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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能邮到的书信,被铁路与电报无限地拉近,曾经世界无比广阔,而现在它在技术的革新下,被不断地缩小着。
这就像净除机关曾提出的一个灾难预案,当人类的通讯能力无限强大时,是否会被妖魔的侵蚀所覆盖,导致妖魔在一夜之间疯狂扩散……
新教皇的眼瞳被鲜血浸透,他找不到一个合理的解决办法,只能像旧教皇说的那样,进行所谓的重启。
疯狂的思绪在静谧之中翻滚咆哮,直到这漫长的寂静被突如其来的脚步声打破。
新教皇猛地抬头,他能感受得到,有什么东西来了,就在自己眼前的不远处,那片粘稠的黑暗之中。
令人作呕的感觉在缓慢地扩散着,黑暗在蠕动,有什么东西在一点点地从黑暗里爬出。
“缄默者……吗?”
新教皇熟悉这种感觉,他提起剑刃,说实在在今天再度遭遇这些怪物,让他的心情更加糟糕了起来。
旧教皇给予的情报并不多,从他那残破的记忆里能得到的也只是重启这一信息而已,至于缄默者的部分提及的并不多。
“我们都是羔羊,被牧羊人圈养在围栏之中,围栏之外有饿狼有猛虎有数不尽的嗜血怪物,它们窥视着我们,渴望着我们。”
新教皇再次重复着旧教皇死前的话语,他隐隐地理解了这话语所涵盖的意思,紧接着新的问题出现了。
在这段话中,人类妖魔缄默者,究竟都处于什么位置之中呢?
黑色的弧光打断了新教皇的思绪,就如同他之前无数次目睹过的那样,极致的黑暗过后,崭新的躯体降临于世。
新教皇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虽然在这真相面前他被深深地撼动了,但这不是顺从死亡的理由。
冰冷的剑刃缓缓抬起,随后僵硬了下来,新教皇眼瞳紧缩,他从未见过这样的……缄默者。
黑暗的弧光之中,白皙的手掌刺破了黑暗,他就好像撕开束缚般,一点点地将黑暗拉扯,其下走出的也并不是熟悉的天使,而是一个人。
那是一个男人,他赤着身体,半个身子都还属于崩溃的状态,伴随着弧光的掠过,四周的物质被收集重铸着他的躯体,白骨被塑造,肌肉附着于其上,血管在其中穿行,不知名的液体注入其中,令心脏用力地跳动起来。
诡异的力量一点点地构造出一个人的形态,紧接着圣洁的教袍也凭空而起,覆盖在了他的身上,直到最后这一切停歇。
这是超出想象的一幕,新教皇从未见过这样的缄默者,他甚至难以认定眼前这个突然出现的家伙,是否还可以被称作缄默者。
他身上穿着圣洁的教袍,与福音教会的教袍相似,但风格要更加古旧很多,男人的脸庞只在新教皇的眼中短暂地暴露过了一瞬,随后便被兜帽所盖住,藏匿于阴影之中。
“所以……缄默者也与人类有关,是吗?”
或许是今天所知晓的秘密已经够多了,眼前的画面给新教皇带来的冲击并没有持续太多,他继续冷静地思考了起来。
“缄默者?那是什么?”
男人听到了新教皇的话语,他发问道,声音有些模糊,就好像太久没有说话一样,他都快遗忘了怎么说话。
新教皇没有回应男人的问题,他警惕地打量着他。
男人也没有多在意什么,他只是抬起了头,望着这破败的静滞圣殿。
模糊的记忆里也浮现出了相似的殿堂,但眨眼间,曾经辉煌的宫殿便衰败成了如今的模样,转瞬间数不清的岁月从其上流过,将精致的面容雕塑上数不清的疤痕。
“多少年了,静滞圣殿居然变成了这副模样。”
男人有些难过地说道,他走向了升华之井,站在了新教皇的对面,他们之间隔着漆黑的井口。
“看样子你是这一任的教皇?你的样子可真糟糕啊。”
男人一眼便看出了新教皇的状态,他被侵蚀,秘血几近失控。
“那么下面的东西还安全吗?”
男人指了指升华之井下的无际黑暗,再次问道。
“安全?完全由圣银铸就的避难所,还有比这更安全的地方吗?”
新教皇缓缓说道。
他看着男人,眼瞳火热,他以缄默者的方式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但又与它们不同,而且他还能与自己对话,从他的言语间他对于这一切十分了解……甚至说……
新教皇看着男人的装束结合着之前的他的话语,缄默者不仅与人类有关,它们还与福音教会有关。
听着新教皇的回答,男人一愣,随后有些无可奈何地笑了起来。
“你以为这下方是一个避难所?”
“难道不是吗?圣银的壁垒可以轻易地阻击你们这种东西的前进……”
新教皇话说到一半停住了,他突然理解了男人的话语,圣银的壁垒可以阻止意志的侵入,同样它也能阻止意志的脱离。
目光迅速地转向了升华之井,此刻他才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了冷彻的恐惧。
这根不是什么避难所……这是一个囚笼,囚禁着那团不可言知的血肉。
“你是谁!”
新教皇厉声发问道。
“我?”
男人指了指自己,他看起来并没有太大的敌意,眼瞳看向新教皇,他慢悠悠地回答道。
“我是福音教会的教皇之一,具体是第几任我也记不清了,毕竟历史已经迭代太多次了……”
下一刻海潮般的力量撞击在了新教皇的身上,根本来不及思考男人话语所携带的意思,新教皇只感到无形的浪潮拍击在了自己的身体上,裹挟着自己,头颅之上的圣银冠冕也在这无形的力量下崩溃。
新教皇看向那兜帽下得阴影,能看到只有一团无比炽热的白昼。
“我是守望者,是最初的加百列。”
男人越过了深井,一手抓住了新教皇的头颅,强迫着他看着自己的眼瞳,声音如同魔咒一般响起。
“我是艾德伦利维恩。”
第一章 夏末
“所以……你这次‘出差’居然经历了这些?听起来还蛮刺激的。”
室内的窗帘紧闭,午后的阳光只能勉强将灰色的窗帘映照成金黄色,微光透进昏黄的室内,塞琉放下了报纸,对阵阵烟雾后说道。
“何止是刺激啊,我简直就是近十几年来最出色的恐怖分子了,托我的福一场席卷西方世界的世界大战近在咫尺。”
洛伦佐叼着烟,坐在工作台前,背对着塞琉说道。
虽然洛伦佐的神情看起来还蛮轻松的,但他的眉头紧皱,就像疤痕一样难以抚平。
距离苦难之夜已经过去了一个半月,在这一个半月的时间里,西方世界的局势变化涌动,莱茵同盟间的交流更加频繁了起来,而英尔维格也宣布了与维京诸国的联合,扶持的第一批技术人员早在几周前便出发前往维京诸国。
“哇哦,听起来你可能会在后世的书中被钉在耻辱柱上。”
塞琉坐在洛伦佐身后的沙发上,各种没洗的旧衣服堆满了四周,身前的办公桌上也尽是空的快递盒,时不时有苍蝇在其上飞舞。
她低头看着报纸,声音就如同平常一样冷淡。
这是一个有些无聊的午后,在这种无聊的时候洛伦佐会做一些奇怪的事来打发时间,比如制作一些奇形怪状的东西。
在眼前的工作台上正摆着一把精致的匕首,它被繁琐的花纹与装饰所覆盖,但仔细去看的话,会发现在匕首的刃脊上有着一道微微凸起的部分,这个部位被黄铜覆盖,连接着手柄的位置。
“耻辱柱吗?这种东西我还不怎么在乎,而且我的名字能不能被人记住还是个问题。”
猎魔人应该藏于黑暗,净除机关的骑士们也是如此,说道这里洛伦佐的声音停顿了一下,他继续说道。
“不过女王陛下的名字一定是被留有位置的了,那个王八蛋利用了我,导致了战争,无论理由是什么,这种被人利用的感觉真的很不爽。”
洛伦佐说着用小铁锤用力地敲击着匕首,把钢铁镶嵌进了其上。
“真想给她一刀啊。”
“你难道没这样做吗?”
塞琉抬起头,有些意外地问道。
“在听说这些事我就觉得你会这么做。”
洛伦佐摇了摇头,他怨气十足地说道。
“没有,我回来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铂金宫,但很显然我的行动被猜到了,亚瑟守在街道上拦住了我,他说他会给我一个答复的……不,准确说是女王会亲自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的。”
“你就这么信了他的话?”塞琉问。
“当然没有,那些家伙拦不住我的。”
洛伦佐说着在心里补充道,“各种意义上都是。”
早在与维多利亚女王第一次会面时洛伦佐就做到了,他激发了秘血使侵蚀扩散? 女王的身上存在着他的信标,只要洛伦佐想? 他就能入侵女王的【间隙】? 将她的生死握在手中。
当时愤怒的洛伦佐确实有过这样的想法,但这样的想法也仅仅是维持了短短一瞬而已? 随即便被他放弃了。
其实洛伦佐也说不上来这是一种什么的感觉,他只是觉得自己不能这样做? 力量不应该被滥用? 无论是心中的道德还是说别的什么。
一想到权能·加百列时? 洛伦佐的脑海之中总会不由地浮现出劳伦斯那漆黑的铁面,数不清的铁面,从燃烧的地狱中崛起的铁面们。
这是通往地狱的邀请函。
对于权能·加百列本身的恐惧与敬畏只是理由之一,另一个理由便是亚瑟带来的新消息? 他们对于红讯事件进行了复查? 疑团被一点点地解析,虽然亚瑟没有肯定,但从他言语间洛伦佐能嗅到秘密的味道。
亚瑟说红讯事件将有新的答案,希望这对于妖魔的追溯能表面他们的真诚……总之各种因素之下? 洛伦佐暂时放弃了捅女王一刀了,不过这一刀还留在他的手中? 等待着恰当的时机。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