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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李丹青也在这时说道:“那李丹青,断不会再姑息半点!无论你是什么王公贵胄,亦或者府主司命,我亦照样杀得!”
李丹青这样说着,目光再次扫向众人。
而这一次,他的目光却不再如之前那般,在众人的身上“雨露均沾”,而是在数息之后直直的落在陆沉戟与项略文的身上。
这意思很明白,他在警告这二人,不要再做出些让他不满意的事情。
可陆沉戟与项略文在这朝堂之上根基深厚,如何能在这时默不作声。
一旦如此,落了面子倒是小事,可在诸人心中却会以为,他们二人对李丹青有所退让,将那些还在犹豫之人,赶到李丹青的那边去,这样的结果可不是他们能够接受的。
故而一如以往每一次那样,陆沉戟与项略文在这时走了出来,想要说些什么来反驳李丹青。
但这一次,话未出口,二人却察觉到了些许异样。
以往他们每每在朝堂上提出一些想法,他们的党羽便会赶忙上前支持,争先恐后唯恐落了人后。
可这一次,他们迈步上前时,身后的党羽们,却是应者寥寥,只有些许几个平日里被他们可以拉拢,故而关心亲近的亲信。
而其余的大多数,大都默不作声,低头站在原处,面对他们的审视的目光,虽然显得局促不安,却鲜有人迈步而出。
这样的场景,是二位在这武阳朝堂之上纵横数十年的府主大人从未遇见过的景象。
他们的眉头紧皱,神情之中既有不解的困惑亦不乏隐隐意识到事态失控的凝重。
“二位府主,就不要再难为他们了。”李丹青的声音却在这时响起。
二人眉头一皱侧头看向李丹青,却见李丹青笑眯眯的走上前来,目光扫过二人,沉声道:“天下事,当然可以以利益逼诱,以成大事。”
“但大义之下,人心却并非皆是向私。”
“大义之所以为大义,是因为人心皆由善念,善念起,则私欲灭,则……”
“我武阳昌!”
……
也不知是有心还是无心,李丹青在相封殿中的话,很快便传遍了整个武阳城。
大抵是流民之变让武阳城的百姓意识到了朝廷的无能,亦或者今日圣山的崩塌的惨剧,让他们认识到局势的危险。
而人在这个时候,往往最渴望的就是能有那么一位英雄的出现,去改变这世道。
李世子很好的满足了世人对于英雄的所有期待。
所以当李丹青与刘言真以及宋桐儿一同走在武阳城的街道上时,便出现许多,别说刘言真与宋桐儿无法想象,就是李世子自己也未成预料到的景象。
其实,这本来应该是一场很旖旎的漫步的。
近乎半个多月未有归家的李丹青,今日终于得了空闲,回了世子府一趟。
刘言真与宋桐儿许久未见李丹青心头自然思恋得紧,几次想要如夏弦音与青竹一般去军营中看望,但又害怕自己搅乱了李丹青的计划,故而每每有此冲动,却又每每压抑。
今日见李丹青回来,二人自是喜不胜收,一股脑的扑到了李丹青的怀里,也顾不得什么女儿家的矜持,就一直粘着李丹青。
李丹青心头有愧,加上一句定下了计划,明日就要开始着手募兵,接着就要与辽人对抗。
谁说李丹青的大义之言讲得是威风凛凛,但胜算几何,他自己的心底也没有底数,索性便提议带着二人在城中走走看看,全当做是弥补亏欠了。
只是不想,这本应该是情到深处,你侬我侬的独处,最后却因为李丹青那番豪言壮语变作了另一番景象。
“世子殿下!在下刘图!”
这不,三人才来到安蛮街,迎面便有一位四十来说的男人拦在了李丹青的跟前。
起先李世子还以为是往日得罪的某个家伙来寻麻烦,正神情警惕,却不想那男人却在这时,从怀里掏出一叠厚厚的银票,直接塞到了李丹青的手里,笑呵呵的说道:“我没什么大本事,就是运气好了些,做生意赚些钱,听闻世子要募兵抗敌,我这身子孱弱,没办法上阵杀敌,便从家中收集来了些银钱,今日便赠与世子,作为军资。”
“绵薄之力,还望世子不要嫌弃。”
李丹青闻言低头看向手中的银票,皆是千两之数,观那厚度,足足有十余张之多,这边是万两有余,可不是个小数目。
放在平日,白劳这么一个好处,李世子一定是眉开眼笑,乐呵呵的接过这银两,一边心底盘算着接下来该如何胡吃海喝,一边说些自己都不信的场面话。
可今日,见那刘图虽然一身商人气,可眸中此刻看向李丹青的目光却真挚无比。
李世子却一改往日作风,神情肃穆的盯着对方,朝着他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言道:“容我替武阳百姓谢过阁下。”
此举一出周围百姓也被吸引了过来,自然都认出了李丹青,一时间百姓对于局势的忧虑在这时都化作了对李丹青的憧憬,众人捐钱捐物。
当然不可能人人都如这名为刘图的家伙这般出手阔绰,有的人能给出百两银子,也有人只能掏出几枚碎银,甚至还有一些稚嫩孩童,从怀里掏出几枚铜板。
但无论多寡,李丹青都珍重言谢。
眼看着人群越聚越多,刘言真与宋桐儿也只能在一旁帮着李丹青收钱道谢,足足忙活到亥时,人群还未有散去的打算,李丹青有些无奈,但对于如今局势而言,他的手中确实缺兵少钱,百姓的援助于他而言不可或缺,他只能招来公孙止,带了些人来接手这些百姓的捐赠,自己才稍稍腾出手来,带着刘言真与宋桐儿离去。
这倒不是李世子偷懒。
他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明日的募兵才是对抗辽人成败的重中之重,他得好好休整一番,明日方才能打起精神,谋图后事。
来到世子府外时,刘言真与宋桐儿还是一脸兴奋。
“想不到大家如此明事理,我大概数了数,咱们走的时候,收到善款好像已经过了六万两之数,这还只是清点的大额的银票,那些零零散散的银钱都堆积成山了,估摸着也有近万之数……”
刘言真一本正经的细数着今日的收获脸上的神情激动。
宋桐儿也很是兴奋的言道:“这还不止,还有好些人言说要募捐物资,估计到时候米粮器械什么方面的压力也会少很多,我还专门给一个商会的老板列举了一些我们目前短缺的东西,米粮倒还是其次,器械尤其是马匹的数量缺口巨大,那商会老板好像家业挺大,一口便保证这几日会想办法筹集,应该也能缓解不少压力。”
身旁的李丹青听到这话,不由得神情古怪的看了宋桐儿一眼,问道:“这些军中的事情,你们什么时候这么了解了?”
听闻这话的宋桐儿与刘言真脸色一红,二人都显得有些局促不安,宋桐儿强作镇定道:“都是平日无意间听温君以及弦音姐姐说的……”
“也不算了解吧。”
刘言真也接过话茬道:“对啊!我们冰雪聪明,这些事情一点就透,根本就不会特意去研究,更不会去做什么笔记……”
对于刘言真不打自招,李丹青倒是也习以为常。
但他并没有去点破这些,只是歉意的说道:“本想着,今日带你们好好逛逛,却不想又遇见这样的事情……”
听见这话的刘言真赶忙打断了李丹青的话:“没事的,正事要紧,日后等你击退了辽军,咱们有的是时间到处逛……”
刘言真说道这里,忽然沉默了一会,然后抬头看向李丹青,眸中带着些许不确定与期待,两种矛盾的色彩,在她的眸中合二为一,然后落在了李丹青的身上,问道:“对……对吧?”
虽然平日里大大咧咧,但见识过幽云之变的刘言真却比任何人都明白战争的可怕。
它就像是一头巨大的野兽,可以在一瞬间将所有人生命吞噬,让那些无论你曾经在乎亦或者憎恨的人,一夕之间再无音讯。
她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在李丹青的身上。
所以她渴望从对方的嘴里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
李丹青看着她,悬在嘴边的那个字眼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沉默良久之后,只是默默的低声道了句:“我会尽力的……”
刘言真愣了愣,眸中闪过一丝失望之色。
她当然很想强迫着李丹青给出肯定的答案,但……
她不愿意再给眼前这个已经心力交瘁的人再多少半点压力。
她只是沉默了一会,旋即便再次抬头直视着对方,然后言道:“嗯。”
“我们一起,无论你去哪里,我都跟着,要死,我们也要死在一起!”
李丹青皱起了眉头:“这……这恐怕不妥。”
“此去凶险,我觉得你们还是……”
“你明天要去募兵,但你有没有想过,那些被你招募的兵马他们也都是孩子的父亲,亦或者父亲的孩子,有喜欢的姑娘,也有被姑娘喜欢的少年。他们对于他们在意的人,以及在意他们的人,都弥足珍贵,你要说服他们为你舍身忘死,你就得先做出表率。”李丹青的话还未说完,一旁的宋桐儿便忽然发声,打断了李丹青的话。
这样一本正经的言论,李丹青还是第一次从宋桐儿的嘴里听到,一时间却是有些发愣。
“你要他们舍得,就得自己舍得,我们或许帮不了你什么大忙,但绝对不会成为你的绊脚石!”宋桐儿却再次言道。
“此行,生一起生,死一起死!”
“况且,我们不会拖你后腿的。”宋桐儿这样说道。
她周身的气势猛然开始升腾,下一刻,她的周身剑意涤荡,背后的摇虚神剑猛然涌动,无数摇虚飞剑的虚影浮现。
李丹青有些错愕的看着对方,而也就在这时,一旁的刘言真也忽然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