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田谕一只脚踩在突突尔微微弯曲的小腿之上,双手持刀扎在突突尔后颈处……只可惜这一刀被挡住,否则便是一击漂亮的反杀。
他吐出一口鲜血,望向台下的雪鸩。
只有两个字。
“三招。”
三招的赌约,已经结束了。
雪鸩的神情有些微妙。
他此刻的目光并没有与田谕对接,而是望着随时可能跌下青铜台的“突突尔”,被田谕一只脚踩在膝弯处的巨人,眼里已是一片漆黑,整个人安静下来……这就是让雪鸩神情变化的原因。
对雪鹫王帐忠心耿耿的突突尔,其实是一柄双刃剑。
这个头脑简单四肢发呆的大家伙,如果受到了刺激,那么便会变成不可控的杀人机器……根本就不可能停止下来,除非精疲力尽,在一次外出之时,突突尔陷入了这种狂热状态,只身冲入莽牛潮中,杀死了数十头莽牛,才逐渐恢复理智。
为了能够更好的驱使“突突尔”,雪鹫王动用了王旗的力量,在突突尔的血脉之中种下了“雪鹫王令”,这道王令,可以让突突尔陷入狂暴,也可以让其从狂暴之中醒来……而如今,整座王帐之中,只有两个人能够动用这股力量。
一个是坐在青铜台最高处的雪鹫王。
另外一个,则是雪鸩。
雪鸩皱着眉头,看着即将陷入狂化的突突尔。
三招的赌约已经结束了……不得不说,田谕赢得很漂亮,无论他用了什么手段,抗住突突尔的三拳,是一个值得尊重的对手。
雪鸩听说了那一日在王帐内的事情,也了解了西方边陲发生的异变,此事如今由白狼王庭负责,但事实上,西方边陲的瘟灾,是关乎整片草原的重大事件……这一行人的确是来禀告异常的,在王帐内与雪鹫王起了冲突,故而遭受了驱逐。
“的确有罪,但罪不至死。”
雪鸩在心底默默衡量一二。
他平静道:“那么……便到此为止吧。”
他一只手按在自己眉心,雪鹫王令的力量波荡而出。
青铜台上的比试,到此为止。
约好了三招定胜负,突突尔没有打败田谕,自然算是田谕赢了……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动那位老人,此事之后,他也不会继续纠缠,而是兑现承诺,将其送回住处。
雪鹫王令的无形血脉之力,扩散而出。
突突尔的瞳孔里,漆黑的色彩逐渐消散,意识逐渐回归。
他听到了小可汗的声音。
“突突尔,你已经败了。”
巨人的眼中有一抹惘然,微微抬起头来,望向青铜台上方的位置。
田谕松了一口气。
他松开踩住突突尔膝弯的那只脚,收起古刀。
然而,下一刹那。
田谕瞳孔收缩。
场台上迸发出一股极其狂暴的劲风,神情惘然的突突尔,一瞬间重新回复了凶神恶煞的模样,瞳孔满是漆黑,回身便是一击重拳,狠狠捶打在田谕的腹部,打得田谕弯下身子,咳出一大口鲜血,整个人倒飞而出。
坐在台下的雪鸩,听到了雪鹫王冷然的声音。
“雪鸩,还记得我教你的第一节课是什么么?”
青铜台上,白狼王神情难看,站起身子。
激发了王令的雪鹫王,同时站起身子,不动声色,挡在了白狼王的面前。
“两个小辈过招,何必那么激动?”他微笑道:“更何况……死不了,掉层皮而已。”
……
……
坐在青铜台下的雪鸩,身子颤抖。
他神情挣扎,闭上双眼,脑海里回想起过往的画面。
在天启之河,大草原上,被钦定成为小可汗的那一天。
雪鹫王告诉自己。
草原上的规矩只有一个。
弱肉强食。
活下去,就要不择手段。所谓的气魄,风度,乃至于尊严……都是活着的人,强大的人,才能拥有的。
而他如今所拥有的一切,都是雪鹫王赐予的。
他其实与突突尔一样。
一日不成为王旗的执掌者,他便一日不可以抬头,不可以忤逆。
他心中的确有着某道界限。
但……难道要自己要为了一个外人去违背雪鹫王么?
双拳徐徐松开。
雪鸩心底已经有了答案。
他的神情重新变得冷漠起来,看着青铜台上的风暴,眼神里最后的悲悯也缓缓消散。
第八十一章 天神下凡(求月票)
雪鸩漠然注视着青铜台上,陷入了狂化状态的突突尔,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存在,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那个叫田谕的男人,即便有宝器护身,也支撑不了十个呼吸,会被突突尔直接撕碎,浑身炸开。
然而青铜台上的风暴之中,传来了一道轻微的嗤然声音。
像是有人撕开了风。
不仅仅撕开了风,还带来了雪。
一枚冰屑飞掠而出,被雪鸩两根手指夹住,他皱起眉头,看着这一片雪屑在自己指尖冻结,连带着指尖的一小片肌肤都被冻上霜寒。
这是……什么?
因为罡气掀动的风暴中心。
田谕双手挡在自己的面前,他只觉得自己浑身都被要被磅礴的劲气撕开了,喉咙已经满是血丝,挤不出更多的声音,突突尔撞来的身影像是一座小山。
他闭上双眼,脑海里想到了苏琴,自己的妹妹,先知大人,一路上走过来,陪伴自己抵达天启之河的同伴们……
还有乌尔勒。
田谕挤出了一抹苦笑。
自己这副模样,被乌尔勒看见,要笑话的吧……明明给了自己一件宝器,但实力还是太差了……
那股威压瞬间便抵达了自己的面前。
与此同时。
他的耳旁,传来了轻微的撕裂声音。
迎面而来的罡风,瞬间支离破碎,化为一蓬又一蓬的狂潮,在田谕面前的三丈之外瀑散。
有一道身影,像是“撕裂”了空间,指尖微微勾勒,无数道符?秘纹在风暴中心流淌,撑开了一道燃烧着神性的门户。
他从门中走来。
无数的光明围绕,匍匐,拥簇。
田谕感受到了炽烈的温暖,他下意识睁开双眼,看到了无比熟悉的那个背影,一瞬之间,鼻尖酸涩,喃喃开口道。
“乌尔勒……”
不是在做梦吧?
那个男人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宁奕的指尖,小元山的符?秘纹如倒悬海水一般汇聚,即便是有“大道长河”去推演,他也花费了数十个时辰,才将符圣摆出来的秘纹破开,这并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这些秘纹在白狼王庭内连接着任意一处的空间,整座白狼王庭的地底,都是符圣当年布下来的阵法。
从小元山完成闭关,宁奕便觉察到了“百鸟袍”的震颤和哀鸣。
那件白早休的珍贵护身宝器,在赠给田谕的时候,便多留了一个心眼。
宁奕寄托了一缕神念在其上面,当田谕遇到强敌的时候,自己可以第一时间察觉……一念之间,宁奕便捕捉到了青铜台的位置,接着便是以指尖符?阵纹,撕裂空间。
他没有迟到。
脚尖落在青铜台上的那一刹,宁奕便看见了那个迎面撞来的巨大身影。
那个在王帐内遇到过的,名叫“突突尔”的小巨人。
如果真要按境界划分杀力,突突尔的实力相当不俗,可能有着十境的力量,而此刻似乎陷入了某种狂化状态。
宁奕皱起眉头。
他望向青铜台上,雪鹫王就在那里……是他动的手脚么?
此刻的突突尔,有着可以与十境巅峰修士对捉厮杀的本钱,浑身血气燃烧,这是一种类似东境邪术的法门,燃烧精血,大量消耗寿命,来换取体魄和力量的飚增。
……
……
青铜台上地面寸寸炸开。
突突尔双手攥拢如锤,转身拧腰,所有人的目光之中,看到了炽烈的圣芒里,在瘦削的田谕面前,似乎多了一道身影。
那道身影站在田谕面前,要替他挡下这一击。
田灵儿瞳孔收缩,她一眼就认出来了“宁奕”!
轰然爆破的风流声音,从青铜台上炸开,在地面瀑散,离得近一些的观战者,伸出一只手来,几乎无法直视那台上炸开的光明……然而光明消散,所有人都看清了匪夷所思的一幕。
雪鸩的神情猛地变了。
田谕的身前,那个从天而降的年轻人,一根食指,抵在突突尔的双拳之处。
这一幕实在太具有视觉震撼性。
突突尔像是一座山。
而宁奕……像是一株草。
此刻以山撞草,更像是以卵击石。
宁奕的脚步连后撤一分也无。
他站在光明和浩荡之中,神情平静而又淡然,
一根手指抵压在突突尔的拳头之处。
接着,第二根手指轻轻搭在其上。
瞳孔一片漆黑的突突尔,发出了野兽一般的怒吼,他高喝着踩踏脚底的地面,双脚踩住一张巨大的蛛网,整个人埋下头颅,却像是撞在了一堵厚墙之上,无论如何,都无法再前进一丝一毫……直到宁奕将五根手指都搭在他的拳面。
宁奕道:“跪下。”
五根手指按下。
突突尔的额头,青筋鼓起,他喉咙里的怒吼声音,逐渐变成了声嘶力竭的狂啸,再变成哀求,悲嚎。
坐在青铜台下的雪鸩,神情满是怔然,这是他第一次看到突突尔在狂化之后,流露出这样痛苦的表情,发出这样凄惨的嚎叫……原来发狂的野兽,也是会知道求饶的。
宁奕没有理会。
他五根手指发力。
“噗通”一声,突突尔跪在了青铜台上,巨大的头颅艰难抬起,然而宁奕的声音犹如敕令一般再度响起。
“低头。”
那颗头颅在巨大威势之下,艰难对抗,上下起伏。
突突尔低下头颅的那一刻。
宁奕的另外一只手抬起,两根手指并拢,轻轻按下。
一缕剑光从天而降,如落雷般瞬间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