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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
司空翊差点没把红酒又呛到衣服上。
或许薛慈对他态度更恶劣一些,对他生气发火,司空翊都不会像现在这样的慌张。但偏偏薛慈和他说“谢谢”……
他一下间,都和屁股燎了火一般,恨不得蹦起来。
“谢、谢什么?”他结结巴巴地
说,“你不用这样安慰我。”
薛慈像是觉得有些好笑。他微微弯唇望过来,刹那间如有星月生辉,教人挪不开眼。
“我没有安慰你,是认真的。谢你那天为我说话,我都知道的。”
那天的场景他虽没亲眼目睹,却也听教授们说起过。其他人他一一道谢过,唯独司空翊他想更郑重一些,一直没找到机会说。
司空翊便又想到那天他有多丢脸,还差点跪下去,又险些闹出事端,耽误薛慈他们的计划。一下脸更胀红,“那算什么?你不要再提了,我太丢脸了……”
“我一点都不觉得丢脸。”薛慈认真道,“我很庆幸,会有人愿意相信我。”
薛慈这一世以来,一直是有些自卑的。
即便他知道那些原委,却也不再是从充裕宠爱中长大的少年,做不到纯白无暇。他小心翼翼接触着这个世界,担心如记忆里一样被刺伤,哪怕反馈而来的总是圆弧,也总是进退踌躇。
但这样的他还是能收获到许多爱意。
来自长辈、亲人、爱人、和朋友。
薛慈仿佛彻底放松下来。酒杯喝空后就随手放在了一边,他躺在松软的树叶上,双手垫在脑后,星光映出的幽点光芒都落在他的面颊上。
司空翊低头望去,心中突然悸动得厉害,心间鼓鼓胀胀。
他按住了胸膛处的那个位置,突然问道:“薛慈。”
“嗯?”
“你和你男朋友……”
司空翊撇开了眼,“感情很好吗?”
薛慈不知道为什么话题突然跳到自己的感情生活上。是他虽然不爱对外说私人生活,却也不大介意朋友会问起这个话题。
薛慈如实道:“很好。”
这次司空翊沉默了更长的时间,提出了第二个问题。
——“你爱他吗?”
其实还从没有人这样直白问过薛慈这个问题,薛慈也没有很直接地和谢问寒说过“我爱你”。
薛慈想,从最开始说的“试一下”,直到现在,谢问寒到底占据了什么位置。
其实也不用多少犹豫。
树叶被风吹拂得簌簌作响,正好遮住了薛慈的回答声。司空翊其实没听清,但是薛慈的口型他倒是看清楚了。
林中静谧了片刻。
司空翊忽然苦笑起来,他撇开头,嘴上却是说:“你们会幸福的。”
薛慈以这个仰头的角度,很难看到司空翊此时脸上的表情,是依稀见他似乎在笑。
“谢谢。”薛慈说。
……
今天的梦格外漫长。
薛慈这几天放假,连谢问寒也讨了好处。
前些日子为了研究,薛慈拼命得很,谢问寒不舍得他受累。这几天因为闲着,反倒夜夜笙歌——薛慈白天起身揉腰的时候想,还不如不放假……轻松些。
但他又心软,所以格外纵容谢问寒,以至谢问寒变本加厉,今晚更是来了一个奇怪py——
薛慈手被垫着柔软丝绸的绳子绑起来,被眼前的谢问寒气笑了:“喝酒也要罚?”
面前的谢问寒似乎格外冷酷,面覆寒霜。如果不是他那处的反应太过明显,简直就是一个合格的执刑者了。
“是孤男寡男,孤身和一个不熟的男性喝酒,看星星,谈……”谢问寒闭嘴未提,神色冷酷,是话里怎么看都浸着醋意。
要是平时也就罢了,但薛慈这段时间实在被劲头上来的谢问寒折腾的腰疼。这会头疼地道:“谢问寒,那是我朋友,你不要……”
谢问寒还生气:“你一个结婚的有夫之夫!见朋友不和丈夫说,还怪我!而且你那个朋友,我怎么看怎么……”
薛慈:“……”
谢问寒这会编故事,都开始编已婚背景的了。
眼见谢问寒已经演至高潮,准备进行“身体力行地教♂训小娇妻让他记住不能和别的男人说话”这个剧情了,薛慈连忙喊停:“谢问寒,我们谈谈!”
谢问寒:“我们没什么好谈的,除非你要和我谈今天五次还是七次。”
“……”薛慈说,“谈谈你到底是谁。”
谢问寒冷笑:“当然是你老公了——你怎么连你老公都不
认得!”
薛慈:“……”
他艰难地把话题转回正轨:“我是说,谢问寒,你到底是鬼还是妖怪,为什么能进入我的梦里?”
薛慈飞速道:“不准转移话题,不准清洗我的记忆,我知道你有一些超乎寻常的能力,但我不希望你用在隐瞒我上。要你还继续和我在一起,我就有想起来的机会,到时候就不是像现在这样坦白就能解决的了。”
谢问寒头脑中空白了一瞬:“……”
他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好像翻车了。
作者有话要说: 你醒啦?你早就掉马啦!
——
二更晚一点,小天使不要等呀
。
第145章 脱马
原本仗着薛慈醒来后就“不记得”的情趣py自然也不敢再玩了。虽然谢问寒看着薛慈的手从绳索中挣脱出来; 缓慢扣上衣领上最后一颗扣子,遮住锁骨上的艳丽红痕时,多少有些按捺不住。
最后还是忍住了。
他漂亮又可口的男友就端端正正坐在对面; 眼中还弥漫着之前被逼迫出的湿润雾气。
“说吧。”薛慈的指尖就叩在桌面上; “你到底是什么。”
薛小少爷甚至忍不住微一蹙眉; “……妖怪吗?”
谢问寒摇头,老实交代。
“你知道我。”他说着,伸手握住了薛慈的指尖。
倒不是还想占什么便宜; 只是在牵住薛慈指尖时,谢问寒便将记忆共享,直接让薛慈“看见”,总比嘴上解释要真实可信。
谢问寒倒是特意筛选掉了一些不必要的信息,但薛慈光接收记忆便要消耗不少时间,这手牵了半天,他的表情从疑惑变成略微的惊愕。不知道什么时候,便已经反手握住了谢问寒的手,指尖还有些发凉。
“你……”薛慈真正是怔了一下; 他微微哑声,顿了顿才试探问:“a01?”
“是我。”谢问寒垂下眸,看着两人交缠的指尖; 略微摩挲了一下; “是你的a01。”
谢问寒将记忆尽敞开来了。
那些薛慈知道的、还有薛慈不知道的; 被他封存起来的记忆。
薛慈的声音不自知地,有轻微地颤抖:“你去了……?你去了是吗,原来你在逆向世界里过……”
那一部分的记忆不仅是薛慈不愿意触碰的,更是谢问寒永不会褪色的、刻骨铭心的痛苦。但这时候感触到薛慈的指尖略微发抖,他将对方的手指包裹起来; 认真地答道:“我在那里。”
“只是对不起,我太没用。”谢问寒的面颊贴在薛慈的手上,低声喃喃道,“……我没能找到你。”
他错过了薛慈的那一生,直到死后才见到他的坟墓。
薛慈半晌没说出来话。
过了很久才低声道:“我很高兴。”
他很高
兴。
原来他以为的,那个绝望的逆向的世界当中,原来有过一个人为他而生,为他消亡,在未曾发觉的地方,他们短暂、热烈地交集过。
“我这样是不是很自私?”薛慈突然又问,“我心疼你经历过那些,但又觉得很幸运。”
谢问寒捏了捏他的手指,佯装恼怒,“自私什么?是我答应过你的。”
薛慈虽然分享了谢问寒的记忆,对这点却还有点茫然:“答应过什么?”
谢问寒没说话,默默想。
你十八岁的生日愿望——
a01永远陪在你身边。
他对薛慈还是保留了一些信息,比如如果薛慈没有“原谅”他,他会在这个世界当中无尽轮回,永远不会从既定的恶劣命运中脱离。但只暴露给薛慈的那些,便也足够讨取少年的心疼了。
他就是故意的。
将这些告诉薛慈,心软之下,薛慈也不会追究他……做的那些荒唐事了。
谢问寒不动声色地想。
光是隐瞒身份这一条,还好解释,可是这些日子里翻来覆去的那些梦境……
薛慈没得到那个问题的回答,倒也不在意,只是又陷入了另一种忧虑当中。
他知道谢问寒是a01,也想起了a01原本是肩负着任务的。既然任务完成了,他是不是会离开?
薛慈定了定神,认真问谢问寒:“你会走吗?什么时候会离开?”
谢问寒都不知道他怎么会突然想到这点,有些哑声无言:“不会走。”
“阿慈。”他认真保证,“谢问寒是为你而生的。”
为你奔赴往来,为你灵魂生灭。
这一承诺永远印刻,永不褪色。
谢问寒倒不是不会说情话的性格,只是他一般只会在床上说情话——所以薛慈不知觉间耳垂便微微红了,睫羽轻一垂拢。谢问寒心尖仿佛被微微熨烫了一下般,擅自跨过了以桌面为界限的安全线。
轻轻触了一下薛慈的唇瓣。
那一处殷红柔软,仿佛沁着蜜一般的芳香,逼得谢问寒又
采撷了许多,将本便殷红的一处欺负得更见艷色,心下更是滚烫。
依谢问寒的前身来看,他本不应该是重欲的性格才对,但是薛慈总能轻易将他撩拨得丢盔弃甲。再心硬如铁的男人,面对爱人时也冷硬不起来,何况谢问寒也实在没有那般好的风度定力,他见氛围渐滚烫起来,只想着怎么将薛慈重新拐床上去——
然后就看到薛慈主动起身,将他按在被褥上了。
那力道其实不大,只是谢问寒顺水推舟地倒下,又捏住了薛慈极柔软的手臂,喉结微微滚动,目光亮得出奇。
“阿慈。”他轻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