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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是挑眉说道：“那若是有人敢对它动手，十殿下会怎么做？”
十皇子罕见的冷了面容：“有我在，这世上就没有人能动它。”
江子兮点了点头：
“十殿下说得没错，想来若是十殿下不小心被奸人所害受了伤，那汗血宝马也会奋起为十殿下复仇吧。”
说罢，她笑着看向二皇子：
“珍爱的东西，是没有人能动的，否则就算是再老再温顺的马，也会发疯的咬下那人的一块肉，二殿下说是不是呢？”
二皇兄眸子一闪而过的怒意。
江子兮这是在警告他？
警告他一旦动了赵百川，她以往再温顺再听话，那她就是自毁一切也会让他付出代价。
之前他觉得，失去赵百川倒是无所谓，至少还有许攸同江子兮不是？
可若是一连失去两个武功高强的暗卫，便是他，也会稍微肉疼一下的。
况且江子兮如果发疯，指不定还真能咬下他一口肉来。
如此，划不来得很。
他暂时收了要杀赵百川的心思，附和道：“子兮姑娘说得没错。”
……
五日后，江子兮和赵百川潜入了苏家，迷晕了苏家看守苏若白的护卫，进入了苏若白的房间。
苏若白又瘦了许多，许是因为瘦得太快，所以她脸上的肉耷拉在下巴上，显得有些恐怖，看起来也确实是没有以往可爱了。
但周身的气质，却恍若换了一个人一般。
见到江子兮，苏若白恍惚的神情立马清醒过来，她张皇失措的往外头看了看，随即才小心翼翼的将江子兮拉到暗处：
“子兮姑娘，你怎么来了？你是如何进来的？没有被人发现吧？你快些离开，若是被那些护卫抓到，肯定会杀了你的！”
她担忧至极的模样叫江子兮心头微微一暖，这姑娘真是有些可爱。
她摇了摇头：“你放心，不会有人发现我，我来是想问你，你想不想离开苏家？”
“离开苏家？”苏若白微微一顿，不太理解江子兮的意思，“子兮姑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江子兮：“我可以让你永远的离开苏家，且不会再被苏家人追捕。”
苏若白眸子一亮，随即有些微微的哽咽：
“你说的可是真的？我愿意离开的！我愿意离开的，我不想嫁到刘家，那刘家大老爷就是一个混蛋，嫁给他我肯定会死的！”
苏若白对苏家本就没什么感情，离不离开苏家对她而言，并没有什么两样。
而且现在苏家要拿她去讨好刘家，更是叫她心寒不已。
江子兮一早就猜到苏若白的想法，于是从怀中掏出两包粉末：
“这一包是砒霜，这一包则是我自己做的毒药，吃下去之后，发作起来跟砒霜一模一样，且会让你陷入假死两个时辰。”
没错，她要的，是让苏若白在苏家彻底消失。
在京城彻底消失。
如此才可保苏若白平安一世。
将毒药吃下，再把砒霜放在一旁，假装服毒自尽，按照苏家人对苏若白的感情来说，他们肯定不会大加操办。
反而会立马将苏若白的尸体处理掉，到那个时候，他们俩就可以带着苏若白离开了。
苏若白听到是毒药，却丝毫没有犹豫的服下了。
不止是因为她相信江子兮，更是因为她自己也有求死之心，若是就这样死了，也是极好的。
至少可以陪着沈天佑一起去黄泉不是？
果然如同江子兮的猜测，苏家见到苏若白的尸体，问都没有过问，便很是嫌弃厌恶的让仆人找个地方埋了。
棺材也没有买，说是觉得晦气。
仆人带着苏若白来到坟堆，为了图方便，连坑都没有挖，匆匆将苏若白扔在了坟堆就离开了。
第820章 画皮师（43）
江子兮在乱葬岗找到苏若白，半扶起她，拿出一块玉石放在她鼻息。
大约一刻钟之后，苏若白便苏醒了过来。
见到此处是乱葬岗，苏若白吓得一惊，周身皆是冷汗，待看到一脸笑意的江子兮的时候，瞬间安心了下来。
她这才明白过来，自己是真的逃出来了。
她哭着扑倒江子兮的怀中，死死的拽住她的手，生怕她离开：
“子兮姑娘，谢谢你……谢谢你……”
彼时赵百川正赶往小木屋。
江子兮同他解释了很多遍如何进入这片树林找到小木屋，但他还是很容易迷路，傍晚时分，他才走到小木屋的门前。
倚在门口，一脸恍惚的沈天佑终于回过神，看着手拿佩刀一步一步走向他的赵百川，他只觉得恍若隔世。
他来小木屋不过几日罢了，他却觉得像是过了一生一般。
他想，有些话一旦说出口，这辈子……或许都无法补救了。
他扶着门槛颤巍巍的起身，一脸苦相，再不见之前的斯文之气：
“你来了？”
赵百川面色冷漠，淡淡的点了点头，直接说道：
“嗯，所以你的选择是什么？”
他过于漠然的模样吓了赵百川一跳。
远记得那日赵百川为他上药的时候，赵百川还是一个憨厚得有些傻气的男子。
可此时，他却觉得此人是从阎罗殿走出来的死人。
周身散发着血腥之气。
“我再问一次，你的抉择是什么？”赵百川看着即将黑下来的天，有些不耐烦的问道。
越是晚一点回到客栈，他和江子兮的危险就会多加几分。
他十分厌恶像沈天佑一样支支吾吾纠结到拖累旁人的人。
若不是他之前不能果断的做出决定，他和江子兮也不必今日还要冒险在此处待这么久。
如果沈天佑不是江子兮想救的人，他怎么也不会同他扯上任何干系的。
许是因为对赵百川的害怕，所以沈天佑之前所有的纠结，所有的痛苦，所有的恍惚不忍，在这一刻悉数消失，剩下的只有他做出的那个决定。
在赵百川这样的人面前做出深情的模样，他觉得是很蠢的。
“我选择……回去……”赵百川呐呐的说道。
此话说出口的一瞬间，他的心还是抽疼了一下。
他是不想放弃苏若白的，他是爱苏若白的。
他和苏若白自小一起长大，他自小的心愿就是娶她为妻。
但人活着，总不能只有娶妻一件事情要去做不是？
他也有自己的亲人，有自己所想要守护的人，他不可能因为苏若白让他们都走上绝境吧？
他做不到那么自私，也做不到对苏若白那般伟大。
其实从一开始，苏家打压沈家的时候，他就已经做出了抉择。
只是被江子兮和赵百川给打乱了罢了。
赵百川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不可思议，却又觉得理所当然，他依旧淡漠着脸：
“如你所愿。”
他没有任何训斥，没有任何厉声戾气，倒叫沈天佑微微松了口气。
他其实很害怕有人来斥责他胆小懦弱。
分明江子兮是因为苏若白才来救他的，分明苏若白即将要步入深渊，他却只想着自己过好余生。
这样的他，连自己都不屑。
江子兮算着时间带着苏若白来到小木屋的时候，见沈天佑和赵百川不在，虽然有些惊讶，却并不意外。
“若白，你日后想去什么地方？”江子兮坐在木椅上，对苏若白说道。
苏若白神情依旧恍惚，许久之后她才回过神，眸子微红：
“天佑哥不在了，我也不知道该去何处，天下之大，却似乎没有我的容身之所。”
她想自尽，可想到江子兮费尽心力救她出来，她怎么也不想拂了她的意。
“你喜欢这里吗？此处依山傍水，若是种些食物，完全可以自给自足，只是日后……一个人会很孤单。”江子兮缓缓的说道。
孤单？
听到这个词，苏若白不由得苦笑：
“我原本就是一个人。”
活在偌大的苏家，旁人都欢欢喜喜热闹不凡，唯独她一人守在安静异常的小院。
那个时候的孤寂，才是真的孤寂。
苏若白转头看向黑漆漆的天空，心中突然升起了一股莫名的希冀，她突然弯起眸子笑了。
脸上因为过于消瘦而生出来多余的皮结成一层一层的，笑起来堆成一团，看起来十分可怖。
她转头看向江子兮，黑色的眼珠散着光芒：
“子兮，我想要留在此处。”
带着她对沈天佑的爱，和沈天佑对她的爱，好好的活下去。
江子兮安下了心，正在她转身离开的时候，苏若白追了出来，倚在门槛上，背上透着烛火昏黄的光。
“子兮姑娘，你……还会来看我吗？”
江子兮转头，看着那昏黄的光和面带希冀的女孩，心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一暖，她点了点头：
“嗯，明日我再来，给你送些吃食和种子，否则你在这里怎么活下去？”
苏若白终于安下了心，狠狠的点了点头：“嗯，我等你。”
……
江子兮和赵百川暗中回到客栈的时候，二皇子正在她的房间里面喝着茶。
见他们回来了，二皇子头都没有抬：“回来了？”
江子兮和赵百川对视一眼，上前跪下：“公子。”
二皇子这才抬眼，笑得略带深意：“怎么，还知道我是你们公子呢？”
“说罢，专程甩开暗卫，出去做什么了？”
江子兮沉默了许久，最终说道：“我杀了苏家小姐。”
“哦？苏家小姐？哪个苏家小姐？”二皇子淡淡的问道，“你又为何要杀她？”
江子兮心头思绪万千：
“与城守尉刘家结亲的苏家小姐，我同她有过几面之缘。”
“那刘家大老爷喜欢折磨女子，我见不得苏家小姐过去受苦，所以杀了她。”
“嘭！”二皇子将茶杯摔在桌上，侧目看向江子兮，“你若真是好心，为何不杀了刘家大老爷？”
见二皇子生气，江子兮立马磕头：“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