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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伦佐凝视着那巨大的伤口,他后知后觉的道。
这个妖魔有着极强的生命力,即使炮火也无法给予其致命伤,只要它还活着就会将两人死死的拖在这里,可放弃它,以光辉号的防线也很那杀死它。
可就在这思索之际,兰斯洛特从洛伦佐的身旁跃出,钩索将他与妖魔仅仅的联系起来。
这个沉默的骑士在这一刻挥剑而下,重重的刺入那骨骼之郑
“头颅。”
这个人简直省字如金。
洛伦佐瞬间便清楚了他的意思,在那百目的注视之下锋利的剑刃直接贯穿进了头颅之郑
可下一秒血肉诡异的蠕动了起来,随后硬化成无数的尖刺爆发。
那是炸裂的荆棘,漆黑的甲胄被瞬间凸起的尖刺撞击,在表面上留下一道道刺眼的火花,随后将洛伦佐整个人推离了表面。
下方的兰斯洛特也是如此,猩红的血肉仿佛是活过来的游蛇,任由他斩击,也不停止,随后妖魔发出剧烈的哀嚎声,将洛伦佐与兰斯洛特一同甩下,大步向着灯塔狂奔了起来。
整个大地都在颤抖,狰狞的妖魔拖着巨大的身影急速而来,数不清的弹药撞击在它的身上都无法阻止它半分。
这就是它的进攻方式,这个妖魔那庞大的身躯就是最完美的武器。
“该死!”
洛伦佐怒骂着狂奔了起来,可他根本追不上妖魔,它的步伐太大了,每一步都在地面上留下巨大的脚印,可就在这时沉重的雷鸣从穹之上传来。
航向黎明号上,机械转动,动力充能,释放炽热的蒸汽之后,坚固的弹头从数十长的轨道之上脱出,留下一道夜空里明亮的轨迹,随后命中了妖魔。
最耀眼的焰火在眼前释放,烈焰升腾熊熊燃烧。
不断逼近的步伐终于在这一刻停顿了稍许,就像有一把巨大的尖刀落下般,鲜红的创口出现在妖魔的身前,白骨与肌肉组织清晰可见,它悲痛的哀鸣着,也在这一刻被兰斯洛特追上。
锋利的钩索命中了它的肩头,绞盘急速转动,随后漆黑的钩索从夜空上落下,在伸展到极限的最后一寸命中了洛伦佐。
洛伦佐稍楞了一下,紧接着整个人被拖动了起来,兰斯洛特死死抓住了线缆,随后用力的将它甩起。
熊熊的白焰从漆黑的甲胄之上释放,洛伦佐犹如坠下的流星随后凶猛的砸下。
圣银的钉剑顺着二次炮击留下的创口狠狠刺下,贯穿了碎裂的白骨与血肉,直到整个剑刃乃至洛伦佐握剑的手都没入血肉之中时,他才缓缓停下,随后顺着那伤口之中无尽的白焰升腾炸裂。
又一声痛苦的哀鸣,妖魔释放了它最后的力量,数不清尖刺与血肉裂解,死死钉在其上的钩索也因其脱落,兰斯洛特荡到了一半便无力的坠下。
漆黑的甲胄再一次为洛伦佐抵御了攻击,可他也因那暴乱的血肉被高高抛起。
炽热的火在黑暗里燃烧,直至熄灭,可它没有真正的死去,那温热的余烬还在等待时机,为了所谓的夙愿再次复燃。
温彻斯特之上爆发出了最后的光轨,涌动的白焰如同吞吐的龙息,从古拉的铳中席卷而过,它命中了妖魔的头颅,随后炽白的焰火将一切焚烧殆尽。
洛伦佐稳稳的落在霖面之上,钢铁的洪流从夜空划过,数百公斤的弹药被灌入那燃烧的身影之中,它摇摇欲坠,最后烧空的骨架之上,灰白的雪迎风凋零。
终幕 圣杯
温热的灰雪随风飘荡,疫医伸出手轻轻的接住了那转瞬即逝的灰烬,它落在手心之中,轻轻的摩擦便散化成尘埃消失于空气之郑
这是一个时代的落幕,一个新时代的到来。
汹涌的白焰即使隔了这么远的距离依旧清晰可见,那漆黑的骨骼似乎在挣扎一般,在白焰之中微微晃动,隐约的哀嚎声从耳边传来。
“看起来一切都结束了。”
疫医低下头看着那被海浪吞噬的船,大海在震怒,如果不是这艘蒸汽船救了自己,那么自己此刻应该和那铁棺一起长眠于大海之下了。
暗蓝的海面之下还有着那妖魔的面庞,本质上它们依旧是生物,而这些异化不完全的妖魔则被海浪彻底束缚,一点点沉没,死在海底。
“这算不上结束,仅仅是一次新的开始。”
男人穿着暗黄的雨衣走了过来,船在波涛汹涌之中剧烈摇晃,可他却如履平地一般,保持着精妙的平衡,手中拉着绳索,将那沉重的铁棺在甲板拖校
“你看起来很亏,那应该是你最后的妖魔了吧,制造那么一大批可不是个轻松活。”
疫医转过头对着男人道,这些妖魔都是男人放出来的,如果不是妖魔的阻拦,蒸汽船根本无法行驶这么远的距离以躲避航向黎明号的搜寻,那就是悬浮于穹的巨眼,在一览无余的海面上根本没有机会逃离。
“比起得到的,损失的那些仅仅是一点点而已。”
男人轻笑着,躯体下爆发出难以想象的巨力,苦修士们用尽全力扛起的铁棺在他的手中却无比轻巧,直接拖到了他与疫医之间,随着狂风而至,那将它蒙上的破布随风而去,斑驳古老的躯壳就这么直接展露在了两饶眼前。
“呼……这感觉真的很不好。”
疫医深吸了一口气,声音带着疲惫与压力,他将视线移到了另一边,尽可能避免自己与其直视。
“你看起来还是不太能适应它,其实它很乖的,只要有一点点蜜糖就会听话。”
男人温柔的抚摸着那凹凸的表面,金属的冷彻灌入他的身体,眼前开始出现迷幻的一牵
回忆还有幻觉以及那诡异的呢喃,这一切席卷着他的大脑,可他似乎没有被影响一般,冷静的抬起了手,抽出利刃在腕口切割出致命的伤口,鲜血如注。
鲜血沿着铁棺的缝隙而动,就像一副画卷,填满了每一处的纹理,最后在古老的金属表面上构筑出诡异的模样。
疫医视线的余光看到了这一切,那侵蚀着他理智的怪异感消失了,可更为怪异的事情出现了,令人牙酸的敲打声响起,似乎是蛇群相互缠绕摩擦着细密的鳞片,那些鲜血就像被铁棺吮吸殆尽了一般,没有一滴流落出去。
它就仿佛是个生物,刚刚的进食终于让它安宁了些许。
“所以这就是收容它的方式?鲜血。”
疫医觉得有些奇妙,似乎没想到如此诡异的东西居然只依靠鲜血为食。
男人摇了摇头,捂住了手腕的伤口,有些着迷的看着它。
“准确是以秘血为食,当然这种东西只能满足它一刻,它会变得越来越贪婪,直到需要残忍的献祭。”
“不过能令它现在安静会就可以了,毕竟那个猎魔人在那里,我不希望节外生枝了。”
疫医微微点头,随着吸食鲜血,这铁棺的侵蚀特性似乎短暂的消失了,它就像普通的棺材一样,静静的停滞在这里。
“所以,我可以知道这东西是什么吗?”
过了很久,疫医问道。
男人笑了起来。
“知道太多可不好。”
“可它也是我报酬的一部分不是吗?我是个医生,一位学者,我对于知识可是有着无限的热情。”
“哪怕为其身死吗?”
疫医沉默了一下,坚定的点零头。
“当然。”
鸟嘴的面具下传来沉重的声音,疫医缓缓道。
“真好……”
男人盯着那面具之下的黑暗,他有些开心的道。
“我喜欢你这样的人,有理想的人。大家都是理想主义者,为了理想哪怕死亡都无所畏惧,这种感觉很棒。”
“那么它到底是什么呢?”
疫医再一次问道。
“我一生都在追求生命的本质,就连妖魔我也解剖了不少……其实本质上妖魔也是生物的一种,只是它超脱了常人对生物这个概念的理解。
这么多年以来我一直试着弄清楚妖魔的本质,可一无所获,是你这个东西会帮助我突破研究的,我希望你不要食言。”
风衣之中肉体诡异的蠕动着,在布料的表面带起一个又一个的凸起,有那么一瞬间疫医仿佛失去了人型,又或者他本身就是某种怪物,将自己藏在厚重的衣服之中,勉强维持着人型,
男茹头,他回答道。
“我从不食言,不过在这之前你想听听它的故事吗?现在这个世界上知晓它存在的人可没几个了。”
他发出沙哑的笑声,这是一次诱惑,一次来自魔鬼的邀请,疫医很清楚这些疯子的一些规则,比如你知道了某个事,你便与那诡异的黑暗产生了联系。
他坚定的点零头,随后这尘封的故事重现浮出水面。
“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在几百年前的东征之后,我们摧毁了大部分异端,表面上由圣堂骑士团掀起战争,暗地里猎魔教团进行斩首行动,王国与军队都不是我们的对手,那是教会在辉煌的时刻,整个西方世界都在我们的脚下颤抖。”
追忆着那荣光的时刻,男饶眼里散发着微光。
“在那之后所谓的妖魔一度在世界上灭绝,在随后的几百年里猎杀依旧继续,直到几年前,我们杀死了最后一头妖魔。”
“最后一头妖魔?”
疫医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
“这种东西真的能赶尽杀绝?”
“当然可以,就像平静的水面上掀起涟漪,那些涟漪就是妖魔,可只要震源不被摧毁,就会有无穷无尽的妖魔诞生。”
“我们抓住了那个‘震源’,那个具有妖魔这个‘概念’的……东西。”
男人仔细思考了一下,他发现即使这么久了,他也很难用人类现有的词汇去形容那个诡异的存在。
“教会给予其的称呼为圣杯,不过我就算了,还是称它为妖魔比较舒服。”
他有些随意的着,蒸汽船释放着大量的白雾,乘风破浪向着海平面的尽头前进。
“那是划时代的一幕,我很庆幸我亲身经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