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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藏瞳孔陡然缩放,剑尖上传来的巨大力量,迫使他要放弃“细雪”。
而作为一名剑修。
要他弃剑。
除非他死。
于是徐藏整个人被太宗拉了过去。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瞬间拉近,几乎是面贴面的靠在了一起。
太宗一拳狠狠打出。
这一拳……毫不夸张的说,可以把一整座承龙殿打得崩塌。
这一拳奔着徐藏的腹部而去。
如果打中。
那么即便徐藏已经踏入涅??境界,也绝不可能存活下来……他会被直接打成一团血雾,他只是一位剑修,没有与境界相匹配的强大的金刚体魄。
妖身法相强大如红山上的那只九头狮子,面对皇帝,也只是轻飘飘一掌, 就被拍碎了额头。
而下一刹那。
皇帝愤怒的声音在大殿上响起!
他的拳头并没有打中徐藏。
只差那么毫厘……他的拳头对上了一个极致坚硬极致滚烫的东西。
那是一缕赤红色的影子,只有两根手指长短。
一闪即逝。
徐藏的神情一片平静,甚至有些漠然,他抬袖的动作有些“浮夸”,那柄赤红色的剑影从他黑袍背面射入,穿透衣袍射出
一剑射入皇帝的拳头之中!
与细雪入体不同
这一柄飞剑,将皇帝的拳头射得爆碎开来,血肉和骨骼都四散溅开。
紧接着,金光璀璨的皇图,被这一剑直接射穿。
“嗖”的一声!
“野火”穿透了皇帝的腹部,射塌了承龙殿的皇座。
太宗万年巍峨不动的身影,被这一剑射得向后跌去,踉跄两步。
“裴?f!”
他愤怒的声音在这大殿之上响起,他下意识想到了十三年前的那一场血夜,那个男人神出鬼没的飞剑之术。
防不可防。
挡不可挡。
野火重现人间。
这一缕剑影先前便曾“暗算过”他……可惜的是,当时动用这一剑的,只不过是十境的裴烦丫头。
如今,是踏入涅??的徐藏。
……
……
烟尘滚滚。
那缕赤红色的剑影,缭绕在大殿之中,速度快得不可捕捉,最终围绕着一道漆黑的长袍。
那道长袍站在承龙殿上。
徐藏平静看着太宗皇帝。
他缓缓开口,道:“教我道术的赵蕤先生,曾经对我说过一句话……”
赵蕤先生的那句话,深藏在小霜山内,无人得知。
是一句谶言。
野火缭绕的速度越来越慢,越来越慢。
最终悬停在徐藏的面前。
单指轻轻触碰火红飞剑的男人,笑了笑,道:
“大隋将被一位徐姓之人,点起燎原之火。”
……
……
(今晚也只有一章,原因也没什么可说的,经历过毕业的人都懂……最近双倍,所以还是要求月票。我保证每一章的质量,大家沉下心看,等我把事情都处理完,21号23号会有爆发,欠大家的都会补上。)
第一百零一章 燎原(一)
燎原之火!
太宗皇帝神情阴沉……他从未听说过这句话。
荒唐。
大隋将会被一个徐姓之人燃起燎原之火……这句话在他心头震了一二,而后他望向烟尘里安静站立的那道黑袍身影。
徐姓……
徐姓……
徐藏的指尖逗弄着那柄火红色的“野火”。
裴?f留下来的那柄飞剑,原本剑身生锈一片漆黑,此刻在徐藏的剑意之下全面苏醒,一道道炽热神霞在剑身上流淌,被其指尖叩击地一下一下倒飞而出,剑身摇晃之间溢散溅出零零散散的滚烫火星。
巨大的疼痛,从断去的手掌之处袭来。
太宗一只手死死按住断掌之处……他的这副体魄,这些年来,除了北境裴?f的那柄飞剑,再也没有第二样物事可以伤到他了。
如果说,道宗的“拔罪古剑”,乃是杀力最强的剑器先天灵宝。
手持拔罪之人,可以斩断罪孽,切碎因果。
那么裴?f的“野火”,应当是飞剑类最强大的“先天灵宝”……这件灵宝,在十三年就击碎了自己的“皇图”,给自己留下了难以治愈的伤势。
大殿之中,无数的金光拔地而起。
承龙殿。
承龙二字,可见其承载气运之沉重……整座天都城的气运都压在这一点,当年修葺天都城的阵法师,在天都复杂而又庞大的龙脉之中,一条一条梳理,把“皇气”都汇聚至此。
此刻,这些金光汹涌澎湃如海潮一般,涌向后退的皇帝。
皇帝的那只断手,在无数金光的包裹之下,发出了清脆的爆响声音。
被飞剑“野火”击得粉碎的骨骼,在金光覆盖之下,重新一点一点生长而出,接着便是指骨,这些“皇气”,是一种无法探知的物质,与星辉和神性不同……这一切都来自于大隋的初代皇帝,无论是皇血还是这些气息……那位象征着光明的初代皇帝,虽然不是不朽,却在那个时代压过了不朽。
光明长存,永恒不死。
初代皇帝的血液,有着强大的复苏之力。
片刻之后。
皇帝试着握了握自己的手掌。
断手重生。
这等近乎于逆天的“手段”,在光明皇帝留下来的秘术之中……并不难达到。
……
……
漫天金光之中。
徐藏再一度迈步而出。
他一根手指轻轻敲击“野火”,裴?f留下来的飞剑倏忽飞出,在空中划出一道颀长的火红痕迹。
虚空燃烧成火。
一条直线闪逝
皇帝的肩头炸开一条血线,气机稳固的“皇图”,在这柄飞剑的穿凿之下像是一张脆弱的白纸,原本的圆满之姿被直接炸开!
这缕剑气太过狂暴,如果以刚撼刚,就连太宗的体魄也无法与之对抗。
如果说,拔罪意味着一种法则上的大同。
那么“野火”,就是纯粹野蛮到骨子里的“钻”意。
站在烟尘之中的黑袍徐藏,手指叩击着火红色的赤影,那缕剑气不断疾射而出,于一瞬之间射穿皇帝的一角血肉,衣袍翻飞破碎,鲜血淋漓四溅,做完这些,“野火”在下个瞬间便会重新回到徐藏的面前。
徐藏不断弹指。
一道又一道赤红色的剑影在空中肆虐,平铺。
大红色的“野火”残烬,在空中没有消散。
大殿内的热浪一片紊乱,剑气一缕又一缕,射出收回的速度太快,这一条又一条的火线如蛇一般,在空中掠出诡异莫测的轨迹
剑气破空声音之中。
太宗的肩头,腹部,脊背,被“野火”不断刺破,点射,溅出灿烂的金色血液。
血液越是金灿……意味着越是接近初代皇帝。
拔地而起的“皇道气运”,向着太宗奔涌而来,他抬起双手,覆住了自己的面颊,无数缕剑气的凿击,并非每一次都能直接敲碎他的体魄。
在承龙殿地砖被掀翻之后,“皇道气运”在他周身拔地升腾而起,在那张巨大“皇图”之上,重新覆盖了一层金色……野火的剑气仍然所向披靡,但敲碎“皇图”之后,剑气发生了不可逆的偏转,时常擦着大殿中心那个男人的身躯掠过。
就这样,一条又一条的火烬,在空中平铺。
……
……
大殿的温度逐渐升高。
承龙殿的四面,都是破碎的石壁,摇摇欲坠的殿柱。
而所有人忽视的一个角落,那张坍塌皇座的一旁。
戴着帷帽的黑色纱裙女孩,仍然像是一个控线玩偶一般……气浪掀起了她的皂纱,推着她跌坐在地。
但徐清焰的目光,却从未挪开过。
她看着那个神情自若,一次又一次弹指击飞“野火”的黑袍男人。
徐藏的面色一片平静。
他的每一次叩指,都会在承龙殿大殿之中,留下一道火热的滚烫痕迹……然后重重撞击在皇帝的身躯上,带出一蓬血肉。
这些剑气的肆虐程度还在上升。
他叩指的速度越来越快。
而肉眼可见的,他的鬓角,原本由灰入黑的鬓发,一点一点发白,从发梢开始,染上了一层白色的霜意。
徐清焰抿紧嘴唇,她看到那一缕白色霜意的时候,心头咯噔一声。
她不是傻子。
在莲花道场上,她完整看完了扶摇和周游的一战……类似的场景,也曾经上演。
有些禁忌术法,需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徐藏每叩击一次“野火”,他的鬓发便白上一丝,那个男人的神情仍然平稳,并不因为自己流逝的生命而感到悲哀或者不舍。
踏入涅??之后,徐藏拥有了接近五百年的寿命……以他的天才程度,如果活到那一日,想必也可以成为打破大限的禁忌人物。
然而他并不在乎。
人生百年,不若一朝剑气外放。
从踏入天都的那一刻起……
他便不求生,只求死!
要用这一柄“野火”,掀起燎原之势,然后请太宗赴死!
承龙殿的地底,藏着数百年来积攒下来的“皇道气运”,此刻成为了太宗“皇图”上最坚不可破的壁垒。
野火一缕一缕燃烧,这些金色的光芒,被不断敲击,不断破碎。
徐藏不断叩指,不断以野火平铺,蓄势。
他耐心等待着“皇图”彻底碎开的那一刻。
叩指之间,徐藏低下头来,眯起双眼,注视着自己另外一只手紧紧攥着的“细雪”……阔别多日之后,这柄剑似乎发生了一些不为人知的变化。
刚刚的那一剑递地太仓促,他还没来得及好好打量“细雪”。
细雪……似乎变重了。
徐藏皱起眉头,对他而言,这把剑再熟悉不过,每一寸的密度分布,重量大小,都了若指掌。
的确重了。
像是有一根无形的剑骨,附着其中。
更锋锐了。
但他看到了一个缺口。
一个肉眼可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