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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避免被发现,金圣叹一直在利用气运昭章检查四方,可以第一时间通知他。
同时为了惹人注意,他时不时都会转换变化的身份,有时是孩童,有时是老人,有时是妇女。。。。。。。。
荒漠上的低境界的血袍人族,根本不足以发现他。
忽然,郭绥闻到了一阵血腥之气,而且随着他的步伐逐渐浓郁,终于在一处人群小聚集之地前,变得清晰可查。
血腥气息几乎扑鼻而来,浓郁有如实质。
人群中央,是一处开阔的地域,有一方石台,石台上有一座小小的神像。
郭绥面色陡然一僵,各色的血肉堆积在石台下,鲜血不断流出,继而流入神像底座之下。
血食!
往日那浮空于空的神像,洒下的根本不是什么食物,而是血食,人族血食。
神像下围坐了一排排的人族,他们正熟练地祭祀着神像,待到血食中的鲜血流干后,他们才向神像叩谢,而后啃食。
宛如野兽!
郭绥看到这些宛如野兽撕咬血食的人,心中无尽悲悸,最可怕的是他们自己已经习以为常了。
他心头狂跳,眼神穿过重重人墙,看向远方,整片荒漠尽皆如此。
郭绥的神情逐渐变得冷漠,心头一片阴霭。
那些血食有的是人族,有的他分辨不出是何族群。
但无一例外,每一块血食之上都沾染血怨。
那是生灵惨死之际,弥留在天地的恶怨,血煞,一切负面因素的集合体。
他虽称不上博览群书,但一些必要的修行常识还是有的。
王庭在王路之地的第一次大战,就是因为天墓族屠戮人族,制造了一个人族血怨之地。
什么叫屠戮?
手段极其残暴,以虐杀为乐,故意制造血怨这等不祥之地。
而他眼前,这些血食全都是故意被人制造出来的,以一种极其邪恶,残忍的手段制造出来的。
长期食用这些血食的生灵,会污秽三神,严重者甚至会变成不人不鬼的恶怨体。
他不由幻想。
一个无尽的黑渊中,无数族群的生灵被圈养在那里,而后被人残忍地虐杀,输送到那尊邪神的手下。
通过神像,传送到诸天,用以喂食信徒。
然后再血祭这些使用血食的生灵,继而祭祀自身,成就真我!
“信神者,都该死!”
郭绥从荒漠中走出,双眸闪过一片阴森的杀意,体表有滔天杀意不禁扩散。
虚空夹层内,金圣叹看着郭绥回来,拍了拍他的肩膀,郭绥点了点头,面色依然阴沉,旋即两人坐下沉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金圣叹通过郭绥的视角,也看到了那一切,心头沉重不已。
这是一个畸形的世界,整个世界已经畸形的不可矫正了,除了少数的无辜者外,其他有一个算一个,都该死!
一旁的师青玄仔细瞧了二人一眼,见不论是自家师傅,还是师叔都没有理会他的兴致,就坐在旁边,也故作沉思。
谁知,被郭绥一巴掌就撵到了一旁去,不让他对着荒漠的方向。
不多时。。。。。。。。
天穹响起了莫名的神音,好似有神灵降世,大道齐奏,天花乱坠,圣涌泉现,仙雾蒸腾,神霞万道。
下一刻,神像显空,高入九头尽头,神威浩瀚,笼罩万万里,皆朝拜!
在神像出现的瞬间,荒漠上汇聚的人族如同训练已久的军伍,像是裹挟了大势,万万人族齐齐跪地匍匐,口诵邪经。
这一幕,让郭绥心骨发凉。
忽然,金圣叹面色凝重,大喝道:“快走,有强者感应到我们了!”
“轰——”
凌厉的神芒化龙横击,覆灭千里虚空,皆寂灭。
虚空四方。
不知何时,早已围满了一名名身穿血袍的人族,他们被包围了。
在最前方有一位披头散发的男子迈步而行,每一步都像是踏在了空间节点上,引得天穹的神像荡漾莫名。
“你们不是天军。。。。。”
那男子身着绣着血煞纹路的袍服,眼底有血光一闪而过,他摇头带起阵阵呢喃,说不出想表达什么。
可能是失望,也可能是庆幸。。。。。。。
复杂不已!
“祭祀!”金圣叹静静地注视着眼前的身影,那身袍服他在青玄老者的记忆中看到过,是信神者的绝对高层。
“嗡——”
就在这时,天空的神像荡漾出阵阵涟漪,引得虚空震荡不已,无穷血煞自那神像内蔓延而出,遮掩天空。
“波旬血狱!”
那血袍祭祀自语,眼眸开阖间如一尊邪神降世,横行世间。
“轰隆隆——”
血海轰鸣,一座座血色囚笼显化而出,神魔虚影在其中怒吼,却被一道绚烂的血芒破灭,贯霄而下,冲破一切。
“来战!”郭绥踏碎虚空,手持黑金蛟枪,裹挟一片古战场横击而出。
金圣叹也显化出一根拂尘,拂尘很是朴素。
但其挥洒间,却喷薄无量金光,澎湃十方,仿佛单凭此物,便可破山河,沉日月,崩星宇。
“道祖拂尘,道宫真是舍得,连这等圣物都给你。”
看到此物,郭绥信心十足。
道祖浮尘是道宫无上圣物之一,传言是道宫道祖遗留世间的古老物件,有大伟力。
中州曾有大能流传出一句话——手拿拂尘不是凡人。
说的便是此物!
“什么道祖,还能比肩神灵不成?”
看到这些,血袍祭祀脸上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然则下一刻,脸上笑容顿时僵住。
郭绥见状,眼有异光,看向金圣叹。
这东西这么厉害吗?
金圣叹也惊住了,他也听说过道祖拂尘有大威能。
但他现在还没用啊!
“你的神灵恐怕不想看到你口中那位道祖,毕竟他也怕死。”
只听,高天之上,忽然传来一声轻语,好似自九头而来,煌煌作响。
“是谁?”
血袍祭祀循声望去,见到了他这一生都难以忘怀的一幕。
一个身着烽火金纹衮服的少年屹立在神像头顶,一柄极为神异的刀立在他的脚边,宛如一尊古老的帝者自岁月中踏出。
君临天下!
好似要将诸天神魔都踩在脚下。
不敢仗剑登城头,唯恐惊扰月上仙!
在那少年的身后,有数尊身披战甲的身影,各自背负气运,绽放着浑厚神力,还有那爆发出几乎能够冲天而起,震动宙宇的无数锐士大军。
“嗡——”
神像好似有灵,感受到了亵渎神灵的罪人正站在他的头顶,浑身都在发光,倘若要自石像中复苏,跨越无穷空间,前来镇杀他。
“轰隆隆——”
茫茫血煞蒸腾,无量星辉相随,凝聚为一道道细密恢宏的镇世神能,欲镇杀那个少年。
“神灵?一尊石像罢了。”
顾川冷喝一声,自他的眸中射出两道黑白神芒,洞天贯地,光焰滔天,破灭一切。
“杀!杀!杀!”
在他的身后,无数九州将士在咆哮,在怒喝。
恐怖的血煞伴随着人族气运在沸腾,在荡尘这污秽的界域,扫清一切!
“神灵震怒了。。。。。”
荒漠上,无数人族在惊恐。
他们看不见天上发生的一切,却能看到摇曳不已的天穹,还有那自天上传来宛如神灵怒喝的杀声。
在恐惧,在跪地,在乞求。。。。。。。
“殿下!”
郭绥奋声大呼,手中黑金蛟龙颤鸣,在呼应那震天的杀声,向神灵宣战。
“辱人者,当杀!”
“祭神者,当斩!”
“奴役人族,血祭人族,供奉邪神者,屠其族裔,灭其族运,断其传承!”
下一刻,天穹响起了道道宏音。
“不可能,天军已经覆灭,天军已经覆灭了,我亲自验证过,天器都归寂了,你们为什么还在,为什么还在。。。。。。”
一声惊叫传来,血袍祭祀满脸震惊的看着神像的那尊少年,还有其身后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大军。
他的先祖效力过天军,更是在天军覆灭之时,齐齐化道相随而去。
他认得眼前的这支大军。
他的先辈自太清祖地苏醒后,曾找到过先祖留下的天器,连天器神祇都归寂了。
他也曾数次确认过。
天军已经完了!
连那等威势无双的天军都战败覆灭了,他们这些天军后裔能如何?
他们本就是信仰神灵的后裔,现在重新回归神灵的荣光之下,有何不可?
他的先祖用他们的生命证明了他们对天军的忠诚!
但他们不是先祖,他们根本没有感受过天军的任何恩惠。
他们享受到的是无尽的恐惧,恐惧覆灭天军的敌人,找到他们这群天军后裔,恐惧无穷无尽,随时而来的覆灭之手。
所以,他们选择重回神灵的荣光下!
可笑,还有一些蠢人在坚持天军的荣光。
天军都已经覆灭了,哪还有什么荣光可言,他们是失败者的后裔。
想要活命,只能另寻他路。
这有错吗?
既然你们坚持天军的荣光,那就随天军一起去吧。
他的先辈杀光了一切坚持者,用他们的血刻画了神阵,重得了神的荣光,并将他们的后裔都贬为了血食。
他们坐在先辈的尸骨上,高唱着神歌,赞扬着神的伟大,这不好吗?
失败者就要付出代价,失败了还在坚持的蠢货更该付出代价!
更何况是失败两次的失败者!
但现在,天军来了!
那群失败者回来了,那群可笑的失败者回来了,他们高唱着曾经威传星海的诛神战歌,回来了。。。。。。
“轰隆隆——”
此时,头顶上传来一股压迫感,让血袍祭祀回过神来,只见,一口黑金战刀当头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