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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诚科没有拒绝,毕竟读书人的嘴也是用来吃饭的,这种赚钱还不违法的事,实在没有理由拒绝。
左手提着药包、右手提着烧饼,韩诚科的心也算是稍稍放下了一些,毕竟又一日要过去了。
“娘,我回来了!”
走进大门的霎那,韩诚科脸上的阴霾一扫而光,换上了一幅暖人的笑容。
可惜韩母并没有给他往日一样的回应。
“娘?”
“娘!”
屋内,一位满头银发的老妪趴在了地上,双目紧闭满面蜡黄。
“娘,您怎么了娘!您别吓我!”
韩诚科哆哆嗦嗦的走到近前,眼泪从脸上滑落,颤抖的手伸到了老妪的鼻子下面。
还有呼吸!
韩诚科赶忙把母亲抱上了床,慌里慌张的跑出了门!
“韩先生,这着急忙慌的干什么去啊?”
韩诚科匆匆跑走并没有回答武掌柜,这是有什么急事儿了?
没过多久韩诚科和一位背着药箱的郎中急匆匆的跑了回来。
“忠叔,我娘他怎么样?”韩诚科紧张的问道。
被称为忠叔的郎中手指探在韩母的脉搏上,轻声说道:“韩先生,你母亲的病情并不乐观,不能再这么拖下去了,要不然……”
韩诚科眉头紧锁:“忠叔,您有什么办法吗?”
“哎……我的能力实在无力解决,马应龙的人应该有办法。”
马应龙是开封府内老字号医馆,有六十多年的历史了,虽然郎中很多医术高明,但价钱不是韩诚科能负担得起的。
韩诚科听了这话欲哭无泪,环视一周,屋里已经没什么可卖的了,自己身上的银两根本不够给母亲看病。
“这可如何是好?”韩诚科犯难了。
自韩母刘氏患病之后一直给她看病,韩诚科也给他帮了不少的忙,来来往往之间感情就这么结了下来。
忠叔十分钦佩韩诚科的孝顺,他打心眼里喜欢这个孩子,看着他犯难,忠叔实在于心不忍。
忠叔说道:“孩子,我知道你为难,这样吧我尽量用汤药吊住老太太的命,一会儿给你抓一副药,最多能保老太太三天。”
沉吟了片刻,他又道:“我在祥符县有一位同行老友,为人慷慨,医术高明,常效仿杏林董奉,你可以去试一试。”
作为读书人,韩诚科自然知道董奉,那是三国时期与张仲景、华佗其名的神医,他给人治病,不取钱物,使人重病愈者,使栽杏五株,轻者一株。
既然忠叔的老友效仿董奉,肯定有点实力,收费也少,祥符县距开封城只有十几里的路程,一天足够自己往返,还剩两天能给母亲看病,足够了!
想到这里,韩诚科深施一礼,道:“忠叔的恩情诚科无以为报。”
把忠叔开的汤药给母亲喂了下去,韩家的烛光亮了一夜。
看着母亲服下汤药后愈发平稳的气息,韩诚科终于放下心来。
鱼肚白在天边刚刚浮现,韩诚科就出了家门前往祥符县。
日头还没到头顶正上方,韩诚科已经到了祥符县的城门入口,十几里路并不远,但对于韩诚科这样的文弱书生还是很费体力的。
摸了一把头上的汗珠,一路风尘仆仆的韩诚科继续闷头往城里走。
然而,一个高大的身影挡在了韩诚科面前:“站住!路引!”
韩诚科一掏袖筒。
坏了!一夜没睡本就不够清醒,再加上心中着急,自己竟忘了带路引,这可如何是好!
城卒看着韩诚科停住了动作,警觉的将手搭在了腰间的雁翎刀上,其余城卒也缓缓围了上来。
韩诚科露出了一丝难看的笑容:“这位军爷,某是开封府人,来祥符县请郎中给家中老母瞧病,出门太急忘了带路引,还请您通融。”
“开封府人?来祥符县请郎中?还忘了带路引?小子你这借口太拙劣了吧,当我祥符县是你的说书场吗!”
城卒收住声音,换上冷酷的表情:“兄弟,将这流民逮了!”
周围的城卒抽出雁翎刀逼了上来,按照上头的指示,最近会有都察院的御史来河南巡视,绝不能让一个流民进城了!
韩诚科深深地鞠躬失礼:“各位军爷听我解释,我是一位举人,曾与周端王相交莫逆,还请通融!”
举人?还与周王相识?能混成这样?
真是举人遇到兵,有理说不清,没人相信韩诚科的话,当即将他拿下锁进了祥符县牢房中。
大明最后一个狠人
第738章 闹出人命
“有人吗!来人呐!”
冰冷阴暗的牢房中,韩诚科顾不上反抗时被揍的淤青的后背,挣扎着爬到了牢门边上。
“喊什么?还想受皮肉之苦吗!”一个牢头出现了。
韩诚科是个至孝之人,在牢房中时刻念着家中病重的老母亲,想到她躺在病榻上无人照料,生活不能自理,时间长了即便不病故,也难免要饿死。
他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只想盼着早日审案回家,于是放低了姿态,问:“官爷,不知我的事情何时能够开堂受审?”
“开堂?还挺着急的,等着吧,这事不是你我说了算。”牢头转身就要走。
韩诚科此时已没了儒生的骄傲,磕头如捣蒜一般:“还请您通融,我开封府的家中还有病中的老母,我若三日回不去,老母性命危急,官爷宽宏啊!”
牢头何来这般权力,自然不会理会,毫不在意的离开了。
时间一天天过去,日月轮转转眼三日过去,韩诚科这几日唯一能做的就是哭嚎求饶。
“来人呐,求求你们放了我吧,今日一过,家中老母必定丧命啊,开恩啊……来人呐……呜呜……”
一个年轻点的狱卒犹豫的说道:“李大哥,咱们要不要再通报一次?这小子都闹腾三天了,我看不像是说假话,毕竟人命关天啊……”
牢头呵呵笑道:“你小子还是太年轻了,来这里谁嘴里不是这套说辞?不用管他!”
见年轻的狱卒仍在感慨,牢头继续道:“我跟上头也说了这个情况,人家不管咱又能怎么样,是吧?”
不是他心肠太硬,在这里面呆的久了见得多了,一切都成为了常态,自然就没了那么多感触。
又是七日过去,韩诚科已经没有气力继续哭嚎了,眼泪也流干了,及时的他靠在牢门上嘴里喃喃自语:“娘啊……娘啊……儿子不孝啊……”
牢头看到不禁皱眉,一般牢犯闹个几天也就没动静了,可是如今过了十日这人还在闹。
而且他已经好几天滴水未进了,再这样下去他怕是挨不到开堂了,牢里要是出了人命,自己这些看大牢的领导们也会麻烦上身,姑且再试一次吧……
一阵铁链抽动的声音响起,牢门被打开。
“韩诚科,知县大人宣你上堂受审!”
此时韩诚科已经双目呆滞,没有任何的反应,嘴里依然不断重复着自己的话语。
最终在两名狱卒的拖拽之下,韩诚科才出现在县衙之上,重见天日韩诚科好像回复了一些,但是依然不断重复着什么。
“罪民韩诚科,你可知罪!”
知县赖月京一拍惊堂木厉声喊道,可韩诚科毫无反应。
“娘啊……娘……儿子不孝啊……”
赖知县看向一旁的衙役:“怎么抓了个疯子?”
底下当差的见知县老爷恼怒,便一级一级查问下去,将那抓韩举人的城卒查了出来。
那城卒将前因后果细说一遍,又道:“兴许是流民,因恐治罪,装疯卖傻。”
听说是举人,还与周王相识,赖知县心中一惊,周王的作风他是比较熟悉的,当时他也想去参加这种文人相聚的诗会说明的,可因为身负官制曾一度被拒。
赖月京不知道,其实他的名字也占了一部分原因。
再看堂中这姓韩的状态不像是装出来的,赖知县捋了捋胡须向衙役招招手:“你挑三人,从县衙领一辆马车带上他去开封查探一番是否为实情,莫要着官服,懂了吗?”
一刻钟之后一辆马车出现在官道之上,飞速朝着开封府狂奔……
看着门前看着熟悉的大门,韩诚科仿佛有什么感召一般,神情回复了正常,哆哆嗦嗦的推开了大门,用了自己最大的力气喊了一声。
“娘!”
房内安安静静,没有丝毫回应,眼泪从韩诚科眼中夺眶而出,在衙役的搀扶之下这才来到了屋内。
此时正值盛夏气候十分炎热,屋内弥漫着尸臭,韩诚科盯着已经生了蛆虫刘氏,双目失神。
“我的娘啊!”韩诚科的哀嚎盘旋在这条巷子之中回荡许久。
捏着鼻子的衙役意识到事情大条了,低声说道:“韩……韩先生,事情已经得到证实,你的身份已经确定,那我们就先回去了,你节哀。”
说完使了个眼色,四人打算脚底抹油一走了之,怎奈韩诚科缓缓转头,鲜红的眼珠盯着几人。
“带上我老娘,去祥符县衙!”韩诚科咬牙切齿的说到。
几人相互对视,这可如何是好,要是真这么做了事情就彻底失控了,他们几人又拿不定主意。
这名衙役头头又站了出来:“韩先生你看这样如何,老人家既已仙逝,我们就莫要再惊扰她了,我返回县衙请县尊大人,我这三个兄弟留在这里先帮你安排老人家后事,你看如何?”
韩诚科左右思量点了点头。
“这可如何是好。”
祥符县衙的后堂之中,知县赖月京正在屋中踱步,通判、城卒、衙役头头都在其中,一个个都默不作声。
城卒说道:“县尊大人,此事可有何不妥?按律法韩诚科未带路引就要缉拿,他母亲死了与我们又有何干?我们只是照章办事罢了。”
赖月京叹了口气:“话虽如此,可毕竟出了人命,这韩诚科又是个拿笔的,要是不安抚一番,怕是我们都要鸡犬不宁啊,最好还是息事宁人。”
“全凭县尊大人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