要走一趟的。”
一旁的小七翻了个白眼,她也不太喜欢甜食,这是前世保持身材的习惯,她昨晚还听钱渊说起,这次是去绍兴山阴找田洲狼土兵。
没办法啊,一旦胡宗宪那边拨付之前积欠的赏银,田洲兵就要启程回乡钱渊琢磨着想能不能留一批下来。
堂堂正正两军对垒,田洲狼兵未必强于卢斌麾下,但论死缠烂打、不怕死,狼兵却要胜过一筹。
正说话间,钱渊碗里的汤圆干干净净了,他起身抱起摇篮里的孩子,“八两,今天乖不乖啊?”
八两伸出两只小手在空中挥舞,咯咯咯的直笑,口水都留下来了。
谭氏和黄氏看到这一幕,都不禁嘴角带笑,这一幕是她们去年想都想不到的。
“去年入京,叔父还说呢,如今青浦钱氏就叔侄两人,这话可错了,八两也是呢!”钱渊叹息道:“也一岁多了,还没开口说话呢。”
黄氏神色一紧,“才七八个月,还没满岁”
“噢噢噢,那是我记错了?”钱渊脸上似笑非笑,低头亲了口,结果一脸的胡渣扎的八两哇哇大哭起来。
“去去去,和你媳妇商量商量,明日启程可别落下什么。”谭氏赶紧将钱渊赶出去,正好小七那碗汤圆吃不下去,顺势一起出门。
黄氏赶紧抱起八两,嘴里哼哼,好一会儿哭声才渐渐停下,她小声问:“二弟会不会”
“应该不会。”谭氏心乱如麻,转头看向女儿。
“没认出,那就没事最后一个。”小妹把最后个汤圆塞进嘴,一边嚼一边支支吾吾的说:“如果认出来了二哥不是挺亲近八两嘛。”
黄氏抿抿嘴,“初一那日,二弟还问我要不要替八两起名。”
“大嫂怎的答的?”
“我说八两还小,等一两年”黄氏有点慌张,“二弟说让他起名,的确不太好。”
正房里一片沉默,钱渊这边院子里倒是热闹的很,可卿和袭人正在翻箱倒柜的找衣服,晴雯正在查看名单年后诊所大都是她在照看,要按照这次随钱渊出行的名单准备药物、酒精等等。
“滚远点!”钱渊一把揪着小黑的后颈,随口训道:“香菱你看看,把小黑喂得这么胖。”
“你还怪香菱?”小七怼了句,“昨晚是谁拿着小鱼干把小黑骗出去的?”
“怪我喽?它在床上乱窜,太碍事了!”
小七看了眼还在忙碌的袭人,伸手揪着钱渊的皮肉一使劲,才没好气的接过小黑,“乖点哦,多吃点没事,但要多动动哎哎,画眉鸟不能吃!”
“啾啾啾”
“喵,喵喵。”
刚才还疼的倒吸凉气的钱渊笑得直打跌,小七一松手,小黑就窜过去把装着画眉鸟的鸟笼给扑倒了,里面的画眉鸟被吓得羽毛乱飞。
用小七的话说,她嫁进来自认嫁妆就这只画眉鸟,南下什么其他的都没带,但坚持将鸟笼带上。
小黑这次聪明,知道闯了祸,没等小七揪住,就一溜烟窜上墙头没影了。
“好了好了,小黑聪明着呢。”钱渊搂着小七进了书房,“去年面圣,陛下还说起下次回京必须带上小黑。”
“啊,嘉靖帝也是铲屎君啊!”
“叫陛下。”钱渊瞪了眼,“祸从口出重度猫奴。”
“好好好,明日就要启程了,一切小心,什么生水就不说了,但有一点,保暖。”小七细细叮嘱道:“这个时代伤风感冒,那不是小事,中医药方我又不懂”
“放心吧,可卿和袭人都准备了大棉袄,暖和着呢。”
“那也要小心,特别是穿脱的时候别受凉,晚上记得用热水泡脚。”小七叹道:“也算不错了,以前初七初八就得上班,医生更是要轮班,现在至少过了元宵节呢。”
“可惜台州还是穷了点,没灯市。”钱渊摩挲着小七的纤纤玉手,“还记得去年元宵吗?”
“当然了,第一次碰面嘛。”
“是第一次约会。”钱渊笑道:“天下元宵灯市,莫过于京都,再过几年,咱们就回京。”
小七沉默片刻后说:“我是无所谓,看你的安排吧。”
“尽量吧,总归不会像历史上那么惨”钱渊小声劝道:“历史上,你祖父被海瑞弄得挺惨,名声也坏了,你父亲被发配充军。”
“你看着办吧。”小七犹豫了会儿,“其实府内季氏还算不错。”
钱渊笑着连连点头,看不出来小七还挺心软的,季氏其实不太管小七,只是后来帮着处理出嫁一事,多少有点情分不过在京中听徐涉提过一句,季氏病重。
“对了,这次敲了不少竹杠。”钱渊话题一转,“你的诊所可以正式考虑扩建了。”
小七精神一振,“多少钱?”
“从胡宗宪那敲了一万两银子,留给你两千两。”钱渊面不改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