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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您可是大名鼎鼎的艾琳·艾德勒啊,在来之前海博德向我警告无数次了,在他眼里你就仿佛是一条冰冷的毒蛇,而且你也看到了,红隼那个样子。
你就这么轻而易举地俘获了他的心智,说实在,很难不让人警惕。”
似乎没想到自己在洛伦佐的眼里是这副模样,艾琳摇了摇头,她被红隼揍了一顿,浑身都疼,疼痛干扰着她的思绪。
“会抽烟吗?”洛伦佐问,“你看起来有些糟。”
艾琳点了点头,接着说道。
“你也知道我的工作,为了接近目标,我也算是多才多艺,我甚至会修蒸汽机,虽然是临时现学的。”
艾琳说着便想起了那些糟心的工作。
“那时我的目标是一名船长,他管理着一条军火走私线路,我作为维修师登船,他以为会和我有一段难忘的旅程,结果他被我丢进了燃烧室里,烧的连灰都不剩。”
“喔噢,听起来可真不妙。”
洛伦佐说着把混有风茄草的香烟递给了艾琳,还顺势帮她点了火。
“致幻剂?”
艾琳第一时间就意识到了香烟的问题,洛伦佐回答。
“差不多,我平常压力比较大就用这个,还蛮缓解疼痛的。”
“确实。”
艾琳也感受到了,疼痛被稀释了起来,渐渐的她什么也感受不到了。
靠在床头,她似乎意识到自己什么也改变不了了,有些泛红的眼睛终于决堤,她仰起头,尽可能不让洛伦佐看到这狼狈的一幕。
“那如果不是三角恋,又是什么呢?”
洛伦佐很有默契地没有去看艾琳,而是随意地拿起一旁的书籍翻看了起来,看了几眼,居然是那本见鬼的《维多利亚的秘闻》。
其实他对于这个故事的结局也很好奇来的。
“其实我看过这本书。”
艾琳斜视着书籍,也不知道是在对谁说。
“很多时候我只能躲在房间里,那段时间很无聊,就在看这些奇奇怪怪的书,其实当时我的结局和这个也差不多。”
“什么意思?”
“我当时有个机会,有一个可以逃离的机会。”
艾琳说着回想了起来,她吞云吐雾着。
“伊瓦尔问我有没有兴趣离开这里,虽然那个家伙一直一副别人欠他钱的样子,阴沉的不行,但他还蛮喜欢出去逛逛的,用他的说法,他讨厌寒冷的北方,他想去温暖的土地看看。”
或许是风茄草在起效,艾琳也不清楚是幻觉还是什么,模糊的视线里她看到那张久违的脸庞。
“可他是冰海之王的子嗣,虽然他天生畸形,但他的地位仍比很多人高,所携带的意义也非凡,他说他最怀念的还是孩童时,那时他父亲还不是什么冰海之王,也没有把他当做一个畸形,会带着他一起出海。
虽然负担很大,但伊瓦尔仍能对着狂风暴雨嘶吼,但随着冠冕的加持,这一切都回不去了。”
洛伦佐觉得自己快触及那深处的秘密了,他低声问道。
“然后呢?然后发生了什么?你设计挟持了伊瓦尔?”
艾琳沉默了一会,然后点了点头。
“那是一次谋划很久的逃亡,我制定了一条线路,我们会周游列国,一切都很美好,就连他的护卫海博德也被我说动了。”
“其实海博德是个不错的家伙,他曾和我私下说过,他很同情伊瓦尔,虽然这么来讲有些可怜他,显得很恶心,但他觉得维京人不该这么死在轮椅上,更不要说那个人还流着冰海之王的血,他不忍心看着伊瓦尔继续这样日渐消沉。
所以在我的蛊惑下,他放过了我们,让我们离开。”
艾琳深呼吸,一支烟燃尽了,洛伦佐很配合地又递过去了一支,风茄草让艾琳很放松,在这样疲惫的情况下,这是她最放松警惕的时候,也是洛伦佐最有可能了解秘密的机会。
“然后呢?”
洛伦佐继续追问着。
“然后?然后就像你能猜到的那样,起初大家都很高兴,就像《维多利亚的秘闻》里的那个故事,男孩与女孩逃掉了,前往那未知的旅途,海博德为了掩护我们的行踪,承担了所有的罪责,然后……然后我让他失望了。”
艾琳的目光有些呆滞,直直地看着前方的虚无。
“快乐没有持续太久,我们在公海被事先埋伏好的铁律局战舰所拦截,伊瓦尔被俘获,他当时就像知道这一切会发生一样,一声不吭的。”
洛伦佐看着艾琳,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猜测可能是真的,他不禁感到一阵惶恐,还有……可笑。
“这可真是个低级的错误啊,你怎么会犯下这样的错误呢?艾琳。”洛伦佐问。
艾琳转过头看着洛伦佐,她知道自己已经被洛伦佐看透了,她微笑地反问道。
“你呢?洛伦佐·霍尔莫斯,你这一生里难道没有犯过错吗?”
洛伦佐一怔,而艾琳继续说道。
“大概这就是人类的劣性吧,我想霍尔莫斯先生你杀过很多人吧,数不胜数的那样。”
洛伦佐僵硬地点点头,艾琳问。
“那么你还能分清你是在单纯的杀戮,还是说执行你心中所谓的正义吗?你能分清吗?”
艾琳自嘲地笑了笑。
“就像我,就像我们,我们都带着面具,但有些时候我们还记得面具的存在,但更多的时候是面具和我们的脸粘连在了一起,再也摘除不下。”
“这真是太糟糕了,艾琳。”
洛伦佐对于这一切感到难过,他怜悯着艾琳。
“你爱上他了?”
沉默,不知这样的沉默持续了多久,艾琳笑了起来,她笑的停不下来,最后甚至咳嗽了起来,牵动了伤口。
“怎么会呢?”
好像这是什么有趣的笑话,她都快笑出眼泪了。
第49章救赎之路
“爱情?你在说什么啊?霍尔莫斯先生,你不觉得那种东西对于我们而言太沉重也太奢侈了吗?”
洛伦佐此刻在艾琳的眼中也变成了一只可爱的狗子,只不过这个狗子和其他狗子都有些不同,它长着锋利的獠牙,有着凶恶的眼神,浑身尽是狰狞的肌肉。
有时候你甚至难以将他归类为狗子,与其说是一只狗子倒不如说是有着狗子外形的怪物,但这个怪物也很可怜,可怜到艾琳都想伸出手摸摸他的头。
目光相对,洛伦佐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可笑,艾琳已经完全混淆了这一切,是不是对于她而言已经不重要了。
“所以你是出于什么理由回来的呢?你完全可以逃之夭夭的,凭借你的能力,找一个地方隐姓埋名地活下去不困难吧?”
洛伦佐想起了什么,这样的对话不知道重复多少次了,但这一次是最接近真相的时候。
撕开一层又一层的伪装,一个又一个的谎言,此刻艾琳已经无路可退了。
“在此之前,你都没必要叛离铁律局,伊瓦尔这件事可是大功一件啊,你说不定还会升职加薪什么的……那么究竟是什么理由让你放弃这些了呢?”
“我累了,霍尔莫斯先生。”
艾琳有些迷茫地说道。
“我们都是活死人,不是吗?我们早就是一具具行尸走肉了,虽然还能说话,还能呼吸,但我们的结局都早已注定,现在所做的一切也只不过是拖延这一切的到来而已。
就像你,你是强大的猎魔人,但你砍杀一辈子吗?还是说你注定会死于某场战斗之中?其实我也清楚这些,我注定会死于某次失败的行动,可仔细想想我现在只不过是在重复这糟糕生活的一切,无论这个结局是提早到来,还是被拖的很晚,这都改变不了什么。”
艾琳看起来疲惫极了。
“与其这样,不如早点结束这一切。”
房间内安静的可怕,烟雾缓缓地升腾着,一点点的将两人笼罩,这是个不错的情景,洛伦佐都有些放松了下来,屋外时不时传来吵闹的声音,大家还在努力地收拾屋子。
平和的气氛之下,悲伤的潮水涌动着。
洛伦佐有些悲哀地看着艾琳,此刻他才意识到女人内心深处的绝望。
艾琳太了解所谓的情感,过于了解之后便是她看穿了这一切,她能轻易地向其他人展现他们所渴望的一面,一张张面具重叠在了一起,不分彼此。
她就像一个溺水之人,她无力从这浑浊的大海里脱身,也不愿就这样沉沦死去,她夹在中间,痛苦地挣扎了很久。
“听说你还是个牧师?”艾琳问。
“以前是。”洛伦佐回答。
“我还没去过教堂,我很多次都想走进忏悔室,对神父诉说着我所做的罪行,但我没有勇气这样做。”
艾琳似乎把洛伦佐当做了神父,絮絮叨叨地说了起来。
“有些事情太难搞清楚了,就像你一样,你已经杀了太多人了,生命对于你而言只不过是一个随手便可以摧毁的事物一样,我也是如此,所谓的爱情只不过是我的工具而已,我沉溺其中,早就分不清它与所谓工具的区别了。”
“听起来真糟糕。”洛伦佐说。
“还行吧,我只是觉得有些难过。”
“难过?”
“是啊,难过,我可能永远都没办法搞清楚‘爱情’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了,对于我而言这东西就像简单的公式一样,你也看到月亮了,他被我耍的团团转,我很清楚该怎么讨好他人,怎么俘获他们,就连暴戾的伊瓦尔也没有躲过。”
香烟燃尽了,艾琳将烟蒂放在一旁的床头柜上,看着它静静地燃烧殆尽。
“说到底这一切只不过是我们自身给予我们假象而已,血液流速加快,心脏用力地跳动,大脑分泌着那醉人的物质,有时候太清醒反而是一种过错。”
“你太完美了,艾琳,完美到几乎不再像一个人。”洛伦佐说。
“我也意识到这些了,我会有很多身份的预设,你知道吗,如果你喜欢热情的,我就变成热情的,喜欢冷漠的,我就会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