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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班人马,一前一后,往东行了半日,终于进入了南阳地界。
不过,令人奇怪的是,这运盐的队伍进入南阳地界之后并没有转而往西北方向的浙川县城赶去,反而一路向东,上了通往南阳府城的官道。
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房可壮傻眼了,人家都不去浙川,怎么逮住浙川郡王的把柄!
他想了想,还是算了,万一他们跟着这一路人马去了南阳府城,另外一拨人马正好在这个时候把私盐送去了浙川,那可就操蛋了。
而且,这一路指不定运送的是官盐,而不是私盐,他要一把冲上去把人给堵了,那就尴尬了。
于是乎,他当即便下令,让高仲夏派几个斥候去跟着这一路人马,看看他们去了什么地方,随后,他便带着大部队回郧阳去了。
还别说,没过两天,真的又有一个运盐的队伍出现在了四川通往南阳的官道上。
不过,这个队伍有点小,比先前那个队伍小了一半都不止。
房可壮早已急不可耐了,管他多大个队伍呢,先跟上去再说。
两班人马,一前一后,往东行了半日,终于又进入了南阳地界。
这一次,这队人马没有再让他失望,进入南阳地界之后,这队人马便直接往北一转,进入了通往浙川的官道。
终于逮到了,哈哈哈哈哈哈。
房可壮这个激动啊,就差仰天大笑了。
两班人马,又一前一后往西北方向行了小半日,前面运盐的队伍终于进了浙川县城。
房可壮带着人在城外等了大约一刻钟时间,派进城的斥候便回报,运盐的队伍已经到了范家库房外面,开始卸货了。
哇哈哈哈哈哈哈。
房可壮忍不住兴奋的嚎叫道:“跟我冲,冲进去,堵住他们,来个人赃并获!“
于是乎,浙川的老百姓又看到了神奇的一幕。
前面,刚一个几百人的“大队伍”押着盐进城呢,不一刻钟,另外一个几千人的队伍便一窝蜂冲进去,把人家给围住了!
护送井盐的川中屯卫直接傻眼了。
这什么情况,怎么被自己人给围了?
房可壮来到队伍前面,看了看运盐的马车,又看了看范家的库房,又忍不住兴奋的嚎叫道:“你们听着,本官乃是都察院巡盐御史,识相的,赶紧放下武器,站一边去,不然,就不要怪本官不客气了!”
巡盐御史?
几个川中屯卫百户闻言,莫名其妙的互望了几眼,最终还是按人家说的,让手下人把兵器扔地上,整整齐齐的排一边去了。
这家伙,怕是脑子进水了,他们护送的可是正儿八经的官盐!
随着队伍押运而来的盐科提举司官员见状,不慌不忙的走上前去拱手道:“不知大人为何要围住我们?”
哼!
还在这跟本官装。
房可壮毫不犹豫的挥手道:“来人,拿下。”
拿下就拿下呗。
高仲夏毫不犹豫的一挥手,几个屯卫精锐顿时如狼似虎的冲上去,把这盐科提举司官员摁地上,绑了个结结实实。
房可壮又看了看那畏畏缩缩的范家掌柜,再次毫不犹豫的挥手道:“那个,也绑了。”
这次,高仲夏手下的屯卫精锐就客气多了,他们也没把人摁地上,就是让人把双手伸出来,胡乱绑了一下而已。
兴许,他们看这人是个文弱的老头吧。
房可壮也没怎么在意。
现在,场面已经完全被控制了,是时候开始查了。
他又挥手嚎叫道:“来人,上去查票号,称盐!”
这话,他是对自己带来的随从和衙役说的,屯卫可不会干这活。
他手下两个亲信闻言,连忙带着十多个衙役冲了上去,把账本、盐引票号什么的一收,然后便拿出大杆秤,开始称盐了。
他们这边忙活了好一阵,对面终于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浙川郡王带着几个护卫气急败坏的冲过来,指着房可壮大骂道:“房可壮,你什么意思,一而再再而三的跟本王过不去!”
房可壮闻言,不由嘲讽道:“什么意思?人赃并获,还问本官什么意思?你以为,你躲得了一时就能躲得过一世吗?”
朱器圾貌似气得有点要发疯的迹象了,他面容扭曲,咬牙切齿道:“什么人赃并获,房可壮,你不要血口喷人。你不要以为本王不知道,你是收了张家的银子,想故意陷害本王!”
我收了你吗的银子!
你踏马的,都这时候还敢狂。
房可壮气得怒吼道:“来人,先把这疯子围住,不要让他跑了!”
围住?
那就围住呗!
高仲夏毫不犹豫的一挥手,亲自带着上百人过去,把浙川郡王和几个护卫团团围在中间。
四周看热闹的老百姓是越来越多,大家都忍不住在那议论纷纷,指指戳戳。
房可壮心里那个得意啊,这次,总算是报仇了,等下,本官先当着这些老百姓的面,好好羞辱你一番,然后,再把你给绑了,羞死你!
他正在那瞎想呢,一个负责查盐的亲信突然间走上来,垂头丧气的拱手道:“大人,盐引票号没问题,盐也没问题,这是官盐!”
房可壮目瞪口呆道:“什吗?怎么可能,你这不才称了一半吗?继续称啊!”
那随从无奈的道:“大人,不用称了,盐引票号上是四万斤,我们称了一半,正好两万斤。”
朱器圾闻言,气得破口大骂道:“你这狗官,你还说你没收人家钱,你这是摆明了想无中生有,陷害本王!”
这话,骂贪官污吏或许没什么,人家本来就贪了,心里不会有什么不平,但是,用来骂清流,这些死要面子的清流就有点受不了了。
房可壮气得回怼道:“你还说本官血口喷人,你才是血口喷人,上次你贩卖的私盐明明比这多几倍,你当我不知道?”
朱器圾气得回怼道:“你,空口无凭,谁不会说,你以为本王不知道,你就是个假装清流的贪官污吏,你假借巡按之由,不知道贪了多少了!”
啊呀呀,气死我也!
房可壮大怒道:“你不要你为你是郡王就可以无法无天,胡作非为,本官不信治不了你!”
“你!”
朱器圾指着房可壮好像还要骂点什么,但是,刚一开口便白眼一翻,“哗啦”一下从马上掉下来,“啪”的一下,摔石板街面上,那头着地之处,一摊血迹,慢慢散开来!
“啊,快看,王爷又晕倒了!”
四周老百姓顿时发出一阵惊呼。
089 这些家伙都疯了吗
房可壮着实吓了一跳,这疯子怎么说着说着就从马上摔下来了?
更为可怕的是,他头着地处那摊血啊!
这疯子,不会摔死了吧?
千户高仲夏貌似也吓坏了,他慌忙打马跑到房可壮跟前拱手惶恐道:“大人,不好了,浙川郡王突然晕倒,摔下来的时候还是头先着地,恐怕有性命之忧啊!”
这,这下怎么办?
房可壮闻言,顿时满脸惶恐,整个人都吓傻了。
他虽然说要收拾浙川郡王,那也只是想把人家整得去凤阳守陵啊,他没想过要弄死这疯王啊!
这时候,郡王府的护卫也吓坏了,他们围上去,惊恐的大喊道:“王爷,王爷,您怎么了?王爷,王爷,您千万不能死啊!”
“哗”
四周老百姓顿时炸锅了。
这瓜也太大了吧?
小王爷竟然摔死了!
很快,被绑住双手的范家掌柜便指挥着手下几个小二把自己中午小憩的躺椅抬了过来,郡王府的护卫见状,连忙将满头是血的小王爷小心的抬上躺椅,然后便合力抬起躺椅,疯狂的往王府方向奔去。
“哗啦”
围在四周的屯卫和老百姓当即波浪般的退到两边,让出一条路来,直到那几个护卫都离开了,老百姓还在那议论纷纷呢。
也不知道是谁突然怒吼道:“小王爷这么好的人,竟然被这狗官害死了,我们去抄家伙,为小王爷报仇啊!”
抄家伙!
抄什么家伙?
房可壮闻言,连忙朝高仲夏招手道:“快,我们快离开这里。”
可惜,迟了。
他才刚调转马头,准备往城外跑呢,四周愤怒的老百姓已经抄着家伙围上来了。
“打死这狗官,为小王爷报仇!”
也不知是谁率先丢出了一把烂菜叶子,紧接着,漫天的烂菜叶子便如同般朝房可壮一个人砸过来。
房可壮只感觉整个人都快被烂菜叶子给埋了,根本就看不清前面的路了。
“啪”
一个硬东西突然砸他额头上,紧接着,一阵恶臭便疯狂的钻进他的鼻孔。
啊!
什么东西?
房可壮吃痛,下意识往脸上一抹。
“呕”
是臭鸡蛋!
他真的差点吐出来了。
这臭鸡蛋本来就臭,直接抹脸上,那气味,简直让人无法忍受。
“啪啪啪”
又是一阵爆响,不知道多少臭鸡蛋夹杂在烂菜叶子中间,朝他猛砸过来,他身上顿时如同淋了金汁一般,臭不可闻。
“呕,快,高将军,快命人开路。”
“呕,我们快走!”
房可壮直接被熏吐了,四周的烂菜叶子也稀疏了不少,他终于勉强能看见前面的路了。
这时候,没什么好说的,赶紧跑路啊。
高仲夏连忙指挥手下屯卫,排成两条长龙,一路将老百姓分开,护着臭气熏天的房可壮往城外狼狈逃去。
“呼”,的一声,房可壮刚逃到人群外围,一个大竹篓子突然飞上天空,朝他头上罩来。
还好他躲得快,只被竹篓子砸到背上,要是再被竹篓子套头上,那就真丢死人了。
人群中的密卫见状,连忙死死摁住自己身旁的竹篓子。
这些家伙,都丢上瘾了,好几十筐烂菜叶子都被他们丢光了,他们竟然还不想停手,抢了竹篓子就往房可壮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