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说着,茅元仪放下了以往的傲气,对朱慈烺行了个大礼,跪伏在地,再次请求朱慈烺准许其救援高阳。
众将感慨,这出生书香门第的老东西平时狂傲,不把大家这些粗人武将放在眼里,没想到还有这么忠诚的一面,是个爷们
周遇吉开口道“殿下,末将同意茅旅帅的请求”
朱慈烺沉『吟』了片刻,道“准把你的辎重旅也带上,凑一万人,解决完高阳的事情后,顺便把高阳境内准备南下的五千人也给灭了”
茅元仪激动道“多谢殿下”
站起身后,茅元仪感激的看了一眼周遇吉,立刻离开了大帐,集合部下准备出兵。
朱慈烺原本只想派出一些骑兵去救援的,大军已经连续赶了近二十天路了,特别是进入北直隶后,更是顶着风雪连续急行军,早已疲惫不堪了。
按照时间来算,孙承宗怕是救不了,朱慈烺前段时间就传令过锦衣卫的情报人员,以皇太子的名义请孙承宗南下避开清军,但被他拒绝了。
孙承宗还回书一份给朱慈烺,大概意思是如果臣畏奴而逃,那大明将会有更多的官员弃城而逃
对于这位责任心极强的三朝元老,朱慈烺很无奈,他或许救不了孙承宗了,但卢象升他一定能救下,因为卢象升的绝死之地,巨鹿一带已经被孙应元收复了。
当茅元仪进入高阳城时,战事已经结束,城中满目疮痍,到处都是尸身和血迹。
茅元仪像是丢了魂,在高阳城里东游西『荡』,冒冒失失撞开熟悉的孙府庐舍,这里到处挂着挽幛,白花花一片,像是被积雪覆盖。
“师相呢师相何在”茅元仪轻呼道。
他自呓道“师相一定在书斋等我,请我喝一碗粗茶,一起品评新近磨就的诗文”
茅元仪趔趄着一头栽进书斋,只看到一个浑身缟素的年青人静静站在那里,容貌生的和师相一样剑眉星目。
“世侄,师相呢”茅元仪张了张嘴道。
孙之淓双颊痛苦地抽搐,掩面悲泣,已然不成声。
孙之淓是孙承宗的长孙,在京师锦衣卫任指挥佥事,清军攻打高阳时,他没在城中,幸免于难,得知高阳被围困,孙之淓连忙赶回,但还是迟了
茅元仪看着熟悉的书斋,想起了曾经住在孙府时,与师相品茶论事的往事,那时候,师相总是拿着刚送来的邸报,为烽烟四起的时局,叹上几声。
茅元仪视线扫过墙上,看到了壁上悬挂的一身铁衣,这身铠甲是师相当初督师辽东时穿的,不算厚重,聊以挡些暗箭。己巳之变那年,自己随师相连番改调,巡京师、赴通州、再救永平,师相铁甲在身,动辄几日几夜未曾卸甲。
十年矣,铁甲犹自锃亮,被擦拭的寒光凛凛。
茅元仪抚『摸』着甲片,寒意顺着指尖传来,依旧像是辽东的朔风,割得人骨子里生疼。
茅元仪把铁甲环抱入怀,悠悠道“师相曾说,甲胄只能挡刀枪铁戟,却挡不住来自朝堂的冷箭。”
冰冷的铠甲激的茅元仪清醒过来,他终于想起自己此行所为何事,想明白为什么高阳城里满目疮痍,而那满室满屋的挽幛,又为谁而设。
茅元仪跌跌撞撞的跨进灵堂,当见到那幽暗烛光后的一排排灵位时,几乎昏厥过去。
师相七位公子,十几孙儿,加上同辈的侄儿侄孙,偌大一个家子,全部共赴国难,无一人折节,只剩下在外为官的长公子那一支
子孙满堂,抵不过满门忠烈,茅元仪扶棺痛哭,泪水不断从眼角滑落。
孙之淓的仆人惊慌着跑进来,道“大少爷,二老爷的尸身找到了”
“二叔”孙之淓伏尸大哭。
茅元仪闻声望去,只见孙鉁不知受了什么样的折磨,只剩下一具肢体残缺的尸骸。
“楚惟”茅元仪喃喃叫着孙鉁的表字,脸上悲『色』更甚。
孙鉁与茅元仪年岁相仿,二人在宁远相识,最是交好,如今却被建奴折磨成这样
茅元仪眼中血丝纵横,对着灵堂数十个灵位重重的磕了几个头,举手立誓道“吾誓杀尽奴贼”
大明最后一个狠人
第265章 复仇狂将
大明崇祯十一年十一月二十五日,天气极冷,天上不时刮着寒风,还飘落一些血花。
距离高阳城三十里的一个村落外,周边的麦地早已被军马践踏过无数次了,村落中也再无一个大明百姓。
在朔风中,数千天武军整齐列阵,人不语,马不嘶,只有一面面鲜红的旗帜在北风中席卷飘扬,发出猎猎做响之声。
身披鲜红战甲的茅元仪勒马停缰,遥遥望去的眼神充满了冷意。
一名夜不收策马奔来,在茅元仪数米外翻身下马道“禀旅帅,鞑子已经到达我军三里外。”
茅元仪寒声道“是攻打高阳的那帮鞑子吗”
夜不收回道“正是,是鞑子镶红旗所部,人数约有三千余人”
茅元仪微微点头,摆了摆手,夜不收连忙告退,继续前去侦查敌情。
不多久,东面隐隐有一大股烟尘滚滚而来,大地震动的声音越来越响,茅元仪终于看到了一大片红『色』的旗帜飞舞而来,旗帜下面,尽是身披红『色』棉甲的骑士。
茅元仪发出一声冷笑,喝道“准备迎敌,杀光他们”
“哗哗”
一声令下,天武军火枪阵中所有人取下火枪,开始装填子『药』,几十门佛朗机炮也有序的推到阵前,由炮兵在炮前列队遮掩。
这股呼啸而来的清军正是几日前攻下高阳的人马,在破城『乱』杀『乱』抢了一番后才尽兴离开,他们刚准备攻打下一座城时,听说有明军从后面追来,鞑子们顿时来了兴趣,为首的甲喇章京当即下令所有人马掉头迎敌,击溃这部胆大的明军。
清兵们很清楚,明军数量虽多,但一向不敢出城野战,即便是前来援救,也多是在旁边看戏,敢与八旗勇士肉搏血战的,实在找不到几个。
双方距离三百步时,清军摆出了一个迎战的阵势,领头的甲喇章京抖动着脸上的横肉哈哈大笑道“明军真敢来送死啊,勇士们,准备屠杀吧”
随着号鼓响起,清军率先发动了攻击,骑兵向天武军的阵地冲了过来,他们渴望狼群追着绵阳的感觉。
“开炮”
“轰轰轰”
在一连串惊天动地的巨大轰鸣声中,几十颗高速旋转的铁球对着鞑子骑兵们劈头盖脸的砸了下去。
一颗颗拳头大的铁球将鞑子身体洞穿打烂,或是头颅、或是胸膛、胳膊,还有一些铁球直接将战马身躯打出一个盆大的血洞。
高速奔腾的战马猛的跌到,将背上的鞑子甩飞出去好几米,跌的浑身骨折,幸存没伤的也被身后的队友践踏而死。
清军的骑军队阵中,不断有铁球『射』入,清军的骑士们纷纷人仰马翻,死伤无数
一个白甲兵被一个滚烫的铁球命中,当场被打的尸首分离,四分五裂,惨不忍睹。
“开炮”
又是一轮火炮齐『射』,整个战场凄厉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为首的甲喇章京脸『色』微变,过去和明军交战多次,也见识过明军使用火器的状况,但他还从来没有见到过,对方装填速度这么快,用火炮能够造成如此血火纷飞的惨烈场面。
不过在清军甲喇章京的计划中,三百步的距离,在战马的全速冲刺下,也就那么多点时间,冲过去就行了,这是八旗军所有将领的共识。
清军甲喇章京稍稍有些心安,同时也下令,命第二批骑军也开始发动进攻,好对明军形成连续打击。
在进入百步后,清军骑兵开始摘下了马弓,从箭壶中抽出了羽箭,搭扣在弓弦上,等接近明军的阵列六十步之后,就用弓箭反击,把明军『射』程刺猬。
然而计划是美好的,在清军进入百步后,天武军的攻击接踵而来,火枪阵开始了无情的『射』杀。
“砰砰砰”
在一阵爆豆般的枪响声中,在百步开外的清军的骑兵阵列中,前来百十名鞑子应声从马背上栽落下来,接着迅速被后面跟上来的战马踏成了肉泥。
接着第二轮齐『射』、第三轮齐『射』、第四轮齐『射』
在天武军的阵地上,三千多支火枪一起开火『射』击,一时间枪声不绝,硝烟四起。
虽然火枪齐『射』的声势比刚才的炮击要逊『色』不少,但却是胜在又密又集,而且连续不断,实际的杀伤力有过之而无不及。
战马在高速的奔跑中,一但中弹,那怕不是致命的部位,也难以在保持平衡,只会失蹄倒地,将背上的骑兵惯落到地上。
天武军的排枪『射』击只打得清军的骑兵人仰马翻,几乎是成排成排的栽倒,枪击、中弹、战士的哀号、战马的悲鸣,倒地的各种声响,也交织成一片。
火枪阵中还配备了三十门打着霰弹的虎蹲炮,随着火枪阵一起开动,对着清军轮番轰『射』。
天武军阵前的清军尸横遍野,血流戎渠,伤死无数,根本就无法突进。
清军长途跋涉,翻山越岭,一向轻装简行,靠劫掠大明各地补充给养,没有火炮的火力支持,仅靠血肉之躯哪里够抵挡得住天武军枪林弹雨下的猛烈攻击,不一会儿之后,就己经折兵近千人。
虽说鞑子的这位章京大人不在乎汉军的生死,但现在的情况,再进攻完全是让人白白的上去送死,他隐隐有了退缩的想法萌生。
放下望远镜,茅元仪拔剑喝道“全军前进杀光他们”
“杀”
“杀”
“杀”
天武军火枪阵整齐前行,每踏出几步都会齐喝一声,铺天盖地的喊杀声让对面的清军一个个心中发紧,感到无比的恐慌。
“止步”
“开火”
“砰砰砰砰”
又是一轮齐『射』,清军前阵步兵如割麦子一样倒下,后面的人开始出现了惊慌,特别是当炮灰的二鞑子们,一个个开始把脚步往后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