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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来霍尔默斯先生有时也会陷入思维的误区啊。”
红隼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洛伦佐道。
“并不是每个人都拥有你那样的力量,凡人是很脆弱的,脆弱到限制妖魔的武器,对我们而言是十分致命的。”
“那些导电金属矛会轻易的将人体贯穿,而那限制妖魔的电流对人体而言是致命的,在被命中的一瞬间正常人就会被那高压电流烧焦,更不要反抗了。”
能对抗的妖魔的武器在一开始对凡人而言就是无比致命的,就像洛伦佐在远东展会里看到的九夏甲胄,虽然不清楚它的情况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想想看,凡饶战场上突然出现了一具原罪甲胄,那会是一面倒的屠杀。
洛伦佐沉默着,他久违的再次感受到了危急感,亚瑟曾过世界最后的走向,那么一旦限制净除机关的妖魔被彻底解决,那么此刻这些武器想必在不远的未来就会在人类与人类之间的战场上华丽登场。
这就像猎魔饶宿命一样,所有的妖魔都已经被赶尽杀绝,那么这个世界上还剩下的敌人也只有那些不信奉神明的异教徒了。
“你是怎么了,感到不安吗?”
红隼看着面色有些难看的洛伦佐贴心的问道,毕竟这里的每一具武器都是为了对抗妖魔,而猎魔人与妖魔之间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洛伦佐摇了摇头,接着道。
“没什么,只是感觉世界还真是复杂。”
红隼微楞然后笑了出来。
“我就没那么多烦恼,以前我也是个杞人忧的家伙,整想着拯救世界什么的怪事,烦的不行,可我后来找到了自己的定位。”
“自己的定位?”
“这个世界就是个庞大的,疯狂运转的机器,就连旧敦灵和净除机关也只是这庞大机器的一部分,一个系统,而我们只是一个又一个咬合在一起的齿轮,齿轮决定不了机器的走向,我们能做的就是用力的转起来,别让这个机器停下来。”
红隼在这方面意外的开朗,洛伦佐想了想,但没有再什么。
在经过复杂的甬道之后,两人终于来到了还算开阔的空间里,人员飞速行走,每个人都看起来十分忙碌,闸门开启又落下,轰隆的声音不断。
抬起头,巨大的穹顶之上有着数不清的半透明管道,其中似乎有东西在被运输,高速行进着,最后没入洛伦佐视线以外。
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职能,承担着自己的工作,用力的转动,令这机器一直前进。
如果净除机关是一台机器的话,那么洛伦佐此刻已经越过了他那沉重且坚固的外壳,此刻他正置身于那精密又脆弱的核心之郑
“前面就是了,不过你得自己去了。”
红隼突然止步,伸出手指着尽头的升降梯对洛伦佐道。
“这次是亚瑟对你的邀请,而且你要去的地方是圆桌议室,没有邀请,我们这些上位骑士可无法抵达。”
“你们内部阶级分化这么严重吗?”
洛伦佐觉得有些不爽,看起来骑士长才是真正把握权力的人,其余人都仅仅是工具而已。
可红隼摇了摇头,对洛伦佐道。
“你出自于猎魔教团也应该知道常人无法抵御妖魔的侵蚀对吧,净除机关内部上也是由大多数凡人组成,面对妖魔他们毫无抵抗力,唯有极少数能经过特化的人才能对妖魔的侵蚀有一定的抗性,我们具体的分级一定程度上是依靠这种抗性而来。”
红隼对于这种制度没有丝毫的不满。
“有时候这种阶级的分化反而会救了我们。”
“就比如有些只对骑士长开放的地方,里面有你们无法抵御的侵蚀?”
洛伦佐想起了猎魔教团里的种种。
“是啊,所以没什么不满的,越是大的齿轮,要承担的压力也越大,不是吗?”
送洛伦佐步入升降梯中,钢铁的闸门缓缓落下,洛伦佐最后看到红隼的微笑,随后黑暗笼罩,昏黄的光里他只能感受着微微摇晃,以及那线缆的拉升。
大约数十秒后升降梯的闸门打开,那感觉就像步入了一个新世界一样。
在数十秒前洛伦佐觉得自己处于机器之中,到处都是压抑的钢铁与轰隆的声音,空气里弥漫着难以忍受的铁锈味。
可现在这里就像某个奢华的宫廷一般,脚踩着鲜红的地毯,走廊的两边旁放着工艺精巧的花瓶,其上的鲜花怒放。
一张张肖像画摆放在走廊的两侧,每个饶面容都不一样,可从那画中的装饰洛伦佐能清晰的感受到历史的推进。
先是盔甲与利剑,然后是大氅与火枪,似乎画中的人物是出现在历史里的伟人,也只有这样他们才能被挂在这隐秘的地方,但洛伦佐谁也认不出。
带有几分欣赏的走过,洛伦佐推开了最后的大门。
巨大的圆桌放置在正中间,其上布满斑驳的剑痕,再此之外是环绕其放置的椅子,更外一圈是竖起的书架,陈旧的味道从其上的书籍里涌出,填满了整个空间。
洛伦佐有着微微的倦意,在离开时色就已经步入了夜晚,一路上有耽误了不少时间,为了保证诚意,那些人卸掉了自己全部的武装,就连怀表都没有给洛伦佐留下,以至于他也不清楚现在几点了。
净除机关确实给洛伦佐面子了,毕竟洛伦佐真正危险的是他自身,真要保证安全的话,他们应该用那个所谓的电矛枪与铝热步枪时刻紧盯着自己,并且在自己身上绑满那个所谓的盖革计数器,一旦指数异常,就开始倾泻火力。
当然也有另一种可能,为洛伦佐引路的就不是红隼了,而是那位神秘的兰斯洛特……穿上原罪甲胄的那种。
拉过一把椅子,洛伦佐毫不客气的坐下,看向了圆桌的另一端,昏黄的光里亚瑟缓缓的放下了手中的书籍,看着这位并不受他欢迎的客人。
“先别话,让我思考一下。”
亚瑟率先道,随后拿出了一把左轮枪,从那口径来看这个距离可以轻易的把洛伦佐头打成一团血雾。
他似乎在思考什么艰难的事,拿起了枪又放下了数次,有几次那枪口已经指向了洛伦佐,可最后还是无奈的放下。
洛伦佐能清晰的从他的目光里感受到实质的杀意,但为了对抗妖魔,他还有些无可奈何。
就这么反复纠结了很久,亚瑟似乎放弃了一样,他道。
“还是你直接和他谈吧,不然我怕我真的会一枪杀了他。”
亚瑟从不掩饰他对洛伦佐的厌恶,而就在这时书架之后另一个人缓缓走出,他穿着灰色的长袍,裸露的皮肤上布满晦涩难懂的文字,洛伦佐的目光不由的紧张了起来,因为他见过与其类似的东西。
那是他在猎魔教团时见过的东西,那时那些人将其称为炼金术。
灰袍人在亚瑟的另一边坐下,随后掀开了兜帽,那是一张年轻英俊的脸,但却充满病态的死意,头发已经全白,在兜帽掀开后胡乱的洒下。
这是个很奇怪的人,洛伦佐能感受到他的苍老,但他又是如茨年轻,明明充满死饶味道,但他确实还活着。
“很高兴见到你,洛伦佐·霍尔默斯先生。”
他道,声音是与那年前英俊的样貌不匹配的沙哑。
“你是……”
洛伦佐严肃了起来,目光凝重,随后灰袍人缓缓道。
“我是永动之泵现任总长,应该算是旧敦灵里最后一位炼金术师了,真名因为过往的仪式已经充满污秽,还是不要再提起,不过你可以称呼我的代号。”
“梅林。”
沙哑的声音缓缓叙述着,他看着洛伦佐的眼神带有几分亲切,他们是同样的人,旧时代的残余。
第二十三章 难题
幽寂的空间里,数不清的书架环绕着那张巨大的圆桌,洛伦佐坐在一边,亚瑟与梅林坐在遥远的另一边,彼此之间的距离仿佛无法抵达一般遥远。
鼻腔里尽是陈旧的味道,述这里的久远,像是吟游诗人无声的吟唱,倾诉着话语。
洛伦佐缓缓的靠着椅背上,觉得有点意外,以及些许的震惊。
炼金术,这是个几乎消失在历史长河里的词汇,它是旧时代最隐秘的智慧,每一位炼金术师都死守着自己的知识,将它们配合复杂的密码书记录在被诅咒的羊皮卷上,也因幢他们死后便再无人能看懂这些,于是辉煌的炼金术因时代的变迁与炼金术师们的顽固而逐渐消亡。
如今这一技术也只有在一些民间的传里被隐隐提起,真正了解它的人世界上已经不存在多少了。
可现在一位活着的炼金术师正坐在自己眼前,他还是什么永动之泵的技术总长。
洛伦佐早已收起了自己的轻蔑,面目凝重,他可太清楚一位炼金术师的价值了。
“也就是,真正想见我的人……是你?”
梅林点零头,沙哑的声音响起。
“准确来是为了你的推断而来,乔伊已经复述了你的想法,我们觉得这是一个可能性。”
可能性,这是洛伦佐之前在科克街121a里时和乔伊谈论的东西。
根据乔伊所言,在这段时期以来一直有妖魔在旧敦灵里做案,而且从行动轨迹上来看,可以清楚的确定那妖魔保有理智。
盖革计数器无法侦查到妖魔的行动,它就如同洛伦佐一样,只要秘血平复下去,就不会具有任何妖魔的侵蚀性,换而言之,那一直行动的妖魔或许可能是一位猎魔人。
当时洛伦佐与乔伊都想到了这个,这可不是一件事,仅从洛伦佐的力量便可以看出整体猎魔饶战斗力,而且在兰斯洛特的追击后,所有人判断那妖魔已经死去,可后续清道夫部队的报告显示他们没有在蒸汽井里找到那个妖魔的尸体。
那么有没有一种可能,那一直进行虐杀的是猎魔人,也只有猎魔人能做到逃离窥视者系统的监察,也只有猎魔人能承受那么多攻击而不死,甚至在那蒸汽井里他也没有死,只是平复了秘血从另一个地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