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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莫须有。”
“这是可以预见的事情,一切都是基于现状最合理的推测,坐在这个位置,万人之上,天下的最高处,所思所想所见自然也是最远的。”
“你当然可以恨朕,甚至朕现在就可以给你机会,为你爹报仇。”
姬齐说着站起了身子,侧头看了一眼挡在他身前的朱紫甲言道:“退下,今日这殿中无论发生什么,你们都不能出手,也不能外传。”
朱紫甲听命于皇室,对于姬齐的命令没有半点犹豫,在那时纷纷拱手应是,下一刻身形一闪,又尽数消失在了明照殿中。
李丹青多少有些错愕于姬齐这样的决定,但他很快就回过了神来,他直直的盯着姬齐,咬着牙寒声问道:“怎么?你觉得我不敢杀你?”
姬齐却笑了笑,说道:“你当然敢。”
“你这人胆大妄为,这天下大抵是没有你不敢做的事,事实上,朕其实也希望你去做。”
“如果杀了朕,可以消解你心头的仇恨的话,朕很愿意死在你手上。”
“怎么样?要动手吗?”
李丹青的脸色微变,看向姬齐的目光中杀意奔涌,他的身子躬起,浑身的气血翻涌,在他的四肢百骸中涌动。
他就像是一直跋涉千里终于寻到猎物的恶狼,眉宇间尽是杀机。
姬齐依然神情平静,他看着李丹青,目光深邃,就好像早已将眼前这个年轻人从里自外的看的透彻。
就这样,明照殿的死寂持续了十余息的时间,李丹青周身的杀机在那时忽然收敛。
姬齐灿然一笑:“果然。”
他如此言道。
“果然什么?”李丹青皱眉问道。
“你和你爹其实都是一样的人。”姬齐应道:“你爹表面上上个贪财的莽汉,你呢怎喜欢用放浪形骸伪装自己,但骨子里,你们的心中都藏着顾全大局,都藏着天下社稷。”
“我们本质其实是一样的人。”
“你不会杀我,就像你爹当年明知道我要杀他,却依然选择走入我设好的陷阱,去死一样。”
“他害怕造反之后,天下生灵涂炭,你害怕我死之后,朝局动荡,民不聊生。”
“我们都被这天下束缚,言不由己,行不由身。”
对于姬齐的言论,李丹青沉默以对。
他确实不能杀他。
他爹曾经那么在意这武阳天下,为此不惜身死,却也要让这武阳天下安稳,他无论心底多么憎恶眼前这个自以为是的皇帝,可又怎么忍心让自己父亲所在意的一切付之一炬呢?
李丹青的脸色变得阴冷,身子也因为心头的愤怒而颤抖不已。
他不愿意走上这条姬齐给他铺就好的路,可却没有别的选择,这样的痛苦几乎吞噬他的心智。
但他还是在数息之后冷静了下来,他深吸一口气,看向姬齐。
姬齐显然也明白李丹青已经做出了决定,他很满意的笑了起来,就像当年杀死李牧林一般,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一切都无出他的预料。
他就是这样的皇帝,统御天下,也看透人心,运筹帷幄,从未失算。
“那咱们现在就好好聊聊,该如何帮着玉植登基之事吧。”他笑着言道。
而就在这话出手的瞬间,台下站着的李丹青忽然身子一颤,眉宇间涌起一抹异色,姬齐的眉头一皱,还未来得及说上些什么,一股磅礴的灵力忽然从李丹青的体内爆出,巨大的气浪以李丹青的身子为中心朝着四周爆射开去,明照殿中的一切都在这股强大得近乎可怕的气浪下,被尽数摧毁。
从立柱到墙壁,从殿门到王座都在一瞬间化为粉剂。
轰!
伴随着一声闷响,整个明照殿轰然倒塌。
巨大的声响打破了神御宫的寂静,门外侍奉的甲士与林白,还未走远的姬权与神虎军以及那武阳城各处的大人物们,都在这时被吸引,一道道目光聚拢向这处,然后他们看见了一副,让所有人都错愕不已的场景。
在那明照殿坍塌的废墟上空,李丹青拖着姬齐的身子一跃而起,来到穹顶之上。
就像是有意将某些东西展现给世人一般,那李丹青高高的提起姬齐的身躯,嘴里发出一声愤怒的嘶吼,然后将那位帝王的身子狠狠抛下。
“不!”殿门外的老宦官大声的言道,但李丹青却在这时赤红着双眼,高举起手中的朝歌剑,无数雪白色的剑锋被他从朝歌剑中召唤而出,化作一道道飞剑。
在无数或明或暗的目光的注视下,飞剑爆射而出。
于众目睽睽之下,将那位帝王的身体打成了筛子……
第一百七十五章 冥殿殿主
李丹青反了。
姬齐驾崩了。
两个消息石破天惊,在一夕之间传遍了武阳城。
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都是任何人都未曾料想到的事情。
今夜,对于武阳城而言注定无眠。
四大禁军在第一时间封锁了王城,李世子不知所踪。
三府九司的司命府主连夜赶往神御宫,拥立太子姬权承接天命,登基继位。姬权当即下发诏书,全城搜捕李丹青,誓要为先帝报仇雪恨。
与此同时,二皇子姬斐的府门外,大批兵马赶到,以逆贼尚未落网,需要保护皇子安全为由,将之囚禁府内。
同时与二皇子来往密切的圭玉府数位府幕被解职,太学阁三位红袍学士入狱,万册、玉政、大良三座司府,亦有数位要员,被停职待命。
武阳城风声鹤泣,城外封臣的甲士将王都围得密不透风,城内在街道上巡逻的士卒络绎不绝。
一夜之间,武阳朝的天变了……
……
武阳城的百姓今夜大都一夜未眠,而世子府中的众人,今夜更是无眠。
从昨天夜里,那姬齐被李丹青所杀的消息传来之前,大批甲士便围堵在了世子府外,限制了众人的出入。
天色方才蒙蒙亮,世子府中已经担心了足足一夜的众人大都愁眉不展。
众人围坐在后院的凉亭中,你看我,我看你,几次欲说些什么,但话到了嘴边,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说起。
这样的事情已经大大出乎了众人的预料,也超出众人的能力范围。
甚至直到这时,他们中的大多数,都尚且未有从这个骇人的消息中回过神来。
“不行!不能再这么下去了!我要出去!”刘言真在这时打破了众人之间那死一般的静默,她一拍桌板站起身子,如此言罢,就气冲冲的就要走向院外。
身旁的夏弦音见状,伸手便拉住了对方的衣角。
“你现在出去,且不说以你的修为能不能闯出那玄武军布下的兵阵,就是真的让你杀出了一条血路,那之后呢?你能去哪里?又能做什么?”夏弦音大声的说道。
“此刻这些玄武军将我们困在这世子府,显然是因为李丹青还未被他们寻到,我们对他们而言还有些用处,同时他们也无法证明我们牵扯到李丹青的事情中来,你现在抗旨出府,那不就正好给了他们对我们动手的理由吗?”
夏弦音的话,并没有半点问题可寻,无论是逻辑还是内容,都让刘言真挑不出半点毛病,但正是因为这番话的无懈可击,让刘言真意识到众人的处境是如何的艰难。
对李丹青的担忧,因为无从宣泄,从而化作了汹涌的怒火。她怒目看向夏弦音,大声的问道:“那怎么办?难道我们就在这里等着他被这些人逮住?”
“杀出去,就算死,也要死在一起!”
刘言真的话相比于夏弦音的冷静,明显是两个极端。
她意气用事,也从不考虑后果。
这样的做法于旁观者看来固然不智,但于当事者而言,却多出了几分煽动力。
夏弦音能明显感觉到,随着刘言真这话出口,周围的众人的脸上竟然纷纷露出了意动之色。
人在绝望下总是容易做出不智且冲动的决定,这是人性使然,与聪慧与否关系不大。
夏弦音并不愿意事态发展那般不可挽回的地步,她皱了皱眉头,随即言道:“我明白你的心思,但越是这个时候,我们越不能冲动行事。”
“我也不想冲动,但现在除了这样还有别的办法吗?”刘言真大声的反问道。
夏弦音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些许,她侧头看向一旁的青竹,青竹显然也明白她的心思在那时走上了前来,沉眸说道:“你们信任世子吗?”
这个问题,有些突兀,但在短暂的错愕后,众人还是点了点头。
青竹见状便又言道:“他这个人虽然平日里吊儿郎当,做事不着边际,但在大是大非之上,却从未马虎过。”
“当初他会为了应水郡的百姓孤身面对四十万幽云大军,便可见他是知晓大意的。”
“即使他真的与姬齐之间有这些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也断不可能干出弑君之事,更何况他做事素来沉稳,就算真的想要弑君,也一定会给自己留下后路,如此莽撞的举动,你觉得是出自他手吗?”
青竹的询问让众人在那时纷纷一愣,宁绣最先反应过来,她抬头看向青竹问道:“温君师姐的意思是……”
“这事我以为断不会是院长所为。”青竹斩钉截铁的言道。
这话倒也点醒了在场众人,她们的脸色一变,洛安安起身说道:“我亦觉得院长不会做出这样的事,起先事发突然,根本来不及细想,此刻听温君师姐这番分析,我亦觉得有理,这其中恐怕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隐情。”
“那小混蛋,虽然混蛋,但可不是个傻子,他就算要杀人,怕是也得做得漂漂亮亮,怎么可能弄得满城皆知?”这时,素来与李丹青不对付的师子驹却也出声言道。
老人毕竟见多识广,听他此言,众人也算是慢慢理清了头绪,嗅出了这其中的不寻常。
夏弦音见状暗暗松了口气,她心底倒是也有这样的预感,但却无法在一时之间,说得条理清楚,她看向青竹,朝着对方递去一道感激的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