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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慈烺见状,将目光立刻投向了那本密奏,面露不愉道:“李尚勇这只老鼠,写了密奏,把汉王的一系举报了遍,居然还在奏疏中说什么为肃大明军纪!”
说到这里,他一把抄起这份密奏,狠狠地摔在地上,脸色铁青地喝道:“他们父子,就用这种卑劣的手段,来离间朕的父子关系!”
“皇爷!”吴忠慌忙放下手中之事,搀着朱慈烺的手臂,一手伸掌在他背后慢慢抚着。
别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吴忠可是一清二楚。
李尚勇这道密奏,看似是举报汉王一系,是得力不讨好、玩火自焚的愚蠢行为,实则大有深意。
举报汉王,再转头太子,不管太子接不接受他这个二五仔,别人也会认为,李尚勇是太子安插在汉王身边的棋子。
如此一来,太子党与汉王党的斗争,将会直接摆到明面上,更加的激烈,甚至会兄弟之间撕破脸。
能用这种方式算计,让大明朝堂陷入党争,自然不是李尚勇这个愣头青想出来的。
能让他这么做的,只有他的老子朝国公了李少游!
作为局外人,朱慈烺的智商和政治手腕,比李少游高了不是一个等级,他同样看的透彻。
他之所以下旨拿了汉王一系的人,包括幽静汉王,主要是为了敲打朱和墿,让这个儿子少折腾。
先前朱慈烺极力提拔汉王,又要伴驾西征,又是赐婚勋贵,有意让他形成气候,不乏有制衡太子党的因素。
太子朱和陛,东宫里几乎网罗了所有勋贵嫡子,不管是的,还是武的,都是嫡子,将来继承爵位的那些。
人总会长大的,如今太子和这些勋贵子弟到了成家之时,再过十几年,只怕朝廷中枢、封疆大吏,都是这些人。
作为皇帝,朱慈烺不愿像秦始皇和康熙那样,遏制继承人的能力,但又怕未来局面失控,提前当了太上皇,
因此,他不得不留一手,扶持汉王制衡太子一党,形成良性竞争。
大明帝国的国土日益辽阔,朱慈烺也需要皇子镇守边陲,避免出现新的军阀。
一位能力差的皇子,只能是傀儡。
所以,培养出有实力的皇子,有利于大明疆域的稳固,势在必行!
然而,远在东瀛的朝国公李少游,似乎也看出了这一点,他担心天武帝以同样的方式,把坐镇东瀛的东王也如此培养,镇守东瀛。
若是那样,朝国公在东瀛的势力,必然遭到摧枯拉朽的打击。
苦苦思索之下,李少游决定设计让汉王和太子的矛盾升级,形成党争,彻底打消朱慈烺培养皇子独当一面的想法。
他很了解朱慈烺,平身最为痛恨党争,为了大明的千秋万代,皇权稳固过渡,应该会打消这一念头的。
正因为李少游的小聪明,加上近日收到山东农民起义的消息,朱慈烺看到李尚勇的密报,诸多不快堵在一起,这才龙颜大怒。
吴忠轻声安慰道:“皇爷万不能伤了龙体,您要是实在看不惯他们,就让老奴带着东厂去趟东瀛,把朝国公府给抄了!”
朱慈烺毕竟当了二十多年的皇帝,见过诸多不快的事情,很快便调匀了呼吸。
他走到御座上坐下,道:“收网的时候还没到,更不是抄家的时候。”
“是。”吴忠又走了过去:“下面该怎么干,请皇爷示下。”
朱慈烺眼中露出了凶光:“天欲使人灭亡,必先使人疯狂,让他们继续作!传旨给徐盛,稳住局势,切勿打扫惊蛇!”
吴忠明确了朱慈烺的意图,便不再讳言:“多行不义必自毙,李少游深受朝廷重恩,然不思图报,轻曼朝廷,有辱圣命,皇爷无论如何处置他,老奴都极力赞成!”
朱慈烺点了点头,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又将目光投向了龙案上的账目。
吴忠迟疑了一下,说道:“皇爷,东厂传来密报,有一伙人,也去了山东查账。。。。。。”
朱慈烺:“是谁?”
吴忠回道:“东宫出去的人,领头的是李公的孙子李征。”
朱慈烺沉默了片刻,叹道:“朕的儿子,没有一个让朕省心的,太子这是向内阁宣战了。”
吴忠略一犹豫,道:“要不要老奴给东宫提个醒,断了他们的念想?”
朱慈烺摆了摆手,道:“得罪朕儿子的事,你就不要出面了。”
吴忠低下了头:“是。”
乾清宫内悄然无声,只有隔壁偏殿断断续续传来的清脆算珠声,朱慈烺摩挲着手中的玉扳指,心中闪过无数思绪,盘算着如何解决这复杂的局面。
皇位之争,如果发展蔓延,那是要兄弟残杀、刀兵相见的。
大明虽建立了嫡长子继承制,朱慈烺也不太担心皇储之争,但历朝历代,都有这方面的血的教训。
盛世之中有隐忧,萧墙之内藏祸端,此事不能不防。
还有这太子党与内阁之间的明争暗斗,也并没有因此停止而消减。
已经到了晚膳的时刻,可是,朱慈烺却一点也不想吃,他忽然对吴忠道:“传旨,召皇太子!”
“传请皇太子”
“传请皇太子”
乾清宫外,一声接着一声的传呼,回荡在深幽空寂的皇宫大内,
第1190章 太子的困苦
春和宫,殿门紧闭,大殿内的香炉升起袅袅青烟,香味四溢。
次辅杨士聪步入殿内,眉头微蹙,暗道东宫烧的什么香料,怎么味道如此浓烈?
“杨卿,快过来。”
太子朱和陛头戴紫金冠,坐在桌案边,冲着杨士聪招手,并将一份信笺递了过去。
杨士聪连忙趋了过去,双手接过信笺,小心翼翼打开。
片刻后,老脸立时如绽放的菊花,大喜过望:“殿下,可是真的?”
太子脸上浮现一丝笑容,点了点头:“这是李征发来的信函,他是情报世家,搜集这点情报,还是没问题的。”
闻言,杨士聪面露激动,身躯竟有些隐隐发颤,他低声道:“完了,杨廷麟终于完了!”
太子给他看的这份信函,正是山东的民变经过。
自从去年夏季黄河决口,水患波及十州四十县,淹毁民田无数,灾民高达七百万人!
朝廷的赈灾工作一直在做,西征战事结束后,朱慈烺接过烂摊子,派出数十名都察院御史下去巡视灾区,以防出现官员贪墨之事,重蹈崇祯年间陕西赈灾的乱象。
然而,山东长山县知县周懋臣,为了给巡查的御史们留下整洁明、治下有方的好印象,竟下令拆除县内所有猪圈等脏乱之物。
长山百姓受灾原本就苦,好不容易靠养猪度日,养了大半年,官府却莫名的强拆猪圈,那猪跑了怎么办?
百姓不愿,然知县周懋臣下令强拆,如此一来,便酿成了冲突。
周懋臣这种只做表面工作的知县,实际能力自然也不行,他们是受灾县,加上赈灾力度不足,早已招致民怨沸腾。
现在冲突升级,一下子就爆发了起义。
长山县谢家仓人谢奇,凭借过人的口才,在十里八乡振臂一呼,率上千人围着县衙闹事,殴打官差,吓得知县周懋臣翻墙逃走。
事情越闹越大,最后还是济南府知府谢语诺率城防军赶来,这才弹压住了局势。
知府谢语诺和起义军首领谢奇是老乡,凭着这层关系,再以他三寸不烂之舌的努力,好说歹说的做好了群众工作,这才避免了冲突升级。
知府谢语诺是个谈判高手,他告诉众人,陛下是圣明之君,爱民如子,有什么问题可以跟上级反映,或者进京告御状,为何要做出此让亲者痛仇者快的不明智的选择?
你们造反,造的是朝廷的反!是天子的反!是要被杀头的!
这都什么年代了,造反能成功?如此莽撞就能解决问题?
起义民众很快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纷纷放下武器当场解散,首领谢奇也主动自首了。
他们都清楚,就凭自己这些临时凑起来的愤怒者,一共就几把火铳几十把砍到,剩下的不是锄头就是铁锹,能造什么反?
不过首领谢奇放言道:自己可以死,但请朝廷一定要处置了长山县知县周懋臣!
这正是知府谢语诺想要的结果,转移矛盾,把大家的愤怒发泄到一个人身上就行,何故想不开对抗朝廷呢?
大家谈好后,谢语诺并未直接将此事上报朝廷,而是上报到了巡抚衙门。
因为长山县知县周懋臣,是内阁首辅杨廷麟的亲家,是他老婆的弟弟的侄子。
知府谢语诺祖上出过两个进士,十二个举人,作为官宦世家的子弟,他非常理智,极力避免搅进此事。
正因为这层关系,才让杨士聪得知消息后,欣喜若狂。
长山县的起义,虽然没有成功扩大,但却在这繁盛的天武盛世里,宛若白纸上的一粒黑点,十分的刺眼!
这事天武帝肯定得追责,如此一来,常年受恩宠圣眷的首辅杨廷麟,第一个跑不掉!
杨士聪畅快道:“殿下,只等山东的奏报呈递御前,臣立马发动群臣,弹劾杨廷麟!拿他下狱!”
杨士聪从未有过今日的畅快,他被杨廷麟压制了整整二十五年,无时无刻不想取而代之。
眼下,终于要实现了!
太子沉默了,目光移向窗外:“杨廷麟执掌大明朝政二十余载,功劳还是有的,他要是不骄横,本宫决计不会与之为敌的。”
杨士聪抬起头,凄凄地望着太子:“殿下,您可不能有恻隐之心啊,自古庙堂之争,皆是致命的,万不能给对手任何喘息的机会呀!”
太子闻言心中大动,半晌后才叹道:“乾坤都握在父皇手里,父皇的心比日月都明亮,我们能改变吗?”
杨士聪急道:“陛下明白,是陛下的事,最关键的还是,您要说话!”
一个参政的皇太子,在朝中的分量可不轻,加之天武帝有意培养太子,时常会听取的他意见。
杨士聪断定,这次皇帝