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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轻轻嗯了一声,掀起衣摆,盘膝而坐,就坐在宁奕对面,三日不见,他并没有告诉宁奕自己去了哪里做了什么,但是宁奕留意到,老人腰间的那柄“稚子”不见了。
宁奕抿了抿唇,闭上双眼,道:“弟子的修行,似乎有一些瑕疵之处是在于压境,还有跨境”
叶长风温和的打断了宁奕的话。
老人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宁奕掌心的丹药,道:“先吃下它。”
宁奕沉默了。
自己先前犹豫的,就是这颗丹药要不要吃下。
宁奕睁开双眼,看到了西海老祖宗波澜不惊的眼神。
他一只手翻掌而上,重新垂回丹田之处时,掌心的丹药已经消失不见。
咀嚼而下。
磅礴的星辉透体而出。
熟悉的破境感觉蜂拥而来,需要海量资源才能破开的第七境,如今在那枚蓬莱仙丹的效力之下,变得犹如一张白纸,瞬间破开。
半柱香后。
一身黑袍被汗水打湿的宁奕,从入定状态当中醒来,发梢黏在两鬓,他看到老人微笑望着自己,这段时间内小霜山一切寂静,外面的雨声风声都被屏蔽在外。
自己一路修行,从未有过如此安逸的破境环境
宁奕眼神里有一抹温馨闪逝而过。
叶长风轻柔道:“你在担心,自己走错路。”
宁奕点了点头。
老人问了一个问题。
“压境是错的,还是跨境是错的?”
宁奕皱起眉头,这本该是他要问的,从老祖宗口中先说了出来。
他认真回答道:“弟子参不透,推演不出结果但往前看去,行十步百步,似乎都是一片光明。”
“因为这两者都没有错。”西海老祖宗面带欣慰地点了点头,道:“错的是你。”
宁奕怔了怔。
“世上只有黑白吗?”老人缓慢开口:“压境就是对吗,跨境就是错吗?走错了又会怎么样?”
坐在老人对面的少年,陷入了沉思。
“比起犹豫不决,原地踏步,不如坚信自己走出的路,哪怕与所有人都截然相反,也一定是对的,可行的。”
叶长风平静开口,道:“世上无敌者,只有一人尔。”
宁奕眼神里有一抹光芒逐渐放大。
“这些年,在西海静修时常有人会来问我,修行上的问题”叶长风轻声笑了笑,道:“蓬莱那里吞服丹药的人很多,有人问我跨境而修是不是错的,我告诉他们不是,于是这些人心安理得的离开,吞服更多的丹药。”
“这些人错了,错得很离谱。”老祖宗淡然道:“修行是一截路,需要一步一个脚印地走,再天才的人也不例外,只不过有的人走得快,有的人走得慢,然而大肆吞服丹药的那些人,在这段修行路上,一时突飞猛进,进境飞快,相当于自废双腿,等到丹药无效之时,便再也立不起来。”
宁奕的神情有些古怪。
这怎么听起来有点像自己?
西海老祖宗面带微笑,看着欲言又止的宁奕。
少年叹了口气,惭愧道:“自从破开初境,直至如今,便一直吞服丹药”
叶长风微笑道:“不吃丹药,是不是连初境都破不开?”
宁奕沉默了。
“一颗蓬莱仙丹,能助人挤破十境有余。”西海老祖宗竖起一根手指,笑意不减道:“这就是它成为镇宫之宝的原因,一颗仙丹,造就一位命星境界的大修行者。”
宁奕吞下蓬莱仙丹,只是破开了第七境
宁奕欲哭无泪,无奈感慨道:“先生,我为什么这么能吃?”
叶长风笑了笑。
他的眼神注视着宁奕,仿若看穿一切。
接下来,西海老祖宗轻描淡写的在宁奕心湖上砸了一记重锤。
“因为你是执剑者啊。”
第九章 执剑者之秘
宁奕的笑意瞬间凝固。
老人笑意依旧在。
“执剑者”这三个字对于宁奕而言,是心底最大的秘密。
这一刹那,少年的额头渗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他的脊柱传来阵阵炸响,野兽般警觉直起了上半身,死死盯着西海老祖宗,想要弄清楚对方是从哪里看出来的是自己的半片骨笛叶子吗是细雪出鞘时候的神性暴露了么在短暂的一瞬间,无数个画面重叠,让宁奕有些恍惚。
老人轻轻在膝前叩指。
屋檐下的细雨声音,逐渐远去。
在蜀山山脚下看,小霜山头,雾气笼罩,看不真切。
此时此刻,就算是大隋皇帝亲至,搬来大隋铁律,也无法揭开小霜山上,西海老祖宗结下来的阵印。
“我去了一趟后山。”
叶长风平静开口。
“我看到了‘它’的尸体。”
到了此刻,宁奕明白了,他不再装疯卖傻,而是揉了揉面颊,默认了老人的话语。
叶长风对此只是笑了笑宁奕看着老人的面容,忽然想明白了一个很简单的道理。
如果执剑者的存在,是这世上最大的秘密。
那么自己眼前老人,必然是有资格知晓的极少数。
就像是在阳平瀑布找自己借剑的裴?f大人一样。
宁奕心中忽然有了更深的猜测。
涅??境界就有资格知道“执剑者”了么或者说,执剑者要做的事情,需要某些涅??境界的大能相助?
不,不对
自己从来都是隐藏“执剑者”身份的,然而见面的时候,没有瞒住裴?f和西海老祖宗,这两位都是一眼就看出自己骨笛所在的大能,但是在红山高原相遇的宋雀夫妇,却没有对自己生出异样的目光。
灵山客卿和瑶池圣主这两位,是否知晓执剑者的存在,还不好说。
但这对夫妇,显然没有看出自己执剑者的身份。
宁奕深深吸了一口气,道:“先生它是什么?”
叶长风听着这句话,眼神有些讶异。
西海老祖宗有些不解,皱起眉头,道:“你用白骨平原杀了它,你不知道它是什么?”
宁奕摇了摇头。
他有些无奈,心想骨笛里的声音,只出现过一次,当时的自己懵懵懂懂,只知道消耗了巨额的神性,自己背负了“执剑者”的身份,自此之后,就再也没有指引。
坐在屋檐下的老人,心头忽然有了一种不太妙的预感,他看着宁奕,缓慢道:“那么你也不知道执剑者是什么?”
宁奕坦然道:“一概不知。”
宁奕看到老人沉默而又古怪的神情,略带无力的扶额解释道:“但我真的是执剑者。”
叶长风注视着宁奕。
老人像是看到了一件很好笑的事情。
他笑了出来。
“我与上一任执剑者见过几次面,一起喝过酒,也一起杀过人。”
叶长风有些感慨,道:“但说到底,交情不深,只能算是一起走过一截路,所以知道的不多。”
宁奕轻轻吸了一口气。
老人微微虚眯双眼,似乎在回忆着自己的过往,他喃喃道:“执剑者很年轻,黑袍加身,看不清容貌,那时候我也很年轻,不到一百岁,刚刚突破涅??”
话音到这里,宁奕心头咯噔一声。
他无语看着眼前的老祖宗,心想不到一百岁就涅??了?
果然想要与那位传说中的执剑者见面,或者同行,需要极高的境界才行。
“大隋天下并不太平。”
叶长风顿了顿。
然后他笑道:“这是执剑者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老人抬了抬袖,剑气激荡而出,在宁奕面前拼出了后山此刻的画面,环形山冥河流淌,自己斩落的影子尸身浮沉其中。
陆圣老祖宗的符?,自然是困不住叶长风的。
老人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点指冥河之中沉浮的那具死尸。
“因为有它们的存在。”
叶长风皱起眉头,道:“在遇到执剑者前,我已经遇到过它,或者说它们,我本以为这是南疆鬼修的异术,类似于夺舍之术,但是后来发现,并非如此,它们与这两座天下的生灵有截然不同的构造。”
“不仅仅是大隋天下的人类,包括妖族天下的妖灵,都抗拒着‘它们’。”叶长风眯起双眼,道:“我很难告诉你,这是什么,如果说,我们是沐浴光明而生的生灵,那么它们就是黑暗之中的影子。”
宁奕的呼吸有些停滞。
他没有想到,他从西海老祖宗口中得到的“影子”消息,仍然是相当残缺,零碎的。
“它们很难杀。”叶长风皱眉道:“我试过很多方法,难以彻底杀死,但已知有一种方法,可以极快的杀死这类生灵。”
宁奕横在膝前的油纸伞内,剑鞘轻轻震颤。
与第一次见到老人时候相同。
叶长风摊开手掌,指尖萦绕风雷,他轻声道:“能够快速杀死它们的,就是执剑者的剑骨。最后一次见面,他给了我一抹与众不同的神性,如果遇上了黑暗中的异端,动用此物,可以彻底泯灭它们的灵性。”
宁奕恍然大悟。
怪不得自己第一次见到叶先生的时候,细雪就止不住的震颤。
原来这就是叶先生认出自己身份的原因。
“这些都是上一任执剑者对您说的”宁奕恭敬开口,忽又疑惑道:“上一任执剑者是?”
叶长风摇了摇头,道:“不知。”
宁奕沉默了,想到老先生先前已经说了,两人第一次见面时候,执剑者便是一身黑袍,看不清容貌。
“上一任执剑者已经死了吗”宁奕长长吐出一口气来,神情落寞。
“执剑者从他脱去剑骨的时候,就等同于死了,因为这个身份的责任,全部在于那根剑骨,而如今,白骨平原在你的手上。”叶长风看着宁奕,道:“我走过两座天下,踏过世间所有角落,有人担心大隋未来会被妖族颠覆,因为灰界南北的战争从未停歇但其实并非如此,只要倒悬海的屏障还在,那么两座天下就绝不可能真正开战,妖族无法越海而上,人类也不可能深入海底。”
宁奕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