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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中,一位小头目端着酒杯慢慢品味着,冰冷的余光还不时打量着周围的呼喝的首领们。
他叫王震,二十出头,河南本土人,长得虎目剑眉,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一眼看去就不像个善茬。
王震两年前便在叶县落草为寇,绰号震天虎,凭借过硬的身手在义军中崭露头角,拉起了八千人的队伍。
闯军攻破洛阳后,王震带着八千人马投奔李自成,勉强列入末席在此听大佬们聊天,他最想加入的便是闯军的老营,然而老营审核严格,想要进去难度很大。
“闯王到!”
一声大喝,帐中各人顿时放下碗筷,变得收敛了起来,连嗓门最大、口若悬河的袁时中也忽然闭口不言,放下手中鸡腿,感觉没那么香了。
李自成与一众闯军将领阔步进入大帐,习惯性的对周围各路义军首领抱了抱拳:“诸位兄弟好!”
“闯王!”众人连忙回礼,一副热络兄弟的样子。
此次前来议事,吃喝只是小事,众人匆匆命人撤下酒席,一起坐定议事。
济济一堂的闯军将领坐于上首,交谈中满是秦地口音,言谈军务时,主要都是各闯将之间商议,各路首领虽心有不满,却也不敢发作。
李自成也不以为意,这帮大路货色,本就是怕官兵围剿被逐一击破,这才投奔自己的,自己没有强行吞并他们已经算我佛慈悲了。
各地义军中,虽举着反明的大旗,私下却大鱼吃小鱼的互相吞并,在座的哪一个没干过这种事?
李自成环顾一圈各将,道:“今天我召大家来,主要是想跟大家打个招呼,外面瘟疫大作,我们军中不可不防啊,我希望各营首领,能主动清除各自营中感染瘟疫者。”
他话音刚落,便有一人出声询问道:“敢问闯王,如何清除?”
李自成眯着独眼,呵呵笑道:“自然是驱逐,或者埋掉了。”
那首领质问道:“闯王的意思是让我们杀了自家兄弟?”
他继续道:“我等出来造反,当日发过的誓言便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如今却因兄弟患病而弃之不顾,这算什么义气!”
“你他娘的谁?敢跟闯王这么说话!”
说话之人坐在闯军武将的上首,他年近四十岁,身着一身沉重的铁甲,身材非常魁梧,面貌粗豪,短须怒张,说话如闷雷似的声响,顾盼中双目炯然极有威势,正是李自成心腹大将刘宗敏。
那首领丝毫不惧,道:“某乃山西吴友升!”
刘宗敏哈哈一笑道:“原来是个占山为王的小贼,你也配跟闯王如此说话,就凭你手下那几千号瘦的跟猴儿似的难民?”
吴友升哈哈一笑,道:“哈哈,我是占山为王的小贼,莫非你们就不是吗?五十步笑百步,自欺欺人之辈!”
刘宗敏登时怒了,喝道:“你妈妈个毛的,你小子是活腻了吧,看老子不活劈了你!”
见刘宗敏准备出手,王震看了一眼首座的李自成,见他一言不语,便知有意要立威,当下迅速起身,直奔准备拔刀反抗的吴友升。
吴友升见旁边有人攻来,连忙挥刀反击,然而王震轻松躲过。
王震面露凶色,以一个沉重的肘击将他撞的后退,接着迅速出拳轰打其胸膛。
一道沉闷的击打声响起,吴友升眼睛陡然瞪大,眼中血丝蔓延,脸色涨如猪肝色,直挺挺的倒下了。
两个老营兵上前查探一番,脸色微惊,禀报李自成道:“闯王,他死了,胸骨全部断裂,被一拳震断了心脉。”
刘宗敏赞叹道:“好家伙!一拳就解决了这厮,不错!”
王震只是微微点头,依旧一脸的冷色,他是出了名的冷面,自合伙以来,周围人从未见他笑过,有人也叫他冷面虎。
李自成盯了他片刻,这才道:“你叫什么名字,为何要杀他?”
王震道:“我乃震天虎,王震!瘟疫危害巨大,他不服从闯王安排隔绝病患,既想死,我便成全了他!”
李自成点点头,不冷不热道:“你私杀义军兄弟,我本该按盟约将你处死,念你顾及大局,此事便算了,这里没有你的位置了,出去吧!”
众人低声窃语,也有人暗中嘲笑,这震天虎本想舔李自成甘为鹰犬,却没想到被拒之门外,真是丢人现眼!
刘宗敏刚想劝说,见李自成面容认真,便只好咽下说辞。
王震面不改色,依旧冷着脸,一声不吭的退出帐外。
大明最后一个狠人
第539章 定计北上
议事结束后,各营首领散去。
刘宗敏忍不住道:“大哥,王震那小子替咱们出手,你为何将他撵出去?”
李自成笑吟吟道:“捷轩,你可知道,他为何要出手?”
刘宗敏挠挠腮道:“他想在大哥面前表现呗,老营的待遇在义军中是最好的,不少义军首领都想带人加入我老营,我想他也不例外!”
李自成点点头,道:“说的有道理,不过他这么热切的表现,是不是有些太反常了?”
“反常?大哥你的意思是他是朝廷派来混入我义军中的细作?”
李自成沉吟道:“不无可能,这种事那些狗官做的还少吗?不是派武夫混进来,就是派文人搞离间,千方百计的打入我军内部,我们不能不防啊!”
刘宗敏长哦一声,道:“那我派人去查查他的底细?”
“去查一下吧。”李自成摆了摆手,又道:“你今天别喝酒了,晚上还有大事商量。”
。。。。。。
夜幕降临,已近戌时,各部闯将再入中军大帐,共同商议闯军下一步的路线。
李自成看向刘宗敏、田见秀等大将,道:“下面该往哪里打,今日该做个决意了。”
他虽对牛金星、宋献策等文人重视,但他们懂的毕竟是些纸上谈兵似的兵法谋略,论起打仗,还不如手下一干兄弟多年血战获得的经验丰富。
李自成用牛金星,主要是出于管理后勤,制定规章制度,收揽人心,招贤纳士等方面考虑,也充当智囊。
宋献策同样如此,他是牛金星推荐给李自成的,负责占卜算命,预知天命,在军事上毫无卓越的见识。
闯营中唯一的儒将田见秀,说道:“听说杨嗣昌想与我们决战了,观其布置,战场应该便是拱卫京师的军事重镇真定!”
刘宗敏笑道:“那就打呗!这一战要是赢了,我义军便可一路打入京师!”
“杨老头先一步在真定布防,就是防止我义军攻打京师,他哪来的自信认定我们会打京师的?不如我们摆他一道,过黄河打向山西?”
“额觉得还是回陕西比较好。。。。。”
议论了半晌,几名闯将有的赞同北上直接拿下京师,有的则建议回陕西,裂土封王,锦衣还乡。
李自成看向牛金星,问道:“军师觉得我军下一步该往哪里发展?”
牛金星道:“闯王睿智天纵,烛照一切,当知河南残破,乃糜破之区也,已无力供应我百万义军的粮草,然直隶不同,乃京畿之地,若能取之,定然大增我义军气势!”
他缓缓抚摸自己长须,一副智珠在握的样子:“陕西当然也要取,不说关中是诸将的家乡,自古至今,得关中者皆可建立基业,不过此时关中粮草不多,取之过早,只要我义军打下了真定,自可顺手收了陕西之地。”
李自成沉吟道:“听说杨老头在真定府聚兵,内有不少精锐边军,真要硬碰硬,恐胜负难料。”
牛金星笑道:“闯王不必担心,据细作来报,真定府瘟疫横天,民困人乏,朝廷的军队亦是感染无数,每日填埋都埋不过来。”
一旁的闯将高一功忽然道:“皇帝会不会调关外的人马?”
高一功是李自成的小舅子,素以沉着冷静善思着称,他的想法让众人微微一惊,少有人会想到关外的事。
李自成也有些担忧,那些打过鞑子的边军确实难啃,昔年曹文诏等边军大将把义军折腾的够呛,数年前他还被曹变蛟以三千骑兵足足追了一千多里路,那段时间他生平不愿回首。
牛金星得意洋洋道:“放心,关外的军队不会来的,不说辽东将门不愿入关作战,他们就算想来也走不开。”
“此话怎讲?”
牛金星取出一封信函道:“昨日有建奴细作射箭与我军营外,写信者是建奴大学士宁完我,信中说他们想与我们义军合作,可以出兵攻打沈阳,牵制关外明军,协助我们定鼎中原的大计。”
刘宗敏不解:“鞑子?这是什么路数啊?”
闯军诸将普遍对满清没什么概念,认为不过是一群蛮夷,连山海关都拿不下来,能成什么大气候?
李自成沉吟道:“我担心南面,万一我义军在京师城下僵持住了,这时朱家太子领兵北上,抄了咱们的后路,那我们就完了!”
刘宗敏道:“朱家小儿被瘟疫吓的缩在南京,长江都被封锁一年了,他敢北上吗?”
牛金星道:“据我所知,朱家太子手握重兵,深受崇祯的猜忌防备,父子二人关系微妙,我估摸着,他想坐收渔翁之利!”
李自成吃惊道:“你的意思是,那小子还巴不得我们打进京师?他好在南京登基?”
牛金星抚须而笑,道:“自古以来,皇权的诱惑都是无可抵挡的,朱家小儿当了十五年的太子,又手握重兵,掌握半壁江山,他正值血气方刚之时,心怀远大抱负,怎会允许那么无能的朝廷阻碍他的步伐呢?”
刘宗敏猛的抚掌而笑道:“妙啊!这帝王家的争权夺利,额老子只在说书的那里听过!”
牛金星肯定道:“闯王,放心北上吧,此战只要我们赢了,京师便如探囊取物!”
李自成的侄子李过也道:“闯王,据我们的细作回报,自真定府到京师这一路上,瘟疫横行,尤其是京师之地,每日病亡者高达数千,连京营那些官兵都有不少人染病埋掉了,这是我们义军的绝好机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